“北条氏康,去死!” 织田信忠大喝一声,伴随这声怒喝,手中长刀迅疾无匹地抡园半圈,朝前方奋力劈下,刀锋带着隐隐的呼啸之声划破长空,那双眼睛因为杀意而变得通红。 “铛” 火花四射,巨大的冲击力,让两匹战马同时后退。 稳住身形,北条氏康长刀摇摇指向织田信忠,冷声道:“小辈,我北条氏康岂是你说死便死的!” 织田信忠喘着粗气,刚刚那一击竟然让他的手臂微微发麻,仔细看看北条氏康,嘴角不由微微上挑,果然,那抬起的手臂,同样在细微的颤抖。 轻夹马腹,毫不迟疑地再次向前急冲过去,依靠战马的冲刺,织田信忠那把长刀疯狂挥舞间,带起阵阵涟漪,袭向北条氏康。 “好,今日让我看看,织田信长的儿子,究竟有多大能耐,居然凭借着区区十万兵马,与南方群雄争锋!”北条氏康手中长刀瞬间释放出道道残影,刀身四周寒气逼人。 “铛!铛!铛!” 双刀相交数十次,两人不分胜负,织田信忠握了握酸麻的手臂,横刀在前,这北条氏康给他的感觉,居然跟面对父亲的时候一样,难怪会被父亲誉为生平最大的对手。 “织田信忠,你有能力,有谋略,有胆魄,如果织田家在你手上,或许会超越以往,达到最为巅峰的高度。你若是折损在这里,相比织田信长会痛不欲生吧,所以,你还是留下吧!”北条氏康周围的空气开始诡异的紊乱起来,手中那把长刀迸发出耀眼的蓝色光芒,一股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气笼罩在刀锋之上。 “冰神刀” 一声厉喝,一道月牙形的能量光刃呼啸而出,所过之处,连空气似乎都是被冻结起来了。 能量光刃掠过半空,对面的织田信忠脸色也是一沉,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迎面而来,整个人犹如身处万千刀刃之中。 “火神刃” 织田信忠一声怒吼,无数红色能量从虚无空间中渗出,汇聚在长刀之上,红色能量越来越多,最后整把刀都是变得通红通红,刀上灼热的温度令得织田信忠险些窒息,一刀劈出,炙热的红色能量带着火浪划过半空,恐怖的温度,令得四周如同蒸炉一般,一些交战的士兵甚至发现身体之内,竟然都是变得滚烫起来了。 父亲,您总说当年败在北条氏康手上,是您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今日,孩儿替你将这耻辱讨回来…… “轰” 两道能量光刃猛然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四散的气劲震得周围的士兵人仰马翻 “噗” 北条氏康和织田信忠同时口吐鲜血,两匹战马连连后退,两人在马上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摔了下来,昏死过去。 “主公,快救主公!” “……” “公子,公子,快来人,保护公子!” “……” 两军主帅的落马,在数万大军中引起了极大的动荡,直接造成了两军的溃败,亲卫们拼死抢回自己的主帅,失去指挥的大军一时间自乱阵脚,混乱,混乱,数万人马,有与敌人厮杀,也有与自己人厮杀,场面极度混乱,死伤者不计其数…… 由于北条氏康和织田信忠的重伤,安国寺的争斗告一段落,两军各自回防,遥遥相对,士卒日夜警惕,经过这一战役,无论是北条氏康还是织田信忠,都是损失惨重,数万大军,死伤过半,接连几日,空气中都是弥漫着血腥之气。 其实原本不会有那么重的伤亡,只是后来两军主帅都是重伤昏迷,大军失去控制,自相践踏,待几位副将收拢,为时已晚,可以说,大部分的人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被自己人所杀,这个结果,倒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两军暂代主帅之职的大将,都明白目前的形势,所以不约而同的挂起了免战牌,一切,等待北条氏康和织田信忠醒来再说。 而此时,三川口的战争也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嗖嗖嗖。”城墙上箭如雨下,无数行进中的士卒,应声倒地。或四处翻滚惨嚎不已,或躺在地上无了声息。 但即使这样,那些士卒依然顶着箭雨,咬牙往前冲,不敢丝毫的后退,皆因连续几日,不少怕死的逃兵被毛利元就斩杀。 区区数十步的路程,已被血液所浸泡,让人看了不寒而栗,这条道路上,似乎有着无数的亡魂在游荡着。 大军的后方,毛利元就阴沉着脸,这三川口就好像一个乌龟壳一样,任自己怎么进攻都没有用,他现在心急如焚,唯恐那边北条氏康先一步剿灭了织田信忠的大军,按照原来的计划,他打算趁着北条氏康和织田信忠交锋,一鼓作气拿下三川口,然后北上抢占原属武田家的领土,扩大自己的势力。可是没想到,森武藏像只乌龟一样躲在关内,任自己怎么激都不出来,偏偏这三川口又像个乌龟壳,坚硬无比,把自己拦在外面十几日了,要是再打不进去,恐怕地盘都要被北条氏康给占完了 “传令下去,三日之后,我要站在三川口上!”毛利元就沉声道,他已经不顾一切的要攻下眼前这座关隘了,哪怕是用人命去填。 “杀。”城池下的士卒因为登上城池而爆出了一阵喊杀声,几乎同时,城头上的士卒,也爆出了一声喊杀声。 两军对阵,血染城头 “喝” 森武藏长枪接连刺出,数名登上城墙的士卒被挑飞,那喷洒出来的血液,溅得森武藏满脸都是,没有时间擦拭顺着脸颊下流的鲜血,一个转身,长枪扫向另一名士卒,那名士卒顿时飞落城墙。 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动,十几日来,光死在他枪上的亡魂就有好几百了,尤其是这几日,毛利元就的大军如潮水般,攻击片刻不停,看来是打算拼命了。 轻轻一叹,森武藏回顾四周,毛利元就的进攻超乎想象的犀利,这十几日来,他的损失同样令人无法接受,当初带出来的两万大军伤亡过半,如今手中仅剩八千不到的人可供使用,外面毛利元就的进攻次数越来越频繁,若是没有援军,自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不知道另外两个地方怎么样了。 望着下面如同蚂蚁搬的进攻部队,森武藏对身边的副将沉声道:“你下去准备一下,今夜,撤离!” 看着副将离开,森武藏紧了紧长枪,一个箭步,力贯双臂,将挂在城墙上的云梯挑飞,数名士卒来不及离开云梯,活活摔死…… “都准备好了吗?”森武藏轻声问道。 “按照吩咐,城头上布置了稻草人代替士卒,若非天明,绝对看不出来。” “其他呢?” “都布置好了,那些伤特别重的人,自愿留在这里,他们说与其在军中拖累行军速度,不如为将军出完自己最后的力。” “都是英雄,记下这些人的名字,若是我能回去,定然向主公说明,照料他们的家人,让他们走的安心!”森武藏沉重道,虎目之中,似乎有着泪光闪动。 “是,将军阁下” 驻足片刻,大军默默离开,由于坐下马口衔环,脚裹布,所以一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响动,或许到了天明,毛利元就的探子才会察觉到,那只阻挡了自己一方十数日的大军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三川口…… “将军阁下,我们撤去哪里?” 森武藏没有回答,微闭双眼,沉默片刻后,道:“我们先去和横田高松汇合,然后分别支援松永久秀、武井夕庵两位将军,接着收缩防线,率军回援,与公子两面前后夹击北条氏康。” “这、这恐怕不妥吧,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将大片地方让给联军吗?若是公子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放心吧,若是公子怪罪下来,老夫一力承担,这些日子老夫考虑过了,以主公如今的实力,想要一口吞下武田家还是有些困难的,当初我们都错了,错在过于自信,以为凭借这区区十万大军,就能够跟群雄周旋,为北方赢得时间,结果如何?三川口一战,两万大军只剩不到六千人(白天为了抵挡毛利元就数次不计伤亡的攻城,又损失了两千多人),松永久秀和武井夕庵两位将军那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最重要的是公子,北条氏康可是当年连主公都对付不了的人物,若是公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如何向主公交代?为今之计,只有联合松永久秀、武井夕庵两位将军,先打败今川义元与山泉云水,至于毛利元就,想必三川口的后招够他喝一壶的了,如此,联军中有三路已无大碍,接下来助公子击败北条氏康。这武田家的领地,我们能吞多少就吞多少,剩下的,让联军抢去吧,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让他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森武藏虎目之中,寒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