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立秋道 第36章　父子相逢

呆了两天，韩家人就要回乡下去。算着韩阳结婚日期临近，韩母让周晨和夏菲菲、叶兰跟着一起去。 夏菲菲对此求之不得，周晨也如她所愿地答应了。她当晚就找熟人要了七张卧铺票，即使只有几个小时，也想要老人家舒舒服服地度过。 在火车上，发现刘小玉老上厕所，夏菲菲偷偷地跟了过去。回来后就坐在周晨身边，凑到他耳朵旁说道：“小玉怀孕了。” “咦，真的吗？” “这还有假？都四个月了，不过是衣服穿的宽松，看不出来而已。” 这是让人高兴的好事，周晨这才明白，为什么韩阳和刘小玉不过订婚俩月，就要忙着结婚了。 到了西坡村，夏菲菲整日到刘家陪着刘小玉解闷儿，筹办婚礼的事情主要交给周晨、韩阳和叶兰，韩父韩母和刘家二老会跟着指导几下。 不过一个多星期，一切筹备完毕。 这个婚礼自然比不上周鹏元和叶兰的，但却是乡味儿人情味儿十足，到处都是大红的颜色，显得非常喜庆。 叶兰问道：“你和菲菲，什么时候结婚？” 周晨顿了一下，道：“哪有那么快，她还没有真正原谅我呢。” 叶兰微微笑道：“她呀，对你的感情之深，远超乎我所料。那一天，绝对不远了。” “兰姨，承你吉言。” 办完婚礼，叶兰三人便要回到城里去，夏菲菲和杨欣合办的餐厅最近大火，杨欣屡次打电话来，都说店里人手不够，让他们尽量早点儿回去。 至于叶兰，她在本城上层圈子出了名，就从原来的公司离职了，转而开了一家小小的礼品店，周晨偶尔会过去帮忙看店。 这一日，周晨正在厨房里，跟大厨商量着菜单的事情，杨欣走进来把他叫到走廊上，低声说道：“周董来了，他想要你专门为他服务。” 周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周董是谁。 “我不去！” “哎！”杨欣拉住他：“拜托你去吧，我也很难做。你随便怎么应付他都好，有事我和菲菲替你承担。” 周晨叹口气，怎么能让女人操心这个呢？ 他换了衣服走出去，经过收银台的时候顺便拿了份菜单。 周鹏元坐在靠窗的一张四人桌边，见到周晨衣着整齐地过去，立刻露出了微笑。 周晨态度冰冷，语气倒听不出来什么：“您好，请问需要一些什么？”说着，把菜单放到他面前。 周鹏元翻开菜单看了看，点了两人分量的菜，要了粥、饭后甜点以及水果。 等这些一一端上来，周鹏元叫住他：“不能陪我一起吃？” 周晨吐字干巴：“员工禁止与顾客聊天，禁止与顾客同食。” 周鹏元一直在找机会与周晨说话，周晨始终坚持自己作为餐厅员工的本分，一句废话也不肯讲。最后周鹏元无奈地叹口气，走了。 夏菲菲刚从外面回来，听杨欣说起这个事。推开休息室的门，周晨早将服务生的衣服脱了，坐在窗户边发呆。 “嗨，我回来了。” “兰姨那里生意怎么样？” 夏菲菲脱了大衣坐到他身边：“挺好的。对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会来新货，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帮她搬吧？” 周晨笑了一下，道：“我去就行了，这两天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先回去休息。” 从墓园回来后，夏菲菲就觉得周晨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趋向于沉默，对什么都缺乏热情，即使是关心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白白讲出来。 “你看着我干什么？” 夏菲菲调皮地眨着眼睛：“因为你好看啊！” 周晨无语地摇头：“男人怎么能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呢？”心里却也明白，她一定是知道周鹏元来过了，所以故意逗自己。 下班前，身体不爽的夏菲菲就已经先回去了，周晨换了衣服刚要走，杨欣叫住了他：“你知不知道过两天是什么日子？” 他摇摇头，表示不知。见杨欣笑的神秘兮兮，他也笑道：“你告诉我呗！”直觉那是关于夏菲菲的。 “不行”杨欣调皮起来也很磨人：“菲菲说了，不能告诉你。” 看，果然如此。周晨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那我猜好吧，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 杨欣想了想，点点头。 “菲菲的生日？” 杨欣点点头，目中有些失望：“你怎么这么讨厌人，就猜了一下都能猜准。” 周晨得意地对她做了个鬼脸，在她的飞毛腿到达之前，率先溜出了餐厅。 他心情极好地上了公交车，一路上思考着该给夏菲菲准备什么礼物，才能让她高兴地一下子答应跟自己在一起。 如今他们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夏菲菲却开始矜持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随时会跟他说话。 叶兰的小礼品店开在一所大学附近的街道上，因礼品精美价格合适，很多学生都会光顾。周晨过去帮忙看店的时候，总会让人眼前一亮，总避免不了被女生们调戏一番。 周晨到的时候，门口摞了大概七八个大小差不多的纸箱子，他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走到店门口：“兰姨，我来了！” 双开玻璃门全都敞开着，能看到里面客人不多，三个女学生还有一个背影宽厚的男人，周晨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 叶兰快步走出来：“小晨。” 周晨发觉她的神情有异，一边跟自己打着招呼，视线却是不断朝屋内瞟着。 也就是这样的眼神，才让周晨反应过来：那个宽厚的背影，正是周鹏元！ “他、他怎么在这儿？” 叶兰微微皱眉：“对他来说，找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周晨冷哼一声：“是吗？”那当年为什么没有找到自己呢？因为他当时根本就没有用心！ 周鹏元早听见了他的声音，这时才转过头来，微微笑道：“小晨！” 周晨皱眉看他：“这个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 那三个女学生也算是这家店的常客，第一次听到周晨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跟人说话，不禁讶异地看着他。 周鹏元走到门边：“跟我回周家去吧。” “呵呵，你在说笑话吗？”周晨搬起一个箱子：“对不起先生，你站的不是位置，麻烦你让一让。” 周鹏元往旁边挪了挪，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对这种小事从不会觉得尴尬。他看向叶兰：“你帮我劝一劝他吧。” “为什么要劝？让他回周家去，满足你的愧疚心？” 周鹏元蹙了一下眉头：“我本来就对不起他，如今也只剩下补偿了。” 叶兰摇了一下头：“他已经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主见和能力，谁也不能束缚他控制他。” 周鹏元轻叹口气：“好吧，你的店什么时候关门？” “你有事吗？” “小兰……” “周董。”叶兰打断他：“我这店里很忙，没时间陪你闲聊，请你先离开吧。” 看着她走进店内的背影，周鹏元耸下了肩膀，今天这一趟又是无果而归。 把箱子全搬进去，周晨熟门熟路地开始计算登记。叶兰一边招呼客人，一边观察他，觉得他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所谓。 “兰姨！” “什么事？”叶兰的脑袋探进小仓库里。 周晨举着一个东西问道：“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叶兰觉得好笑，私以为货物出了问题：“喜欢就拿走。” 那个东西和普通的地球仪挺像的，不同的是底盘和半圆支架用实木制造，并上了白漆，里面嵌着一个略大的透明水晶球。 水晶球上方悬挂着一轮弯月，弯月上坐着一个穿淡蓝色纱裙的精灵公主，怀里抱着一颗蓝星星。水晶球下方堆积着意喻雪花的白色粉末，占了整个水晶球四分之一的空间。 底盘有一个按钮，只要扳一下按钮，那堆积的白色粉末就会被吹起，像是雪花般洋洋洒洒的飘在其中。 周晨直觉夏菲菲一定会喜欢这个东西。 “送给菲菲的？” “嗯。她的生日要到了。” 叶兰点点头，心里叹了口气，虽然自己说不上是我行我素，可也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心中越来越迷茫。 即使开了这家小礼品店，她也觉得心里十分空虚，连人生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都完全地想不出来了。 周晨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她发呆的侧脸。他也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管周鹏元与兰姨结婚的目的是什么，兰姨同意与他结婚，都是真心爱他。 这个事情一直纠结在他心里，他一边想着妈妈的苦命，一边又想到兰姨的无辜。为什么天底下这么多的好男人，姐妹俩偏偏要爱上同一个呢？ 这一天餐厅提前打烊了，杨欣使了个眼色，服务员和服务生们便开始忙活，把桌椅给挪开空出一片地儿来，收银台上方挂了横幅，上书几个大字：“夏菲菲生日快乐！” 杨欣指使着两个女孩儿：“菲菲一会儿就会回来，你们两个去门口把她引到这里来。” 接着她去了换衣间，周晨正好换下工作服、穿上日常便装：“都准备好了？” 杨欣点点头：“准备好了，你也准备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