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 第34章　葬礼

郑簇自从和黄琦琦混熟了之后，就隔三差五地往她家里跑了。 黄琦琦很喜欢郑簇，不仅是因为郑簇帅，还有他的豪爽，仗义。她有几次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痕。一条蜈蚣和一条蝎子，那是他成熟的标志。 黄琦琦很想听听他的故意，郑簇不想讲，她却缠着他去说。 他不给她说的理由就是：“我的故事很黑暗，讲了你不喜欢听” 他越这样说，黄琦琦越是缠着他讲，尤祁祁说了一句让郑簇不得不说的理由：“如果你不把秘密说给我听，你就不想跟我交朋友，你以后就不要到我家里来了，我家里不欢迎陌生人哼！”她双手抱着胸，一副神气之极的样子。 他本来想走，黄琦琦却看着他走的样子无动于衷。 斗心计，郑簇永远输于她，因为他是义工，怎么可能做一个名不副其实的义工。 他要留到把吴济慈送终为止，才能够离开。 所以他走的样子是假的，是想让黄琦琦放过他，但是黄琦琦早就识破了他的小计策。 他虽然比她大10岁，但是玩心计，他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子。 所以郑簇输了。他输得很开心，因为他觉得她似乎很了解他。 有时候，自己找一个了解自己的朋友，比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还要幸福。 所以郑簇很愿意在她的面前坦白：“我输了，我想跟你讲我的过去” “嗯！这才是我的大哥”郑簇的坐在沙发上面，两只手捧着白净的脸蛋，默默地注视着一旁的郑簇。 郑簇要讲，但是扫到了她那慧黠的眼睛在不断打探自己。他用腿蹭了一下她的身体：小丫头，我说了自己可以，但是你要给我说说你的过去。 “行啊！如果你说得好听，我也会把自己的过去讲得好听一些” “哈哈，如果你去当一个阴谋家，我跟你斗十次输十次，我真是服了你了，哈哈哈”郑簇和她在一起就是很开心。 因为他不愁没有话说：“我在读初中的时候，初三那年，不务正业，差点误入歧途” 黄琦琦的两只眼睛瞪得很圆：“误入歧途，难道是和班上的美眉拍拖，和另外一个男的打起来了就有了这两个小家伙” 郑簇白了她一眼：“我去，我们那个年代和你们现在不一样，观念要保守多了，别多谈朋友，就是男生和女生多说一句话，就容易遭来非议” “呵呵，有那么保守吗？”黄琦笑得脸都快要红了。 郑簇要抽烟，黄琦琦跟他点火。他吸了三口，吐了三个烟圈。 说：“我逃学，和那些混混一起，加入了当地的黑帮组织” “你！加入黑帮，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黄琦琦好奇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脸上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把烟放到了烟灰缸上：“如果在最后那次火拼之中，我的手被对方的两个杀手砍断，我可能就不会和你这样说话了” “哈，我的妈耶，你的手差点被砍掉了，那是怎么被救过来的呢？” 他再笑了笑，眼睛里面闪烁着一点自豪：“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因为那次火拼之中，我方的十5个人，有13个人被砍死，一个重残，我呢被埋到了死尸堆里面” “天啊！原来你是最开始被砍倒的”黄琦琦两只眼睛瞪得突起，上下打量着旁边的郑簇。 “你真是聪明，竟然可以看出我是第一个被砍倒的” “你更聪明，因为第一个砍倒的，后面的人会帮你复仇，对面的冷血杀手会不择手段把那些跟你复仇的人整死。” “对！那一战，我真的是差点挂了，没有想到我会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 “真可怕，没有想到黑社会的火拼如此残血”黄琦琦听着故事，她的身上都开始冒出冷汗来了。 随着讲述，郑簇的脸色都开始变得煞白，她越发觉得当时的情景多么触目惊心 “最后，我不断地呐喊，才被外面的人听到，打了110报警，才被我爸爸从死尸里面救出来” 黄琦琦听得直发抖。 “所以”她问。 “我那快要折断的手左边上了二十多根钢钉，右边上了三十根钢钉，那两道长长的伤口就是如此得来的”他看着她。 她的眼睛听得湿润了起来：“你可真是重获新生，脱胎换骨啊，原来你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那次打架” “对！如果我那次打架被打死了，我老爸老妈估计都会疯掉，还好的是我的命很硬” “所以你是一个幸运儿”她用自己的腿碰了碰他的腿。 “你跟幸运儿一起，你也会跟着幸运，对不对！”他朝她笑了笑。 “嗯，差不多。” 他的眼睛里出现了打探性的暗示：“那么，黄琦琦小姐，现在可以说说你的过去了吗？” 黄琦琦想说，她的眼睛骨碌子一转，看到了吴济慈艰难地从床上下来，要上厕所。 “奶奶！”她喝着，人像箭一般飞奔过去。 她扶着吴济慈，显然有些费力，因为她的力量不够。 吴济慈睡足了午觉，就上厕所，她像以前一样从床上杵着右手，支撑着整个身体，然后一点一点的从床沿挪到轮椅上面。 “奶奶，我跟您说了多少次了，您上厕所由我来扶，这样省事多了”黄琦琦抱着她的肩膀，把她送到轮椅上面。 “你放开，让我上去，我老婆子一辈子都不喜欢求人，我不相信我这次就上不了椅子”吴济慈吼了一声黄琦琦。 黄琦琦被喝退三倍。身体直抖。 “奶奶，您身体不行，就不要撑了，让我来吧！”郑簇过来了。 把轮椅推到了床沿，他只需要一只手臂就可以托起吴济慈的整个身体。 吴济慈很惊诧地看着他。 郑簇强壮，豪气，还和黄琦琦挺谈得来。 他们坐在一起就可以聊上几个小时，吴济慈从来没有看到过黄琦琦和一个人可以聊这么久都不嫌累的。 就算是黄琦琦在蓝色妖姬里面认识的苏好，她和苏好之间的交谈也不可能持续那么久。 老奶奶看了看郑簇，再看了看黄琦琦。 黄琦琦似乎看穿了老奶奶的心思，故意把头一沉。 最终老奶奶笑了：“好好，挺好的，挺好的” 郑簇把吴济慈弄到了轮椅上面。他把她往厕所里面推去：“奶奶，什么挺好的，挺好的” 奶奶说：“我喜欢看着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说笑的样子，感觉挺好的” 郑簇打断了：“奶奶，我和我们班上的其他姑娘在一起感觉都好，别提这个小鬼了” 黄琦琦跑了过来，狞了郑簇大腿上的一块肉：“你这么花心，当心我告诉你女朋友喽” “啊！啊！饶命，饶命！奶奶，她欺负我，她欺负我”郑簇还没有把吴济慈送到厕所，他的脸上就已经扭曲到了一起。 “放肆，不许在大人面前耍横”吴济慈回过头白了黄琦琦一眼，目瞳之中激射出两道凌厉之极的凶光。 黄琦琦打了几个激灵。她的手才从郑簇的身上离开。 郑簇把吴济慈送到卫生间时，他跟她扮了一个鬼脸。黄琦琦瞥了一眼他，就到电视机那里看卡通片去了。 郑簇站到卫生间的门口，干等着老太婆有些无聊，就到沙发那里和黄琦琦坐到了一起。 黄琦琦一边看着猫和老鼠，一边很冷跟他说：“你不等奶奶到这里做什么？” 郑簇用手指的手尖点了点她的小蛇腰。 那是女人很敏感的地方：“喂，你方才忘记了说过什么了吗？”郑簇用手在她的眼睛面前晃了晃。 黄琦琦的两只眼睛无法看清电视的内容，她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喂，你别不尊重我好不好？”黄琦琦的刁钻从嘴里迸了出来 郑簇把她的遥控夺了过来。按动了上面的那个红色的关闭。 咋！电视关了：“不行，我要分享你的秘密！” 黄琦琦看了看表，沉着头说：“我问你奶奶进去了多久了” 郑簇说：“快七分钟了” 黄琦琦的脸倏地变白，连忙站了起来：“很反常啊，奶奶以前上厕所只要4分钟的，现在延时了那么久” “赶快过去看看，赶快过去看看” 郑簇冲到厕所的门板前面，拍着门：“奶奶，奶奶，你听到了吗？” 里面没有回音。 咚咚咚咚咚！ 在沉闷的敲门过后，厕所里面居然没有一点回应。 黄琦琦已经查觉到了不妙：“奶奶奶奶，您可不要吓我啊”她的泪珠子已经急得掉了出来…… “别急别急，琦琦，有我在，有我在” 郑簇拍了一下门，里面还是没有回应：“奶奶，我现在要破门而入了。” 在即将慌乱之际，黄琦琦拿来了一把菜刀，交给郑簇。 郑簇拿在手中，朝门栓处跺去。 嗙！ 门打开了。 奶奶倒在了地上，整个身体渗出血浆，她的身体被染成了腥红。 黄琦琦的两只眼睛瞪成了灯笼：“奶奶”，郑簇的身体也石化成雕塑 120过来时。急救医生已经在摇头：“血癌，晚期” 吴济慈要去逝的这个消息对黄琦琦的打击会有多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