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爱不了情 第15章　对不起

“该死的，你为什么出门不带手机？该死的，你为什么又和欧宇在一起？该死的，你出去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说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我会……”霍如梦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暴怒的声音，他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其他什么，霍如梦这个时候还不懂，心里却像被什么揪着，眼眶中不自觉染上了泪意。 她沉默了半晌，直到周晓庆暴躁的声音再次从电话中传来：“该死的，你说话！”话音未落，霍如梦便听到了那边剧烈的碰撞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摔了出去。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在对我进行无声的抗议吗？所以干脆连电话都不带在身上，和欧宇混在一起。你想逼我放弃吗？我说过，我精心布置的这一切，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放弃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只是下楼去买咖啡忘记带手机，又刚好遇上……朋友，所以才会……”霍如梦焦急地解释道，可是在说到遇到谁的时候却还是下意识选择了隐瞒。她有点害怕让周晓楠知道自己和父母相遇的事情。 “朋友？哼！”他冷哼一声，像是突然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瞬间便又变回了那个喜欢讽刺挖苦的周晓庆，“你是遇上欧宇就理性全无了吧！” “哥，你别这样。”他这样的态度，让霍如梦有些心慌。 “别叫我哥，我没你这样的妹妹，也受不起有你这样的妹妹。” 霍如梦知道这个事情是自己的错，所以自知理亏的她才会这样低声下气向他道歉，求他的宽恕。可是周晓庆现在的话语却还是让她心痛，虽然她也知道，他最初会找上自己顶替周晓楠的身份，恐怕就没安什么好心。可是两年多的相处，难道全都是假的吗？他的嘘寒问暖，他唱了那么多次的Moon River，难道都是虚情假意吗？ 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霍如梦也忍不住吼了回去：“周晓庆，你别欺人太甚，当初可是你自己找上我这个妹妹的，可不是我赖上你。你以为我稀罕你这么个脾气差到要死的人当我的哥哥吗？”最后一句话说出口，霍如梦便忍不住在心中哀嚎，完蛋了！ 果然，那边人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腾空而起，直冲九霄：“对，你不稀罕，你现在翅膀硬了，有欧宇给你当靠山，多威风！还要我这个哥哥干嘛？！有本事从今以后你都别再进这个家门。” “我偏不，我就要回去，你以为利用完我就可以轻松甩掉我吗？我赖定你了！气死你！”霍如梦胡搅蛮缠，说完也不等那边再开口，便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和人吵架原来是一件这么累人的事情，霍如梦木然地看着在走道间经过的服务员看向她时惊悚的眼神，心中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一定和泼妇骂街无异。 全身的力气都像是随着那些话语一起吼出去了，她有些脚软，身体软趴趴靠在墙上就开始往下滑。身后却突然伸出了一双手撑在了她的腋下，将她半拖半抱着揽进了怀中。 她回头，就连欧宇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站在她身后。 “你都听到了？”她苦笑。 “你……变了很多。”欧宇感慨。 “是吗？两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会有些东西在慢慢改变的。”霍如梦靠在他的怀中，半晌感觉身体里的力气稍微恢复了点，才从他的怀中脱身，正对着他，轻声道：“你喜欢变了很多的我吗？还是……其实你只是忘不了从前的霍如梦？” 先前包厢中那一幕让她感触良多，此刻再面对着欧宇便忍不住怀疑，他也许只是无法忘记从前的自己罢了。就像那天听到她说“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霍如梦了！”时，欧宇眼中蒙上的漫天白雾。 也许并不似她所想的那般他只是回忆起了自己拒绝他的部分，恐怕也包含了对更久眼前那个霍如梦的感伤吧？！ 欧宇没有及时回答，他的迟疑让霍如梦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两人再回到包厢的时候气氛便有些改变，情绪也不是很高，霍爸爸霍妈妈知道大约发生了什么，但也么多问什么。霍爸爸霍妈妈原本当晚就打算带着鑫鑫回去，他的课已经上完了，就等着开学了。 欧宇考虑到时间也晚了，再等鑫鑫回家收拾好衣服什么的，回到家估计都半夜了，于是邀请霍妈妈霍爸爸先在C市住一天，明天一早他再亲自从他们回去。 霍爸爸霍妈妈这才答应了。 从头到尾，霍如梦都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又停了，地面湿漉漉的，树叶和建筑物上的水渍在路灯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 霍如梦跟着一起到了欧宇订好的酒店，放下霍爸爸霍妈妈，三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霍爸爸叫住了她：“孩子，爸妈这辈子对你没别的什么要求，只要你可以开开心心的就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我和你妈会一直站在后面支持你。” 从酒店出来后，霍如梦拒绝了欧宇送她的要求，自己打了车回去。 周晓庆虽然嘴上说得难听，到底还是没有下令让人不准她进门。霍如梦回房间冲了个凉，出来的时候房门便被轻轻叩响了。 “进来！”她轻声道。 房门打开，莱姆走进来后，随手关上了门。相处久了，霍如梦也渐渐能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几分了，而现在，他的眉间的褶皱比平日里深了些，这表示他在担忧。 “怎么了？”霍如梦问道。 “精神医院那边来电话，琳达跑出去了！”莱姆双手负在身后。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皱眉，放下了原本正搓揉着湿发的毛巾。 “听说是今天中午，趁着午睡的时候逃跑的。” 霍如梦的脑海中，电视火光之间闪过什么，她问：“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 “大概五点左右，当时Dennis还在和人谈合约的事情。” “我哥他……” “Dennis知道后，当即拨打了你的电话，但是无人接听，我们立刻赶回了公司，可是有人说你下午四点多久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霍如梦朝莱姆轻笑，心中却沮丧得快要爆炸了。 她知道在御府私厨的时候，她当时察觉到的不对是什么了。他声音中夹杂着恐惧，在拨通欧宇的电话前，他一定以为自己是被琳达抓走了，或许已经被杀害了…… 这一刻她被自责淹没了。在床上辗转半晌，终于还是起身去了周晓庆的房间。 她在门口轻轻叫了两声：“哥——”周晓庆都没有反应，她不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单纯的不想搭理她。 霍如梦轻轻转了转门把手，门没锁。周晓庆背对着门口躺在床上，床头灯开得很暗，霍如梦轻轻走了过去。 “哥——”她再次轻唤，周晓庆还是没有反应。这让霍如梦有些沮丧，她像小时候被老师罚堂的孩子，紧紧站在床头。 微弱的灯影下，周晓庆露出的半边脸模糊不清。他又想起了自己感冒的那个晚上，他坐在房间里的模样，那个时候已经快三点了吧？！ 她缓缓伏低了身体，靠在了他的背上，从后抱住了男人的身体，低低诉说了起来：“哥，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故意想说那样的话的，我只是气急了，所以才会……我想做你的妹妹，这两年多的时间，我从来没有一刻后悔过有你这个哥哥。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是老天爷让你来到了我身边，我一直想这一定是他对我的补偿。”男人似乎震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动弹。 霍如梦继续道：“我今天只是因为有点犯困，所以下楼去买咖啡，忘记带手机了。欧宇……不是我在门口遇上的，是后来才过来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霍如梦看着周晓庆的背影半晌，像他平常亲她般，在他颊上留下了一个轻吻：“晚安，哥！” 由于没有得到周晓庆的回答，霍如梦这个晚上失眠了，早上稍微比平常起晚了点，下楼的时候周晓庆已经规规矩矩坐在餐桌旁用餐了。 见她下楼，他抬眸，两人视线相交之时，霍如梦想起自己昨晚的煽情，不由有些尴尬，慌张道：“早啊，哥！” 周晓庆只是轻挑了眉头，沉默地盯着她看。霍如梦被他这样的视线盯得直发毛，心便渐渐往下掉，他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还在生气了。 她垂着脑袋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埋头喝粥。 周晓庆这才开口：“你昨晚是被鬼打了吗？眼睛下面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霍如梦嘴里一口清粥悉数贡献给了面前的桌面，似乎还有几颗翻滚着落进了周晓庆的盘子里。 他眉头微跳，伸手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嫌弃地瞄她一眼，这才起身离开了桌前，毛巾准确地砸在了她面前被喷脏的桌面上：“收拾干净！” 鬼畜攻又回来了，真好！ 今日阳光灿烂！霍如梦傻笑着看向窗外的晨光。 霍如梦看看前方的两辆车，又看看后方的两辆车，再看看身边的周晓庆，还是觉得他的行为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知道的他们这是去上班，不知道真的还以为是某中央领导出巡吧？ 一个琳达而已，没必要这么严阵以待吧。 那次的事情虽然让她心有余悸，但是琳达现在神志不清，想来不会再想到买凶这招。 从这天开始，霍如梦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身边跟随的保镖都不会少于十个。而莱姆，更是到了连她上个洗手间也会站在外面等的地步。公司里原本一些交情还不错的同事，现在看到她也都会尽量保持距离，好像她身边那帮人会随时发起攻击的。 好吧，他们确实会。 周晓庆对他们下达命令的时候，霍如梦可是在一旁看着的，什么“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一旦有任何不对立刻采取措施，有什么事情我担待着”，不管怎么样霍如梦还是觉得太夸张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