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爱不了情 第47章　勇气

霍如梦只是笑，看看那边小小声解说着规则的周晓庆道：“哥，你知道打吗？”霍如梦这样自然有她的道理，周晓庆甚少回国，尤其是每个地区的牌打法还有差别。 “霍妈妈已经和我们说过了，没什么大问题……”周晓庆说着，视线还是盯在琳娜手中的牌上，那谨慎劲儿，平日就是上亿的case也不见他这么紧张。 霍如梦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除了霍爸爸霍妈妈，其他三对应该来说都算新手，霍如梦和罗拉的搭配还算好点，所以虽然霍爸爸霍妈妈偶尔放放手，但是他们还是输得很惨。 一晚上就在这样的欢笑中度过，到了十一点半左右，霍爸爸霍妈妈便将位置让给霍如梦，两人去房间捣腾去了。 霍如梦是知道的，霍爸爸霍妈妈肯定是去准备压岁钱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霍妈妈手上便拿着一堆红包出来了。 现场都是未婚的，每个人一双红包，好不幸福。霍如梦一直认为，还能收到压岁钱的年纪就是最无忧的年纪。 C市的习俗是，派压岁钱的时候是需要说吉利话的，霍妈妈的吉祥话霍如梦已经差不多能背了。上学的时候是“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刚毕业那会儿是“好好工作，努力升职加薪”，毕业几年后就变成了“赶紧结婚，明年生个胖小子”…… 现在这些对话一点也没变，又重新说了一遍，唯一改变的大约就是说话的对象变了。 好好学习对霍鑫说的，好好工作对罗拉说的，结婚什么的，自然是对他们剩下的几个大龄剩男剩女说的。 琳娜最有意思，一听霍妈妈的话，当即脸都绿了，一个果脯卡在喉咙里，瞬间脸色又涨红了。 霍如梦被她的反应给乐死了，碍着霍妈妈就在旁边还不能大笑出声，只能看着周晓庆一边安抚人，一边拍着她的背。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的时候，大家双手握拳开始互道：“新年快乐！”远远的在城市的周边已经开始响起了鞭炮声，窗外不远的世纪广场上已经放起了礼花。 C市市中心是不允许放鞭炮的，但是霍如梦记得在老家的时候，每年过年的时候十二点还不到，便到处都是一片爆竹声，好不热闹。 过了十二点，守岁便结束了，也差不多该洗洗睡了，大年初一会是更忙碌的一天。 霍爸爸霍妈妈这才问道他们今晚的住宿问题，周晓庆和琳娜自然是住酒店的，罗拉有租房子这个不用说，霍如梦推说自己的东西还在酒店，今晚也继续住酒店好了。 霍爸爸霍妈妈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回去注意安全，便看着他们出了门。 其后的几天，霍如梦推说自己要陪周晓庆他们，推掉了和霍爸爸霍妈妈一起出门去拜年的事情。 综合这几年的经验来看，霍如梦觉得，女人过了二十五还是少往亲戚堆里扎比较好，尤其是像她这样的，还是个离异的女人，那就问题更多了。 霍如梦在自己家里都碰到过几个热心的邻居和亲戚，那叫一个热情，那叫一个关怀，可把她给愁死了。 虽然回国的时候嚷嚷着只有三天，但是因为琳娜喜欢，所以他们最终在国内待了一周的时间。初三以前基本都还是和霍爸爸霍妈妈这边一起行动，到了初三便分开行动了。 原本说是霍如梦做向导，结果最后却变成了罗拉比她还清楚，面对周晓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霍如梦表示很羞愧。 周晓庆是周六回的美国，回去前给了她一个文件袋，里面放的是原本位于郊区的别墅的过户手续以及钥匙。现在，那栋别墅已经归到了霍如梦名下。 “房子还是有定时安排人去打扫，你什么时候想回去都可以立刻回去。”周晓庆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霍如梦伸手接过钥匙，轻笑着凑上去在他颊上留下一个轻吻：“谢谢哥！” 相对于和欧宇一起的谨慎，霍如梦好像更能坦然接受周晓庆的馈赠，尽管两人相处到现在也就三年时间。或许是因为关系的不同吧，因为周晓庆是哥哥，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心中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而男朋友，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了，男朋友的给予，却容易让人触动自尊这类的情绪，所以难免紧绷些。 莱姆已经回来几天了，霍如梦看他那样，明显是好事将近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有进展？” 莱姆难得的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霍如梦便也就不再多问。 等到周晓庆离开中国，霍如梦便搬回了别墅。 初八公司已经开始上班了，她收拾了下情绪，将多余的情绪收拾起来，恢复正常上下班的日子。 才第一天下班，就看到欧宇开着车等在楼下。他像是不知道自己多打眼似地，身体斜斜靠在车身上，双眼盯着的大楼里出入的每一个人，惹得大楼里出来的姑娘各个眼红心跳的。 霍如梦在门口停顿了下，才在他期待的眼神中上前：“你找我？” “我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先上车吧！”欧宇拉开了车门，等着她上车。 霍如梦侧身看了看身后，莱姆已经去开车了，她想了想，还是上了他的车。 拨通了莱姆的电话，告知他自己和欧宇有事情要出去，让他先开了车自己先回去，才挂断了电话。 一路上两人都没开口，车子渐渐出了市中心，到了近郊的一个山庄。 坐落于景观区山顶的这个山庄，由于设计和食物都很有特色，所以慕名而来的人素来很多，也并不那么容易订到座位。 两人坐定，欧宇很快便开了口：“如梦，我们结婚吧！” 霍如梦端着水杯，愣是半晌都没动弹。要说欧宇向她求婚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怎么就这次让她这么难受呢，心里面渗得慌！ “你就是为了这事？”霍如梦复又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深吸了一口气道，“欧宇，你没事吧？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结婚，哪怕是真结也不是和我……”欧宇倒是并不奇怪她的反应，两人除夕晚上才就这个事情有过争吵，他深吸了口气道，“你就当是帮我，行不行？若是之后你还是觉得无法忍受的话，咱们再离也可以……” “你疯了——”霍如梦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现在已经猜不透他脑子里的构造了。他现在是在拿彼此的婚姻开玩笑吗？他是不怕，反正像他们这样的黄金单身汉，哪怕是离婚后也还是会有大票大票年轻漂亮的女人往身上扑。 可是她呢？他是不是认为反正她已经离过一次婚，也不差再离一次？霍如梦冷笑。 “你别误会，我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是……”欧宇说到这里，“奶奶住院了，医院说大约是等不到夏天了。你也知道，老人家现在就盼着我结婚，这大概也是我这个做孙子的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奶奶不是除夕夜我去看她的时候还好好的么？”虽然之前就一直有听欧宇说起老人的状况这两年变差得很快，她也没觉得太惊奇，毕竟上了八十岁的老人，就算是保养得再好，身体的机能也是逐渐在退化的。 霍如梦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等不到夏天是什么意思？那不是只剩下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了么？！ “初五那天早上她突然想要自己去后院摘花，佣人劝她前天晚上下过雨，让她尽量不要出门，她不肯听，然后在花圃中摔倒了。原本也没料到会这么严重，在医院住了几天还不见好，医生反而说了这样的话。”欧宇叹息。 霍如梦这才注意到他的眼中有些血丝，她轻叹了口气，忍不住道：“你没事吧？” 欧宇像是没料到她还会关怀自己似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来，回答道：“我没事。” 两人当天晚上就去了医院，霍如梦没想到才几天不见，老人已经虚弱至此。 老太太看到霍如梦出现，精神稍微好了点，她怕是也知道自己大去之期不远了，连连问两人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能给自己生个小乖曾孙。 霍如梦心中不忍，看看欧宇，终于还是将两人原本在山庄商定好的结果和老人说了，老人这才安心了些。 春节没多久，霍爸爸霍妈妈便搬家了，霍如梦也从郊区的别墅搬回了霍爸爸霍妈妈那里。 她已经答应了欧宇的求婚，此刻一家人又开始忙起婚礼的事宜。霍如梦心里却并不开心，对女人而言，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她好像每次都不是怀抱着兴奋的心情在期待，反而两次心中都在抗拒着。 因为动机不纯，所以霍如梦并不打算宴请宾客，领个证，家里人在一起吃个饭就算完事。大约是想起之前她和董祁铭的事情，霍爸爸霍妈妈这边并未多说什么。 当霍如梦穿着一袭白色婚纱站在一整片的落地镜前时，欧宇就站在她的身后怔愣地看着她，满脸都是惊艳。 她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转了个身面对着她，轻笑道：“好看吗？” “很好，漂亮极了！”欧宇脸上有着由衷的赞赏。 旁边的工作人员，边整理着她的裙摆，嘴里夸着她身材好，气质好，长得漂亮……那一溜溜的赞美话，霍如梦只是轻笑着并不回应，而后按照摄影师的要求和欧宇一起摆出各种姿势。 两人走到现在的境地，她突然发现，倒真只有这样的理由能让她答应欧宇的要求了。 她还记得，从前和董祁铭一起拍婚纱照她心中的怅然若失，心中总想着，如果那个人是欧宇就好了。 现在角色转变，她身边那个人真的换成他了，她却更加怅然了。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来憧憬的画面吗？很显然不是。 整个过程，霍如梦都觉得像是在走过场。从买戒指到婚纱照，再到领证，她一点真实感也没有，甚至比上次还要虚晃。 原本那款“黑暗中的火荼靡”的婚戒因为霍如梦的那一只掉掉了，所以只得另外再买结婚戒指。 周晓庆知道她答应了欧宇的求婚，而且还是因为对方的家长时，直骂她糊涂，颇有点恨不能掐死她的架势。 这天是霍妈妈千挑万选的好日子，霍如梦和欧宇早早就去了民政局。也因为是好日子，所以民政局今天人很好，霍如梦跟着欧宇排在队伍末尾，看着眼前一对一对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小年轻们，心中越发酸楚起来。 将手中的户口本再次递出去的时候，她的心还是惴惴不安着，等到再次握着红本本出来的时候，霍如梦看着结婚证中笑得一脸僵硬的自己，又看看欧宇，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惶惶。 她这就算再次成为已婚人士了？！ “还记得那年我们和君何他们一起来领证的时候吗？”欧宇感慨道，“要是那个时候就领证了，不知道现在会变成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