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之前 第26章　

“蓓蓓……”陈明轻唤，“蓓蓓……” 她却从这声音中忽然惊醒，睁开了眼睛，在他怀里靠了片刻才说，“咱们进去吧。” 陈明还闭着眼，听后唇边扬起一丝苦笑，慢慢松开她，睁开眼睛，退后一步。神色恢复正常，赶紧扶着她向宠物医院里面走。王蓓蓓却宁可花时间自己走，也不愿依赖他——像当年红伞下金莉莉做的那般。 宠物医院十分大，从柜台边上的楼梯看上去，除了这第一层，楼上还有一层。一楼摆了几张白色塑料小床，旁边还有输液架和椅子。两侧有几间房间，这时一间房间的门关着，里面却亮着橘色的灯，旁边挂了个塑料牌子，写着“手术室”三个红字。 陈明扶着王蓓蓓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问她，“脚不妨事吧？” 王蓓蓓盯着手术室的位置摇了摇头，实际上，脚已然肿胀。 此时手术室的门打了开来，她未来得及问，曹清便过来问了她几个问题，比如估计服药时间和剂量等，她猜测作答，曹清就又走进了手术室。 这次一会儿就出来了，先冲王蓓蓓笑了笑，稍稍稳定她不安的心绪，接着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的塑料台上，微笑着对她说，“洗了胃，做了几项检查，应该不是十分严重，放心吧。” 她终于放下心来。但曹清转眼便板起脸，严肃的说，“但是王蓓蓓，你可以给我讲一下，安眠药是咋回事？” 王蓓蓓闻言，心中苦笑，接着说，“盖子未盖好……” 曹清闻言语气更加严肃，说，“晚上是哪个打电话讲她近日来睡眠很好的？莫非你的很好便是靠安眠药？” 王蓓蓓垂首，却察觉除了曹清之外，另外一道犀利的眼神落在了她身上。无奈之下，她十分不安，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不准再吃了，这一周，你一定来一次医院。”曹清瞧她的模样，斜望着靠在斜后方柜台的陈明，心里知晓她的顾忌。也许跟王蓓蓓刷积分有缘，当年的两件事情，他也是见证人。陈明或许不记得那时在医院见习的他，他却认识这个帅气的男生，为了王蓓蓓的决定那样恼怒、沉痛却又无奈。 “吾……”王蓓蓓害怕医院，这时感到十分无奈，被人如此找到证据，她没有理由再说出她很好，不需要去检查之言。 “另外，记得去何琴那里瞧瞧，吾帮你预约。”曹清把注意力从陈明身上收回。 王蓓蓓赶紧反驳，“不要……”但在看到曹清清冷的目光时赶紧住口。他在要挟她，要挟她倘若不乖乖答应去瞧他介绍的心理医生，再多反对几次，他一定告诉陈明那些秘密……因此她只好斜着眼瞧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就看在给你的小女朋友介绍生意……” 曹清马上开心的笑啦，正打算说话，手术室门口的响动便打断了他，他转过头，王蓓蓓也望过去，却敏锐的瞧见开门的那个人的迟钝。 王蓓蓓站在那个地方，注视着门口的男生，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把手里的一封信交给王蓓蓓，“王……呃……同学，你收下吧。”不是第一封了，自从在年级上传出王蓓蓓和白虎在一起后，此类事情出现频率慢慢变少。 瞧得出是个诚实的男生，成绩想来不错，家境估计一般。她对他有些印象，此次月考张榜时，她是第三名，走过张榜之地时，他上前恭喜了她，还问今后有时间能否一起学习。 纷乱的想法一闪而过，王蓓蓓笑着说，“同学你收回去吧，吾不瞅这些的，高中时候我只想认真学习，不好意思。” 语毕转身回教室，也许是恰好，也许是早就估计好的，就在转身那一刻，瞧见并肩而来的陈明和金莉莉。 唇边含着笑，她未为他们过度亲密的情景而发呆，就如此安静的走入教室。 蓓蓓刚在座位上坐好，金莉莉便拿着那把已经收起的红伞，慢悠悠的走了进来，陈明却不晓得到哪个地方了。在走过她身边之时，金莉莉竟然停住望了她一眼，说，“方才那男生跟你递情书表白？” “对。”王蓓蓓平静的回答。 “哧，啥人啊，跟上回那男生一般老土，喜欢你的人咋都是如此模样？” 王蓓蓓不明白金莉莉这时的心情，她不是应该感到幸福和甜蜜吗？咋来挑自己的刺？ 实际上自从上次800米以后，蓓蓓对于此种恶劣的挑衅已经熟悉了。那些刺耳的话，她权当未听到，反正也不晓得最后丢人的是哪个。 在王蓓蓓的思维里，金莉莉一定认为陈明一直不反对她对别的女生凶狠，嘲讽，是默认他爱好她如此做。而陈明自然喜欢，他不需要费劲便确保自己耳根清净，金莉莉仅仅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他可以不必费时讨好金莉莉。 但今日她所见之事，却让她必须重新考虑这个问题。金莉莉对陈明来说一定放在有些异常的位置，她推测他们是一块儿长大的，可光凭这个，陈明也不可能忍受如此骄纵的金莉莉。但她确实要问陈明关于今日发生的事情吗？ 王蓓蓓扬起脸，对金莉莉笑着说，“对，喜欢吾的人都很差劲，喜欢你的人皆很好。” 金莉莉吃惊于他的态度，至少王蓓蓓从前都是一言不发，而不会如此坦然的面对自己。 王蓓蓓笑着注视着才从教室门口进来的陈明，“方才物理课上才讲的，吾依照那个推的。”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爱情常常产生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当中，好的和坏的老是相互吸引，要不为啥美女配丑男抑或帅哥配丑女才是世界上绝配。 “方才物理课讲啥？”金莉莉不理解王蓓蓓在说啥，直觉的回头看黑板，便瞧见正从讲台上走向这边的陈明，就赶紧换了副表情，对陈明温柔的笑着。 由于这一幕，王蓓蓓无言，索性不看，摸了摸仍然发痒的鼻子，喝了一口冷水，埋首去做题。 金莉莉问陈明，“王老头叫你去干嘛吧？” “没事，你回座位吧，脚伤了老站着干嘛？”陈明放下书包，驱赶金莉莉。 “你送吾回去吧，吾走不动。”金莉莉拉住陈明袖子撒娇。 “仅几步路，在班上影响不好，自个儿慢慢走回去吧。” 金莉莉抿嘴，最终自个儿跛着脚走了回去。 陈明坐下来，询问正在旁边考虑是否加衣服的王蓓蓓：“方才聊啥呢？” “嗯，聊物理课讲了啥。”王蓓蓓爱包子佩服自己，竟然一边唇角翘起，一边做完一道高难度奥数题。翻着书后面对答案，看都不看陈明的回答。 陈明见她的反应，迷住眼睛，询问，“咋啦？心情不好？” “没有。”王蓓蓓回道。 “但同桌，吾今日心情十分不好。”陈明叹息一声，注视着王蓓蓓。 “瞧不出来。”王蓓蓓闻言勾起嘴唇，“美人在怀，干什么心情不好？” 陈明闻言却立即安静下来，上课铃恰好响起，把方才突如其来的安静掩盖过去。 数学课十分无聊，陈明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上去好像在认真听讲，实际上在走神。王蓓蓓由于嗓子痛就找出前两日李梅买来塞在她书包里的喉糖，含在嘴里，一为了润嗓，二为了提神。一节课，她便把那盒喉糖全部吃完。 但是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物理课的时候她便感觉肚子疼痛，数学课下课，血流涌动，她突然意识到发生何事，感到十分尴尬。书包里确实有预备卫生巾，但是如今的情况下，她不晓得该咋寻卫生巾再暗示坐在外边的陈明起来让她去厕所。但忍着？那大概裤子得全完了。思索了一会儿，再囧仍旧寻出装卫生巾的小包和餐巾纸，对陈明说，“陈明，让让我。” 陈明未起身，而是把腿别往过道，把桌子和椅子之间的距离让给了她。王蓓蓓忍住怒气，回头背向桌子，谨慎的从他和桌子之间溜出去，走到卫生间解决了问题，脑海里却装着方才陈明颔首不知在想啥的模样。也许也只是有意不看她？她方才有说错啥么？明明应该生气的那个是她呀？哦，不对，她也不应该生气，无理由生气，没无啥生气的身份和立场。 回到教室，陈明仍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旁边也无难缠的柳岩等人，看上去十分寂寞，好像感觉到王蓓蓓回来，他便又以同样的姿势让王蓓蓓回到了里面。 王蓓蓓拿起笔，原本准备做题，但心里不爽，就索性趴在桌子上，暗自揉着有些发胀的小腹。忆起，除了刚来时有些酸痛感，将这一年来她都无感觉，今日大概由于受了凉，才又痛经。她应该去接点热水喝的，思及此就伸向了杯子，中途却收回，她不愿意再开口让陈明让她一次。但即使是中途刹车，她指腹仍然碰到了杯子……热的？ 她困惑，就接着摸了摸，证实不是她的幻觉，杯里的水明显是才接来的，手在上面放时间长了还会感觉烫。蓓蓓本能的望着陈明，而恰好，后者也正打算瞟她，两个人眼神相撞，赶紧又各自别开，还假装无事的安静和缓和。 但不一会儿，王蓓蓓抱着滚热的水杯，再偷瞄他时，又正好对上了他回身的目光，那眼神是那样的清冷，却显得有些无奈，似乎在说，你说你究竟要如何？王蓓蓓便笑了，陈明还保持着那个眼神，翘起唇角，再落下，“笑啥笑？心情很好？” 王蓓蓓缓缓摇头，低语，“我方才就说了‘不’。” “那便好……但我心情确实很不好。”陈明语毕，就把脸枕在手臂上，望着王蓓蓓。 如此看上去有些孩子气，这时依旧是陷入烦恼的孩子，王蓓蓓看了很想掐掐他的脸抑或揉揉他的头发。控制住这种罪恶的举动，说，“我真不清楚你为啥心情不好？” “我还不清楚你为啥说你心情很好，但还给吾闹别扭呢……”陈明不以为然。 王蓓蓓闻言呆住，别过头，自己的别扭已经被他看到，那他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平常不是如此自恋么？ 陈明安静下来，才说，“同桌，给吾讲个笑话吧。” “嗯？”王蓓蓓感到非常吃惊，接着慢慢的说，“吾不会讲笑话。” “讲一个呗，你瞧我都郁闷很长时间了。”陈明接着进攻。 “……要上课了。”王蓓蓓在找借口，陈明一定是有意为难她。 “你就狠心看吾如此消沉下去？”陈明凝眉盯着她。 “你……消沉吧。”王蓓蓓不去瞧他，便是不自觉的想笑。 “行，那吾消沉了。” “嗯。” 陈明带了片刻，“同桌你真让吾心痛。” “唔，心痛不好，若是切肤之痛才可以。”王蓓蓓勾起唇角，望着眼前的单词书，看也不看他一眼。 “咋说？”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王蓓蓓心里感到好笑，压制住，张口，“原因是历史上成功的人大部分都有切肤之痛。” “有么？例如？”陈明配合的拧眉，一脸疑惑。他咋会看不出王蓓蓓想戏弄他，也只有她自以为是，也只有自己如此傻，就算晓得她要耍他，依旧送上去给她耍。 这边王蓓蓓还演的万分投入，想了一会儿，微微拧眉，看向陈明，说，“例如……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