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剑无刃 第10章　若有来生

“姐夫，我刚才已经去托儿所将宝儿贝儿带去医院了。” “嗯。淡雅半年多已经没有见过她们了。淡月，谢谢你。” “姐夫，我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我只想在姐姐临走之前，能见到她心里最牵挂的人，了却她的心愿，让她走得安息。”云淡月眼睛通红，粉脸遍布了痛苦。 “进华，你回驻地的时候就带杨姑娘回去和亲人团聚。明天你和文智、腾云去青帮见见杜金，让她们回家过平静的生活。毕竟，她和家人是无辜的，遭到池鱼之殃而己。” “是，首长。” “原来你就是张将军，谢谢你的帮助。若雪感激不尽。”杨若雪想不到开车这个年轻英伟的男人就是驻泸海特种部队机动旅最高长官，暗暗震惊。 “杨姑娘，不用谢我。这是首长的吩咐，所以我才将你的亲人接到驻地。” “谢谢大叔。不，谢谢墨风大哥。”墨风将胡子剃干净，身上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脱胎换骨，将他本身的年龄和不凡的气质显露无遗。 “小风，不如让进华他们警告杜金，让他不敢找你麻烦。”张云烟和江凌儿一路上默不作声，眼神紧紧咬住墨风。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露面了，林鸿儒一定对我下手。昨晚我在风雷俱乐部杀了楚朗宵的人，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我。还有文家，杜金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楚家养的一条狗而己。” “林鸿儒？姐夫，是不是政治局常委林鸿儒？他为什么对你下手？”云淡月心中剧震，惊呼问道。 “不错，因为我杀了他孙子。楚朗霄，他的爷爷就是政治局常委楚鹏程。风雨欲来啊，我双手早就充满血腥，死在我手上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不介意多杀一千几百人，就让我送他们去地狱吧。” 云淡月看着墨风若无其事的脸庞，淡淡的杀人语气，突然感到很陌生。脑子一片空白，心中想说些什么，却又想不出说些什么。 病房门前，墨风左手拿着一扎玫瑰，右手拿着一扎勿忘我。只感到脚步沉重，无力打开这一扇门。“姐夫，进去啊。”云淡月打开门，将墨风推进去。云淡雅半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双手抱着一对粉雕玉琢的挛生小女孩，听着两个小女孩叽叽喳喳的说话，眼神露出慈祥的母爱。开门声惊动她，抬头看去，一刹那，两人眼神对视，深情的目光让空间几乎窒息，泪水从两人的眼睛无声滑落。良久，云淡雅擦擦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小风，你来了。” “淡雅姐，我来了。可是我来迟了，你怪我吧！”墨风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悲伤的情绪，冲过去紧紧抱着云淡雅瘦削的身体。 云淡雅枯瘦的双手紧紧抱着墨风的头部，梨花带雨，泪水滚滚流下，眼神深情地看着墨风。“小风，你来了，淡雅姐心里已经很满足了。你没有来迟，淡雅姐从来没有怪过你。因为你是我心中最爱的人。” “对不起，淡雅姐，我错怪你了，你骂我打我吧！” “小风，说什么孩子话呢？你现在比以前瘦多了。你额头怎么有伤痕？是不是和人家打架了？” “没有，是我不小心碰伤的。” 墨风抬起头，眼神深情注视心爱的女人。昔日的美艳被病魔折磨如同昨日黄花，苍白憔悴的面庞，乌黑秀逸的长发因为化疗已变得稀稀疏疏，只有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还如往日一样深情美丽。 “小风，雅姐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很丑陋啊？” “不，雅姐。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墨风泪水无声流淌，激动说道。 “爸爸，你为什么哭了？”挛生姐妹宝儿贝儿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不解问道。 “宝儿，贝儿，妈妈是不是最漂亮啊？” “爸爸，你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为什么现在回来了，没有以前那么好看呢？” “小风，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雅姐知道现在的样子是怎么样！” “老婆，在我心中。无论你的样子怎样改变，都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老婆？小风，我们已经离婚了。雅姐不再是你的老婆了。”云淡雅眼神黯然，痛苦爬上了她的面庞。 “雅姐，你永远都是我的爱人。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我们复婚了。” 结婚证书是墨风拿出两人照片叫李腾云去办的，以李腾云京城*、泸海市国安局长的身份亲自来到民政局。民政局长那敢怠慢，亲自督促工作人员以最快速度办完。目送李腾云走出民政局，汗水不知不觉得淋湿了全身。 云淡雅接过两本结婚证书，翻开一看，眼神布满着喜悦兴奋的光彩。“小风，这个结婚证书的日期是今天。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雅姐，日期是那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我墨风的太太。”墨风轻轻抓住云淡雅的右手，将一枚白金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云淡雅轻轻抚mo着白金戒指，这是当年的结婚戒指，在戒指上面，刻着一个“风”字。接过玫瑰和勿忘我，幸福的笑容洋溢了她的眼睛和脸庞。“老公，我也要为你戴上戒指。” “好啊，老婆。”云淡雅从床头上一个小袋子，拿出一只白金戒指，这是他们当年的结婚戒指。在戒指上面，刻着一个“雅”字，轻轻将白金戒指戴在墨风左手的无名指上。 “老公，这些是你的朋友吗？” “不错，他们是我以前在中京的朋友。这位是张进华，这位是江文智，这位是李腾云，我们今天的结婚证书就是他办的。这位是张云烟，这位是江凌儿，这位是萧战，这位是乔锦锋，这位是杨若雪，她是泸海市人。”墨风一个个向云淡月介绍。 “嫂子好。”张进华五人跨前三步，齐声问候。 “雅姐好，我是风哥的朋友，我叫江凌儿。” “雅姐好，我叫杨若雪。” “我叫张云烟，是小风在中京的好朋友。我年纪比你大，就叫你雅妹吧。” “谢谢你们来看我，以后小风有什么事，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宝儿，贝儿，叫叔叔阿姨好啊。” “叔叔阿姨你们好。”宝儿，贝儿稚声说道。 “宝儿和贝儿长得好可爱啊，像个洋娃娃似的。让凌儿阿姨猜猜，谁是宝儿？谁是贝儿？” “好啊。” “宝儿旁边的就是贝儿，贝儿旁边的就是宝儿。凌儿阿姨猜得对吧。” “哼！幼稚！糊弄小孩子！这把戏我们一岁就知道了。”宝儿，贝儿对视一眼，不屑齐声说道。 江凌儿面色一片通红，又不好意思对宝儿和贝儿发火。张进华等人看着江凌儿的面色，心里暗自发笑。 “宝儿，贝儿，不许对凌儿阿姨这么没礼貌，还不向凌儿阿姨道歉。” “哼！偏不，本来就是她糊弄小孩子。” “凌儿妹妹，对不起了，都是我和小风宠坏了她们。” “没事，雅姐太客气了。” “咳咳咳”，云淡雅突然咳出几口鲜血，面色更为苍白，墨风心中大惊，急声叫道，“医生，医生，快来啊。淡月，你快叫医生过来。” “不用叫医生了。”云淡雅摆摆手，“我知道要走了。老公，你不要难过，记住，还有宝儿和贝儿需要你照顾。可惜，我没有机会看见她们披上婚妙的时候了。” “老婆，不会的，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一定有机会看见宝儿和贝儿穿婚妙的时候，我们的女儿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墨风泪流如下，紧紧握住云淡雅的双手。 “小月，你过来。姐姐有事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姐姐，你不要说了，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爸妈意外去世八年多了，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云淡月泣不成声，抱住云淡雅瘦削的身子。 “我走了之后，你就搬去你姐夫那里住，好好照顾宝儿和贝儿。好吗？” “姐，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照顾宝儿和贝儿。” “老公，小月是我唯一的妹妹。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她性恪比较倔，你就多让让她，不要和她计较。好吗？” “老婆，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月。” “那我就放心了。老公，你还记得吗？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像一个大木头，是我一个女孩子主动追求你。若有来生，你一定要主动追求我，让我成为你的爱人。好吗？” “嗯。老婆，若有来生，生生世世，我一定都主动追求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老公，淡雅这一生虽然短暂，却很快乐和幸福。因为我有最心爱的男人和可爱的两个女儿。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你们都在我身边陪伴我。我此生无憾！” “淡雅姐，在我心中，你也是我最心爱的女人。能够认识你，是我墨风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云淡雅苍白的面色突然变得一片红润，精神焕发，病房的人除了宝儿和贝儿之外，都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老公，还记得吗？以前我总是握住你的手，唱着《牵手》这首歌，这是淡雅最后一次唱给你听了。”眼神深情注视着墨风，清脆优美的声音响起：“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著你的快乐，追逐著你的追逐，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云淡月、张云烟、江凌儿、杨若雪眼眶通红，泪珠不停地流淌，心底发酸，一阵阵悲伤涌上心头。张进华、江文智、李腾云、萧战和乔锦雄这些铁血军人虽然见过身边太多的战友死亡，此时，眼眶盈泪，默默地注视墨风和云淡雅，静静地听着这首歌。 “咳咳咳”，云淡雅又咳出几口鲜血，眼神深情凝视墨风，“老公，看来我没有力气唱完这首歌了。若有来生，不要放开我的手。好吗？” “淡雅，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墨风眼睛通红，哽咽说道。 “老公，抱紧我，好冷。”墨风含泪用力紧紧抱着云淡雅，仿佛要挡住死神的降临。“老公，我好冷，好冷，冷，声音渐弱，直至寂灭。 “淡雅。”一声杜鹃啼血的痛苦嘶吼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