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命运 第7章　　　歷歷在目的往事（3）

极為简短的一句话，苍猛然一震，心情好像是被铁球重击了一下，让他整个人有如陷入绝境般那种完全无助的感觉。心想，我不是地球人！那我是什麼东西！虽然知道自己与别人有很大的不同处，也听爷爷说过自己是领养回来的小孩，但这般爆炸性的发言，还是令自己十分难以接受。 须佐紧握著苍的双手，把自己遇到苍的所有经过全告诉了他，虽然有点不捨，但是这还是事实，是个永远无法改变的真相。许久之后自己也会离他而去，现在不说的话，恐怕会造成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苍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虽然真相是残酷，但是想到这十五年来爷爷的谆谆教诲，辛苦的扶养他长大。爷爷几乎捨弃了所有的一切，為了就只是保护自己，就算自己不是地球人那又怎样，能够得到这原本应该失去的爱，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苍，他收起了眼泪，对著紧握著自己双手，这世上最亲爱的人说：“爷爷，谢谢您，谢谢您肯告诉我真相。” 须佐望著已经选择接受事实的苍想著，这孩子果真没让自己失望，虽然早已就看出他的不平凡之处，但是此刻更让他坚决的相信，告诉他真相是个正确的选择，也决定将实行自己多年前的计划。 就是让他，成為下一任的“时空跳跃者” “小苍，现在你应该也都知道，爷爷是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吧。” 苍点著头：“嗯，小苍知道。不然爷爷怎麼会遇到我呢。” 须佐微笑：“而且爷爷知道，小苍和也是有著特殊能力喔。” 苍暗自吞了口口水，有些忐忑不安地说：“怎……怎麼会……我一向都掩饰的很好啊！爷爷是如何发现的啊？” 须佐温柔地看了苍一眼之后，他闭上眼睛回想：“在你小学时，爷爷曾经带你去看高尔夫球比赛，你还记得吧。” “嗯，还记得。当时，我总觉得要走很久的路才可以休息，所以不会忘记。” “呵呵。那次因為风向问题，有颗打出去球因為风力被以极高的速度吹到非常远的地方去，连高速镜头都没法补捉到的方向竟被你看到了，而已还说落第之后的小白球被隻土播鼠给咬进洞裡去。我想这应该是你异色瞳的关係，具有捕捉超高速及远距离的视力，这是你的特殊能力吧。” 苍搔头并靦腆地笑：“嗯，爷爷说的没错。” “第二项能力就令爷爷十分惊讶了。” “呃！爷爷还知道我有第二项啊。” 须佐睁开眼睛，眼神当中透露出关爱：“当然，我可是你的爷爷呀。记得那是在你中学的时期，有次你想喝可乐，但是却忘记之前要先用冰箱做冰块，结果你偷偷将杯子裡的水变成冰块，但又发现冰块太多导致可乐倒不下去，於是你就将一些冰块气化掉以减少冰块的高度。这种有些违反自然法则的能力，应该是物质或能量的转化之类能力吧。” “哈哈，果然不能偷偷做坏事，被爷爷发现了。”苍抓著头发害羞地回答。 “关於你的第二项能力，爷爷有个想法。”说完后，须佐将自身能力以及“白银的传承”、“时空跳跃者”等等的进一步讯息，全部告诉了苍。 “爷爷，你将这些事情告诉小苍，莫非是要我……” 须佐摸了摸苍的头说：“你果然很聪明。没错，爷爷要将时空跳跃的能力传承给你，这样一来，你就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寻求自己的根源了。” 苍有些苦恼：“小苍的确是想知道自己是从哪裡来，但是这样贸然接受您的能力，我怕您的身体……” 须佐知道这孩子还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他安慰著苍说：“小苍啊，爷爷的身体你就别操心，有无这项能力对於爷爷的身体一点影响都没有，况且再不到三个月左右，爷爷也许应该就不在你身边了。答应爷爷，这是爷爷最后想给你的礼物，让爷爷能够达成心愿，安心的离开吧。” “爷爷！您别这麼说！您会长命百岁的！您……”苍自己心裡是知道，早在爷爷还未出院时，医生就已经交代说撑不过四个月，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去面对它而已。 “唉，都这个时后了还说这些，爷爷我可没你想像中那麼怕死，再说我也想早点去见你那未见过面的奶奶呢。乖，答应爷爷吧。” “嗯……”苍，最后还是万般不捨的点了头。 “那就开始吧！”须佐不再多话，立即拿出放在枕头下的（白银），把它交给了苍，并且握住苍的双手说道：“从今天开始白银由你来继承，你就是第四十七任时空跳跃者，继名為──白银苍。” 接受了谢谢给他的礼物，苍心念一动，在发动能力的同时，白银剑柄上的符文，竟產生了歷代未有的变化出来。 符文散发出了一阵阵有如万点繁星般的金色小光点，光点围绕在苍的身体上，而且带著澌澌的低鸣声。不久，光点由金色转变成冰蓝色，竟然就这麼地缓缓飘入苍的身体裡面去。 “阿斯嘉特” “阿斯嘉特，这是什麼意思啊？”苍皱著眉头，想不出个所以然。 须佐看著白剑柄上的符文：“真是太神奇了！当初爷爷能力觉醒时也没这麼夸张，而且符文也没任何变化。我想，符文可能与你的出身有关，你口中唸的（阿斯嘉特）应该就是关键了。当初会在那裡遇到你，现在想起来应该不是偶然，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将我们爷孙牵连在一起，这就是命运吧！” “也许是吧。不过，小苍能当爷爷的孙子，这才是我最高兴的事。”苍握著须佐的手，轻轻地笑著。 “哎呀，我的孙子就是这麼的贴心。” 交代苍一些琐碎的注意事项之后，本来须佐想让苍试著空间跳跃一次，但是被他给拒绝，因為眼前最重要的是爷爷，目前只想在最后的这段时间裡尽量多陪陪爷爷，其餘不多想。 三个月很快的就过去。医院裡，须佐静静地躺卧在病床上，手臂上没有吊著点滴，嘴上也没有带著呼吸器。只带著笑容，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路，享年七十二岁。 苍，独自一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现在病房裡面，全都是爷爷本家过来的亲人，以及一位令自己印象深刻的十二岁小女孩。 或许这是早已知道的结果吧。苍此刻的心情非常地平淡冷静，他低著头默默地帮爷爷祝祷，希望他在天国能跟未曾谋面的奶奶一起过著快乐的生活，不要再有任何牵挂。 一声开门的声音，一声让脸颊產生痛楚的巴掌声，苍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到刚刚那位进入病房的小女生，清秀可爱的脸庞上挂著两行泪水，以非常忿怒的神情在瞪著自己。 “都是你！都是你啦！把爷爷抢走，又害得我们再也看不到爷爷！还给我！你把爷爷还给我！”那小女孩一手抓著苍的头发，一手拼命地搥打著。 虽然察觉到这力道不像是小孩该有的力量，但自己也不在乎，任凭著她随意释放情绪。因為这也是个事实，自从和爷爷住在一起后，这十五年当中爷爷并不常回本家去，应该是看自己不喜欢那种场合，所以回去的次数就渐渐的减少。 若说是自己将爷爷抢走，应该……也算是吧。 “建御雷緋夜”是这位小女生的名字。记忆中是在我五岁时，爷爷的独子，也就是我的义理叔父“建御雷正孝”和他的妻子“建御雷英理子”所生的小女孩。爷爷曾经说过，她是我的“义妹”自己只有在小学时期见过她一次面，所以印象不是很深刻，再次的相遇，竟是在这种状况下。 “緋夜！妳这是在做什麼！快点把手拿开！”英理子把緋夜拉了开来，看到緋夜手上抓著若干条银发又说：“怎麼可以这麼没礼貌，怎麼说他也是你的哥哥啊！” “我才不要什麼哥哥！他又不是我们家裡的人！我只要爷爷回来，把爷爷还给我……”緋夜在母亲怀裡挣扎哭诉著。 “英理子，先将緋夜带回家去吧。” 正孝走出病房之后在旁看了一会，虽然此刻大家的情绪都不好，但也不能因此就对这个孩子出气，父亲是因為年老才离开，责任并不在他。何况，眼前这位跟自己没说过几次话的姪子，可是一直都将父亲照顾得很好，与人相处也都很有礼貌，緋夜实在不应这麼对他，太任性了。 “嗯，我先回去準备一些后事，你也别耽搁太久。”英理子对著正孝点头示意之后，就拉著緋夜离开了。 “苍，叔叔有些事想和你说，我们到顶楼去吧。”正孝拍拍苍的肩膀说著。 “好。”苍也站起来，跟著正孝往顶楼上去了。 到了顶楼墙边，正孝面对著花都街景，轻叹了一声拿出，接著取出怀的香烟，点了一根烟：“刚刚小夜太过分，你不要在意，叔叔在这边跟你说声抱歉。” 苍靠在离正孝约二步距离的墙边，忆起刚才緋夜的行為，他不以為意，回说：“叔叔，没关係的，您不用道歉。” 正孝吐了一口菸，為自己女儿不当的行為感到抱歉：“唉，你能体谅就好，家裡的人都太宠她了。苍，接下来你有什麼打算，要不要搬回本家跟我们一起住？” 苍对著天空摇摇头：“谢谢叔叔。但是不了，等爷爷丧礼办完后，我要离开这裡一段时间。” “甚麼？”正孝觉得这话有些不寻常，转头便问：“你现在还是个学生能到那裡去，叔叔也是你的亲人，有什麼事可以跟我商量啊。” “叔叔，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姓（建御雷）了。”苍取出了藏在衣服裡的白银，拿到正孝的面前：“这是爷爷三个月前交给我的东西。” “这……这怎麼可能，你不可能啊！”正孝非常惊讶地注视著苍手中的白银，又抬眼看著苍：“你……” 接下来，為让了让正孝相信，苍把如何由爷爷那边承接下来的能力和自己特异的能力，毫无保留的跟正孝全部说明了一次。 “呼──原来如此。”熄掉这第五根烟，把烟蒂放进自己的随身烟盒后，正孝望著天空，眼神之中透露出些许不捨：“难怪你爷爷会这麼疼你，原来幼年时有过那种遭遇。” “呵，看著现在的你，我相信父亲大人应该把你教的很好。你给叔叔的感觉并不像一般的高中生，你很体贴、很温柔，对人的态度就跟逝去的父亲大人一样。刚才叔叔看著你爷爷的遗容，就有种感觉，你爷爷他是以很幸福的笑容离开的喔。” “我能当爷爷的孙子，很满足，也很幸福。” 正孝伸手抓抓苍的肩头：“嗯，还真是个认真的孩子。叔叔接受你要离开的原因，不过，要答应叔叔，往后不管你到哪裡去，一定要想著在这边还有一个家，如果寻不到自己的根源，就回来吧，叔叔会等著你。” “嗯，谢谢您。”苍也不明瞭此去会遇到哪种兇险的事情，也不晓得还回不回得来，但听到叔叔这番话后，心底安心了不少。 “好了，还很多事要处理，该回去了。”正孝说完，就带著苍下楼去处理事情了。 事情，并未想像中的那般简单，现实还是很残酷，在叔叔将爷爷送回建御雷本家之后，苍就再也没看到爷爷的遗容。因為每次想去瞻容，都会被緋夜给档在门外，任凭叔父与叔母百般的劝说，她就是不肯。最后，苍也就只能在本家门外一段距离的地方，默默地祝祷了。 苍由於已经确定了将来，於是就到学校去办理退学，解释说要回原祖国唸书，还在校园裡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他的薙刀指导老师，甚至痛哭的抱著他说以后要到国外去找他。 就这样，苍告别了校园生活。 这天是爷爷出殯的日子，天空下著小雨。苍，他穿著一身全白衣服站在墓地的远处，緋夜终究还是不肯让他靠近。 “爷爷，再见了。” 没有悲伤，只有祝福，这是当时苍内心中的唯一感受。 葬理结束完的第五天，苍在家裡準备完东西，出门时在房子佈下一个半永久性结界，之后就离开这生活了十五年的房子。接著他到建御雷本家向叔叔们告别，所幸今天緋夜上学去，没碰到面，不然会连跟爷爷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爷爷，我要走了，谢谢你这些年来的养育之恩。”苍对著须佐的神主牌位祭拜了一下，不久之后就走出建御雷本家的大门。 “人生就是宇宙，宇宙就是人生。小苍，你要记住，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要让自己后悔，去开拓自己的人生路吧。” 这是爷爷临终前对他说的一段话，苍谨记在心头。 苍站在建御雷家门前，右手指在前方画了道圆形的轨跡，一道蓝色光茫乍现后，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圆形空间入口。 “原来这就是虫洞啊……神奇……”再次回头看了本家一眼，回过头转身面对刚才开启的虫洞：“爷爷，我出发了。” 苍顶了顶背后的背包，接著手握白银，吸了一口家乡最后的空气，前往他所谓的将来，踏步往裡面走了进去。 “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后……连你也走了！” 目睹苍离开时的异象，站在街角，眼眶泛著泪水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