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本无终 第22章　　长谈身世

“青沫叶，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柳长卿再也忍不住了，和青沫叶一起嚎啕大哭起来。他不相信青沫叶所说的话，他认为她是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所以，她使劲地摇着青沫叶，希望把她摇醒。青沫叶没有反抗，任凭自己在柳长卿的手中摇曳，她明白，自己只是一片树叶，到最后，总是要随风而飘的。 “恩公，你不要哭，我不许你哭。”青沫叶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她知道，柳长卿的痛都是自己给的；她知道，以往那个英俊潇洒的高材生会变成如今这个败坏社会的小痞子，也是自己一手捏造的。她对自己的恩公，除了感激之外，剩下的就全部都是愧疚了。 “青沫叶，你不要再乱说了好吗？我不想听你的胡话。”柳长卿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降低分贝，他不想吓到青沫叶。先前紧攥着青沫叶的肩膀的手也慢慢松开了，刚才那么用力，一定弄疼青沫叶了。她那还没恢复的身子一定又跨了，不过，柳长卿分析得不透彻，跨的不仅仅是青沫叶的深，跨的更是青沫叶的心。 “恩公，我是认真的，我们不可能。”青沫叶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的眼泪肆意妄为。不过，要和自己最爱的人永别，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即使她再想掩饰，眼泪还是不住地往下流。两个大孩子，荡漾在眼泪积成的小湖泊中，哭得那么放肆，那么肆无忌惮。青沫叶拿起自己颤抖的手，试图想把柳长卿脸上的泪水抹干净。可是，即使她再怎么努力，脸上依旧是湿漉漉的。柳长卿的泪水就好像是那倾盆大雨，青沫叶的雨刷在雨中不停左右，也还是擦不干车上的挡风玻璃，除非雨停。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要走，当初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老天又让我爱上你！”柳长卿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终究还是吼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爱情就是这么多变的吗？上一刻还是那么温馨，两个恋人可以相偎相依，看星星看月亮；这一刻就变得这么狼狈，两人哭哭啼啼，大吵大闹。这，就是爱情吗？ 他们像是两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坐在一起哇哇大哭，希望吵醒上帝，让他来帮忙。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上帝不会遗忘任何一个人，可他也不会偏袒任何一人。人世间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还是要靠人类自己解决的。更何况，青沫叶是仙，柳长卿是人，而且还是横跨几百个世纪的仙和人，想在一起，没可能。 过来很久，俩人的心情都得到了暂时的平复。青沫叶还在抽咽，可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再浪费，就来不及了。深深地呼了几口新鲜空气后，青沫叶说道：“恩公，你还记得吗？当时我身负重伤，依靠在你的上床的时候，你问过我一个问题。” “什么？”柳长卿明明还记得那个问题，可是故意装作不记得了。那是以为，他想和青沫叶多点话，哪怕是一句也好，他是多么害怕以后没有机会见到她。 “当时我们在吃早饭，你不是问我我为什么会穿着像电视里面一样的古装倒在你家门口？现在我就告诉你。”青沫叶想干嘛？这种事情，能告诉别人吗？ “等等，你别说，如果真的是像我想得那样的话，那你是不可以说的。”柳长卿似乎明白了什么，毕竟自己也是看过电视里面的穿越剧的。 “恩公，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还有什么好不告诉你的。”青沫叶知道这样做，是犯了大忌，可是，当初要不是恩公救自己一命，现在哪还能坐在这里讲过去，“恩公，你放心吧，告诉你，没事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这关系到时空的法则。” “知道，我全都知道，只要是会伤害到你的事情，我全都不会做的。”柳长卿说得很直接，很明了，因为他觉得，在自己爱的人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 爱一个人，就是要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包括思想。 心情调整好后，青沫叶坐到柳长卿旁边，放松自己，把自己的身子靠在柳长卿的怀里，把自己交给了他，开始讲述自己的身世：“其实，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来自于青瓷家族，我是青瓷家族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柳长卿插话道。 “是的。我的父皇是青瓷家族的统领人，几百年来保卫家族。我的母后则协助他，把家族治理的很好。而我呢，身为青瓷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大家对我都照顾有加，把我当珍珠捧着。”青沫叶解释道。 “几百年？你是神仙吗？还有，既然照顾有佳，你又怎么会身负重伤，倒在我家门前？”柳长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他要把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问题全都抛出来。 青沫叶很高兴柳长卿没有把自己当异类，把他的问题一五一十地给回答了：“对，我是仙，今年301岁了；我之所以会倒在你家门口，是因为家族沦陷了，我被恶人追杀，身上的伤都是被恶人打的。” “谁？谁这么可恶。”柳长卿有些愤怒，为青沫叶打抱不平。 面对这个问题，青沫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侵略家族的是旋风家族，而追杀我的人是……” “是谁？”柳长卿追问道，他多么希望自己也有法力，那么他就可以为青沫叶报仇了，可他没想到这个答案会令他吃惊。 “是，是你的老大，曹野风。”一番心理斗争后，青沫叶还是说了出来。她知道柳长卿现在在曹野风的低下办事，不方便这么说，可是她又觉得应该说，因为她觉得柳长卿应该看清楚自己跟的主到底是什么底细。 “什么？你是说，追杀你的人是我的老大？”显然，柳长卿被这个答案震惊了，他的心扑哧一跳，连依在他怀中的青沫叶都感觉到了。 “恩公，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让曹野风发现。你一定要表现得跟以前一样，不要被他发现什么才好。”青沫叶将手放在柳长卿的手背上。经过生活的磨练，柳长卿的手上说出了好多老茧。 柳长卿抓住了青沫叶的手，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 “原本，我们家族是很和谐的。”青沫叶有些叹息。 “那为什么会沦落到现在这样？”柳长卿有些着急，他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旋风家族，他们的侵略。”青沫叶有些气愤。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侵略？总有个原因吧。”柳长卿问道。 “是的，的确有原因。”青沫叶语重心长地说道，“恩公。现在我就把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告诉你，你仔细地听着，不要插话，我怕时间来不及。”青沫叶在担心什么？是怕楼籽菲和余乔梓回来，还是在担心？ “好的，你开始吧！”柳长卿抓紧了青沫叶的手，他知道，只要听完这个故事，他们就要分开了。此时的他，多么希望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也许，是青沫叶故意放慢了语调，一个故事讲了好久。 “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恩公。”青沫叶和当初的母后一样，怀着沉重的心情讲完了故事。 “青沫叶，你说的是真的吗？”柳长卿显然有些愕然，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眼泪再一次从青沫叶的眼角流了出来。 “那么，你讲完了？”故事讲完了，他，也得离去了。柳长卿显得很哀伤，但是这次他没有流泪，他不希望再在青沫叶的面前哭哭啼啼，他要留给青沫叶一个好印象。 “是的，讲完了，你走吧！”青沫叶抹抹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狠心地抛下了一句，“走吧，在楼籽菲她们来之前。” “青沫叶，我能不能不走。”柳长卿使劲地抓着青沫叶，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 “走吧，我们不可能。”青沫叶用力地推开柳长卿，她不想他再对自己有任何留恋，“对了，恩公，我想再拜托你一件事，青花瓷是我们家族的传世之宝，请你务必要保护好它。“ “好，我会的。”柳长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冠，深怕自己哭出来。 “走吧，你要记住我说的话，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柳长卿还是不愿意走，青沫叶只好狠心将他推出了自己家的大门。 夜，是那么黑，在那皎皎的月光下，一个孤单的背影正慢慢地向路的尽头走去。 屋内，也是那么黑，在那冰冷的角落里，同样有一个孤单的背影在那里蜷缩着。 默契的是，他们都在那儿默默地低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