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清歌 第41章　 纵然修的同床渡，到头来终归黄土

“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了？”清歌坐在床边，一边缓缓地剥着葡萄皮，一边问道。 “绝对没有错。”清语急急地回答道，“我虽然不知道她进去做什么，但是她确确实实是进到了大夫人的房间里面，这是我可以确定的，而且全程神神秘秘的，还要翠儿站在门口给她守门呢。我觉得这件事情蹊跷，等到她们主仆二人出来了，还大着胆子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发现她们不仅仅是进了大太太的房间，还紧接着去了三太太的房间，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没有干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今天两位太太就出事了，一个两个都肚子疼，一定是她们做的好事。” “要真是这样，你就更不应该跟踪他们了，要是被她们发现了，不仅仅是你有麻烦，就是我，也会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歌听了她的话，说道。 “清歌，你是怎么了？”清语听到她这样说，诧异地厉害，“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不说要和少爷说，到叫我不应该跟着，要是她们真的做出些什么坏事，伤的可是少爷的两个骨肉啊。” 清歌原本还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知道清语讲出这句话，她却突然抬起了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道：“清语，先不要说这个，倒是我有一件事不是特别明白。”清歌顿了一顿，看到清语的表情似乎是不太自在，才又继续说道，“怎么每次，咱们一说到相公的事情，你总是很着急的？就像是这一次，相公的骨肉有危险，我还没有说什么，你一向识礼仪，懂大体，现在怎么就什么都不顾地数落起我来了？” “我……”清语一时语塞，但是紧接着就抬头问道：“怎么，清歌，我们一向是姐妹，永远也是姐妹，这是你和我说过的话，现在却要和我拿起你身为林府太太的架子来了吗？” 清歌摇摇头，看着她，缓缓地说道：“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是知道的。清语，我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一个，我只是希望，在我这样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你是能够完全站在我的这一边的，不是别的某位太太，不是大小姐，甚至也不是林少爷，而只是我，你明白吗？” 清歌说完这句话，也不等清语回答，就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看到了一些事情，很着急，想要我知道，想要少爷知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骨肉不骨肉的先不说，只说这个五太太，要是真的想要害别人，早晚有一天，她也绝对会害我，我比你还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你要我怎么办？现在就跑去和相公说，我的丫鬟看到五太太悄悄溜进了两位太太的房间，然后第二天她们就肚子疼？你觉得，我要是真这样做的话，会被怀疑的人，究竟是会是她，还是会是我呢？” “这……” “你太单纯了，不知道人心险恶。我们的确是要揭穿她，但是是需要有足够的证据的，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反咬一口，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懂不懂？” “那……就算是这样，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先弄清楚是不是真的是她搞的鬼。”清歌想了想，说道，“这就要我们先去看一看两个姐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大太太那里现在一定是人满为患，晚上的时候你先陪我到三太太那里探望一下。” “好。”清语点点头。 “还有，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清歌问道，“她……我是指张达的母亲，现在她还呆在这个镇子上吗？你见到她了吗？她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清歌，你还说呢，这件事儿不说还好，一说真是气死我了。”清语抱怨道，“你说要我拿着钱和东西去看她，还说是一定要很有礼貌，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要和她争辩，那这些话我去之前呢，都记得清清楚楚了，只是我觉得你肯定想也想不到，我到了你说的那院子以后，看到门没有落锁，就上前去敲门，敲了老半天，里面才有问话的声音传出来，问我是谁，我就按你说的说我是清歌的好姐妹，说你很想她，但是没有办法出来，让我来代替你看看她。可是你猜她怎么着？她居然就隔着门在里面骂起人来了，说什么……说什么你……反正就是骂的很难听，说自己就是饿死冻死了，也一定不会要你的东西，还让我赶紧离开，不然就要对我不客气。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了，清歌，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太，你现在又跟她没有关系了，怎么还要上赶着去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的？” 清歌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难怪她，是我对不住她。” “你怎么对不住她了？”清语却不认同，“真不知道你是真么回事，要说你是老实吧，你以前可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就算是以前的太太，你还是个丫鬟的时候，要是你听到她那样骂你，不管怎么样，你也绝对是不会这样生受的，更不要说把不是你的错处的事情也揽到你的头上。头婚由父母，再嫁由自己，你和林少爷成亲，是在张达死了以后，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真不明白你怎么会让她这样骂你。” “可能是我变了吧。”清歌却没有想要再继续和清语争辩，只是叹了一口气，“变得只想要回到过去，不在憧憬未来。是无药可救了。 见到清歌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清语也没有勉强，见到床头的炉火有些弱了，就捡起火钳，想要往炉子里面加点火，她抬手的时候，手腕上的镯子就露出了一点，清歌看见了，一时好奇，就问道：“你手上的这个镯子挺好看的，之前怎么没有见到你带过啊。是什么时候买的？” “哪里是什么时候买的？”清语反应过来她说什么，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镯子，笑了笑，说道：“是棋童那个臭小子送的。前两天的时候，少爷派他跟着去南边儿的那个镇子上收租子，他在路上看到了这个镯子，觉着好看，就没回来了。可笑一个大小子，竟然会喜欢这种女人家的玩意儿，买回来了，也没有人可以送，后来碰到我了，就顺便送给了我，我看着额还怪好看的，就这么戴着了。” 清歌听到她这样讲，又看了一眼那个镯子，发现它虽然质地不是特别好，却有着精巧的样式，实在不像是随便买到的，应该是花了一番功夫挑选出来的，想着这个半大小子应该是第一次开了窍动了情了，又或者说是动了情自己也还不知道，就想着要提醒清语一句：“我看他这个镯子可不像是买来玩儿的，没准儿就是想着买回来送给你，只是不好意思和你这样说的呢？他今年也有十二岁了吧？” “我管他多大呢，都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罢了。他要是没有这个意思，这个镯子我倒是能带着，若是有，我反而是一定要摘下来不可的了。”说着，就真的要把手上的镯子摘下来。 “你先不要这样。”清歌说道，“那个孩子看起来心地很好，而且上次也是救过你我的命的，你就算是不喜欢他，也不必如此。” “对于他，我真的是谈不上什么喜欢，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罢了。”清语说道，“倒是你，听说之前你是不喜欢他的，怎么现在到了这府里面，却是像个姐姐一样对待他了？我觉得，自此见到你之后，你和以前……你这的有了很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