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湖畔的人们 第22章　　村民烧炭引山火火光映红半壁天

回到学校，大家各自洗漱歇息。鲁丽萍和周小蕙早已把李王庙焚香许愿的事情忘却，只有娟子还对此事耿耿于怀。她想起唐雨生在“李王庙”许愿时那笨拙的样子，不觉噗嗤笑了，说：“这真是一头‘笨笨熊’。”陆老师很少看见娟子的笑脸，此时他从房里走出来说：“你说谁是笨笨熊？”娟子说：“我没说您。”于是，她就把到鲁丽萍家做客以及在“李王庙”里烧香许愿的事向陆老师说了。陆老师听了说：“难得看见你有这么开心的笑脸。”又问娟子说：“鲁丽萍的父亲现在还是在家里？” 娟子说：“他在家，鲁丽萍说他现在很喜欢搓麻将，吃了午饭他就到小店里去搓麻将了。” 陆老师说：“鲁丽萍的父亲原来可不是这样，看来生活也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爱好。鲁丽萍出事对他的影响很大，由此，他对世上的事情也就看得比较淡定。” 娟子说：“听说鲁丽萍的父亲是一位能人，以前每年能挣很多钱。” 陆老师说：“所以，我就觉得鲁丽萍的父亲现在这样有点反常。” 两人又说到烧香许愿的事，陆老师问娟子说：“你烧香许愿没有？” 娟子说：“大家都在闹着玩，我也不能让大家扫兴，就也抽了签。” 陆老师说：“你说给我听听，上面写的是什么话？” 于是娟子把签上写的四句话说了。陆老师听了说：“这不是好的签。” 娟子说：“这是下签。” 陆老师说：“这事是闹着玩玩的，虽然不可信，但有时候我心里也在想，这一年来，许多不幸的事怎就降临在我们的家里？” 娟子说：“今天我们还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陆老师说：“说说看，什么奇怪的事？” 娟子说：“我们走进庙里去的时候，看见一位老人睡在庙里，他的衣服很破烂。” 陆老师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他是到庙里去找吃的。” 娟子说：“周小蕙和鲁丽萍走上去把他轰走，结果他却说出了一些古怪的话。” 陆老师说：“他说了些什么？” 娟子说：“他说的都是‘道’，什么‘人有道，兽无道，明道暗道空手道’等等，反正我听不懂。” 陆老师听了说：“你们不该轰他走，也许他是一位高人。他后来去了哪儿？” 娟子说：“他下了山，也不知后来他去了哪里。” 陆老师说：“哦。”他转身走回自己房里。 吃过晚饭，娟子回教室。走到操场，她看见方晓在操场上打球，四周站满了看球的学生，鲁丽萍和周小蕙也在其中。方晓打的是中锋，他虽然没有姚明那样气贯长虹，却也是身姿敏捷，精湛的球技不断博来场外观众的喝彩。娟子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鲁丽萍便走过来拉她回教室。这时天色已晚，教室里已经亮起了电灯，她就和鲁丽萍一同回到教室，周小蕙却仍然留在操场上看男同学打球。 娟子和鲁丽萍走进教室时，唐雨生早已坐在座位上看书，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总能把学习抓得很紧。此时仍然能听到操场上不断传来一阵阵的喝彩声，直到晚自修上课的铃声响，操场上的声音才消失。 方晓提着外套走进教室，他刚从球场上下来。他把衣服搁在自己的腿上，从抽屉里随意地拿出一本书放在桌上，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看书本，而是在低头喘气。 晚上第一节课是机动课，老师不用来，同学们自己安排，看书做作业都行，只要教室里不发出吵闹声就行。现在老师没来，程明皓在教室里就更加坐不住，他不时地向方晓扮鬼脸，但是方晓没理他。 第一节下课时，程明皓去了一趟洗手间，而当他从洗手间再度回到教室时，却给唐雨生带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他走到唐雨生的身边说：“你跟我来看，外面有一道靓丽的风景。” 虽然已经下课，但唐雨生仍然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他在看书，以为程明皓是在捉弄自己，就说：“神经病，外边黑乎乎的，有什么风景？” 程明皓说：“你随我来看就知道了，不看你会后悔的。” 唐雨生将信将疑，跟随程明皓来到教室门外，看见教室的走廊上已经站了许多人，大家都在指指点点说着话。唐雨生张眼向大家指点的方向望过去，只见远处漆黑的山里有一条火龙在游动。想起白天在李王庙抽签许愿放鞭炮的事，他心里不免一阵紧张，赶紧对程明皓说：“你快去叫鲁丽萍和周小蕙来，看一看那是什么地方。” 程明皓说：“为什么？” 唐雨生说：“看一看那地方是不是她们家的方向。” 不一会儿，鲁丽萍和周小蕙被程明皓叫到走廊上来了，方晓和娟子听说，也来到走廊上。唐雨生问鲁丽萍和周小蕙说：“你们看，那地方是不是你们的家？” 鲁丽萍仔细辨认了一番，说：“那地方好像就是我们的家。” 周小蕙辨认以后也说：“是的，那就是我们的家。” 唐雨生说：“糟啦，也许我们闯祸了。” 程明皓说：“我们闯什么祸？” 唐雨生说：“你这猪头，我们白天不是在李王庙边放过鞭炮吗？那地方全是荒草，很容易失火。” 娟子说：“就是，我们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 周小蕙说：“不要紧的，李王菩萨会保佑我们的。” 方晓说：“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快去打一个电话问一问是不是那地方。” 娟子说：“鲁丽萍的爸有手机，打他的手机。” 鲁丽萍听了赶紧往楼梯走，但这时上课的铃声又响了，严厉的英语老师吕红艳把鲁丽萍从楼梯口逼回教室。 此时大家的心里都十分着急，因为大家心里都十分明白这事的严重后果，森林失火造成重大损失是要法办的。男女六位同学坐在教室里，就如同坐在针垫子上一样难受，他们哪里能坐得安稳？偏巧英语老师就像猫守耗子似的，防着大家的思想开小差。六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心里干着急。班上其他同学不知其中缘故，感到十分奇怪。这时方晓想出一个办法，他暗示鲁丽萍把电话号码写在纸条上偷偷传过来。鲁丽萍此时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照着做了。方晓拿到电话号码，就举手说自己肚子疼要上洗手间。英语老师不知真假，就同意了。方晓离开教室跑下楼梯，穿过操场，径直地跑向学校门边的食品店，因为那店里有一架公用电话。 因为是上课的时间，小店里空空荡荡没有几位人，他们在看电视。站在柜台里面的老板娘看见这时候走进来一位学生，就扭过头来问他说：“你买点什么？” 方晓喘着气说：“不买东西，我打一个电话。” “你打吧，电话机在那里。”老板娘说完又回过头去看电视。 方晓拨鲁丽萍父亲了的手机，可是那边没有人接，心想这是怎么回事，却不知这时鲁丽萍的父亲已经换了衣服上山救火，他把手机留在家里。方晓又拨打鲁丽萍的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心里着急，却也十分无奈，只得放下电话。他灵机一动，就对小店里看电视的人说：“外边山上着火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惊动了店里所有的人。 老板娘问：“你说哪里着火了？” “外边的山上。”方晓说。 老板娘和店里其他人跟着方晓来到小店外面观看，这时，那山里的野火烧得更旺了，原来是一条火龙现在已经变成了三条，它们在山上奔腾跳跃。夜色中，火光映红了远处的天空，倒映在绿水湖里，湖里又像是有三条火龙在游动。这景象虽是十分好看，但那山里的草木却是遭了大殃。 方晓说：“也不知道那着火的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在鲁家坳方向。”人群里有人说。 方晓说：“刚才我打电话想问一问是不是在那里，可是没有人接。” 老板娘说：“你的家在那里？” 方晓说：“不是，我有一位同学是那地方人。” 老板娘说：“哦，是这样，我打个电话问问看。” 老板娘走回店里，方晓也跟了去。老板娘拨通了鲁家坳小店的电话，那边传来回话说，的确是他们附近的山上失火了，现在村里的许多人都已经上山去救火。 方晓回到教室，把这消息告诉大家。 虽然有了准确的消息，但为消息并不全面，反而让大家更加担心，现在唐雨生、程明皓和鲁丽萍、娟子，他们都认为是自己烧香放鞭炮时引起的山火，心里七上八下的，只有周小蕙这时仍然把希望寄托在神灵上。 唐雨生做事一向心细，当初他看了自己的签语有些不高兴，就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大家，处处小心火烛。现在他又把白天大家在李王庙烧香许愿的事细细地回忆一遍，宽慰大家说：“我看这不会有事的，离开前我已经仔细查看过了，没有留下什么隐患。” 娟子说：“这种事是很难说的，那香纸火烛虽然容易防范，但鞭炮却是难防范的。鞭炮一响火星四溅，何况周围都是荒草枯叶，如果有小火星落到其中，这就难说了。” 大家觉得娟子的话有道理，因为方晓没把电话打通，周小蕙和鲁丽萍的心里更是着急。 唐雨生说：“我倒还有一个办法。” 程明皓说：“什么办法？” 唐雨生说：“周小蕙的奶奶不会到山上去救火，现在让娟子回到房里去，给周小蕙家里打一个电话，问一问具体的情况。” 方晓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于是，娟子要了周小蕙的电话号码，找个借口请假回陆老师的房里去。因为娟子是陆老师的外甥女，老师没有问原因就同意了。 娟子离开教室，外边的风正大，操场的北端的工地上传来了机器的“隆隆”声，那是新教学楼在施工。而南边远方的山谷里则是火光冲天，已经把半个天空映得通红。娟子没来得及细想，她裹了裹上衣，将两手插在衣袋里，穿过操场回房里去了。 此时陆老师正在房里看书，他并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情。他看见娟子开门进来，感到很奇怪，说：“现在还没有下课，你怎就回来啦？” “嗯，我回来打一个电话。” “你打什么电话？” “鲁丽萍村子附近的山上着火了，刚才方晓到小店里去给鲁丽萍的家里打电话，却没能打通，也许鲁大伯和鲁大妈都上山救火去了，家里没有人。现在我想打到周小蕙家里去，她奶奶在家，问一问具体情况。” 陆老师说：“有这回事情？” “是的，现在那山上的火势挺大的，您走到门外就能看见。” 陆老师走到房门外，果然看见远处的山上已是一片火海。此时娟子在屋里已经拨通了周小蕙家的电话，那边传来周奶奶的声音。她说现在村子里已经没有大人，大家都上山去救火了，只留下老人和小孩。着火的地方不是在李王庙附近，而是别的山上，是一位村民烧炭不小心引起的火灾。得知这些，娟子这才放了心。 娟子回到教室去，把这一消息唐雨生、方晓、程明皓和鲁丽萍、周小蕙，此时大家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