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湖畔的人们 第37章　　消防队紧急施救两学生幸免于难

方晓、程明皓和李波走进教室，陆老师也骂了他们一通。他说：“你们三人要命不要？想当英雄也就别害我们大家，今晚你们回不来，我们大家都别想睡觉，我已经准备好了，万一你们有三长两短，我就得去坐牢！”但方晓却说：“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 方晓坐下以后，坐在他旁边的鲁丽萍就告诉他说：“刚才大家心里都急得要命，全班同学都在到处找你们，学校的高音喇叭里面也在喊你们的名字。” 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位男同学却开玩笑说：“就是，我们以为明天就要扎花圈替你们开追悼会呢？” 方晓说：“去去去，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但他看见周小蕙和娟子的眼里似乎都噙着泪花，他才相信这是真的，也明白了校长刚才发火的真正原因，同时，他也明白娟子的心里还有自己的位置。 鲁丽萍又问：“你们刚才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方晓说：“有人压在那下边了。”一面又摸一摸自己的脸，感到现在那脸上还火辣辣地疼。 鲁丽萍说：“有谁压在下边啦？” “是工地上的材料保管员老王和他的老伴。” “他们救出来没有？” “还没有。” 鲁丽萍说：“看看你的头上，全是泥灰。” 方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小块泥土随着手指落到桌子上，鲁丽萍赶紧侧身躲了躲。 陆老师站在讲台上瞪眼望着他们说：“你们俩现在还在干什么？” 鲁丽萍见问赶紧把书本挪到自己跟前，装出了看书的样子来，方晓也不敢再说话。 过不多久，教导主任蔡毅又来到他们的教室门边，陆老师见了迎出门去，两人在教室门外耳语了几句，陆老师回到教室，他说：“方晓，程明皓，李波，你们三位同学现在到教导处里去一下，教导主任找你们。” 三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相互看了一眼，先后离开教室。跟随蔡毅来到教导处，只见李书记一脸庄重地坐在办公室里，高二（3）的班主任坐在李书记的旁边，他有些坐立不安。见了这种的场面，三人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知道先前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就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李书记说：“你们三位现在别紧张，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入工地的？” 方晓说：“晚自学第一节下课就去了。” 李书记说：“学校里有规定，禁止学生进入施工场地，你们知道不？” “知道。” “你们看到高二（3）的徐望和邵明华没有？” “没有。” 但程明皓却说：“吃晚饭时我看到过他们，他们说看材料的老王那里有一窝小狗崽，我们去弄一只来养养。” “他们后来去了没有？” “可能是去了。” 听到这话，李书记和高二（3）的班主任顿时傻了眼，因为学校高音喇叭里喊他们两人的名字到现在还没有回音，而老王师傅已经压在废墟底下，如果徐望和邵明华也去了那里，定然是凶多吉少。李书记站起来给教育局打电话，汇报说学校新建的教学楼意外坍塌，有两名学生至今还下落不明。 教育局的韩局长接电话后立即指示说：“要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学生的下落！”因为这时韩局长的心里也十分明白，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弄不好是要丢官的。 李书记放下电话，立刻与高二（3）班主任去事故现场。蔡毅对他三人说：“你们回教室里去吧，注意，不要到处乱跑。” 三人齐声说：“知道了。”于是三人离开教导处，回到教室。 高二（3）的班主任叫徐敏，是大学刚毕业不久的一位年轻教师，在班主任的管理方面没有多少经验，现在他知道大祸即将临头，默不做声地跟在李书记的身后。 两人来到事故现场。李书记走到满身脏兮兮的龚校长面前说：“老王师傅找到没有？” 龚校长放下手中的锄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还没有。”他又问李书记说：“现在那两位同学有下落没有？” 李书记说：“也没有，很有可能他们也被埋在这里面。” 龚校长听了说：“我们俩怎么这样倒霉，看来我这校长也当到头了。” 李书记说：“这我也是。” 抢救的工作一刻也不能停留，现场灯火通明，李书记和徐敏也参加了现场的施救。大家有的搬砖，有的抬木头，看上去有点乱。这时韩局长也带人赶到了现场，李书记和龚校长向他汇报了具体情况。韩局长说：“现在什么都别管，最紧要的是找到他们的人在哪里。” 过不多久，老王师傅和他老伴的尸体已经找到，人们把他们的尸体从废墟上抬下来放在操场上，找来两块床单盖在他们上面。老王师傅和老伴静静地躺在操场上，就与这个世界永远隔断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故，凌晨一时左右，县委书记陈飞和县长姜新书也驾车，赶到了事故现场。但此时高二（3）班的邵明华和徐望仍然没有找到，大家都估计这两位同学很有可能已经遇难。但陈书记和姜县长却指示：“不惜任何代价，尽力搜救，直到找到他们的尸体为止！”并且又请求县消防部队前来增援。 凌晨二时许，县消防部队赶到现场，此时，在现场施救的民工和老师已经筋疲力尽。陈书记和姜县长把民工和老师们撒下，让龚校长给消防队员指出突破的方位，而后立即组织成立现场施救的指挥小组，进一步研究和制定施救的新方案。 在忙乱之中，大家都忽略了这其中一个重要的人，他就是承建学校新教学楼的刘经理。他跟随韩局长来到事故的现场，而后就没有离开过。但他没有出现在教学楼倒塌的废墟上，因为此时如果他出现在那里会太扎人眼，会引来狂风暴雨般的指责，因此他此时只能远远地站黑暗处看待事情的进展，心里却像猫抓似的难受。他是这一事故第一责任人，暂且不说楼房倒塌会给他带来多少经济上的损失，也不说对两位失踪的学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就遇难的老王夫妇俩，这也让他的良心上一辈子不安。因为老王师傅是他的远房亲戚，夫妇两人在乡下种地。刘经理见他种地辛苦，就带他来这里看管材料仓库。现在出了事故，他回家如何向人交待。所以当老王夫妇的尸体挖出来抬到操场，他就来到尸体旁边默默流眼泪。 现在施救的工作不断受阻，关键是有一支倒下的大梁压在废墟上，人们动它不得了，而这里正是施救和重点。怕造成二次伤害，现在大型的机械又不能用，消防战士手里拿着铁锹，他们心里也是干着急。对此，陈书记和姜县长提出了种种施救方案，但马上就被人否定，这时才有人想起工程项目的刘经理，说刘经理应该知道这工程的结构，应该去找他来这里。有人说，刘经理已经和自己来到这工地，却不知他现在却了哪里。也有人说，也许是他看到这情况，怕承担责任就躲起来了。姜县长听了这话心里很气愤，他说：“王八蛋，你躲得过现在也躲不了明天！”韩局长赶紧打电话与刘经理联系，知道他在操场上，就到操场上寻找。看见刘经理木讷地站在老王夫妇的尸体旁，就上前拉他说：“你怎么是站在这儿？姜县长和陈书记现在正到处找你。” 刘经理这才缓过神来说：“我现在回去已经没法向人乡亲啦。” 韩局长说：“现在别说这些，还有两位学生没有找到呢，大家都有在等你，你赶快去！” “有什么事？” “你去了就会知道。” 刘经理转过身来，像犯了错误的傻孩子似的乖乖地跟在韩局长的身后。走进会议室看见姜县长和陈书记，就哆嗦着说：“我有责任，我有责任。” 姜县长说：“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是你的责任你也逃不了。现在主要的是学校里还有两名学生没有找到，估计他们也被埋在这废墟底下，现在事故现场的情况复杂，你赶紧带我们去工地。如果这两名学生也遇难，你的责任可就更大。” “是是是。”刘经理不停地点头说。他领着姜县长和刘书记来到工地，此时消防战士已经坐在废墟上休息，他们在等待新的施救方案。刘经理走到倒在废墟上的大梁边，目测了大梁与挖出老王夫妇尸体地方之间的距离，十分肯定地说：“这就是工地上的水泥仓库，老王师傅的狗就养在这仓库里。前不久运来二十吨水泥就放在这里，那时我就看见这里有一个狗窝，窝里还有几只小狗。横梁的这头可能就压在仓库的水泥包上，梁下可能还有空间，学校里的两位学生如果是在这里，他们也许还会有救，挖的时候可以从这里下手。” 刘经理的话无疑给大家增添了信心，消防战士立即站起来走近大梁，但这时站在梁上的刘经理突然感到脚下微微一沉，赶紧大声说：“快离开！”消防战士像遇上了地雷似的赶紧四处散开，回头他们却看见刘经稳稳地站在大梁上，都莫名其妙地望着刘经理。原来，梁下面的水泥包是松的，有几位消防战士同时踩在水泥梁上，下面的水泥包承受不住重量开始下沉，这容易给下边被困人员造成二次伤害，施救的人必须小心行事。 刘经理走下水泥梁，走到水泥梁的旁边掏了一阵子，结果梁下露出了一个小窟窿来。一位战士走到刘经理身旁，拿手电筒往窟窿里照了照，果然看见下面有水泥包，朝里面喊了几声，却没人答应。现在事情有了进展，也给大家带来了新的希望。 见此，姜县长和陈书记让刘经理先退下来，向刘经理问了水泥仓库里的具体情况，从而研究制订出新的施救方案。他们决定让体质强健的战士小心地把窟窿掏大，然后再派瘦小精干的战士钻进窟窿里去搜索，一面又指示大家离开大梁附近，并且密切注意周围的情况变化，以防不测。 梁下的窟窿越掏越大，一位精干的战士拿着手电筒爬进窟窿里去搜索，其它人则站在旁边等待搜索情况。 过不多久，窟窿里的战士传出声音，说两位学生已经找到，但他们现在已经受了伤，需要派人增援。 大家听到这消息，心里又惊又忧，喜的是现在学生总算有了着落，忧的是不知现在学生的伤势如何。 又有一名消防战士钻进窟窿里，不久他又回到窟窿，探出头来对大家说，两位学生都被砖石卡住，其中一位的伤势比较重一些，需要小工具进行挖掘。于是，大家找来了小铁锹和小铁棍，让他带进窟窿里去，并且嘱咐他们小心谨慎，不要伤到学生的身体。 原来，邵明华在教学楼倒塌的那一瞬间被砖块砸昏了脑袋，迷糊中他感到有人在摇动自己的身体，微微地睁开眼睛，四周却是一片漆黑。来人告诉他说，我是消防战士，这里出了事故，现在我来救你出去。又问他说，还有一位同学现在是在哪里？邵明华告诉他说，就在自己右边的不远处。消防战士叫了几声那位同学的名字，果然听到了他的回声，但是声音很低，好像是受了重伤。这位战士循着声音找去，拿手电一照，看见他在墙角半坐着，腰腿却被压在砖石下面。 战士沿着低矮的空隙爬近他身边，问他现在是否能动弹。他说自己的左腿已经麻木，现在已经动不了。这位战士估计他也许已经骨折，就说：“现在你别慌，这么狭小的地方我也不能使上劲，现在我去叫几个人来帮忙。”于是，这位战士就来到洞口请求增援。 得知里面的两位学生都还活着，外边抢救的战士干劲就更大了，他们尽可能地把窟窿掏得大一些，以便把受伤的学生抬出地面。 到了凌晨四时左右，两位学生终于从窟窿里救出来。他们被立即送往医院，经过检查，邵明华的脑袋被砸伤，已有脑震荡的体征，而徐望同学的左腿已经骨折，需要手术治疗。虽然如此，但大家都认为，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消防战士从废墟上撤下来休息，姜县长又打电话让人把操场上的老王夫妇尸体抬走，至此，抢救工作才算告一段落。而当学校里的起床铃声响起，同学们从酣梦中睡醒走出宿舍的时候，事故的现场早已恢复了平静，只有剩下那半幢摇摇欲坠的教学楼以及废墟，似乎还在不停地向人们诉说，昨天夜里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