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缘 第2章　　网中情怀

他不发一语地看她许久，直到小菫真切感受到耳根子已然熟透，才酷酷地问了一句： “你确定，还我？” 小菫愣楞地呆了一下，之后吞吞吐吐地问： “你是严同学吧“ “大你两届，是学长。”依旧拣着字用，却不像冷冰冰的语气。 若是他的眼神没有直射向小菫，她真想摸摸后脑笑笑自己的不好意思。 “确定是要还你的，没错。” 他收下后便走入育菁楼里，留小菫在后面拍着胸口大大地吐了口气，朝明道楼慢慢走去；从不晓得自己连跟个不晓得该说认识与否的学长，说个话也这么胆战心惊 小菫原以为日子至此后便过得平顺无波，没料到中午的天空却大剌剌地变脸；雨势不说是滂沱，但也不小了，果真是“秋天后母脸“小菫开始怀疑近日来水循环的旺盛，是受了什么缘故致使？ 在崇德楼旁等着好友小玲忙完社团一起回家，揣测着信息社的她该不会是一上网就忘了时间忘了约定吧？等待间看着不能以过往记取教训的学生们偶尔从小菫身旁跑过，或是朝校门奔去或是往育菁楼里走去，多少都淋了些雨。小菫看见一位男生站在楼与楼间露天的长廊里，利用由乌云里透出的微弱日光快速地翻看手中渐湿的资料，她犹豫着该否上前帮他遮一点雨水；脑袋瓜儿忽然飘过严学长的样子，便下了决定。 “你淋湿了，同学。”小菫走过去，友善地微微垫起脚尖替他遮雨。现在才发现目测是不准的；他比想象得高多了。 男生向她笑笑，接过伞撑着，眼睛看向小菫因吃惊而睁大的眼睛。 “谢谢。”相同的一句道谢，相同的人相同的因，连雨滴洒落的放肆也一如五天前。 只是，说出和接受的人，易位了。小菫讶异且不解地，问着： “你的伞呢？” 不变地微笑，只是语气有了些淘气： “借人啦，“收起手中拿着的资料，眼神定定地看着呆了的小菫，“留着做纪念啊？” 小菫回过神来仔细地看着面前的男生，回想早上遇到的那位学长；思考许久的脑袋有些打了结 除了笑容，不是都一样的吗 “我还你啦，早上还的，“看向含笑的眼眸，反过来揶揄他，“学长，你忘了？” 他愣了会儿后，旋即让笑容回到嘴角。 “你认错人了，我没拿到喔。” 这会儿小菫再度吃了惊；真的认错了啊？ 笑笑地看着小菫瞬息万变的反应，他看得感觉有趣极了。 “没关系的，可能送到我弟弟那儿了，“安慰小菫的尴尬似的，温柔说：“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不熟的人会认不太出来。” 小玲此时匆匆跑来，撑开的绿色伞下手还握着另一把黑色雨伞，塞进学长手里。 “松瑜学长，你把伞忘在计算机教室，小光社长要我拿下来找你，还好还在这里。”小玲看看身旁愣楞站着的小菫，“小菫，你们认识喔？” 不待回过神来的小菫回答，他不多做考虑地回答： “认识，朋友；“拉起小菫的手将雨伞还去，“我得回电脑教室，小光写的简章出了点问题。”张了伞，离开。 被自己的迷糊弄得不好意思极了的小菫，和八卦地不停探问的小玲一起搭车回家；说是认识还显得勉强的关系，她不想为这一切巧合过分的缘分多做解释，就怕几天后班上会为此起一阵满城风雨 如果说在爱情里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秋末风暴，小菫宁愿站在仲夏的荷花池旁，看那叶影随薰风摇曳起舞；任它终是残破，也仅是有着属于旁观者的郁郁哀伤。 别用那无来处的柔情束缚住我； 请你知道，在我心之外， 还有个待续的故事，等着我以 冷漠去叙写。 晓霜。故事 辗转到家后，爸妈不在屋里。吃了用热水泡的一碗素面后，准备打开冰箱喝些果汁的小菫，才发现妈妈特意将字体加大的便条，安然优雅地贴在冰箱门上。 “冰箱里妈妈放了盒便当，用微波炉热了便可食用；如果微波炉不会用，妈把说明书放在餐桌上。妈妈“ 顿时哭笑不得。原来自己的迷糊，不是枉称。 将微酸的柳橙汁慢慢饮尽，到厨房将玻璃杯洗净，关了电视上楼。进了房间便打开计算机，上线。 没有预料中的红色热讯提醒有新信，小菫直接进入好友名单，预备按下唯一在名单内的好友查询，却被突来的水球击中吓了一跳。 “嗨，午安。”是ｓｅａ送来的讯息。 “午安。”按了Ｃｔｒｌ－ｒ回覆讯息，道了声好。 人既然在站内，也毋庸查询了。小菫跳出名单，在站内走走看看，和ｓｅ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上站，主要目的也仅为了站内唯一一位好友的ｅ－ｍａｉｌ来的；相识近一年，过程不能说是巧合，只因小菫的有心。 记得那是不晓得第几次进入诗版后。文章数自来不变地停留在第２４４篇，没有任何的新诗发表，也没有任何心得回覆。仅是让人觉得有趣地，一个ＩＤ为ｓｅａ的人写的诗作名为“天空“，紧邻在后发表的“大海“，竟是一个代号为Ｓｋｙ所作；２４３、２４４数前各一个ｍ标记，在此之前的二、三页里，却不曾发现过版主如此大方地给予象征肯定的赞美。 微感失望的小菫在走出诗版后，在几个版面晃了会儿，其实有点无聊。当初会想在此申请个ＩＤ，只为着它是自己心仪已久的高中所架的ＢＢＳ站。从未想过在里面认识哪个学长或学姊，再多的想法也仅是想感受一下久闻的所谓开放校风，让国三镇日埋在厚实的参考书堆、米黄色的陈年考古试卷中的自己，有些憧憬可以期待。就算以后考不上嘛至少，我已经在第一高中注册过了 是在第一高中的ＢＢＳ注册过了。小菫总是很调皮地自我解嘲，也因此养成了她口中所说的“考生症候群“；一旦书读累了，烦了，闷了窒息的时候，就会上线来此晃晃，偶尔和莫名其妙丢水球来弄湿她的陌生人说说不晓得该说什么的尴尬话，有时甚或无聊地被某某某呼叫到，不像认错人又像过分亲昵热情地跟小菫说着话，只好以有事为由匆忙下站，覆而以ｇｕｅｓｔ的身分上去乱晃在这个领域里，小菫是使用者，也是无声来去的过客；两个多月的沉潜，一篇文章的参与度，小菫还只是个圈子里外的陌生人。 一直到真是过分无聊的自己，异想天开地跑到使用者名单去观察每个人的昵名，看见多少个轻舞飞扬小姐亦或痞子某某先生一如小明小英般的市场昵名后，小菫发现到了被隐没在诗意唯美外的ｓｅａ；连同半月多来对他读诗感想的期待，小菫灌饱了第一颗主动发出的水球，轻轻地投了过去。 “你好。”看见窗外的彩霞满天也把夕阳暮光映照入内，小菫又添了一句：“午后安。” 原本处于观看文章状态的他似乎愣了好一会儿，停留在快讯回覆很久很久 是没被水球砸过的经验吗？但我丢得很轻呢 “你好“近一分钟打出的两个字一句话，小菫彷佛可以想见他对突来讯息的无措程度。 “你也好喔＾＾“给个安抚似地笑容，并提醒地说：“我是女的，应该用你而非你“ 沉默了一些时候。 “你又知道，我会是男的？” 这 “无论男女，在未知的情况下概为无性论，故此我用你而非你“ 对于在计算机另一端传送资料的使用者，小菫彷佛人就站在旁边似地羞红了双颊 唉。这么尴尬的场面，竟然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哎你对于紧急事件的反应速度很快喔“ “应该是个满聪明的学生吧“ “什么？” “我还以为你被这突来的水球吓到呢“ “没想到能说出这么冷静的话耶“ “嗯，的确是吓到了没错“ 也许是因为不是面对面的缘故吧？和ｓｅａ一旦开始了对话，就像多年好友似的述说着许多心情，或许就连对现实生活中的好友也不轻易敞开畅谈的话题，却也自然而然地述说 “我有看到你在诗版写的诗喔“ “我知道有看到你写的大海“ “不晓得为什么，淡淡的淡淡的却让我有很多感觉“ “也许读诗写诗的同时，也把自己和过去融在一起了吧“ “对呀“ “可是好好奇，你怎么会写下那些诗句的呢？” “就像我刚刚说的啊，把自己和过去“ “写了进去“ “自己和过去那是一段恋情？还是一段“ ““ 凝滞的画面，让小菫忽然感觉自己问多了，但已然来不及收回，只好试着自己把尴尬的问题扯开。 “看到你所写的以蓝天赋予完全的广阔“ “觉得有些动心了“ “喔为什么？单纯的几句话而已“ “动心是因为想起了很多事情“ “以前有个朋友，他说过的话“ “嗯“ “因为知道你习惯了自由无拘束我只好在原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