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怆的青春 第17章　　放不开的过去（1）

牛晶晶的妈妈去世了，我知道因为这件事牛晶晶一定会埋怨我，只是我不愿意见到那个男人将她带走。 牛晶晶妈妈的葬礼，我跪在灵堂里守灵，牛晶晶从学校赶回来，后面跟着一个男人，我妈妈一眼就认出他来了。妈妈说那是当年害死爸爸的高家的儿子。那人一直跟着牛晶晶，甚至还住在她家里，听说他们俩是同学，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一点儿，谁也没有想到，十多年前的被赶出村子的男孩现在又出现在村子里。 旁人大概是认不出来，妈妈说这双眉眼像极了他妈妈，定是当年的小男孩。我真心希望牛晶晶能够原谅我，即使我们做不了恋人，也希望她能够把我当朋友。 牛晶晶的妈妈在一个星期前跟我说不要再来送饭了，给她买来的药也好好的放在床头没有吃，我不停的央求，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牛晶晶妈妈才略微吃了一点儿。第二天发现牛晶晶妈妈在床上去世了，手边还有一张给我的字条，要我好好照顾牛晶晶。 是啊，难道我不想吗？我在牛晶晶家楼下等了整整三天，牛晶晶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那个男人一直处在那里，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到村口的井边转悠，那是我们第一次拥抱的地方，少年时的稚气似乎还在眼前，那种义无反顾的勇气不知道现在我还有没有了。 牛晶晶拿着水桶来井边打水，我上前去拿过水桶就像以前以前一样，可是这次牛晶晶却推开了，内心感觉冰冷的如同寒冬。这还是第一次尝到拒绝的滋味，那个男人在后面冷冷的看着，我想这不该是我该在的地方了吧。 后来知道那个男人叫吴远，跟妈妈说的一样，这个人就是当年跟着妈妈赶出村子的男孩。他的爸爸原本是个政府官员，据说一家那时很风光，后来因为贪污搬到这个村庄来。因为那个孩子的爸爸为了捞钱勒令要求把原本装好的大楼重新来过，使用的材料偷工减料，一次爸爸在工地检查工程进度的时候，一块板子从高空坠落，爸爸当场身亡。 贪污的事情暴露后，虽说是赔了我们家不少钱，但是丧夫的痛楚着实让母亲难以承受。矛盾就指向了到这个村庄居住的吴远和他妈妈。我妈妈联合了全村的人先是反对他们居住，他妈妈哭着求大家放他们母子一条生路。村里的人不依不饶，赶走了他们。 据说不就吴远的妈妈就死了，吴远被送去了孤儿院。终究是大人之间的仇恨，我不想再这么仇恨下去。 吴远带着牛晶晶走了，我后来去过很多次牛晶晶的家，她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坐在他家的破瓦房里，我只是个没有能力的农村小孩，不是吗？记得牛晶晶曾经说过，一定要去城市，在城市立足，带着母亲离开这里。 我告别了自己的母亲来到城市打拼，一个人闯社会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妈妈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带出来好开始生活，让我别太苦了自己，受不了就回来。可是我已经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能在城市立足，我定不会回来，要回来就一定风风光光。 来到城市，人生地不熟，为了省钱，我租了一个地下室，原本是人家的仓库，便宜租给我。夏天闷热，冬天寒冷。起初的几个月应该是我人生最难熬的时刻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城市的人们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你再多的热情，没有金钱和权利剧什么都不是。自己进不了公司，就只能干苦力，连街边发传单的都要大学生。工地上的日子可真苦，天天灰头土脸的回来，天不亮就要起床，吃着猪食一样的饭菜，只为了能存些钱做点儿小生意。 工地的工作虽然辛苦，却也可以存不少钱下来，省吃俭用我开始慢慢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到处目测有什么生意可以做。游乐场的棉花糖，演唱会门外的荧光棒，在天桥摆地摊…这些也终究不是正当的工作，我是多羡慕每天朝九晚五的公司小白领。 天桥摆摊子卖些小饰品，天桥的两边都是写字楼，路的两旁有着形形色色的咖啡馆和甜品店，天天看到这些白领拿着咖啡去上班，心中总是有说不出的滋味。社会就这么无形的被分成了很多阶级，就算是不愿意承认，我也是被踩在脚底下的人。 为了躲藏城管我们成了四处逃窜的小贩，中午去买饭让隔壁摊的大婶看一会儿，城管来了，摊子没保住还被罚了不少钱。一次得罪了新疆人，撞翻了他们的切糕摊，被打的半死，剩下的钱不多了，我又不敢去医院，就这么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 连热水都没有，也爬不起来买饭，那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在等死。换了个地方摆摊，我发现了一种叫做黑社会的职业，他们穿行在各个街道，以保护费为由收取费用，简直就是无本的买卖。我渐渐意识到这个社会上立足，没有钱没有权，那就只有狠了。 一次故意不交保护费，吸引到了混混的注意，拼了命打了一架，引得老大出来摆平，我借机进入到黑社会。这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你不狠就会被人消灭。为了保全自己我不得不装成一个混混的模样，即使那不是我，这张戴久了的面具慢慢变成了皮肤，再也拿不下来了。 打架和凶狠可以换来尊重、钱和女人，手下的小弟越来越多，原来做人上人的感觉这么好。我的集团慢慢扩大，在一次收保护费的时候，看见了在面馆吃饭的牛晶晶，还有那个讨人厌的吴远。愤怒慢慢占据大脑，虚荣的膨胀会让人失去理智，渐渐麻木的生活与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在我选择这条路的时候我就再也没有想过我还是以人的姿态生存。 我开始让小弟留意H中，只要发现牛晶晶被人欺负就一定来报告。果然，树大招风，四周的团体渐渐多了起来，各个社团的混混们为了争夺地盘往往大打出手。一个叫黑狗的头头盯上了H中，晚自习以后经常堵在校门口，问那些柔弱的小妹妹要钱。这事儿本来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只可惜这人很不识相的惹上了牛晶晶。 小弟来报告的时候，我赶紧冲过去，牛晶晶已经被他们逼到了墙角，嘴角流着血应该是被打了，那群畜生还不罢休，眼看着牛晶晶的衣服被撕烂，我冲进去跟那群人大打了一架，打架原本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如果带刀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被其中一个小孩儿捅了一刀，小孩儿应该是新手，见到血就怕的逃走了。牛晶晶嚷嚷着要报警，我拉住她，如果报警我一定会被这些人瞧不起，这一行就混不下去了，在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前我必须制止。 在小弟的搀扶下到医院缝了针，受了伤却不一定是坏事，如果能够换来牛晶晶，把肠子隔烂我都愿意。 牛晶晶照顾了我一段时间，我开始怂恿她和那个吴远分手。牛晶晶变了，一提到这个话题牛晶晶就不耐烦，甚至还会冲撞我，不知道这些小姐脾气是哪儿来的。如果她不从，我也有办法让她从，她毕竟是牛晶晶，天生就是个善良的姑娘。 受伤的这段时间，兄弟们没能守住多少地盘，那个叫黑狗的头头实力越来越大，伤好了之后，这只狗第一时间就盯上我了。这本是一条不归路，从上路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我只能越陷越深。 我需要一笔钱来发展我的势利，然后平稳我的地位。我知道威胁是最好的武器，尤其是身边重要的人。我告诉了牛晶晶那个关于吴远的故事，而且是我的改编版本，所有证据都指向吴远爸爸的不仁不义，因为父辈的仇恨我必须为我父亲呢报仇。 再适当的加些威胁的小动作，如我所料，牛晶晶没过两天就来求我放过吴远了。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一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现在为了保护另一个男人甘愿被我利用。我开始逼迫牛晶晶借钱给我，牛晶晶开始不停的打工，暑假里一天四个家教轮番，收入还真是很客观，我现在才发现知识不光是力量，还是金钱。 资金积累的还是太慢，我又开始让小弟们去抢劫赚点儿外快，眼看着团队的壮大，我的势利已经和黑狗差不多了。眼看着一场斗争是必然会发生的，这几日都在商量怎么争夺地盘的事情。所有人都是贪得无厌的本性，有了就希望有更多。有个长相清秀的男人被我发现在我们背后饶了很久，我让小弟几下把他拿下了，本来就想吓吓他抢点儿钱算他倒霉的。听到他在电话里喊着吴远的名字，在看看牛晶晶那种紧张的表情，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想了很久要不要试一试黑狗的招数，今天可算是逮着机会了。我用刀顶着牛晶晶的喉咙，那个男的立刻就没了反抗，任我几个兄弟打得他满口是血，这算是一个警告，从此吴远要为他带走牛晶晶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