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指落花 第24章　

诺诺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着子苏。她今天突然觉得，子苏人还是不错的，之前自己看错他了。一直以为他是油嘴滑舌，心口不一的家伙。当他回来，打断她和妹妹的谈话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他很可爱。当看到他摸着那只小猫，露出心疼的表情的时候，她觉得其实他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 “诺诺！医生说它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带它回家了。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那就叫笨笨吧。很可爱的名字。”小猫好似不满的叫了几声，子苏也觉得诺诺起的名字不怎么样，凑到小猫的耳朵上，小声的嘟囔：“可怜的小猫，你就勉为其难的叫笨笨吧。谁叫我喜欢上这么一个人呢？嘿嘿！”说完，蹭了蹭小猫的头。 “我姐姐最近在学校有些事情瞒着我，你在学校帮我看着点吧。” “好的。” 当子苏冲上去，和那人打起来，看着两人扭作一团的时候，诺诺只觉得惊呆了。刚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抓住她吐出那些污秽不堪的词，子苏就突然出现了，打了那人一拳。 “子苏！够了！别打了！”诺诺跑去拉扯子苏。“再打好把老师招来了。”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一听这话立马作鸟兽散。子苏最后踹了那人一脚，拉起诺诺就跑。跑到学校后面的树林里，两个人累的蹲在地上直喘气。 “子苏！你发什么疯？” “我受不了那人这么说你！打他一顿，也算是给大家一个警告，这样，他们对你会有所收敛。” “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叫有所收敛？” “我知道，他们对你做的那些事。” “你…别告诉我妹妹。谢谢你了。”子苏温柔的看着她，微笑着回答她：“好。你不许我说，我就不说。” 蹲在地上休息了一会，考虑到刚刚打架的事，两人就直接回家了。 子苏一进门，就冲着空荡荡的客厅喊：“笨笨！我回来了！想我么？”诺诺听了，白了他一眼，早知道她就不给那只猫瞎起名字了。不一会，一只小脑袋从沙发下钻了出来，冲着两人叫了一声，小跑过去。子苏蹲下来，很高兴的等着小猫过来。谁知道小猫扑到了诺诺的腿上。子苏一看，瘪了瘪嘴心想：早知道这样，把它交给林昊养就好了，害的他现在和一只猫吃醋。 诺诺抱着它躺在沙发上，挠着小猫的下巴，小猫舒服的眯起了眼，扬起小脑袋，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诺诺，你要吃什么么？” “不了，我睡一会。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子苏听了，心里开心极了。他觉得这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诺诺正在慢慢接受他，他真的在走近她，正在一步步触摸真实的她，真正的她。其实她很善良，很温柔，她很轻易的就可以去相信一个人，不会去防备任何人。他觉得他越来越不能放手了，他一定要把她抓牢了，抓在他的手里，用行动去告诉她，自己对她的珍视… 诺诺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件薄毯。子苏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他前面的刘海垂下来，稍稍盖住了眼睛。平常他的眼中是那样的明亮，看的久了，就觉得像是会吸人的漩涡，让人挪不开眼。诺诺用力甩了甩头，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她在一个外人在场的境况下，在沙发上睡着了。还觉得他的眼睛就像无尽的黑渊，会让人深陷沉醉。她突然惊觉自己竟让这个人，和自己走得太近了，这样太危险了。 诺诺轻轻的走去厨房，她觉得她现在需要喝杯冰水，冷静一下。小猫跑过来蹭蹭诺诺，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诺诺蹲下来摸了摸它，抱起来把它放到了厨房外，关上门坐在椅子上。 她为什么和一个认识三个月的人这么快熟络起来？诺诺想着，咕咚咕咚的把一杯冰水灌了下去。这不应该发生的，她和这个人走得太近了，这绝对不允许在她的生活中出现。以前吃得亏还不够？诺诺手颤抖着，用力的捏着杯子，开始疯的狂灌着冰水，她越喝越觉得心慌：”这不能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这不能！不能！”诺诺心里一遍遍默念着。“自己只是太寂寞了，太久没有人对我这样好了，所以别人对我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才让我这样的！”诺诺突然虚脱似的，趴在桌子上，低声抽泣起来。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别人一对她好，她就那么容易让人接近她，她太蠢了，太蠢了… 当胃痛的折磨传至大脑，诺诺才从混沌的世界回到现实中。好疼…她不想动，疼死她算了，这样就不用烦这些有的没的了。 “诺诺？你怎么跑到厨房来了？”看诺诺没有反应，子苏小声叫着诺诺的名字，继而看见桌子上的还剩下一些冰水的杯子。“你今天什么都没吃，怎么可以喝冰水？我帮你烧点热水喝吧。” “不用了，我什么事都没有。”诺诺说着就要站起来。子苏一看，硬把诺诺按在椅子上，让她好好坐着休息，自己去烧热水。等热水好了，看着她把水喝了下去，才算放了心。诺诺说了声晓琳快回来了，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当晚，不知道诺诺是因为冰水喝多了，还是跑步的关系，发起了低烧。晓琳去叫她吃饭的时候，也只是说了一句不饿就打发了。 今晚的月光特别盛，把房间映的很亮。“我想出去看看今晚的月亮。”诺诺心想着，勉强的走到阳台上，坐在椅子上的时候，身体难受的已经不想动了，可是大脑异常的清醒。诺诺望着带血色的月亮出神。她强迫自己闭上眼：或许这样睡一觉就好了。当诺诺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是哪？诺诺疑惑的看了看周围。 “姐！这是医院！不要用这种疑惑的表情的看着我。你在阳台上睡了一晚上，不生病才怪。早上敲门你没回应，我以为你还在睡，不想打扰你就去上课了，中午回来才发现你还没起来，我去一看，才知道原来你是生病昏了过去。都怪我不好…一会子苏要过来，姐，你还要睡么？”诺诺摇了摇头。“姐，你为什么要在阳台睡？” “昨晚上有点不舒服，心想去外面吹吹风会好些。但是出去后觉得太累，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姐！你是不是昨晚上我叫你下来吃饭的时候，你就病了？”诺诺不说话，扭头看向窗外。韩晓琳突然一把抱住姐姐。“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有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妹妹啊。” “姐姐很好。” “如果你真的很好，你为什么还要生病的时候跑去阳台吹风？你是不是觉得永远睡着了,一切就解决了？”韩晓琳盯着诺诺的眼睛，可诺诺只是笑，然后很温柔的说了一句： “你不是说子苏一会就过来了么？让外人听见了多不好。”韩晓琳泄了气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姐妹两个相对无言的坐了良久，时间一分一秒从指缝溜走，直到子苏的进门才打破。韩晓琳一看，起身就走了。 “晓琳又在学校受气了？真奇怪，哪有人敢在学校让她生气的，那不等于惹了只老虎么？啊啊啊…这话你可不要告诉她啊，要不我死定了。”诺诺点点头，没说什么。“好点了么？”诺诺还是点点头。“要是不舒服可要告诉我。”看她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也不答话，子苏只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只听突然的开门声和一句诺诺，打断了两人。 子苏扭头看去，这不是那个明远么？他怎么来了？在回过头来看诺诺的表情，她正扭头看向窗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明远一看到诺诺，疾步向病床走去：“诺诺！你没事吧？”子苏知道不好在这里待下去，只能关上门，到外面等着。等子苏走出去，诺诺才看向明远。 “你来干什么？” “你今天一天没去，所以我去找问班导，才知道你发高烧进了医院，我担心你，就心想过来看看你了。” “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真的么？可你的脸色好苍白。”说着明远就要上去摸诺诺的脸，诺诺狠狠地拍掉了明远的手： “如果你只是因为内疚，才来关心我。那么请你现在立马出去，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我只是关心你啊，我们以前不是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么？为什么现在你要这样？” “朋友？对你来说朋友就是拿来卖的么？再说，我们的关系可以算作朋友么？你走吧，没有你我会好的更快。”诺诺微笑的看着他，用笑容告诉他，她有多坚强，他根本影响不了她。 “我…”明远窘迫的看着诺诺的微笑。 诺诺突然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她怕让他看见她眼里的泪水：“不要总在我变得坚强的时候，再来伤害我。这样很有意思么？你现在有了她，就不要和我有任何瓜葛了，去爱你应该爱的人吧。” 安静了一会，才听见关门的声音。诺诺的泪水也在关门的刹那，涌了出来。“他走了…走得好干脆啊…”诺诺心里痛苦的想着，她现在必须要去透透气，连鞋都没穿，就起身出了病房，远远的看见了子苏，她扭头就跑，他大声叫嚷着她。 “听不到！我听不到！”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我要逃离这个地方！逃出去！”逃出医院后，她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开始漫无目的在街上奔跑着，她想起一个就在这附近的地方…那个老地方。 …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只记得我们去过的那个海边，它就在附近，真是讽刺啊…我仿佛着了魔一样跑去了那里。因为没有很多人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所以夜里很安静，更何况春天的夜晚是寒冷的。 我累的瘫坐在沙滩上，静静的听着海浪的声音，可我想听的更清楚些，起身便向海浪声那里走去，渐渐的海水漫过了我的脚踝，我的小腿，我的膝盖… “诺诺！你想干什么？” “我不过是想听听海浪的声音。”说着，我还是向更深处走着。黑色的潮水，向我一次一次的袭来。我真的觉得一个浪头就会把我打到海里！“别这样！求你了！”他忽的从背后紧紧的抱住我。“我知道你很痛苦，我知道你的心已经碎了。但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修补它。我会轻轻的拾起那些碎片，不管途中我会被这些碎片划伤多少次，我都会忍受，我会让他们有一天全部在我的手里，等待他们慢慢的融合。而这一次，它永远不会再碎了，因为我绝对不会放手！”潮水拍打着我们，我感到冰凉刺骨。 我的泪滑落，轻轻的…滴入海中。只是海浪的声音将我落泪的声音掩去了。“对不起，你做不到。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浪费那么多的时间。”我痛苦的闭上了眼，我知道我在逃避这一切。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我抱得更紧了。 “我真的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我控制不住情绪，开始大喊起来：“曾经也有人说，会一辈子都对我好，愿意用一辈子守着我。可就在我对他有所期待的时候，他选择了别人。毫无征兆的选择了别人。之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到处炫耀他们的爱情，而我，却成了别人眼里的可怜虫。他真的喜欢过我么？为什么他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喜欢上别人？就仿佛我从来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一样？他真的太无情了。就算我被他伤害的遍体鳞伤！我也只会自己一个人咽下所有的泪水，所有的痛苦。我在角落里看着他那么开心，可我却在那里暗自哭泣，他的喜悦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刺眼。我真的想忘记！想放下！可我做不到！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真的感觉好绝望！我那么希望有一个可以一辈子容忍我的喜怒哀乐，一辈子不会对我厌烦，一辈子陪我渡过所有难关的人！可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连这点施舍都不愿给我！”“你愿意相信我么？就算所有人不了解你，不原谅你，甚至离开你，只要我还在这，你就不用担心。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这一刻让我陪在你身边，陪你渡过这一切…”听到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转过身抱着他，在他怀里流着泪，慢慢的我开始大哭。只是潮水的声音很大，不管我哭的多大声，海水都会掩盖我的声音。他紧紧的抱着我，这一刻，我真的觉得他是可以相信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诺诺渐渐的停止了啜泣，子苏拍了拍诺诺：“你生着病，连鞋也没穿就跑出来，现在身上还湿透了，不注意的话又会发高烧，我们回医院好么？”诺诺点了点头。子苏刚要拉着诺诺走，就听诺诺小声哼哼了几下，看她皱着眉头看自己的脚，心知她因为没穿鞋，脚底划了好几道口子，刚刚又被海水泡过，她现在缓过神来，疼得不敢走路了。子苏便提出要背诺诺回去，诺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关系。 “你让我怎么忍心看你这样走回去。不要勉强你自己了，在我面前示弱，或是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只要你好就够了。”子苏认真的看着诺诺，诺诺点点了头，子苏笑了笑背起她： “我们出发喽！公主殿下。”诺诺一听，狠狠弹了他脑袋一下，“啊！轻点啊，打傻就不好了。” 诺诺也不回他，“他的背很宽厚，感觉好安心，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她心想着，轻轻的在他背上画着圈，慢慢的睡着了… “大晚上的，跑出去干什么？！以后注意点！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病人！”护士一边责怪着诺诺，一边替她检查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别没事瞎跑就行了！明天就可以出院。”诺诺点了点头，说了声抱歉。 子苏看着出了病房的护士，才对诺诺说： “人家那么说你，你怎么也不生气啊？”子苏心疼的摸了摸诺诺。“还是这么能忍…”诺诺摇了摇头：”本来就是我不对，生了病还跑出去，护士怪我也是应该的。” “那些人呢？”子苏忽然就问出这个问题，只见诺诺眼神一暗。“对不起，是我问错话了。”诺诺一下抓住摸着她脸的手： “没有…”诺诺一顿，继续说道：“说心里不生气，不难受是假的，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他们每个人只说一句话啊。如果我无力去改变，那我只能去接受这个事实了…”子苏苦涩的看着诺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对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关系。可她突然看见子苏的胳膊上，有好几道深浅不一的擦伤。 “你胳膊怎么了？”诺诺一把抓起子苏的胳膊，“刚才护士在的时候怎么不说？” “没事！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心急跑出去追你，才会被车子擦到。你看，伤口不算很深，都不流血了，不用去管了。” “这怎么行？我去叫护士过来。”诺诺说着就要起身去找医生。 “不用。”子苏让诺诺乖乖躺好，“一会再去吧，你先休息一会。”诺诺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子苏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她也只好点点头，坐在那里摸着他的伤口发呆。 子苏坐在床边，看着旁边的诺诺，一侧的长发被挽到耳后，有几丝秀发在诺诺低头摸着伤口的时候滑落下来。子苏忍不住伸手替她挽了回去，然后顺着秀发缓缓的向下抚摸着，着了魔似的开口叫着她的名字：“诺诺…诺诺…”诺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他。两个人就这样久久的，互相望着对方相视无语。缓缓的，子苏一只手揽上了诺诺的腰，另一只手轻轻的用指肚摩挲着诺诺苍白的脸蛋，包涵柔情的叫了一声诺诺。随即，子苏疯狂的吻上了诺诺，在这一瞬间，子苏对诺诺所有的感情都迸发了出来。诺诺开始回应着他，吻渐渐变得炽热起来，两个人相互汲取着对方气息，用相缠的舌去诠释这之间的感情，变得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可是——诺诺却在这个时候推开了子苏！ “不行！我还没准备好这么快重新接受一个人，再给我些时间好么？”子苏抚摸着诺诺的脸庞，静静的看着她，她眼中含着泪和一丝慌乱。看的子苏心疼起来，他轻轻点了点头，柔声的说了句好。两人有些尴尬的安静了一会，子苏说出去找护士包一下。才让有些沉闷的气氛有了缓和。 子苏回来以后，诺诺心疼的摸了摸包扎好的伤口，柔声问：“是不是很疼？” 子苏笑的坏坏回答：“既然诺诺这么心疼我，要不——亲我一下，给我个爱的安慰吧。”诺诺一听，使坏的狠狠按了一下伤口。“啊！疼死了！”看到他抱着自己手臂哀嚎的样子。诺诺说了一声活该，生气的扭过头不去看他，只是嘴角还噙着笑。 第二天，子苏和韩晓琳一起接她出院回家，一路上韩晓琳说说笑笑，很是开心的样子。诺诺还担心昨天的事会影响到和妹妹的关系，所以就试探性的问了两句，韩晓琳挥了挥手，表示一点事没有，还说她永远都是她最好的姐姐，诺诺这才松了口气。 “这样的姐姐才是最好的，那个脸上总是有着淡淡笑容的诺诺，才是她最喜欢，最美的姐姐。”韩晓琳心里默默的想着，也更加肆无忌惮的说笑起来。 回到家，诺诺拉着子苏回到自己房间。她觉得有必要告诉他，她和明远之间所有的一切…这还是子苏第一次进诺诺的房间，放眼看去这间卧室太单调了。就好象买卖房屋中的样板房，不见一丝主人的特性，有的只是精心打扮过的伪装和隐藏。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子苏也不知道诺诺拉他过来做什么，现在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子苏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他才听到诺诺开口： “子苏，你喜欢我是么？”他有点被诺诺问蒙了，嗯嗯啊啊的答应着。“你想和我在一起是么？”这次诺诺没有等子苏的回答，就自顾自的讲下去了。 “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的，可我不知道能够不能够接受你，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欢你。我只是觉得，最起码我要尊重你对我的感觉。所以我想告诉你我和明远之间的事情，然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等我去接受你。或者，你也可以现在就放弃。无论你什么时候选择放弃这条不知道期限的路，我都会接受。可以么？”诺诺直视着子苏，他只能点点头，说了句好。 “其实故事很简单…” 他们第一次见到对方，是在高中开学的第一天，他高高瘦瘦，给人一种邻家大男孩儿的感觉，她平易近人，微笑起来让人怦然心动。这样两个从未有过交集，共同分在高一三班的人，却产生了相互缠绕的纠葛。当老师组织每个人上台介绍自己的时候，他知道了她叫诺诺，而她知道了他叫明远。但他们第一次真正交谈，是在一个清晨。 那是开学的第三天，诺诺早早的去赶车到学校。上了拥挤的公交车，人挤人的走到后车厢，看见身旁有一个很面熟的人，发现他也正看向自己，便礼貌的冲那人笑了笑。谁知那人一直盯着她，最后被那人盯得烦了，她便瞪着人家。 “啊？啊啊…不好意思啊，我只是看你眼熟。你是不是叫诺诺啊？”诺诺听了点点头，眼里透着疑问。“嗯？你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你的同班同学，叫明远。” “怪不得见你眼熟。” “你也坐这辆车？我是在总站上的车，你呢？是不是刚才的XX路？”她嗯了一声，结果明远却打开了话匣子，跟她说了一路，虽然她没有强烈的响应，但还是有认真在听。 从此以后，诺诺发现不管是放学还是上学，经常会碰见明远，而明远就像个大话篓子，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题，慢慢的诺诺也开始和他互动起来，虽然她的话还是不多，但对于他们的关系，却预示着进一步的发展。 第一次他约她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她虽然吓了一跳，但也答应了。吃饭的时候，两人交谈甚欢，诺诺也放下了自己平日的矜持，大声朗笑起来。吃过晚饭，明远坚持要送诺诺回家，她表示没有必要，但是拗不过他，两人也就相伴而行了。 “诺诺，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说很多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明远已经很亲密的称呼诺诺了。 “嗯，觉得说好多话好累，而且我不主动找人聊天，也从不提起话题。” “是啊，每次我都要找好多话，要不你才懒得理我。” “啊？是么？我还以为你是天生的话篓子呢。呵呵。” “咱俩是好朋友啊！我当然对着你会说很多话啦！”说着就去搭诺诺的肩膀，她也任他搭着。 从这次以后，两人一起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还记得，他们在那个沙滩上嬉戏打闹，把对方拖进海里，互相给对方泼着水，两人看着对方湿透的T恤相视而笑，然后一起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晒着太阳。 “诺诺，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对么？” “嗯，最好的。” “那我们拉钩吧！”他在阳光下伸出小拇指，小指挡住了一部分的太阳，诺诺在晃眼的太阳下，看着明远的小指。刺眼的太阳让她微微眯起了眼，那小指也变的虚幻起来，她不想让他消失，急忙伸手勾住了他：“好…” 之后两人静静的躺在沙滩上，可小指却一直勾在一起。或许，早已有什么东西在他们心里发芽了… 他们之间越来越暧昧，变得有些超出控制的边缘。这已经是临近高三的事情了。高三因为忙碌的学业，两人出去的次数逐渐减少了，但还是一起上学回家，两人还约定要上同一所大学。当令人紧张的高考终于结束，两人相约出去庆祝的时候，超出控制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明远在酒精的作用下吻了诺诺，在他还想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诺诺的一声明远突然唤回了他的神志，但他回到现实以后，却扭头跑掉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自从这件事发生以来，两人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了，或许大家都要想清楚一些。终于在某天的某个时候，两人才再没有联系的一个多月后，第一次接通了双方的电话。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此事，还是和以前一样明远说着，诺诺应着。可是有什么已经扎根生枝了，得知对方都考上了一所大学时，诺诺心里第一次冒出了期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