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我便安好 第11章　

团员都要去做义工，这次的义工是去养老院。只有夏瑾木和风间报名去了。秦蕴凉家里有事，程瑶瑶要照顾季箫。去养老院做义工是学校安排的，必须穿校服，所以夏瑾木没有特意的打扮，跟风间见面，都不需要特意的打扮。 因为三年的相处，对彼此都很是了解。 夏瑾木起了床，伸了伸懒腰，拉开窗帘，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眸看着窗外不算明亮的天，一脸困意。啊，这么早，真累。趴在台上看着外面的天空。 夏瑾木注意到一抹灿烂的笑颜，往下看，马路上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扬起秒杀的笑容看着夏瑾木。淡淡的温柔，淡淡的柔情，淡淡的青春味道。 夏瑾木推开窗户，倚靠着。“这么早？”夏瑾木略大声的喊。夏瑾木笑得开心。 “走啦。给你买早餐了。”少年扬了扬手中的白色塑料袋，里面是温温的牛奶和夏瑾木常吃的全麦面包。夏瑾木笑着下床，然后梳妆换衣等等。 “这么早？养老院有这么早的吗？”妈妈正在做饭，凑出个脑袋，看着夏瑾木穿鞋。 “有老人是被寄托在那里的嘛。所以早点罗。”夏瑾木笑得好看的说。 妈妈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笑容艰难的对着夏瑾木说：“去吧，晚点回来也没问题的。”随后把大大的保温瓶递给夏瑾木，温温热热的。妈妈眼角带着泪水。“这是我昨晚炖的鸡汤，你给那些老人分了吧。” “还有这些鸡蛋饼，他们的牙齿不好。”把塑料袋递给夏瑾木，夏瑾木感觉手很重。 “去吧。” 夏瑾木被妈妈推了出去，妈妈倚靠在门上，付出了低声的哭泣。在门外的夏瑾木，听得真真切切，没有一丝的马虎。夏瑾木感觉到淡淡的辛酸。 她还在痛苦着… 夏瑾木胡思乱想的时候，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淡淡的声音。“我来帮你拿。”夏瑾木的小手顿时松开所有的东西。 像是，找到一个温暖的彼岸，从此依靠于此。 “阿姨怎么了吗？感觉很悲伤。”风间问道，两手都拎着东西。 夏瑾木摇摇头，“风间，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夏瑾木沉默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离开爷爷的一年后，妈妈爸爸带着夏瑾木回到老家给爷爷上香，上香的地方就在夏瑾木度过六年的小房子旁边。夏瑾木在老家度过了一夜。爸爸塞给自己五块钱。“瑾木，拿着钱出去玩把。你妈妈伤心着呢。” 是啊，能不伤心吗？分离了六年，没过几天，便走了，算来算去，没见过几面。 养育自己长大的老人啊。 夏瑾木捏着五块钱跑出去，买了许多的辣牛肉干。那时候的年代，五块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东西，不像现在，五块钱在地下，就懒得捡。因为五块钱改变不了未来的命运，五块钱不够吃饱肚子。 在爷爷的坟墓前吃，却流不下眼泪。直到吃完，嘴巴辣辣的失去了味觉。吃完后，夏瑾木还是没哭。夏瑾木打算离去回家，今天晚上坐火车回城市。 夏瑾木看到了一幕这样的场景：长长的夕阳照射在地板上，因为一辆车霸占了大部分的马路，夏瑾木被逼到旁边正在建房子的那里，那一车的水泥都在下面，把夏瑾木的橡胶鞋搞脏了。白白的橡胶鞋染上了更加白的水泥。 夏瑾木回家后拼命的擦擦擦，可是没擦掉，反而留下铁丝刷的痕迹。 那一天，夏瑾木哭了好久好久。 成为中考状元的夏瑾木至今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甚至在中考考语文的时候，夏瑾木一直反反复复想着这一件事。最后挑了别的事情写作文。可是脑海里一直重播着那一幕。 一直都想跟风间说，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到了养老院，夏瑾木和风间很努力的伺候他们吃饭。最后风间看到小盒子里面的小豆子，风间笑着说：“这豆子是拿来吃嘛？”夏瑾木正在吃午饭，习惯性的回复：“那是给他们捡豆子的，免得手僵硬了。” “瑾木很聪明啊。〝风间由衷的夸奖。夏瑾木却笑不出来。 夏瑾木被分到老人猜谜语的那一组。有一些老人听不到，夏瑾木很耐心的说了好几遍。老人的回答跟答案一点也沾不上边，老人们却笑得很开心，一直抢着回答。夏瑾木也经常鼓励这群老人。 风间被分到广播体操那一组，叫老人做一些很简单的动作，锻炼身体。有些老人半天也做不了伸展运动。风间很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拉住他们的手，轻轻的扩开。老人笑着说“老了老了。”风间会笑的美好：“阿姨，老什么？”老人们都会娇嗔：“现在的孩子嘴巴都抹了蜜一样！”笑的哈哈大笑。 没有牙一样美丽。 有皱纹一样美丽。 最后下午五点，风间和夏瑾木要走了。那群老人坐在社区中心里面，看着夏瑾木和风间背着书包。愣愣的，双眸无神。夏瑾木看的伤心，这群老人，都是被抛弃在孤儿院的。夏瑾木打开温温的保温瓶，拿着碗均衡的分着。风间一碗一碗的递给他们，他们喝着。 有的老人喝着喝着流到衣服上，夏瑾木马上拿着干净的手帕擦着。最后吃着鸡蛋饼，那群老人都哭了。一个年迈的老阿婆苍老的手握着夏瑾木年轻到没有一点点皱纹的手，说：“好久没吃了…”夏瑾木动容的抱着他们。“我会经常回来的，回来的。”那群老人哭的很悲伤。 想家了。 想老伴了。 想把自己抛弃在这里的儿女。 跟风间走在路上，夕阳西下，有当年的意境。夏瑾木指着，然后对风间说：“你可以说一下现在的感受吗？”风间看着，眯起双眸看着。随后看着夏瑾木。“说不出的感觉。”夏瑾木笑了，没有人比风间更懂自己，因为风间双眸里的那一点点温暖，那一点点悲凉就是她要的。 “其实，养老院，我去了好几次，不是做义工，是尽孝心。妈妈顿了那么多鸡汤，都是半夜炖的。还做了那么好吃那么香的鸡蛋饼，都是在补偿。” 夏瑾木的外婆就是在老家的一个养老院度过的。把夏瑾木记在爷爷家，把有轻度老年痴呆的奶奶记在养老院。都说不像让夏瑾木和外婆跟他们在大城市辛苦的拼搏。 夏瑾木过得很幸福，可是外婆一点都不幸福。从轻度老年痴呆症变成了重度老年痴呆症。整天嘻嘻哈哈的，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谁也听不懂的事情。夏瑾木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外婆也要回到的。可是外婆去世了。外婆病重的那几天，夏瑾木都有去看。 可是外婆不认识已经长成六岁的夏瑾木了。只记得妈妈。外婆看到谁都是嘻嘻哈哈的，可是看到妈妈，顿时哭了。抱着妈妈说：“妮子啊，妮子啊！！你啥时候回来啊？！阿妈想你啊。” 六岁的夏瑾木，在旁边哭的像一个泪人儿。 而妈妈那几天哭的是撕心裂肺。在外婆去世的那天，妈妈哭的凄凉的拉着外婆的手不肯放。最后爸爸拥妈妈入怀，用力的禁锢妈妈，外婆才火化了。火化的时候，夏瑾木穿着白色衣服在旁边。妈妈被爸爸抱在怀里，妈妈哭的大声，不断的挣扎。最后外婆火化了。 爸爸松开妈妈，怜爱的看着妈妈。妈妈无力的蹲在地上。“阿妈！阿妈！妮子在这里啊。阿妈！！” 每次听到养老院，妈妈的眼眶都会变红。 爱她十几年，养她十几年，生她的那一刻痛苦便钻心般的那一刻啊。 而某一天，夏瑾木听到了某一个精神医生说：“轻度老年痴呆症可以唤回的。只要足够的亲情、爱情、友情就可以将其病情慢慢转好。”夏瑾木迅速的转台，而身后的妈妈，一脸泪水。 风间如同爸爸一般拥过夏瑾木。“别说了。” 别说了。 我会心痛的。 所以，别哭，别在我的面前哭的如同泪人儿一样。 郭敬明说，你高兴一天，我就可以高兴好几天。你悲伤一天，我就悲哀好几年。 如今，完完全全的可以体会到。 “我想吃蛋糕，最近很想吃。我们去吃吧？我请你。”夏瑾木对着风间说。风间好笑的勾了勾她的鼻梁。说：“行，你请我吃。”两个人去了学校不远的咖啡屋，买了一个黑森林蛋糕，两个人吃一个。 夏瑾木吃了一口，顿时觉得很美味，天哪，这就是幸福。“真的很好吃哦~”风间好笑的看着夏瑾木的表情，说：“你真容易满足。”夏瑾木笑着说：“能不满足吗？这样就够了。” 吃完蛋糕后，两个人喝了一杯暖暖的洛可可。外面下雪了，夏瑾木高兴的出去玩雪。漫天飞雪，风间见到最美丽的夏瑾木。夏瑾木对风间说：“漂亮吧？”风间坚定的点点头，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