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空间 第10章　

少羽拎了三个饭盒回来，递给了上去迎门的我之后，便又作身掉头离去。 \"你不吃吗？\"我顺手接过了还是热腾腾的它们，望着他的背影，本能地大声喊着 只见少羽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扬了扬手，就这样走了。 回到大厅，只见小笃正挂上了电话。他看了看我的身后，却也没追问少羽的行踪。 \"婉蜻等下会过来陪你们，饭盒你们三个吃吧！我走了！\"小笃说罢，也拎起了自己的那袋黑色背袋，准备离去。 \"ㄟ？你也要走啦？\"我讶异地问 小笃只是点点头，表示下午学校还有课得赶回去了。当他提到学校时，神色变动了一下，迟疑地望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没多表示什么。倒是我自己心抽了一下，虚疚了。 我迟疑一回，才捧着饭盒走上二楼。走上雀儿的房间，看见床上正被鹅黄色被单给包裹着身躯的她。尽管她正闭着双眼，依旧眉头深锁。 我悄缓地来到床缘边，坐下，却还是把她给弄惊醒了。 \"抱歉！\"我歉意地笑着表示，却也拿起饭盒在她眼前摇晃。 她对我摇摇头。只是我不明白地是，她是不介意我吵醒了她，还是在跟我拒绝吃那个饭盒。 \"对不起，吓到你了吗？\"她依然裹在棉被里头，转个身，面向我，望着我，脸上开始又浮现往常那我所熟悉的淡淡笑容。 我想摇头却在一瞬间无力去做那个动作。是的，那样失控的雀儿，是真的吓到我了，让我好担忧。 \"你跟少羽是为了什么在吵架？\"我这样问 雀儿沉思了一下，只是平淡地表示，那应该不算是吵架，只是在争执，争执一些观念上的差异，如此而已。 \"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们常这样，没事的！\"雀儿最后像是在给我一帖安心剂。 真的是这样吗？我内心却依旧质疑。回想起方才的画面，一点都不像是已经风平浪静！我想，我在雀儿眼里，仍旧还是个孩子吧？所以她无法把她的苦恼跟我诉说！因为说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也没有多有智慧的见解！因为这样的想法，让我多少又沮丧了起来。带着怨天尤人的思蓄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早几年来到这个世上？如果我跟她的年纪是一样地，她是否就会对我倾吐一切烦恼呢？ \"我们来猜饭盒里有什么菜，好不好？\"雀儿突然像是改变了心意般，撑起身子坐起来，并从我手里拿过那个饭盒，一边笑着对我闪动着她细细分明的睫毛，一边侧头思绪：\"恩我猜有小牛排！有马铃薯沙拉！有蕃茄炒蛋和玉米毛豆！\" \"才不是呢！又不是在牛排馆！这是饭盒耶！只会有卤蛋！高丽菜！香肠！顶多豪华点再给个鸡腿排骨！\"我这样反驳着，并一把又抢过了饭盒，急着把它给拆了！ 打开饭盒，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大块炸成金黄色的香酥鳕鱼排，还有小豆芽及空心菜！最后，我看见被塞在最角落里的小卤蛋，像是个获得胜利的欢呼者般，笑着嚷：\"瞧！起码我说中了一个！\" 雀儿二话不说地伸手挖起了那颗卤蛋，在我还来不及惊叫抗议，便在我眼前咬了它一大口。 \"厚！\"我张嘴正要抱怨，雀儿又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剩下的另一半卤蛋往我嘴里塞。\"一人一半！感情才不会散！\"她边说边舔着自己的指头，像是要把指头上的油腻给舔舐去，犹如淘气的小女孩。 最后我两都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看来这里根本不需要我了嘛！小笃真是白担心了！\"此时我两身后传来一句话，回过头看，是婉蜻。这是自上回海边夜游后，我第二次见到她。 雀儿常跟我说，婉蜻很忙，为什么忙？因为她是女强人！没有一个女强人是不忙地，包括连续剧里的女强人也是这样！ 眼前的婉蜻，依然是套装的打扮。只是这回不是火红色地，改换成浅灰色系列。里头丝质白衬衫更称托出她宛好的女性曲线。 \"ㄟ？！婉蜻！你什么时候来地？\"我听见雀儿的语气中充满了开心。 \"在你像只恶鬼似抢吃着卤蛋的同时！\"婉蜻这样说着。只见她又顺手把公事包往门边一扔，来到床边也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嗯？\"婉蜻这样问着，手还轻抚了雀儿的头一下。 雀儿笑着直点头，表情像是个正在对母亲撒娇的孩子。我却在那一瞬间，有点忌妒起婉蜻的存在。 \"我都听小笃说了！关于敏川跟少羽的事情！我可以理解你捉狂的原因！但是，如果你用平常人的逻辑去看待少羽，只是自己在找麻烦而已！相信你早明白这一点，不是吗？\"婉蜻这样对雀儿说 我发现到雀儿的表情闪动了一下，像是犹豫了很久，想辩解的话，最终却还是被她给咽下。 婉蜻看着这样子的雀儿，忍不住又说： \"你这丫头，会不会太执着所谓的对与错了呢？对与错的标准其实很模糊不清地！不是吗？我也认为，只要敏川不出trouble，其实用点药来维持正常作息，也是无可厚非地！\" \"你怎么也说这种话？什么叫如果不出trouble?我们谁能保证？那万一出事了呢？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谁来负责？\"雀儿的情绪似乎又逐渐躁动了起来！ \"如果出事了，也是敏川自己的事！自己的事当然由自己承担！自己来负责啊！\"婉蜻毫不迟疑地回答。那模样让我可以轻易地联想到她平常在职场上的霸气。 \"可是他是我们的好友！我们必须保护他，不是吗？\"雀儿反驳着 婉蜻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在试图要自己先冷静。空气静默了三秒，她才再度开口道： \"我们谁也保护不了谁！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一定又会不开心！但是，雀儿，这是事实，我们谁也保护不了谁！\" 听着这句话的雀儿，默默地垂下了头。她轻咬着嘴唇，望着那鹅黄色的被单出神。婉蜻又是轻拍着她的背。虽然婉蜻发表了谁也保护不了谁的宣言，然而看在我眼里，她如今却是在做着保护雀儿的行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俩之间的一种默契，然而我发现到，这两个女孩，只要有一方软弱了下来，另一方便会扮演起支撑的角色。真让我羡慕，却也永远无法去取代。 \"就算如此，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去看一下敏川？给他打点气？要他振作一下？\"雀儿最后这样喃喃 这样事情在好友之间应该都属于理所当然多遑不让的事情，可是婉蜻的表情却彷佛在表示，这是桩让她为难的请求。只见她思索了几秒，才简短地点了个头，以示同意。 ，，， \"我在那一刻，终于知道敏川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了。\"我带着得意的语气，对着巧巧如此沾沾自喜。\"因为婉蜻泄漏了她的不自在，反而透露出敏川的秘密。或许，那根本不是个秘密又或者是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 再回想起海边夜游那晚，敏川对于婉蜻的种种呵护体让，原来那不是来自于友情，而是爱情！ \"友情跟爱情，常常让人搞弄不清，你认为呢？\"巧巧这时感叹地说 我只是无言地点着头。我突然又想起，少羽曾经我说过的话语。男女之间的友情跟爱情其实是来自于同一种成分！只是所谓的爱情被规范为只能是专属一个人跟另一个人所共有，也就是爱情的世界里只能有两个人存在！所以当第三个第四个甚至第五个谈得来处得来相处也一样愉快的异性出现，碍于宝座已经有人占领，所以后来的这些都归类为友谊。如此一来，彼此可以披着友好的口号，继续堂皇相处下去。 \"你了解爱吗？你了解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不明所以地，我的脑海里，又出现那夜在山顶上的小木屋里的画面，少羽用着他那姣好面容，带着热切的眼睛，望着我，追问着我的话。那是，他唯一一次，温柔的目光，触及在我的身上。 月光照耀下的他，真的，真的，好美丽。美丽到让我想哭泣。那么，少羽！你又怎么可以肯定，你所认知的爱情，就是正确地呢？这个世界，有所谓的正确答案吗？当时我应该要这样反驳地，然而，我却一如往常般，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工作呢？\"雀儿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问 婉蜻又是叹口气，眉头像纠结到可以掐死一只苍蝇。 \"我最近工作上出了一点事，也好啦！这样反而可以藉机休息一下！\"她这样含糊地说着 \"出了什么事啊？\"雀儿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继续追问 婉蜻犹豫了一下，才起身拎起本躺在门边的公事包，从里头掏出了几张相片，递给了雀儿。 我由坐在地板上的姿态爬了起来，变成跪式趴在床边，好奇地倾身靠近雀儿，以及那些照片。一看到照片，我的瞳孔本能的放大。眼目所即的情景，是婉蜻跟一名中年男子，赤着裸上身，彼此忘情地拥抱在一起的照片。 雀儿原本也是呆愣住，又在一霎那意识到我的存在，于是匆忙地收起了那些照片，还是难掩一脸骇然地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婉蜻的表情却犹如置身事外般地简短表示，照片中的男人是之前有业务接触的客户。如同一般偷情的故事，男人是个有家庭有妻小的身分，却跟她因公事上的接触到私事上的交集。 \"这些照片谁拍的？怎么来的？对方的老婆吗？\"雀儿再度紧张了起来 婉蜻却摇头否定了雀儿的这个推测。她表示，得知有这些照片后，她有跟对方联络，对方表示他那边风平浪静，老婆依然毫不知情。 \"这些照片是直接寄给我的主管！\"婉蜻对雀儿挑了个眉，一副有点令人无法置信的表情\"你猜有多巧，我们公司最近正在评选优良人员，准备外派美国工作！我本来是名单上的首位人选，因这些玩意马上被剔除了资格\" \"你本打算去美国吗？\"雀儿未待婉蜻把话说完，再度讶异地问着 婉蜻沉默了回，才露出一抹微笑表示，只是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真的做这样的打算。我想，如果此时此刻有一面镜子在婉蜻眼前，她便会明白自己的笑容有多牵强。 \"你爱他吗？\"雀儿挺起身杆严肃地问着婉蜻 婉蜻低头盯着雀儿捏紧手里的照片，神情变的困惑而且恍惚，最后才喃喃自语地说：\"我跟他之间只有性而已！就像原始的两只因需求而彼此慰藉的兽！也因此我才不在乎他到底是已婚还是未婚！\" 眼前的雀儿，因婉蜻坦实的剖白，再次陷入了好长的一段沉默。我看她的嘴角已经在隐约的颤抖，或许她的闷不哼声是在为了压抑即将爆发的情绪。婉蜻似乎也察觉雀儿的不悦，于是主动示好般地拉着雀儿的手臂，带着撒娇的语气表示： \"好了啦~你不要生气了！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就停止！嗯？\" \"真的？没骗我？\"雀儿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真的啦！说到做到！ok？\"婉蜻最后还学起童子军在宣示的手势这样承诺。 雀儿这才因此又露出了笑容。只见她从床上爬起。拿起化妆台上的打火机，扭打出火花，让火花开始吞噬着那些不堪的照片，然后她推开了窗，用力地挥撒出去，火花随着余灰飘散在空气中，终至不见。 \"照片应该是你的竞争对手拍地吧？\"雀儿猜测着 婉轻松了松肩膀，未置可否。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雀儿又问 \"这倒不用担心！我中午离去前便递出辞职信了！反正我能力这么强，不愁找不到工作！\"在这一方面，婉倾倒是对自己信心十足。 雀儿笑了笑，给予肯定的点头。最后她表示要帮我们泡壶花茶，好好享受这一个难得的午后。 雀儿率先下楼去，一旁的婉蜻却依然杵在原地望着我。当我疑惑的神情迎上她的目光，她才开口：\"这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又不去学校了吗？\" 她见我不言不语，又丢了一句：\"你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学生！\" 婉蜻的语气中，我听到了一点责备，于是讪讪地低下头，乾脆来个不理不应。这女人真奇怪，放任自己活的这么随性，却对别人加诸那么多规矩。 \"当学生才是最幸福地啊！\"她不知道是在说给我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这才抬起头看她，本能地问： \"你现在不幸福吗？我倒很羡慕你啊！工作能力好，又可以自给自足，多自由！\" \"自由个屁！我辛苦死了！当初也以为做个业务员，是个最自由的行业！等上了贼船后才知这是最扼杀青春的职业了\" \"那你为什么不再换个职业呢？\"我不解地又问。 婉蜻楞了楞，最后只是苦笑，用着微乎其微地声音喃喃： \"一旦作了业务，你再也无法适应其他的工作了\" 我又想了想，继续追问着： \"那你会不会很羡慕雀儿他们那般自由自在啊？\" 婉蜻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一场漫长的沉思中，最后才若有所思地表示：\"你真的认为他们是自由的吗？人生在世，我不相信有人真正自由过！\" 我们的灵魂被肉躯所牵制，生命又牵制了我们的肉躯，而社会种种的体制又限制着生命，所以，人怎么可能会有自由！ 婉蜻的说法让我感到哀伤。我一直以为，只要熬过我这惨澹的青少年时期，顺利长大成人之后，一切将会改观。不过照这些人的说法看来，关于长大一事，似乎并不怎么让人期待了。 \"年纪越大就越不自由，因为受的束缚一直在增多，无论是有形或无形地！最后你会发现，人的一生，总是烦闷多于喜乐。\"最后婉蜻悠悠地下了这个结论 如果我没有记错，敏川也提过类似的论调。看着婉蜻脸上开始透露出疲惫的神态，我不知道那是否是因为那些照片以及工作失去的关系。只听她最后说：\"我们五人在一起好久了！眼看整个青春就要这么过去了，而你却在此时出现，是为什么呢？\" 婉蜻一直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想找到一点可以厘清她疑惑的蛛丝马迹，然而却一无所获。 最后雀儿的呼唤声开始在楼下传来，我跟婉蜻也因此结束了谈话。 ，，， \"雀儿曾说，我是被她选上的人！\"我喃喃地表示 \"被选上的人？\"巧巧疑惑着问 我点点头。婉蜻也是被选上的人，被少羽他们选上，为了陪伴寂寞的雀儿。那么，被雀儿选上的我，是为了什么一个原因而出现于\"傀儡屋\"呢？而选上我的人，真的是雀儿吗？到此时此刻，我对此仍是迷惑而无法去厘清。 \"那时候的我，有太多的疑惑逐渐堆积在脑海里头，让我有种想再探索下去的冲动。\"我继续说着。 那是一种欲罢不能且无法自制的欲望，在心里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