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爱来了 第十一章　倒计时

黑板上的倒计时时刻提醒着每个人，此时此刻的每分每秒都是不容浪费的，学会争分夺秒是每一个高三学子的必杀技。厚厚的笔记，一沓一沓的做满修改的试卷，越来越浓烈的咖啡味充溢着每一间教室。覀覀处在这样没有硝烟味道却有些恐怖的氛围，有时候真的感到深深的无助。复读，当初是自己无奈但也是自己坚定的选择；而现在，这样暗无天日般的生活，每天只是别无选择，机械地做着学习这一件事。 有些已经上了大学的同学也会偶尔发来短信，或是打来电话说些大学里丰富多彩的生活。那些饶有风味的生活对大学生来说是一种习惯的生活状态，而对于她这个高中复读生来说却只是一种别样的奢侈。 每当想到这些，覀覀都会有一些懊恼，就想对于一个作为吃货的她，明知道有一种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的美食，就是因为某种原因吃不到的感觉。自然，每日早起晚睡、其余全部时间用来学习和思考的日程不容覀覀有太多的矫情的小情绪。在她的内心深处只是迫切的希望坚持到高考结束，高考结束于此刻的覀覀、甚至全部高三的每一个同学来说都是一种类似于中华人共和国成立时的值得举国欢庆的时刻。 但此时，看到黑板上倒计时区域一天一天减少的数字，看看身边始终奋笔疾书，尽管每日都会因为严重睡眠不足被摧残的面目憔悴、形容枯槁却目光坚毅的同学，看看窗外日益葱绿的树木，看看自己桌子上红XX依然不减的试卷，覀覀还是选择深吸一口气，在自己心里默默呐喊了无数声，最终还是选择继续苦行僧般的生活。 最近，和林枫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自己对林枫的想念有增无减，但是，林枫呢？见面的次数日益减少，林枫没有那么想念自己了吗？覀覀躺在床上，她想发短信问问林枫，想想还是算了，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就像那次枫叶子的事情，毕竟是自己没有绝对的信任林枫吧。想到这儿，她有一些内疚感。何况，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这么矫情的话，她还真是不知道怎么问。也许他只是最近忙于学习，对自己不能付出以前那样的时间和精力了吧。 自己不也是忙于复习之类嘛。这样想想，覀覀拍拍自己的脑门，以示自己不要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覀覀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闪闪烁烁的星星，覀覀赶紧闭上眼，十指在胸前紧扣，许愿：小星星啊，我可是一直都很喜欢你们的。你们一定要保佑我们家林枫不离开我哦。 “姐，你干嘛呢？这么晚还不睡觉！”灵儿看到姐姐在窗边突然这么虔诚的样子，各种意外，各种困惑。 覀覀没想到会被灵儿发现，赶紧说：“哦哦、没干嘛啦、渴了，喝口水不行啊。”“呦呦，那还用一副祈祷的样子哦？”灵儿没有要放弃追问的打算。“你个臭丫头，还不睡觉。” 说完，还不忘装温柔贤良淑德的给灵儿掖一下被角。灵儿也突然被姐姐弄懵了，还是乖乖闭上了眼睛。通常情况下，姐姐一这样，如果不立刻闭嘴的话，还不知道等会儿姐姐怎么收拾自己呢。所以，还是明智一点吧。 周末又到了，课间的时候，覀覀不自觉地望向窗外。阳光很好，风吹来的时候枝叶轻微的摇晃，树影婆娑，一副现世安稳的样子。每当此刻，覀覀都会觉得只要熬过这段阴霾的岁月，就会柳暗花明的吧。那么她和林枫呢？她有那么一丝丝的迷茫，只要她不变，他就不会变吗？ “覀覀，门口有人找你哦。”同学的提醒，带着点点的坏笑。覀覀看着他那坏笑的样子，做出要打他的样子。然后一脸甜蜜地出去，看到林枫温柔的笑脸，释怀。 就这样，你的意外出现总会给我的世界带来不可思议的惊喜，不该满足吗？覀覀摇摇头，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那些不开心的小情绪都清空一样。然后，欢喜地林枫出去玩。 他们学校附近有一个新建的很大的公园，穿过那个公园有一条被修葺过的河，而连接高速公路的地方有一个方便上下的阶梯，旁边被葱郁的树木覆盖着，还有一些零星的不同颜色的小花。覀覀看到过很多次，只是从来都没下去过。覀覀总是这样，对于未知的世界总是存在着敌意和十足的防御。但是此刻，林枫在。只要林枫在，覀覀觉得不管到哪儿，都是美好的，即使要冒险。覀覀指向阶梯的方向，说：“hey~你看那儿很好玩的样子耶，我们下去看看吧。” 林枫和覀覀肩并肩坐在阶梯上，看着河面上波光粼粼的场景，觉得生活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午后的阳光穿透枝叶的空隙，照射在他们的身上，那样的微暖的感觉刚刚好。 阳光温暖，时光静好的感觉大抵如此吧。覀覀想想和林枫现在的情况，感觉像是出了裂痕，而且不是她自己想要弥补就可以弥补的不留痕迹，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怅然。 覀覀想起曾经和林枫一起出去玩时，路过一家奶茶店，里面传来林俊杰的《小酒窝》。“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有了你生命完成的刚好……我放慢了步调感觉像是喝醉了终于找到心有灵犀的美好一辈子暖暖的好我永远爱你到老。”他们一起进了那家咖啡店，林枫给覀覀点了她最爱喝的草莓酷思。 而此刻的覀覀只是在原木色的桌子上的便笺上一脸认真地写上了“枫和覀覀要永远在一起，一辈子暖暖的在一起。”还潇洒地画上了两颗连在一起的漂亮的心。 并一脸得意地冲着林枫说：“哈哈，我写的，好看不？”“嘿嘿，我们家覀覀写的，谁敢说不好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年轻真的是很单纯，那么那么轻易地就可以把一刻的幸福当成永远的温暖。 “林枫，以后毕业之后，我们也开一家咖啡店吧。到时候你就是老板喽~”看着这么大大咧咧却傻得可爱的覀覀，林枫总是温柔地用手摸摸她的头，然后说：“好啊。那以后你要永远在我身边哦。”“待在你身边干嘛呀！哼、我才不要每天给你打工呐。”覀覀佯装生气。 “我好好照顾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你天天干活呀。笨蛋。”“那你以后不许欺负我！你要欺负我的话，你可就惨了。”“嘿嘿，我哪儿舍得呀。到时候你就是老板娘，老板必然好好听老板娘的话啊。”“喂，某人貌似很自恋哎。谁说以后要做他的老板娘啊？”“你不要做啊？那好啊，那我找别人咯。”覀覀一拳轻轻拍打一下林枫，“你敢！！”林枫顺势求饶，“好啦，我不敢还不行吗？”“这还差不多。”覀覀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一脸笑的甜蜜。 后来，他们顺着一条小道，又走进了那个他们逛了无数遍的公园。但是对于覀覀来说，每一次走在那些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她都觉得无比的幸福。她曾经跟林枫说过：“以后他们家的门口也要这样铺上有些古韵风味的青石板。”当时的林枫说：“你喜欢就好咯~”而此时此刻，林枫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走在微风吹拂的岁月里，是不是走着走着，有一天也可以不小心白头，然后就那么不经意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呢。想到这里，覀覀不小心笑出了声。 公园的广场那边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是一家人，爸爸妈妈带着孩子来放风筝。风筝很高，爸爸拿着风筝线，看着身边笑的一脸幸福的妈妈和女儿。女儿看着飞得高高的风筝，蹦跳这拍着自己的小手，一脸的阳光灿烂，嘴里不住地叫着：“妈妈，你看，爸爸好厉害呢。”而妈妈笑着看着身边的爸爸和女儿，神情安然优雅。这样的一家人多好啊！覀覀不仅心里无限羡慕与期待。 林枫温柔地看着覀覀，他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覀覀不经意间笑出声的样子了，心里也很开心，说：“怎么了？是不是又开始憧憬我们俩美好的未来了啊？你看你笑的这么开心……” 覀覀一下就被猜出自己的小心思，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掩饰：“才没有呢，你个自恋狂。”说完还不忘小小鄙视一下林枫。 林枫当然也知道还真被自己说中了，但又不拆穿她的小心思，说：“噢噢，原来我是自恋狂啊。哎、听说自恋狂都没人要呢。”“谁说没人要啊，我就挺喜欢你的啊。” “啊啊？好像某人说喜欢我耶？”林枫装作无辜地说。“哼、不理你了。”覀覀发现自己中了小圈套，一下松开手里进抓着的另一只手，瞬间加快步伐，走开。林枫急忙赶上去，“好啦，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啦。”覀覀看着林枫，笑笑，松开的两只手再次牵在了一起，映着充满着生命力的树木花草，很温暖。 公园里的花也都开的很好，很多种类，很多颜色。阳光依然很好很好，照在两个人身上，很温暖。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很舒服。 回来的路上，天有些暗了，空气了还残留着白天盛满欢乐人群的笑声的花香。覀覀想到黑板上日渐变化的倒计时，心情忽然低落，不禁低头叹气。林枫带着点宠爱地说：“覀覀，怎么了？”“也没有，就是想到高考一天天迫近，心里有点压抑。”“是啊，现在过的每天浑浑噩噩的，这样的生活，早点结束也好。” “那我们呢？随之一起结束么？”覀覀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没缘由地就问了这么一句。也许是最近压力大，又加上前段时间出现“枫叶子”的风波，而最近这样的约会也已经很少有以前那种坦诚，信任与自在美好的时光了。本来觉得今天两个人的关系有些好转，但是没想到，林枫竟然想到了结束。但真正然覀覀失望的是林枫的回答。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想复读这一年，我们的压力都太大了。每周末还要逃课才能出来玩，高考结束之后就不用这样麻烦了。”“麻烦？！每一次我都是逃课和你一起出来玩的，但是，每一次能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很开心，很幸福。难道现在我们的约会对你来说就只是一种麻烦吗？ 那这样的话我们又何必见面，给你林枫增加麻烦呢！不如分手好了！”麻烦？难道自己逃课出来满心欢喜地见他对他来说就只是麻烦吗？ 是，有的时候她也觉得这样挺累的，学习那么紧张，她还要背着老师家长逃掉课出来陪他玩，她有的时候也会担心这样做，如果因此没有得到让父母，让自己满意的复读结果，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是她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是快乐的，对两个人来说也会是个动力吧。但是没想到，那种快乐的感觉只是在她心里有，在林枫心里只是……只是麻烦。 林枫没想到覀覀会突然的如此歇斯底里，“你别这么不可理喻好不好？今天本来不是挺开心的吗？”“呵呵、开心？开心也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觉得开心吧，在你眼里，不过是一种负担吧。你明明就是不喜欢我了，又何必装作不舍得！”说着，便不顾道路安全的规则，往一侧后退。 “嘀嘀……嘀嘀……”刺耳的鸣笛声，但公路上来往的车辆于现在的覀覀来说，不过是一种无谓的令人生厌的聒噪，只是更催化她暴躁的情绪。 “鸣什么笛啊？我又没碍你事！”“不会走路啊？还是不要命了？”司机看到这突然闯入视线的意外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大吼。这年头，通过交通事故讹人的多了，谁也不想摊上这折磨人的事啊。毕竟看着是个学生，也不会给自己带来很大麻烦。也许司机有急事要办，紧急的刹车之后，司机再次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林枫见覀覀真的是生气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到她了，自己不过想表达讨厌这种漫无天日的复读生活，覀覀却没头没脑地没完没了。也只好说：“好了，别闹了，我送你回学校。你冷静一下。” “冷静？现在到底是谁不冷静？不想跟我继续说话就直说啊，我又不是不舍得你。还送我回学校，我不要你送。想分手也直说啊，干嘛说的那么委婉。既然你想解脱，那我替你说，不就是分手嘛，你以为我不舍得啊。”林枫没想到覀覀竟然一直提分手的事，只是甩下一句“好好学习。”然后转身离开。 林枫一个人走着刚刚还两个人欢乐地走过的路，有些生气。他不明白，都是处在紧张的学习中，每个人都顶着很大的压力，来自家庭，来自学校，也有来自同学。 而他也想让自己通过这一年的努力，给覀覀一个稳定的未来。但是就在自己和覀覀每周难得一见的时候，覀覀还要对自己无理取闹，乱发脾气。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自己呢？为什么非得这样闹得不愉快？难道闹得现在这样不欢而散她才开心么？ 也许处在这样一个年龄，每个人都背负不了太多吧。生命没有不能负担之重这样话也只可说给那些不用负担的人听吧。 可以笃定的信赖一个人，却也可以轻易地因为一句话，或者一个表情开始不尽地怀疑。林枫那样的急切地盼望着逃开一种自己不喜欢的生活，无心的话语，却成为覀覀发泄的对象。而覀覀对于林枫重新建立起来的信赖，也只是因为他的言不尽其意的话语彻底崩溃。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悲哀？但是，年轻总是这样吧，太多的不理解，太多的不稳定因素，终究没能让一个人完全的信赖另一个人。 “枫，最近好吗？”来自枫叶子的短信。也许是急于找一个人倾诉，或者想要逃开这一刻想不通的混乱情绪，林枫拨通了那端的电话。 覀覀以为林枫至少会有挽留，可是看到他那一副气急败坏的离开的样子，失望之极。 看来最近自己那些小担心还真是应验了啊。覀覀一个人往回走，想起曾经的甜言蜜语以及各种美好的场面，和刚刚林枫的话语和表情，都觉得是一种无限的讽刺。越想越觉得委屈，终于眼泪溃如决堤，覀覀蹲在路边无助地痛哭。 对于这一秒，她多想林枫会突然出现，温柔地摸摸她的头，笑她的耍孩子脾气。只要她出现，她一定不再生气，不说分手。 可是林枫没有出现，也没有出现任何人，有的只是些冷冷的风，还有那已经不再那么的温暖的阳光。此刻的夕阳照在覀覀的身上，把她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只是显得无限的落寞与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