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去新来 第10章　一个人的生活

今后，要一个人了，我的班晨再也不会回来了； 下雨天，再也不会有人担心我会淋湿、感冒； 打雷时没有人为我捂着耳朵，没有人安慰我； 再也不会有人跟我一直听我们最喜欢的歌，听着阴天； 吃饭时，再不必用想着另一个人食欲好不好，有没有挑食； 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时，也不会再有人发短信打电话关心了； 衣柜里为他买的裙子在也没必要穿了； MSN上的头像永远都是黑的； 什么都不必做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心突然好空。 窗前的雨淅沥沥地下着，这样阴雨绵绵的天气，已经持续了一整天。 我数着窗边滑落的水滴，指尖无意识的轻划泛着薄雾的玻璃，直到玻璃窗上，满满、满满地重叠着同一个名字─班晨。 我怔怔然停手，唇畔泛起一抹带点苦、带点涩的浅笑。 心底，仍清楚地烙着这个名字。 相恋1年，但是跟班晨的感情却是那么深。但是他现在不在了，一切变得好陌生。 重叠的长短针，指在十的数字上，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了，我趴在玻璃上，没有回头。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吗？” 我没有理会夏明轩。 “你说句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说什么，说亲爱的，你回来了。” “晓薇，我求求你不要折磨我好吗？” “谁折磨谁啊？你把我关在这里，你觉得你这是为我好。”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貌合神离。” “你就不能忘了班晨吗？你已经都和我发生关系了？” 对，我身体已经是夏明轩的了，我冷笑了一下。 “身体值几个钱，你想要你随时都可以拿去，但是你别指望我爱上你。” 我慢慢的走近夏明轩。 夏明轩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正准备起身，我按住他的手。“别动。” “好。”没问为什么，他起身。“我去吃饭。” “你怎么了？”他低下头，她缠握的五指并没放开。 “吻我。”我抬眸要求。 夏明轩轻笑，俯身碰了碰我的唇，本想给个蜻蜓点水的柔吻，没料到我异于寻常的热切，勾缠住我的颈子，吻得既狂且烈。 夏明轩愣了，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浅浅喘息，被我深切撩吮的唇舌扰乱了神智，启唇与我缠绵。 狂了呼吸，乱了心跳，体温因热吻而急遽升高，双手本能地探索薄衫底下玲珑细致的曲线，顺势覆上了胸前的柔软…… “别！”夏明轩及时清醒，意志力惊人地出狂热情缠中抽离，连连喘了几口气。再任情势发展下去，恐怕又要陷进去了。 “你不是就想这样吗？” 我正准备脱衣服，夏明轩一手把我抓住。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你不就想这样吗？” “晓薇，我要的是你的心。” “不可能，我永远不可能爱上你。” “但是我已经爱上你了。” “哼，这个字真讽刺。这是你说的话。” “你在报复我。” “你认为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夏明轩一把把我拉到床上，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没有反抗，面无表情。 “你是要把我逼疯吗？” “放了我吧！夏明轩，好不好。” “你还是想着班晨是不是？” “是。” “你真是诚实。” “求求你，夏明轩，放了我，如果你是真的爱我。” “好，我成全你。” “明天我把手机，钱，休学手续都被你办好，你愿意去哪就去哪儿吧，好吗？” “我放你自由，好不好？” “谢谢你，夏明轩，如果没有班晨，我肯定会爱上你。” 我亲了夏明轩嘴一下。 我第一次见夏明轩哭，对不起，我不能再在台中待了。我要离开这里，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我终于自由，我走出了夏家大门。我离开了夏家，但是夏明哲怎么办？ 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7—11.，看到夏明哲在里面打工，我径直走了进去。 “原来你在上班啊？” “是的，你前几天都没有上课，你是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 “我请你吃可爱多，好不好？” “好？” 我和夏明哲坐在我家楼下的长椅上。 “夏明哲，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当时你不认识我，是不是就没有了后来的这些事？” “呵呵，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 “命中注定？难道班晨的死也是…？” “纪晓薇，班晨的死跟你没有关系，那是个意外，班晨如果还在的话，他也不希望你这样埋怨自己，自怨自艾吧，你让自己高兴一点，不就是让他高兴一点吗？” “呵呵，对，我要改变了。”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说我要追你吗？” “不知道。” “你还记得一年前在桃园机场的那一次吗？我刚和哥哥从泰国回来，就看到你在机场送班晨，当时的你感觉比现在还瘦下，但是班晨转身走的时候，你哭的就跟个孩子一样，你知道当时我看到有难受吗？我当时好想安慰你，不想让你再哭，你知道吗？到后来，我知道你在哪儿上学，哪里住，学什么专业，我特意还跑到离你家最近的这家7-11超市打工，呵呵，我是不是很傻？” 我听到这些，我哭了，是感动，感动夏明哲为我做的这么多。 “原来你注意我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傻瓜，如果年没有班晨，如果我知道你为我做的这些，我会选择你，但是，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可笑。” “还记得那盆“爱之蔓”吗？” 那盆花不是被我扔掉了吗？ “那盆花被你放到楼下当垃圾扔掉，是我看到了，我拿走了，扎实的爱，你对班晨的爱是扎实的爱，而我对你的爱是扎实的爱。但…” “别说了，夏明哲，一切都过去了，班晨走了，但我却不能忘掉他。这个口味的可爱多也是他最爱的口味，我喜欢他所喜欢的，他也迁就我所坚持的，但是，现在，都不复存在了。” “那为什么不尝试重新开始呢？” “我会努力，但需要时间。” “但愿你成功。” “我要离开台中了，休学手续已经办好了，我要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重新开始。” “什么？离开？你要去哪儿？” “这个我还不确定可能是很远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太多班晨的影子，我要离开，才能忘记。” “你还是在逃避。” “可能吧。” “逃避总比死守好吧。” “我哥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需要知道。” “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我俩之间没事，你要相信我，我和你哥哥真的没有关系。” “我相信，但是最近这几天他好像天天都在借酒浇愁。” “呵呵是吗，见到他代我向他问好哦。” “你真的决定要走了？” “嗯。你好好照顾小美。” “我只把小美当做我的妹妹，我喜欢的是你，也只有你。” “我很荣幸，但是小美也是我的妹妹，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能欺负了她。” “好。如果真的决定要走，那就走吧，把一切都想明白。” “谢谢你，夏明哲。” 跟夏明哲道别之后，我回家收拾行李，碰巧羽莱姐回来。 “你怎么开始收拾东西了，这不刚回过家吗？” “姐姐，我不能再住这个房子了？” “什么意思？你要搬走？” “不是，我是要离开，离开台中，休学手续我已经办好了。” “妹妹，不是吧？为什么突然要走？” “班晨不在了，我的心里很乱，这里到处都是他的影子，我每每看到，都会伤心流泪，我想去一个完全没有他印记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我舍不得你。”羽莱姐哭着跟我说。 “我还会回来的，只是班晨的伤痛需要时间。” “突然离开你们，我也很难过。” “嗯，好好照顾自己，有困难给我打电话。” “好。” 回家之前给小美打了个电话。 “好妹妹，在干嘛啊？” “你休学的事问什么瞒着我？” “我是怕告诉你，你伤心嘛。” “我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夏明哲原来喜欢的是你，他都跟我说了。” “什么？” “他全部都告诉我了，姐姐，你好傻，班晨的事情跟你无关，为什么所有的难过都要你一个人来扛？” “没关系的，谁让我喜欢班晨，再说，我愿意。” “小美这里有一幅画要给你。” “画。” “就是那时候，夏明哲第一次来咱们班不是给班里好多女生画画吗？” “嗯，是。” “其实，他也给你画了一幅。” 夏明哲你还是那么细心。 抽了个时间回了趟学校见了下小美，小美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我还会回来的啊。 收拾完东西，想着在回家告诉父母一声，不能像跟不孝女一样不辞而别。 这次我是坐车回的南部。 爸妈一见我就问，“怎么又回来了？” 我哭着跟爸妈讲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爸妈为班晨的突然离去诧异，也为我的决定伤心。 因为我要放弃我的大学生活，离开台中，离开我的父母，父母担心我在外面会过得不好。 “这次妈妈给你做一次好吃的，你吃完好寻找新生活。” “还是妈妈最好。” 这一顿饭我吃的好香。好舒心。 晚上睡觉，我还是跟妈妈睡，睡觉前，妈妈跟我谈心。 “你真的那么喜欢班晨吗？” “是。” “有多喜欢。” “忘不掉的喜欢。” “你们现在的孩子，哎…” “那上次来的夏明轩怎么办？” “我跟他没关系，他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他。” “妈妈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如果在外面累了，就回来，班晨已经走了，你是很难过。但是一辈子难过，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舒服，更是让已经的班晨更加不安宁，你要试着去忘记，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有什么委屈，打电话给爸妈。这个世上只有爸妈是最不嫌弃你，永远爱你的。” 妈妈的话深深刺痛我的心，但是我还是要离开，为了班晨，也为了自己。 爸妈为我准备了好多吃的，说是让我一路吃到饱。 回到台中，我决定给夏明轩打个电话。 “喂，你好？” “……” “是纪晓薇吧？” “嗯，是我，你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是生病了？” “呵呵，我是谁，我是夏氏集团的大公子，怎么可能生病？” “是这样的，我决定离开台中。” “哦。” “我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冷静一下。” “你太较真了。” “也许吧。” “你还能回来吗？” “会的，我又不会消失一辈子。” “纪晓薇，我爱上你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是种什么感觉，就是感觉难受。” “夏明轩，我会记着你的好，记着你可爱的样子，记着你发火的样子，记着你在我家狂吃的样子，其实，你是个好人，就是太会伪装了。” “不要把我看穿好不好。” “至于那天晚上的事，你还是忘了吧？” “你能忘得掉，我忘不了。”说实话，我纪晓薇不是木头，也不是u盘，不是说删除数据就能删除的。 “那就让时间证明吧！” “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吧，你自由了，终于自由了。” “谢谢。” 我挂了电话，长舒了一口气。 而电话那头，夏明轩留下了眼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流眼泪。他还是继续抽着烟，喝着香槟。 “Honey，我烦得很，来我家，你陪陪我。” 我夏明轩没了心爱的女人，那就还是回到花花公子的原形吧。 7-11店里，夏明哲拿着一个巧克力口味可爱多，看了又看，“希望你像这个可爱多一样，每天的生活都是甜的。” 从台中到台北，时间不算长，但是这一段旅程是陌生的，以前去旅行，都有班晨陪着我，而我现在要一个人了，班晨，你在天堂还好吗？你会在天堂保佑我的是不是？ 下了车，我已经到达台湾最繁华的地区—台北，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叫纪晓薇，我叫班晨薇，我要开始一个人的独立自由的生活，而这一切，既是为了纪念班晨，更是为了忘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