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的青春 第70章 不单纯是去和留的问题

吴丹照顾着儿子，也在网上接了点翻译的活干干，春生怕她累着，不让她接活，可是闲着太无聊了，还是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样时间会过得比较快。 签证到四月底才下来的，一家三口人就准备着去美国了，就在这时妈妈电话打过来了，丹的爸爸得了脑中风进了医院。 老头从知道春生的姑姑是自己给逼死的，就开始郁郁寡欢了，除了唉声叹气就是喝闷酒，心里都是对自己的怨恨，如今自己的女儿在人家的手里，这不知道要受多少气呢。 那日喝完酒，出门下楼梯就摔倒了，自己没起来，唱着‘完了！完了！’的救护车把老头送到医院，抢救回来了他的命，可是已经不能说话了，一半的身体不好使唤了，偏瘫了的老头虽然不能说话，心里却是很明白的。 吴母要打电话给丹，老头不让，还直瞪眼睛，可是柳枫的父母建议告诉丹，临走之前孩子应该是要回来看看老人，这去了美国不知多久回来，别让丹后悔和留下遗憾。 母亲电话里没有说的多严重，丹听出了老妈的犹豫和隐瞒。当天就和春生带着儿子飞回了D市，又坐着春生爸爸公司给派来的车回到老家，直接赶到医院。 父亲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点滴着通血管的药物，母亲心力憔悴地坐在床边上，看着输液。丹和春生走进来，抱着的儿子使劲地挣着扑向外婆，小东西还记得老太太。 母亲接过球球，眼泪都掉下来了，孩子啃着外婆的脸，抓着她的头发，呀呀地跟外婆说着话，好可爱的孩子，母亲给逗乐了。 听到动静，爸爸醒来了，老头抬眼看见女儿，一行老泪流出来，丹过去坐在爸爸的床边，握着爸爸的手，这只手还能动的，另一方只就完全不会动了。 给爸爸擦去泪水，老头嘴动着说了半天一句也不清楚，急得眼睛都红了，妈妈给他拿出本，爸爸用左手写字跟丹交谈。 “我的病没事，养着就能好，你们回来干嘛，耽误去美国了，这样不好。” “爸爸，没关系的，来得及，下月初的机票，我跟孩子可以陪你几天，您放心吧。”丹安慰父亲。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这个老太婆，告诉她不要告诉女儿，免得她走之前担心，这个女人真是多事。 看到爸爸对妈妈的眼神都是抱怨，丹赶紧说：“妈妈没告诉我的，我们走之前是要回来看看您和妈妈的，您放心吧，都耽误不了的。” 丹抱着儿子给父亲看，老头看到外孙高兴地乐了，半个脸不好使，哈喇子流淌了下来，春生赶紧用纸巾给擦拭。 “爸爸，你不用着急，这个病通过物理和药物结合治疗会好的。”春生对父亲说。他又去找了主治大夫，了解了父亲的病情。 护士长过来要求家属留一个人，其他的人赶紧回去，要病人早点休息，春生说他在这里陪父亲，丹和妈妈就抱着儿子回家了。 对于这个突然的变故，丹想了很多，自己跟春生去美国了，留下妈妈怎么办，她自己照顾父亲有点难度，母亲也是一把年纪了，就这样撒手不管自己出国去，也真是说不过去的。这不只是去留的问题，这就看儿女对父母有没有孝心了，打定主意留下的丹，就想怎样跟春生说。 晚上有春生陪着，老头着急说了半天话，春生直发懵，一句也不明白，就拿出本来跟老丈人交流。 老人说让他尽快带丹回北京，不要耽误了出国，这是正事，自己没关系的，出院回家慢慢养着就好。还说了感谢他的话，能娶自己的女儿，包容她的过失，爱她也爱儿子，老人很感激的。 “爸爸，您放心，我爱丹丹，更爱孩子，会照顾好他们的，不论在中国还是美国，我都会让他们享受最佳好生活。”春生表了决心。 他给老人请了陪护，这一天的陪护费用就是300多元，老人心疼钱，不要陪护的，春生说陪护是专业的护理毕业的，而且是男陪护，有力气帮您翻身，可以照顾得更全面一些的，还可以帮助您康复锻炼。 有钱就是好，可以得到最好的护理和照顾，有钱可以尽最大的孝心。 安排好了老头的陪护，春生回一趟自己的家，父母去世界各地旅游去了，公司有专业的经理人管理，家里没人住也有小时工定时来打理，春生回去看看，晚上想留在自己家里住，这里的床又大又舒服的，又怕丹不高兴，就洗洗干净换了衣服回了老丈人家。 看到春生回来了，丹和妈妈都很奇怪，老头那里怎么办呢？听他说找了护工，妈妈还是不放心，要自己去看看。 丹看着春生眼里有点埋怨，说好你自己陪着，怎么换成护工了，心里不愿意也没说出来，就把儿子给了春生，自己陪老妈又去了医院。 夜已经深了，父亲已经睡着了，护工是个男人，还坐在床边，看着病人，很勤勉的人。 母亲喊出来护工嘱咐了几句，关于起夜和早餐等问题，才和丹回家。 对于独生子女家庭，都是这个问题，老人生病的照顾和护理是个难题，原来的家里孩子多可以换着去陪着老人，现在就一个孩子，四个老人，多亏不是一起有病，还有要是钱够可以请护工，要是穷人的话，真是愁死了孩子。 回到家，看到春生搂着孩子睡着了，丹坐在床边看着他，自己的思绪万千，结婚几个月了，春生对自己和儿子的好，那是天地可鉴，自己对他有爱又感激，可是毕竟生活的环境不同，思维方法和处理问题的角度有差异。 说是去美国，对丹来说很具诱惑力，自己如何割舍病榻上的父亲，看着母亲的苍苍白发，自己真不好抬腿走掉了。想到这些，丹叹了口气，刚要起身被春生一把抓住了，春生坐起来拥住了她。 “媳妇，为啥叹气啊，我猜猜，是不是我请护工替我照顾父亲，你不高兴了？” “不是的，护工很专业，比咱们自己照顾的还好呢，我不生气的。”丹悠悠地说。 “那为什么你的眉头紧锁，还有什么心思说给小生听了。” “春生，你看我觉得吧，我觉得吧。”丹想了半天不知道怎样开口说自己留在老家。 “媳妇，你是想照顾父亲，不跟我去美国了吧！”聪明的孩子就是不用明说都懂得。 “媳妇，你晚两个月来就好，等父亲出院了，我给他找的护工可以带回家，照顾他做康复治疗，等父亲身体见好了你再来，签证有效期很长，等一下也好。”春生知道让丹现在跟自己走不可能，还不如自己主动说丹会舒服点。 丹抱住春生，亲了亲他的额头，这个小孩绝对的精明，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心。 “小屁孩，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你是我肚里的蛔虫。” “蛔虫可不好，还是做你的男人感觉最好呢。”春生开始寻找丹的嘴唇。 丹笑着推开他“坏蛋，姐姐好累啊，你先睡吧，我去洗洗。” 春生又撅着嘴躺下用被子捂上脸假装睡觉了。丹笑着拍拍他，看看儿子也团溜溜的，两个孩子都很乖的，丹此时真的觉得上帝太爱自己了。 春生很快自己回北京了，又飞去美国了。临行前对儿子和丹很不舍，一遍一遍叮咛她照顾好孩子，记得跟自己视频，早点回北京，到美国时自己去机场接他们。 丹和儿子改签在两个月之后。在家照顾父亲，还去柳叔的修理店给他干点管理的活，春生找的护工很专业，帮着父亲做复健，效果很明显，很有心的春生，给护工半年的薪水，护工还算尽职，把父亲照顾的很好，渐渐的老人也能自己挪着走路了，说话慢点也能清楚，就是不能着急了。每天母亲还跟他出去溜达一会，拿着小凳子，累了就坐一会儿。 丹继续在网上接翻译的工作，孩子有母亲和柳婶看着，长得虎头虎脑的儿子，特别招人喜欢，丹也给亮子打了电话，让他尽快给自己在燕郊买套房子，最好是电梯房，父亲就可以不用爬楼梯了。 “丹丹，你不用自己来看看么？”亮子选了几套，想让她挑挑，丹说：“信你了，你看哪个好就买哪个吧。” 丹把钱打给了亮子，走了个后门，又把身份证快递给了他，亮子给她办成了，丹在北京周边也给父母买好房子了。 转眼就过端五节，柳枫回来看父母，还是自己开着车，他是听母亲说丹在家呢，就找个借口自己回来了。 看到儿子活泼可爱的样子，柳枫喜欢的不得了，丹去了修理厂帮着在办公室管理业务，孩子只有丹妈妈在家带着，丹爸爸跟护工做复健去了，柳枫跟儿子开心地玩了很久，他觉得这个孩子比娅的儿子更聪明，更漂亮。后来孩子玩累了睡着了，柳枫就趴在边上看着他，看着看着自己也睡着了。 丹回来了，看到这亲父子两个睡得正香甜，长得一样的高鼻梁，一样的翘翘的嘴角，包括眉眼都神似，遗传基因这个力量可是真强大啊。 妈妈说柳枫自己回来的，好像单位工作不太顺利，出了点事情，不知道官会不会撸掉了。 看着他消瘦的脸，憔悴的样子，丹还会心疼的。再次地告诉自己是有夫之妇了，不能随便撒爱心的。 丹出来给孩子洗洗衣服，在北京有保姆，自己基本不干活，在家不能让母亲做这个，春生走时要给自己找个钟点工的，丹拒绝了，又不是大小姐，干点活又累不死的，可是真干起来还是不轻松的。 孩子醒了，可能是尿了，听到孩子的动静，丹进屋抱起儿子，哄他不哭，想让枫继续睡会儿。柳枫也醒了，看到丹熟练地抱着儿子给他换尿布，又喂母乳，一脸的温柔和母爱，柳枫呆住了。 看到他发呆，丹脸红了，要抱着儿子去母亲的屋里。柳枫喊她“丹，你还好吗？我很想你和儿子，在这里跟我聊会儿好吧。” 丹收住脚步，坐在床上，背对着他，继续喂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你还好吗？单位怎么了，你的工作不顺利么？你很憔悴的。出什么事了么？”丹小声地问他。 柳枫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丹，爱情不在了，俩人还有儿子拴着，丹说“请你自重点，疯子，记得我们不再有任何关系了，你也承诺不来看儿子的。” 被她冷冷地话语给伤到了，柳枫松开胳膊，站起身来走到丹的对面，看着她的脸。 吴丹尽量板着脸，不带有任何表情，她要装作不在意的冷酷，心疼的快要死去了，现在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就像长在自己的心上的毒草，是根除不掉的罂粟。 柳枫走过来，用手托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行泪水流了出来。他低下头想去吻她的眼泪跟嘴唇，被她摇头拒绝了。 “疯子，你能不能让人省心啊，为什么混得这么憔悴？为什么工作也没弄明白？说好要幸福的，说好不在有瓜葛的，你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各自好好生活好不好？” 柳枫退了回来，呆立着，没说话，就看着丹和儿子。等孩子吃饱了，丹把他交给了母亲。 “你坐下，我们来聊聊，单位发生什么事情了？”丹关切地问他。 柳枫才回过神来，他没有被免职，就是给调到基层当个书记，就是养起来了，新来的领导不可能用他，这个敢和老大做对的人，不会再被重用了，老丈人也不好使了，他快退二线了，虽然这次举报有功劳，可是之前也拿了些回扣的，尽管是老大手里漏下的，也是数目可观，娅都帮自己还上了，也没问钱去哪里了，柳枫想就凭娅这么仗义，都不能抛弃她。 那么自己还纠缠丹做什么，放不下的也要放下，儿子好可爱的，但是也不姓柳了，自己都不能给他姓名，怎么还有脸来看他，丹说的对，自己该走了。 柳枫没有回答丹的问题，就落寞地往外走，丹赶紧拉住他，把他拥入怀中，丹哭了，很伤心的眼泪，这个自己生命里抹不去的男人，自己该拿他怎么办啊。 枫使劲地抱住她，想去吻她，丹再次地拒绝了。那个嘴唇自己是如此的熟悉跟陌生，丹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渴望，告诫自己是有夫之妇，不能再跟这个男人掰扯不清。就是趴在他的肩上哭着。等她哭够了放开手臂，瘫坐在床上。 “你走吧，不管怎样，你自己要过得好点，我会为你祈福的。”丹最后还是放了自己，不能再和他暧昧不清了，自己有小生就已经足够了，绝不辜负他的信任和爱情。 “单位没事，就是换换岗位，你枫哥你还不清楚，厉害的角色，在哪里都会干得很出色的，你放心带好儿子，十八年后我可要来回收儿子的，走了，保重吧。” 柳枫说完就走了，他在心了跟丹说“老丑子，我永远都爱你和儿子，永远都爱！” 他是被派去的海外小分公司当个书记，端午节后很快就要去苏丹了，以后就是伟强的手下了。 正是风水轮流转，既然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走什么路的，那就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吧。 儿子哭了，丹抱起儿子，亲了亲他肉粉的小脸，他大概也知道柳枫走了，这天生的血缘是割不断的。 丹也没想让儿子永远不认亲生父亲，只是现在是不行的，为了儿子也为了春生，只能看着柳枫心疼了，有什么办法呢，这都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