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时刻 第32章　　鬼屋悬案1

胡威像是著了火的火车冲了上来，他不顾一切的想杀了姜肃维，以解他心头大恨。 姜肃维说：“靠！他来真的了！” 胡威：“谁也别想抢我女人！”声音像是发了疯的野兽。 姜肃维认真的说：“这傢伙可要用心对付了，要不然我们俩会受伤，小心了。” 小鸡发出疑问：“你学我说话？” 姜肃维没有搭理小鸡，只管拿出了十把箭，手将箭放在弦上﹐瞄準胡威的头部，随即出现了十道小旋风，射向胡威。小鸡知道此时情况危急，姜肃维不会开玩笑，因此小鸡也就没搭理刚刚的问题。 配合姜肃维，小鸡用火焰点燃羽箭，随后十道小旋风搭著火焰，飞向了一团往上冲的火。 带著火焰的小旋风，箭箭命中胡威的头部，让他无力反击！ 真正的战斗，若实力悬殊明显，让对方在短时间无力还击，方為上品；若慢慢将身体各部位各个击破，即為中品；若被反击，差点丢了性命，是為下品。 砰！胡威恶狠狠的摔到路中央，车子的警报器也跟著分為十部合唱，哼著难听又杂乱无章的警报乐，姜肃维看到这个景象，皱了皱眉头，摀了摀耳朵。 胡威依然躺在马路上燃烧著，姜肃维可以感受到胡威的生命已经一点一滴的在流逝，离喝孟婆汤的时间不远矣。但姜肃维并没有失去警戒。 小鸡了解姜肃维心裡的掛念，马上飞到了欣蓴的旁边停了下了。 姜肃维下了马。 不！下了鸟？ 不对！下了凤！好怪，不管！就是下了凤！ 姜肃维说：“胡威虽可能会反击，但威胁不大，威胁大的是另外两股杀气。” 小鸡说：“你讲话越来越有我的调调了。” “只有危险的时候。” “想亲她干嘛又不亲？又犹豫？” 姜肃维感觉到杀气步步逼近，立刻毫不犹豫的深情亲了欣蓴一吻。 小鸡笑说：“还真是贯彻无退路不犹豫的个性啊！” 姜肃维虽然紧张，但是勉强笑了一下，随即收起笑容，抱了一抱欣蓴，跟欣蓴说：“别忘了，我还在你身边，不管是帮妳骗人，或是保护妳，我都在知道吗？” 欣蓴醒了。 欣蓴摸一摸姜肃维的脸，“你又救了我？你救了我三次？” 姜肃维没有说话任凭欣蓴摸著自己的脸，点了点头。 欣蓴说：“為什麼要对我这麼好？真的因為对我一见钟情吗？” 姜肃维终於忍不住心裡藏了已久的祕密，说了出来：“妳知道我爸爸是谁吗？妳知道他过世了吗？” 欣蓴一脸疑惑，远方的杀气也越来越近。 “剩200公尺，肃维！”小鸡挥舞著雏形翅膀在天空中盘旋。 姜肃维说：“那妳应该记得妳小时候，帮助过一个中年人吧？” 欣蓴的脸更加的疑惑，摇摇头说：“谁？我没印象。” 姜肃维篤定的看著欣蓴，似乎要把欣蓴看穿了，“大约15年前，有没有印象，妳那时差不多8岁。” 欣蓴不敢确定的说：“你是说从赌场出来的那位中年人？” “对。” 小鸡在空中盘旋的很急：“剩150公尺了！长话短说！” 姜肃维皱眉回头说：“知道。”马上转头看向欣蓴，对著欣蓴说：“那天妳帮助那位中年男子逃过了赌债对吧？” 欣蓴回想了一下，确认的说：“是的。” 姜肃维的脸孔变得异常冰冷，欣蓴都可以感受到那冰库般的冷冽，姜肃维缓缓的说出一句惊人的事实：“他是………是………我爸爸！” 欣蓴的记忆瞬间回到遥远的过去……又快速的一闪而过…… 15年前的欣蓴。 过去欣蓴家裡很穷，欣蓴只能帮助爸爸、妈妈到处卖糖果。 欣蓴的爸爸以前常说：“我的糖果一定可以為大家带来快乐，所以我要努力的研发最好吃的配方。”每当看到爸爸那麼努力，又可爱的自言自语，小欣蓴就觉得自己一定好好帮助爸爸，爸爸开心，欣蓴就开心。 有一天，欣蓴站在台中的某街道上卖著糖果，突然，有两位中年人从赌场裡一前一后的冲出来，一位穿著西装，另一位则落荒而逃。 落荒而逃的中年男子正是姜肃维的爸爸，姜长。 姜长说：“拜託你放过我！赌完这把赢回来，还你们钱，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年纪与姜长差不多，嗤之以鼻的说：“没办法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很抱歉，钱拿出来，没有钱就是杀了你，这是老大的命令，已经给你很多的时间了。” 姜长跪地求饶，“拜託你放过我，我还有家人要养，我真的知道错了。” 中年男子完全不听从姜长的求饶，正要拿棒球棍打向姜肃维的爸爸头部时，突然间有个小女孩过来拉著西装中年男子的外套，大声的说：“叔叔，麻烦你放过他！我的糖果都给你！好不好？”说完，脸颊留下两行泪水，也跪了下来。 西装中年男子心惊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小孩子跪著，真得有些餘心不忍，姑且放过那傢伙吧！但我不能太容易著了他们的道！” 西装中年男子说：“没那麼容易，今天他不还，他就要被打得头破血流、横死街头。”但欣蓴还是一直拉扯著西装中年男子的裤管，拜託他：“我爸爸做的糖果真的很好吃～不……要杀那个叔叔好不好？……呜呜呜………”说完哽咽了起来。 旁边有许多围观的人，但没有人愿意相助，姜长受到了感动，心道：“真是善良的孩子啊！我真是不应该！唉～我家肃维应该差不多跟那女孩一样大吧？每当我看到家人失望的神情，我的心总事纠结在一块，无法自己，姜某都是将死之人，才在反悔啊！可笑啊～可笑啊～姜某今天对天起誓，若有机会再活著，一定踏踏实实的做人，好好照顾家人，不再沾赌！” 姜长顿时冷冷的看著地板，出乎意料得冷静，“我姜某今天对天起誓，踏踏实实的做人，不再沾赌！” 欣蓴和西装中年男子停止拉扯，两个人像是时间暂停一样停下了所有动作，傻眼。 西装中年男子知道，一个真正想改变的人是不会嚎嚎大哭的，而是会像现在这样非常得冷静且充满觉悟！ 西装中年男子点头说：“好！有气魄！今天放了你！你还得谢谢这位小妹妹，糖果留下七颗给你们！”说罢，西装中年男子把棒球棍甩开，险些打到旁边围观的人，西装中年男子当作没看到的离开了现场，突然人群中有另一位小女孩牵著西装中年男子的手抬头担忧的说：“爸爸～妈妈希望你能赶快回家！跟我走，妈妈说你别再做这种工作了。”说完眼睛睁大得拉著她的爸爸，欣蓴最后只看到西装中年男子笑了一笑，摸摸那女孩的头，消失在人群之中…… 姜长道：“小妹妹谢谢妳！妳叫什麼名字？怎麼这麼勇敢？好棒喔！” 欣蓴擦乾眼泪，拿著剩下的一篮糖果递给姜肃维的爸爸：“叔叔，我们家的糖果很好吃喔！我叫欣蓴。嘻嘻，我不想有人死掉。”说完做出很有肌肉的动作，笑了一笑。 姜肃维的爸爸很感谢这位救命恩人，看到这滑稽得画面，觉得有趣又感动，於是告诉她：“妳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孩，以后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加油喔！我会好好记得今天我欠妳的恩情。妳真的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孩囉～”姜肃维的爸爸用尽自己现有的词汇，感谢和讚美欣蓴。 “不会。叔叔要加油喔～我相信叔叔可以做到！”欣蓴听到这些讚美很是开心。 “唉呀～好想家人啊！叔叔先带妳去吃冰淇淋，再送妳回家，我再回家。” “好啊！我知道叔叔一定不是坏人。”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妳怎麼知道？” 说完姜长牵著小小的欣蓴离开了围观的人潮，往商店街走去，两人的身影没入了人群中…… 有时候，缘分是很奇妙的，你就是会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好人，讲话又好像前几辈子前见过面一样── 姜肃维大喊：“喂！是想起来了没！没时间了！”姜肃维的手在欣蓴眼前挥了一挥。 欣蓴有些恍神的说：“我全都想起来了。” 小鸡焦急的大叫：“快点！剩下70公尺了，就在几呎。可以看到身影了！” 姜肃维说：“时间危急我就长话短说。很不幸，虽然妳救了我爸爸，他也真心改过认真的工作，兼职两～三份差，我那时感受到他真心改过，有些餘心不忍、又有些感动。因此，我也有帮他一些忙，出去打个工、跑个腿，可是因為年纪小所以没办法帮太多，他总是希望我有完整的童年，而不是出来打工赚钱，但他始终没有办法还清所有的债。因為他兼职太多工，太过劳累，得了肝癌，两年后就去世了。” 说完姜肃维嘆了口气接著看了一看远方的黑点，两手紧抓著裤管不放，说：“说真的那两年真的是我爸爸跟我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的我才真正体会到父亲的爱，我才了解父亲的爱到底是什麼，那是欣蓴妳给的； “我爸爸多活的这两年，也是妳救的，这两年他活得充实又快乐……”姜肃维讲不下去，低下了头右手遮住了眼眶，接著定了定神，抬头看向欣蓴。 姜肃维最后缓缓的吻了吻欣蓴的脸颊，道别似的说：“太阳拯救了无暖的地球，让地球得以温暖；地球微不足道的回馈竟是绕著太阳转。”说完拿出两颗糖果给欣蓴，欣蓴有点会意不过来。 姜肃维又说：“这些糖果是那天妳救我爸爸的七颗糖果中，所剩的两颗，我吃剩两颗，爸爸才说出整件事情的经过，害我那时气得要死！这种珍贵的礼物怎麼能吃掉！ “这两颗所剩的糖果，如同我们俩坚定不移的心，从同一处的糖浆造出，从不同处的地点重逢。易碎的糖果其实很坚定，因為就算糖果碎了、融化了，拾起再造依然是两颗完整的糖果，同样包含了过去的精神，如同今日的妳我。 “答应我一件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妳尽量往这栋大楼的地下室跑，越快越好，然后躲在裡面，好吗？因為，妳来不及跑到空旷处了，就算有时间，妳也会被发现，太危险了，地下室是相对安全的地方，房屋纵使倒塌妳还有机会躲。”最后的事交代完毕，姜肃维拿著阿努比斯弓，站了起来，突然间夜空出现一道像是太阳的红光，姜肃维举起黑长弓。 因為背光的关係，欣蓴坐在地上只能仰看姜肃维身体黑色的轮廓，看到这一幕，欣蓴此时何止是悸动而已，姜肃维的轮廓令欣蓴心快到要蹦了出来！这画面挺帅气的，欣蓴微微笑了一笑，但也知道事情相当的危急，因此偷偷的收敛起笑容，转成前一刻紧张的情绪。 姜肃维焦急说：“跑！快跑！答应我等我回来！十七年物归原主的糖果，代表十七年的永远不灭的精神，所以我答应妳，我一定会回来！”说完留下了男儿泪，拿起插在欣蓴耳上的稻草，故作没事的将稻草放入嘴角熟悉的位置。 欣蓴做了一个飞吻，轻轻摇了摇手上的两颗糖果说：“我相信你！我知道你总是会回到我身边，我心中最甜最好吃的『糖果』。”说完暖心一笑，冲下楼，消失在大楼中。 姜肃维告白了，告白他心中藏了许久的秘密，他终於说出口！ 片刻，姜肃维的微笑竟然在这种危急的时刻，突兀的出现！ 是他疯了吗？当然不是，他完成了他心中最大的愿望，他不只替爸爸还了欣蓴人情，而且还有个人在等他，是他最爱的人，欣蓴，所以现在的姜肃维是幸福的。 老生常谈：被爱是幸福，单恋是痛苦。在此马上得到验证。 姜肃维见欣蓴进入大楼中，方才安心。接著，右手取出三把羽箭，瞄射向熊熊火光后的黑点。 电光石火间，一团扑克牌飞冲了过来！ 熟悉的身影出现，而后咆啸：“姜肃维～我要你人头落地！”此人正是风呈乐。 眼前飞过来的扑克牌变成道墙窜了上来，这道扑克牌墙隔开姜肃维与风呈乐，因看不到风呈乐人在哪个方位，姜肃维大概只能由声音猜到风呈乐所在方向。 刚刚，姜肃维射出的箭鏃，刺破了扑克牌的墙，扑克牌瞬间散落，风呈乐随后抓紧时机从扑克牌墙内冲了出来！亮出了扑克牌长刃，想要刺穿反应不及的姜肃维。 乍然，一隻凤的背影出现在姜肃维面前，牠身上的火焰燃烧掉风呈乐所有的牌！ 小鸡大喊：“肃维上来！不知道他等下会出什麼招。”小鸡刚说完，姜肃维只花了0.0001秒就坐在小鸡的背上了，可见姜肃维的速度目前要多快有多快！ 风呈乐仰天大笑了出来，“扑克牌只是幌子！很久没有人让我拿出实力了！爽快爽快！” 姜肃维命小鸡往后退一些，缓冲一下节奏，沉著的说著：“天将斯人於大任矣，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痛其髮肤。” 风呈乐前一刻的爽快随即消失，他看著自己发抖的双手，痛苦得大叫了出来：“啊！！！！！！！！” 姜肃维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不是因為风呈乐突然大叫而吓到，而是姜肃维第一次看到风呈乐那麼痛苦，所以惊吓到。 姜肃维难过的说：“我是你徒弟啊！记得吗？”在地狱说话嘴硬的姜肃维，看来真的只是了解“退无可退时”，不能犹豫，但能够犹豫的时候，姜肃维还是照样忠於自我，疯狂的犹豫…… 风呈乐似乎想起什麼，身上的黑有一小片退去，但随即又黑了回来；他的双眼本是呈现赤红色，但因為听到姜肃维说的话，左眼回復正常一阵子又消失。 姜肃维看到自己的师父变成这样，说不难过一定是骗人的：“师父快点回来吧！弟子我欠你的恩情还没还呢！” 风呈乐充满痛苦的说：“我被……人……控制……住……无……法回復心……神……杀了我就是最好的……回报…………”风呈乐讲完这些话似乎是用了自己毕生的体力说完的，但姜肃维不死心，希望能唤醒他所熟悉的风师父。 小鸡说：“肃维快趁现在杀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心已经快被黑暗佔据了，完完全全佔据！等到那时候，我们俩都得面对一个不知人性的疯子，如同胡威一样！” 姜肃维又犹豫了半晌说：“可是……” “已经没有什麼可是了！可以趁现在他还没完全疯掉前就把他打败，别犹豫了肃维！”姜肃维被小鸡的话点醒，姜肃维内心暗忖，“现在情况危急，若我现在对师父仁慈，就是对未来的他残忍，现在的他能回復意识，也仅仅只是迴光返照而已。”思考完，姜肃维正要行动时…… 已经来不及了……你犹豫，机会就一闪即逝。 风呈乐说了他此生最后一句遗言，一句拥有人性的最后遗言：“杀了我就是对师父我……………仁慈……切记：“盗…………亦…………有………”！”风呈乐连最后一个道字都说不出来，就失去了意识了……… 姜肃维看到昔日待己如待子的师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心裡也很是难捨，到了这节骨眼，也不能再犹豫，应该立刻动手，替师父了结这该死的悲惨人生，让师父的元神可以安心的回到本体中。即刻，姜肃维定了定神，準备要动手时，又有一件事情让姜肃维停下下一步的行动。 安静。 非常安静。 安静的可怕。所以，姜肃维傻在原地。 风呈乐赫然安安静静的飘在空中，四肢无力的垂在半空中，头低低的看著这个城市，扑克牌慢慢的飘落，空气似乎要凝结了，这时没有任何人说话的声音，姜肃维才惊觉有多安静，连小鸡挥动翅膀的声音都显得相当得清楚，连自己呼吸的声音都清晰而急促，心跳的声音好像是世界的全部。 弹指间，风呈乐全身忽然不断的抖动，头往上仰，像是癲癇发作一样，姜肃维和小鸡吓到往后再退半尺。 风呈乐的手裂开了，黑色的血水不断的往街道滴下，风呈乐抖动不止的脸，断断续续浮现出不属於人世间的笑容，而是属於地狱的笑容。 而后风呈乐停止癲癇式的抖动，且手不断的胀大，大到有三层楼高、大到两台车子宽、大到风呈乐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支撑住整个身体呈现在空中倒立状态，眼前飘在空中的风呈乐已经不是风呈乐了，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物。 “来不及了！小鸡準备好了吗？” “我知道你要干嘛了！确定？” “也只能这样了。”姜肃维说完嘆了一口气，收起咬在嘴裡的稻草，以示对师父的尊敬。 别忘了！姜肃维之前使用任何有关幽冥府的能力，不用完全承受黑暗的痛苦，是因為他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不一样，他很有可能结束风呈乐，活下来── 姜肃维对著小鸡苦笑：“明天之后有得受了……” “恩……” 两个人好像已经可以预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都等待这一刻的来临，令人无法接受残酷的一刻。 风呈乐的犬齿变个越来越尖，越来越长，姜肃维远看远方倒掉状的风呈乐，心裡更是五味杂陈。该来的还是会来，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小鸡：“我先用“心法转移”了！再不使用会来不及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