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 第7章 黎明7

2009年8月24号星期一晚上 他回到家时已经很晚，周围寂静得像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峡谷。 走进屋子里，看到钟绣婆坐在沙发上，坐姿很正，不像从前那样懒洋洋地平躺着。手里虽然握着遥控器，电视却没有打开。 看到这样的画面，他感觉她只是一副已经死去的躯壳。 他没有理会她，上楼走进卧室。 2009年8月25号星期二上午 早上一睁开眼睛，没有听到厨房传来的响动。 真安静的早晨。 陈埕洗脸刷牙后，只在白色帆布包里装下一本画集和一只铅笔就出门了。 到了学校，陈埕坐在草坪边一棵大树下。眼前的操场上是服装统一的军训队列，想到昨天的遭遇，他又感到肩膀在阵阵发疼。 每军训一个小时就会休息十五分钟，在这短短的十五分钟内，所有参加军训的同学都会选择躲进有树荫的草坪上。胖小子拉着几个男生朝草坪这边走过来，得意洋洋地与其他人说笑着，似乎还没有发现陈埕就坐在前方一颗大树的后面。 陈埕觉得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他心想：还是去对面吧，等他们集合了我再过来。于是站起来向对面的草坪走去。 胖小子仔细一望，看到陈埕走动的身影，急急忙忙地指着他道：“他在那，快看，我们马上追过去！” 身边的人不知他在说什么，接二连三抱怨道：“拜托，胖子，你别大惊小怪的，谁在那儿？” 胖小子匆忙补充道：“那个变态呀，害我昨天被罚站军字，他妈的站了一个上午，晒得我皮都掉了一层，我今天非叫他好好尝尝我的厉害！”说完，胖小子怒气冲冲朝陈埕追去。 陈埕继续走，忽然很想看看那幅未完成的漫画，他正从包里取画集，另一只手却被一股蛮力拉住，往人少的对面冲去。 陈埕感觉自己的手腕骨快被对方捏碎，剧烈的疼痛令他大声叫唤，“干什么？放开，你轻一点，痛！” 胖小子咬牙切齿，丝毫不理会陈埕的叫唤，“痛？老子今天要把你的皮剥下来！” 胖小子用力一甩，陈埕“啊！”一声，被狠狠摔在草坪上。 “你他妈的竟然敢去班主任那里告我的状，害我昨天被晒了一上午，老子今天非把你整死，” 胖小子弯下腰，一只手拽住陈埕的头发，另一只手在陈埕的脸上用力扇耳光。他不停地扇，使劲地扇，看到陈埕的脸上迅速出现了红印，胸口的怒火似乎无法熄灭，反而愈加旺盛。他捏紧拳头，正想朝陈埕的脑袋打去，却被紧随其后的几个男生拦住。 其中一个男生挡住他的手，道：“胖子，这玩笑开不得，我们这群高高大大的都吃不消你一拳，更何况他这么弱，会闹出人命的！” 胖小子这才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收手，道：“他妈的这个贱货，老子不好好整他一顿，他不知道谁是他老子。”胖小子似乎想到什么，眉毛忽然跳起来，嘴角露出邪恶的笑，道：“这个贱人，有男人的身体，却是张女人的脸，头发也不像个男人，真不知道他下面是不是男人的东西，该不会真是个女人吧？” 听到对方阴恶的想法，他着急加胆怯地说：“你敢这么做，我不会放过你，今天你敢当着他们的面扒我的衣服，我明天…” 胖小子咬着牙，弯下腰，一把将陈埕推在地上，坐在他身上，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陈埕无法动弹，无助地望着围在一旁的几个男生，希望他们帮帮自己。可他们却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充满期待地看着眼前这场好戏。 胖小子把陈埕的衣服远远扔开，跪着向后退几步，开始用力撕扯陈埕的裤子。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陈埕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他睁大眼睛，瞪着他，“你今天这样污辱我，我明天就要把你杀死，明天杀不死，还有后天，后天杀不死，还有大后天，就算你逃过了，我也要你痛苦一辈子，我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你！” 胖小子又伸手朝陈埕的脸上砸过去，道：“要杀死我？要报服我？你来啊！我等在这里，等着你来杀我！”他得意地笑起来，从左裤脚用力撕开了陈埕的裤子，看见了他的腿和他白色的内裤。 胖小子嘴角露出傲慢的喜悦，他捏住陈埕的下巴，处进他的脸说：“这只是小小地教训，以后你敢在老师面前乱说话，我非弄死你！”从他嘴里散发出来的臭气顺着陈埕的呼吸，窜进了鼻腔，甚至还感觉到一两星小水珠飙到脸上来。 陈埕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滑落，他捏紧拳头，咬着牙，坐在地上。 看着眼前那群恶魔大摇大摆地走远了，真希望此刻手里握有一把刀，狠狠把它插进那个人的后背，让他疼痛，然后抽出来，割破他的喉咙，让他流血。 陈埕无助地望着头顶的天空。 真是美丽的世界，到处都充满阳光。 陈埕穿好那件有些破损的衣服，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背包与画册，狼狈奔向了林荫道。 柏翌今早迟到了，不过因为是补课，所以也不存在考勤情况。他把自行车立在校门旁的停车区，上好防盗锁后立刻走进校园。接着就看到陈埕从那边跑过来，他那暴露在外的左腿被看自己得一清二楚。他拦在陈埕面前，开玩笑似的说：“哇，你也太有勇气了吧！整条腿都被我看见了，在追求前卫吗？还是在追求…”看到陈埕抬起头后的脸，他停止玩笑，表情十分严肃，“怎么啦？” 看着柏翌着急的神情，陈埕忍住眼中滚滚的泪水，他深吸一口气，说：“带我走，快带我离开这里，不能让别人发现！” 柏翌一边点头，一边快速脱下身上的外套系在陈埕的腰上，说：“这样就不怕别人看见了！走！”他围住陈埕的肩膀，却不知他左肩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