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小晗搬过来跟我们生活,至于你,放心,不会对你有什么苛刻的要求,我来照顾小晗一毛钱都不用你出,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躲着我们!” “我已经和妈说过了,随便你们。让他和你们在一起也好,他没有的,慢慢就会有了。” “我现在都不想骂你!从法院把小晗判给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小晗跟着你会是这样!”一想到这一点,徐静淑的眼泪又不禁从眼眶里冒出来,本来都跟自己说好,在岳旭龙面前谈到小晗千万不要哭,可是联想到小晗这么多年缺少的,心痛的感觉像潮水一样突然来袭。 “放心。他跟着你们会听话的,他早就想离我远远地,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想离开那个房子。”岳旭龙自己都称那个房子为房子,而不敢称那个房子为家,因为深刻地明白这十年时间和他生活的那个房子并不是家,他没有资格说自己给了岳小晗一个家。 “从你决定和袁筠仪争躲小晗开始,你对他的那分父子情就已经没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按照你所希望的,他长大了。把你恨了,把他妈也恨了。所以,”徐静淑痛心疾首地看着岳旭龙,“现在你满意了吗?哥!” 其实从早上到下午,柏翌都在考虑着要不要先把昨晚上听到的事情告诉给小晗。小晗好几次侧脸和他对视,他都有一种想要说出来的冲动。但直到回到南苑,都没有把已经冒到喉咙眼的一句话说出来。不过反倒也比较安心,还是由婆婆和静姨亲自说好一点。 打开门走进玄关,三人同时傻眼。 陈埕:舅舅! 柏翌:爸! 岳小晗不坑一声。 那个让他们傻眼的人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没有声音从嘴里发出来,连站起来给予一个拥抱的动作都没有。不过他要是真的站起来和三人拥抱一下,那岳小晗和柏翌才要真正的发狂吧。 坐在岳旭龙旁边的徐静淑朝傻傻站着的三人扇扇手,“你们快过来。” 柏翌和陈埕先迈出两步岳小晗才紧随其后地跟上去。 徐静淑伸出手指命令陈埕和柏翌就坐那张单人沙发,而自己往外挪挪,要小晗过来坐在自己与岳旭龙的中间。岳小晗尴尬地扳着一张脸,仍然站在柏翌和陈埕坐着的单人沙发旁边,不想走过去。徐静淑看出什么来,于是走过去把岳小晗拉到自己身边坐好而不是坐在自己与岳旭龙中间。 “小晗。”徐静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们生活,明天静姨就去叫一辆车,把你的衣物从那边搬过来。” 是意外与盲然的双重感觉。岳小晗眉头紧锁,把脸埋下去沉思起来。 钟秀婆听到客厅外徐静淑说出了这一句话,把剩下的事都交给罗忠良打理,随便洗了个手,急不可待地走出厨房。她在小晗的旁边坐下,立刻把他紧紧往胸前抱,“我的乖孙孙,听静姨的话,明天咱就去把那边的衣物搬过来,以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把这么多年我们没有做到的补偿起来!” 岳小晗的眼眶渐渐红起来,一圈比一圈红得厉害。当他发现自己流出泪水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没出息,从昨天到今天已经被婆婆和静姨连续弄哭了两次。 大家此时都将视线集中到沙发上的小晗和钟秀婆身上,如果哪一个突然看柏翌一眼,一定会发现他的目光正死死地锁定在岳旭龙身上。看到岳旭龙一声不坑地坐在那边,甚至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流下来,眼神始终如死人一般麻木。虽然明白小晗搬过来会比以前好上百倍,可他总是小晗的亲身父亲吧,难道一点也没有痛惜之感,一点也没有舍不得。柏翌的目光像冰冷海水中的一盏孤独的灯火,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中起伏着,飘荡着,突然一卷猛烈的海浪朝它扑打过来,熄灭了。 2009年12月4号星期五晚上 今晚这顿饭的味道挺奇怪的,大家脸上的笑容好像都是带着人皮面具一般的笑容,很虚伪,不像昨晚上笑得那么真诚。虽然婆婆和静姨极力敞开自己的心扉,并且希望通过敞开自己的心扉影响到另外几个人,但收获到的东西也挺不乐观的。可是,大家都能坚持把这顿饭吃完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开始,这样想一想,其实也不是这么坏。 三个人躲到陈埕的卧室里,背靠背坐在昨晚柏翌和岳小晗睡觉的地铺上,形状就像一朵三叶草。柏翌想着岳旭龙这一次又让自己失望了。岳小晗想着以后和陈埕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可能会很麻烦,不过应该很好玩。陈埕想着秦子孝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打电话给自己。都在烦恼着不一样的事,闷了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喂,以后我们还是别怄气了!”陈埕这刻听柏翌的,不让自己老去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所以主动让脑子装些别的东西,正好现在可以想想以后该怎么和岳小晗和平相处。 “这正是我想说的,不过像你这么个天字号的人,应该做不到吧!”也不知道岳小晗是不是有心想和陈埕解决纠纷,他此时顺口而出的一句话就像一颗手榴弹,准准投掷到陈埕的领地,和平谈判就这样破裂,一场战役的序幕又被拉开。其实他话一说完就感到有点后悔。 陈埕转身跪在棉絮上,看着岳小晗侧向自己的脸,说:“我天字号,你自己又好到哪去,你这么个人,态度极其恶劣,性格就送你三个字,差差差!” “懒得跟你争!”本来已经无所谓地把脸转回去,可是又不屑地补充一句,“你看过周星驰的食神么?你那调比上面的火鸡还火鸡!” 这句不屑的话加上那样的语气却使柏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紧跟着岳小晗也哈哈大笑起来,十分默契的两人都在脑子里幻想陈埕如果打扮成那个火鸡的模样会是什么感觉,应该会很对得起观众吧! 听到两人笑,看到两人捂着肚子的动作,连他自己都跟着笑起来。接着他伸出两只手掐住两人的脖子,使劲把他们推到床垫上去,“你们就知道两个对我一个,有种和我单干啊!” “单干?” “单干?” 仰躺着的两人侧脸面向对方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又同时把脸面向陈埕,紧紧捏住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使他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