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轮回 第5章 凄伤的爱恋

“出事了！出大事了！” 传令者呼喊的声音，就像坠落在平滑水面上的石子，泛起层层涟漪。他那高亢、激昂，从中凝聚着力量的声波，不断地环绕在这片神圣的领地上。 当时，所有在领地上努力干活的，在大路上悠闲散步的凌羽人，包括刚出猎不久，从萨鲁奇亚森林回来、同家人团聚的凌羽战士们。他们，都如同遇到了灾难一般，顿时停下了他们手中正在做的事情。他们的意念，都开始集中在了站在“符空图腾记录点”旁的、那位有着犹如美声音乐家一般优雅之声的传令者的身上。 天空，衬托出的深蓝之光中，夹杂着几分阴暗的幽绿之色。那样的颜色从何而来、怎么来的，谁也不知。幽光透过桑凯拉树枝丫间的间隙，照射在这片荒芜却满载着生机的大地平原上，到处都散发着浓厚的阴郁气息。 这里并不同现实空间一般，有着那样蔚蓝的天空，大地也显得沃若，一切都显得那样地和谐。毕竟那里，人类的思想，也已经不再显得那么黑暗，去彼此伤害、彼此仇恨。然当他们想要这么做的时候，却谁也阻止不了。这里，幽暗的大地、昏沉的天空；这里，暂定的和平、暂定的安宁；这里就是，凌羽氏族的圣城——“玄乙薄暮——千凌之城”！ 而关于“奥隆迪亚”的音讯，似乎丝毫没有暴露出半点蛛丝马迹。谁也不知道，他们那深不可测的“心机城府”之中，究竟在密谋着什么可怕的事。而这，也正是领皇氓所担心的事情。 千凌殿内，他反反复复地看着静卧在手中的——那只散露着五色之光的绮丽的羽毛，又想起之前寰凌所说的话，陷入了深思。 “阿鲁空之矢……究竟发生了什么？‘奥隆迪亚’……为什么？寰凌神鸟会来到这里！凌羽人？寰凌说的……那个‘勇者’，到底是谁？” “谁有这个能力，能在阿鲁空之矢上行走自如？那可是一个谁都不敢踏入的地方啊，父亲。”诺格惊讶地说道。 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诺格…… “诺格。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凌羽人’救了寰凌，还触怒了‘圣天使’。我想‘奥隆迪亚’，是不会对这件事情撒手不理的，要知道，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行动，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现在，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 “如果真要来，就让他们来吧，这也是不可避免，也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们……并不用太去在意！” 诺格握了握拳，仿佛抱着必死的意志和信念，无所谓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氓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似乎并不同意诺格的这种想法，在氓的思想中，他认为，什么事情都不要太勉强，因为这样对彼此都没有好处，只会让怨念越来越重…… “诺格，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战争不是解决纠纷的合理的做法，因为这种做法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些，都是你其萨尔伯伯告诉我的观点！而且我相信，你的母亲，也一定不会允许你这样做。我也是不会的。” 诺格松开了刚握紧的拳头，望着反射着淡淡微光的天花板，他无力地淡笑了一声，仿佛就像清烟中渐渐散去的浮尘…… 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同时也安静了许多，静得就连两人的心跳声都听的见。而诺格什么也没有说，他深吸了一口这股凝重的气息，同时，记忆中竟浮现出了自己战死沙场的一幕。 他细细的回忆了起来，可怕的幻想并不同常人所说的那么恐怖，而此时，他却突然间变得怪异，甚至变得匪夷所思了起来，感到深深地恐惧。他没有想到，自己竟被这道可怕的记忆震慑住了。 他猛烈地摇了摇自己的头，不一会儿，幻想便又如同烟雾一般，慢慢地散去了它的行径。 他无法解释自己刚才的举动，只是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 “抱歉，父亲……我想，我该去找阿月了。” “嗯，好。希望你能牢记，我刚才所说的。去吧。”领皇氓无奈道。 “是，孩儿告退。”说罢，诺格便转身，匆匆地离开了千凌殿。 此时，千凌之城中，所有的凌羽人都了解了，他们现在所处的状况。原本热闹喧天的大城，顿时变得寂静，恐惧、忧愁的声音遍布在城内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可怕的事情，犹如微风一般，飘忽在他们的耳边，不断地回旋；犹如魔鬼的心，让周围的气息变得阴森、寒颤不断；犹如天降奇难，导致危亡的火花迸裂开来，不断燃烧、燃烧…… 传令者说完，一道异光闪过，不一会儿，他便消失在了符空图腾记录点处。 …… “嗯…唔……” 这个时候，一阵独特而又抱有坚定意念的气息，同时却又漫含着几分忧愁地，弥漫在千凌之城东南城角的角楼顶处…… 一道温和、坚定的目光，一瞬接地扫过这座城落的每一角地。伫立在东南城角角楼的顶处，一位女性，正眺望着这座神圣的城落、光明的归宿地——千凌之城！在她的心里，这是她的家乡。这是她诞生的地方。而一切都显得那么地神圣！一切却又是那么地突然！ “唉……寰凌，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呢。为什么要让‘奥隆迪亚’来攻占我们的家园呢……感恩虽不需要理由，可是存蓄在内心，不也是很好的一种方式么……唉……” 女性发自内心的叹息，殇郁不已。她眺望着这神圣的家园，内心蕴含着一股无比沉重的使命感。毕竟，氏族家园的和谐安定，毋庸置疑是每个族民都希望存蓄、留于脑海记忆之中的永恒啊。是谁都不希望失去和忘却的东西……此刻，她只想着守护！她百感交集。 当然，这些并非只是她的全部。在她的内心之中，更为重要的，则还是得说那位男性……那位在她内心之中处处都想着氏族安危，英勇、睿智之中不乏几分温柔的男子。 “话说，诺格他……现在在哪儿呢？嗯……嗯！” “呼——唰……” 忽然间，一道风声赫然扫过…… 这个时候，她猛然间似乎看到了，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掠地逝过她的头顶。但这一瞬，却似乎并没有令她太过在意。然突然地，两道黑暗遁入她的双眼，她的视线顷刻之间变得漆黑一片，她不由得愣了些许，突然地全身震了一下…… 原来，后方的一双看似不知名人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很快地，一个熟悉、淘气之中带着几分温柔的声音，滑过了她的耳边： “猜一猜，我是谁！”对方轻声地呼述在她的耳边。 那出自对方鼻尖掠出的气息……此刻竟是那样地令她舒爽、温暖！ 不出一会儿，女性的双颊，即刻便犹如初生的晚霞，变得红润起来……女性犹豫片刻。 “阿洛柯尔·诺格！呵呵，讨厌……你每次都玩这种游戏。”女性有些羞涩地说道，那仍旧泛着红霞的容貌，此刻竟是那样地美丽！ “真不愧是阿月啊，又猜出来了……不过这次，好像久了一点啊。”诺格故作惊讶地说道，毕竟这样的事，似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还是那个样子…… “我……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嘛！” 女性抓住了诺格的手，从她那忧郁之中又有几分顽皮的双眸上放了下来。转过身来，微笑地看着诺格。似乎是出于刚才他那有如孩子般的可爱的举动，让她感到些许温馨、惬意。 她知道……这就是那位在她内心之中处处都想着氏族安危，英勇、睿智之中不乏几分温柔的男子了。她亦知道，自己是深深地喜欢着这位男性的……她再无别意。 但是，当那温和的目光，再次地转移到这片深蓝光中夹杂着几分阴暗的幽绿之色的天空时，她却恍如顿生恐慌地，依旧没有忘记“奥隆迪亚”随时都有可能来突袭的危险。定格在她脸上那片刻的、些许温馨、快乐的微笑，不由得一下子又消失了。 而看着转瞬间又惆怅不已的阿月，诺格的面容显得亦有些忧愁了起来。他知道，他们害怕“奥隆迪亚”来夺走他们的和谐、夺走他们安宁的生活。这是换做谁都不愿意去感同身受的，况且，这并不是在现实空间中，战乱并非因果性地出现，而是源于随机… 真是一个难以预料到的麻烦！ “别再难过了……” “……”阿月默然依旧。 …… “安然地……去面对一切吧！家园……是没有绝对的、永久的和谐的。我们从中得到的，也不会有绝对的、永久的幸福！因为这个世上……是没有任何一个事物能够以‘绝对’的性质定义，来行续着它的道路的。唯有艰难坎坷，才是我们的必经之路。这才得以令我们去争取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 “不，诺格！族民们……他们可是无辜的啊！我真的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我……我真的好怕！”阿月忧伤地说道。 “不要怕！阿月。即使‘奥隆迪亚’……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来，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伤害我们的族民的。仅使这也以‘绝对’的定义，难以永恒实现，我……也迟早有一天会要登上战场……”仿佛临死者生前庄严的述说，诺格的心坚定不已。 “……”（阿月） “我……我不知道从现在起，我还能够坚持多少天、多少分、多少秒。也许就是在下一秒，我可能……就将战死在战场上，阿月……”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小，仿佛即将湮灭在黑洞之中，不复存在。 “不……不要这样说，诺格！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该怎么面对，到底该怎么办……呜呜呜……” “……”（诺格） 周边的空气，瞬间再度变得凝结了些许，然静谧无声的，这昏胧有如尘漠飘舞般不绝如缕的细雨，此刻，竟在没有半点预兆的情形下，幽然地飘荡在了这座圣城的上空，变得些许朦胧……朦胧着，这围绕在危机之中的危城。 他……默然片刻，却也似乎依旧是无言再述。不过…… “真对不起，阿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并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他显得有些失落。 “！”阿月懵然地睁持着眼，震惊地看着诺格。 “如果……如果我真的不幸战死了，不要为我哭泣！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不！不会的…诺格。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必须不会！因为我不同意你这样……去随意决定自己的命运！我……我……” “阿月……”（诺格） 深蓝而又蕴藏着几分幽绿的天空，顿时变得灰暗。不知是谁的力量，让它改变了它原有的绮丽光辉。阿月显得有些悲伤，无奈的她继续了自己犹豫未觉的话语。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如果我失败了，如果……你真的牺牲了，我是说如果……” “……”（诺格） “我也就真的，不会有……继续……在这个世间生活下去的意念了……” 未等她说完，诺格突然猛地抓住了她的双肩，他突然的举动令阿月吓了一跳。在她眼中呈现出的诺格那悲伤双眼中散发出的必死的意念，仿佛深深地驱散了开来。 这一刻，诺格的视线，死死地定格在阿月的脸上，久久不肯移开。在他的心里，阿月仿佛充斥着他的思想，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一样，这种奇妙的感觉，令他身陷其中、无法自拔。然两人却并不知晓，这谜一般令人奇妙的感觉，究竟由何而生？ 这……或许就是爱情吧。 “傻瓜，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抛弃你最为珍贵的生命啊！阿月……我不会让你做出这么傻的事情的。不可以！我绝不能允许！” “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你的步伐，一起死的！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因为……因为我不希望你消失在我的身边啊！诺格！” 诺格震惊了，阿月的话仿佛一根点燃的火柴，点亮在他的心间。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冲动，将阿月揽入怀中，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此时此刻，在那苍茫、灰暗的天空中，无声的忧伤环抱着这片和谐的大地，环抱着整个千凌之城。 山川草木，仿佛都消失了它们的踪迹地，飘渺在这迷茫的雨雾之中，映照着此刻，这片无垠无际无边界的空间大地，显得异常地凄凉。 不过说到这次事件，谁也不知寰凌——那神秘的、《维奥赫坦斯》记载之灵兽，究竟以怎样的思想准绳，来判定“勇者”的真实身份呢？大自然的想法，从寰凌身上得以体现的，又是多么地变幻莫测、难以令人捉摸预料？ 神一般的存在……“勇者”唷，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呢？ “诺格……” “真对不起，阿月！请原谅我方才说的话，我们……” 未等诺格发觉…… “嗖——嗖嗖……嗖！” 突然……天空几道微光闪过，诺格立马松开了阿月，将目光投向深蓝灰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