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轮回 第8章 危命的一瞬

此时，回到“玄乙薄暮”的另一节点，千凌之城——东南城角角楼处…… “风弦离——风源序·幻潦！呀……” 只见索兰奋力地凝聚着风弦离的能量，将其传输在了阿月的身体上。随着绿色光芒不断地在二人之间来回运转，一道透明的立场顿时便萌生开来，将二人包围在了其中…… 而与此同时，焦急万分的诺格，伫立在楼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片丝毫没有半点变化的天空。 此刻，回忆起刚才，千钧一发之际，阿月对他呢喃的话语，如同铅锤一般，悬吊在他的心间，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无比地担心，如果刚才……如果索兰没有来救援的话，自己现在，或许已经和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唉……阿月！你可真傻，为什么……要去保护我呢。拜托，你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他叹息着，眼神在这仿佛失落的世界之中一扫而过。而他那亦仿佛垂吊着铅锤的心，依旧波澜起伏着，持续着它似乎永不停止的弧线运动。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着，而他也在耐心地等待着——索兰的讯息。 终于，只见索兰缓缓地踏上了楼梯，她的脚步声静得出奇，仿佛就像是踩踏在柔软的雪地一般，没有露出一丝声息的迹象，当她抵达到了楼顶时，沉重的心如同脱离了世俗的压力一般，不禁使得周边的一切都揽弃在了此刻……这片无声的空间之中。 诺格转过身来，看到她的出现，不由得走上前去，激动地抓住了她的双臂。看来，治疗是结束了。可是…… “啊……呃嗯……”他的这一举作，却不觉令索兰呀呜了一声…… “……”诺格有些不解，然这一刻，当他那潜含着一丝希望的眼神，定落在她的双手上时，恍如一道绳索紧绑地，他的思想……不由得突然间地停滞了前行的步伐。 只见她的双手……因为风弦之能的不断运行，一道道细长的划痕，竟就这样触目惊心地，斑驳、遍布在她的双手上，惨不忍睹地滴流着疲惫的鲜血！ 看到这一幕，他不由得颤抖着自己受到物质压迫的意志，轻轻地持住了她的皓腕，抬握起了她的双手，一丝感激，顷刻间便呈现在了他那些许忧郁的面容上。 “索兰，你的手……嗯。” “不要紧……我没事，诺格。”面对诺格的慰藉，她只是微微地琐笑了一番。然却依旧忧愁着心智，无言以对地回应着诺格的关怀…… “抱歉……难为你了！”诺格淡然地说道。 相互慰应着的两人……说着说着，似乎都忘记了主要的事情。不过…… “不…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啊……诺格！”索兰突然地向他道歉，可是她的声音……却微小地出奇。 “？”（诺格） “我……我已经……尽力了。可是，阿月她……呜嗯…阿月她……” “什么！” 恍如一道无声的轰响一般，他讶然着、震惊地临受着这可怕的、不堪信仰的事实！ 她死了？这怎么可能…… 半晌，索兰什么话也没有再说，只是依旧无声地啜泣着悲伤的泪流，不敢相信这残酷的现实。而当他看到索兰那有些困扰、忧虑的表情时，原本紧紧抓在她手腕上的手，也不由得缓缓地松了开来。 不知为何，索兰亦显得有些忧愁，从她那双不断颤抖地、因为用尽“风弦之能”而积累了无数伤痕的双手来看，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太晚、太迟了。 “阿月她……阿月她……哦，不！” 诺格突然飞速地冲了下去，来到了阿月的床前。看到依旧安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阿月，泪水顷刻间从他的眼睑处滑落了下来。 房内的一切，依旧同往常那般地宁静……可这都已无济于事。 他卧倒在阿月的旁边，悲痛不已。而这时，索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 他再无别意…… “阿月，你醒醒，醒醒啊。阿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那个时候，你非要替我挡住那一击！为什么？你这个傻瓜，你快给我醒过来啊。阿月、阿月……” 他悲伤地摇动着阿月那般布着伤口、残留着余温的身体，可是这一切，却都已经无法再挽回。 而看着悲伤不已的诺格，伫立在门旁的索兰，也不由得突然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倚靠在了门墙旁，斜坐在了地上。 两人的啜泣声……就这么循转不断地，回荡在了整个东南城角角楼中，哀伤的气息萦绕在生者的周围，如同毒药一般，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刺激着他们深刻不变的、定格在脑中的记忆。而死者，可怜地，却浑然不知自己，身处异样的世界，注定孤独地生活着。 这……或许就是——相对于这残酷世界，一个人的……无情的一生吧。 索兰不断地哭泣着，她后悔，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强大的能力，能够挽回阿月的生命？ 她无奈，为什么，战争说来就来，无端地夺走无辜人们的生命；她痛苦，因为朋友的死亡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悲痛感；她沉默，这无情的世界、无情的造物主，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自己的朋友，来遭受这一浩劫；她悲伤，战争为何如此地残酷？如此地造物弄人；她痛恨，痛恨这愚蠢的思想。卑微的、依靠杀戮来达到自己意图的无知的做法——战争。 “咳咳……发生什么事情了？诺格……哭得这么厉害！” 而就在这时，一道沧桑的声音，仿佛大海的波浪，一波一波地传递着那历经飘摇风雨之后的暂定的黎明。同时，她猛然间地，竟也发觉到了一股更强大的能量，在不断靠近着这个房间。 她突然地站起了身，转过头一看，只见廊道的另一头，一位面容和蔼的老者，迈着沉稳的步伐正向着她的方向走来。而他身后所爆发出的五色之光，看起来却很是艳丽缤纷，似乎蕴藏、拥有着同“勇者”一样那不可抗拒的神圣力量。 在索兰的眼中，这位老者，如同神圣的天使一般，背后的五色之光泛滥的形态，犹如两只巨大的彩翼。如同环绕着一个无比强大的能量立场一般，光芒好似两条彩色的丝缎环绕在他的身旁，不断地环行着。 索兰很快地便认出了老者的身份，毫无疑问，来者正是领皇氓！她突然地俯下身来…… “阿伯！这道奇异、美丽的能量……您老人家怎么会……嗯！唔唔……”未待她说罢，氓突然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即刻便伸出了食指，停在了自己的嘴前……而后便又放了开来： “嘘！索兰……你跟诺格还有阿月，方才是不是闯祸了！” 听着领皇氓似乎带有几分责备的语气，索兰突然地被震慑住了一般。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依旧在房中哭泣的诺格，同时又抬起头看了看氓，说道： “呃……嗯，回阿伯的话，我们方才……是和那几个圣使打了起来。可是从当时的状况来说，我并不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我只是路过这里，凑巧看到他们两个……险些被杀。况且，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惹‘奥隆迪亚’的人……阿伯，你们凌羽氏族，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寰凌神鸟……为什么会到你们的城落来！”索兰依旧有些不解。 “唉……你这孩子，嗯……说来话长啊。不过幸好，刚才的那椽帐篷之中没有人在，要不然，又是几条人命……但是，你这孩子，怎么会到我们这里来呢？小心你父亲又该骂你了。”领皇氓关怀地说道。 “不是啦，阿伯。是父亲派我来这里的啦，他看我和你还有诺格关系不错，所以才来问候你们的。奈法和凌羽本来就是朋友嘛。” “哦？是吗！其萨尔也真是的……”领皇氓会心一笑，却似乎并没有半点怒意的举动，索兰很是奇怪：“耶？阿伯为什么不生气？” 两人谈得正亲切之时，竟完全忘记了仍旧在房中伤心欲绝的诺格……而此刻，领皇氓突然间看到了索兰那因为运功过度而伤痕累累的双手，他不由得一下子轻托起了她的双手。 “这……你的手，怎么会伤得这么厉害？” “这都是为了替阿月疗伤，可是阿伯，阿月她……呜” 索兰再次流下了眼泪，领皇氓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于阿月的死，他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也罢，这毕竟是“奥隆迪亚”头一次——对凌羽发出的嗜血！他无奈地走进了房间，看到了仍卧躺在阿月身边哭泣不断的诺格，还有依旧躺在床上仿佛没有了呼吸的阿月。 氓走到了诺格的身边，他蹲下身来，轻拍着诺格的肩膀。不知是出于偶然还是什么，他竟突然地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地，被这轻柔的一击压得颤动了一下。而面对着如此惨痛的现实，时光之轮依旧没有停止它的转动，夹杂着这痛苦的记忆，随着时光的流逝，漂流在历史的长河中，不断行进着、行进着…… “阿月……你快醒醒啊，快醒醒啊……阿月……” 诺格不停地叫喊着，他依旧紧握着阿月那逐渐冰冷的手，久久不肯松开。突然…… 就在这时，从领皇氓的背后窜出了一样东西，那是“寰凌之羽”！随着这散发着五色光芒，蕴藏着神奇力量的羽毛的突然出现，三人都吃惊地望着这拥有着神圣力量的圣物。看着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轨迹，一道道微小的彩虹再一次地定格在了房间半空中。 只见“寰凌之羽”不断地飘落在房间里，如同一只鸟一般，在房间半空中不断地盘旋，最后竟落在了已完全变得冰冷的阿月的身体上。 而此时，羽毛突然发出了阵阵微光，渐渐地，微光扩大了它原有的光彩，变得明亮、光艳四射。同时，在羽毛光芒的不断扩散下，五色之光正一点一点地灌输进阿月的身体中。 奇迹发生了，只见阿月身体上的那一道道伤口，在五色神圣力量的传输之下，渐渐地开始愈合了起来。而诺格也渐渐地感觉到了，阿月那原本失去了温度的手，在“寰凌之羽”的医疗之下，逐渐恢复了原有的热度。不久，终于在“寰凌之羽”神奇力量的医疗之下，阿月睁开了双眼…… “呃……这……这是哪儿？啊！诺格……”看到身旁的诺格，阿月惊讶道，却仍旧朦胧着思想。 “是我，阿月！你……”看到阿月的苏醒，诺格亦讶然道。 “诺格，我……我刚才……是怎么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太好了、太好了！阿月！总而言之……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诺格！” “阿月！” 诺格一下子拥抱住了阿月，说不出的喜悦，顿时聚在了他的心间。而不知情、以为自己失去了生命的阿月，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逃过这一劫。 这可真是一件可怕的经历！她也终于不顾一切，再一次地同诺格相拥在了一起。看到这一幕，领皇氓有些高兴地、满意地点了点头，索兰吃惊地看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的一切，看到两个好朋友再次相拥的画面，她不由得也喜悦了起来。然自己的双手，竟也在她未发觉的情况下，渐渐地痊愈了过来…… 偶然间看了一眼的氓，顿时便惊讶不已。而就在此时，“寰凌之羽”灵敏地一闪，竟又神奇般地飞回到了他的手中，看到蕴含着如此强大力量的这片神奇的羽毛，他不得不再一次地陷入了深思…… …… 而与此同时，遥远的东方……暮水氏族“绝天圣城”内…… 一道抗议之声，自几分钟前，就已回转、蔓延在这片哀伤的土地上方，没有得到奴隶们响应地，伴随着随行侍卫的指令压迫，一路直行向着一个孤寂的方向驶去……是的，暮水阁！ “放开我！混蛋……领皇绝，你这个暴徒！终有一天将会遭到报应的，我以‘萨佑凯神’的名义向你发誓，你……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终究会被碎尸万段！呀呸……你们放开我！” 空烨不断地怒号着，然周边正痛苦地干着累活的奴隶，却也依旧只能叹为观止、敢怒不敢言……而后迎接他们的，却亦依旧只有一阵阵无情的鞭笞…… 这时，左旁的侍卫，实在无法忍受，不由得向他劝道： “抱歉……空烨将军，恕属下冒犯，这是领皇大人的旨意，我们不得不遵守。请您稍安勿躁，您这样……只会更加耗费自己的体力。您放心，领皇只是正在气头上，要不了多久，您就会自由的。走……” “你们……哼，趋炎附势的家伙们……呵…” 空烨无奈地淡笑了片刻，他只得忍气吞声，毕竟自己还没有足够的权力，能去得以改变……这衰危的一切；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得以令众人臣服…… 想来想去，他不得不被这“荒谬”的现实所折服： “也罢……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得不有所行动了啊！诺格那个家伙……可真有他的！呵……想必‘奥隆迪亚’，现在一定很憋屈吧。” 得意、钦佩之中带有几分忧愁的心智，他凝望着这片惨淡的天空，不觉怅然几许……长舒了几口这并不完全令他烦郁的浓闷的气息，仿佛抽吐着又大又粗的茄烟般地，虽有些呛嗓但却感受得到清香得来的舒爽。 那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感觉！ 稍纵即逝地飘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应随在随行侍卫的压胁之下，继续朝着暮水阁的方向走去。 这仿佛已落魄的勇者啊，被钳夹着缚锁，就这么从容地……走向堕暗的囚牢！ …… 时间，又已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两个小时。 此刻，萨鲁奇亚森林的一丛密林小丘上，十多架“魂之圣座”（亡者的棺架）……不知从何时起，早已伫立在了这片荒芜丛生的小丘上，蔓延朦胧的浓雾，徘徊着惨淡的气息。 然一位女性，却也不知从何时起，早已跪立在了这片荒芜丛生的小丘上——这十多架“魂之圣座”前，愧疚着一颗懊悔的心，纵使疲惫着那已酸软生痛的、软小的双膝，也久久没有半点松懈地，想要起身的意举…… 四周，遍布亡的殇……唯独这懊悔，犹如黯色的丝缎，反射着黯淡的灰，湮没……这片生机的彩。然这个时候…… 蓦然间，几道诡异、迅敏的身影，即刻便穿过这片浓雾，播撒出一道道闪烁着异光的暗件儿，朝她飞逝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