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囚笼 第8章　不安4

从这里开始，所记叙的是三哥在电话里讲给我听的，也就是在我离家之后，家里面所发生的一件几乎灭帮的大事。 时间是我离家一年之后，但还没有来到台湾的时候，父亲破例的出了一趟远门。 当父亲告诉哥哥们决定外出一趟的时候，三位兄长都着实的吓了一跳。因为父亲已经几乎二十年不曾踏出国土一步，就算是九洲岛、四国岛也几乎是不愿亲临的，而这一次居然要出国，而且目的地是远在欧洲的德国。 大哥青木艾华是我们四兄弟中最能干的一位，倚青会在关东地区的帮务大多数都已经由大哥接手，也就是说未来帮主的位子对大哥而言，已经可说是囊中之物了。他沉思了一下，对父亲道：“爸，我不认为德国那家私人商业银行会卖我们的帐。” 三哥青木艾业也立时醒悟：“是啊！爸爸，这一次小鬼可是做足了功夫，他也知道我们的能力在德意志银行前起不了作用，所以才从那边下手。” 父亲露出了微笑，说道：“你们的功夫也做的不差，居然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大哥笑着望向二哥与三哥：“到底是自己的弟弟，怎么能不关心呢。” “那你们怎么不把他给我抓回来呢？”父亲笑着问。 这一次连行事向来谨慎、不苟言笑的二哥青木艾伟也笑了：“您都由得他去了，我们兄弟怎么敢多事。” 父亲的表情相当的高兴：“原来你们早知道了，怎么不早说，好让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他边说边望向母亲。 大哥道：“我们也是最近才想到的，但是怕误了爸妈的计画，所以不敢多说。” 说完，我的五个“长辈”一起笑了起来。 隔了片刻，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这孩子总是要让我操心，从小就是这样。”一面望着哥哥们一面继续道：“你们三个孩子都循着我的教导走上了我所安排的路，掌管了帮会，替我分担了太多的事情，作父亲的在这里先向你们这几年的辛劳道谢。”说完，深深的向哥哥们一鞠躬。 三个哥哥们都吓到了，连忙跪在父亲面前，一起叫道：“爸爸！”大哥道：“爸，这是我们应该的，您怎么这么见外呢，我们做的都是家里的事情啊。”大哥说完便恭敬的拜了下去，二哥和三哥也跟着拜倒，不敢起来。 父亲道：“起来，我讲些事情给你们听。”这时三个哥哥才缓缓的起身来，父亲继续说：“我对你们的弟弟从小就比较宽容、没像对你们那样严苛，这和我中年得子有很大的关系，这你们都知道了的。” 三位兄长一起点了点头。“这孩子从小就比较难驯服，喜欢处处和我唱反调，功夫没练到家也就算了，现在人居然也给我跑掉了。”说着，爸爸又笑了起来。 三哥笑：“是啊，以前小时候练武功，跳不高、窜不远，总逃不过您的一顿打，而小鬼跳不高您顶多只是骂一顿而已。” 父亲呵呵的笑了出来：“这倒也不是，这小子你多打他一次，他以后就多应付一分，而且我老了，性子也比较不像年轻时那样的烈了，很多时候看不过去就当作没看到，省得碍眼。” 二哥说：“不只是您，连师父也是这样。师父常常骂他小滑头，内功没练到家也由得他去。我们三个见他的功夫实在是不像话，想逼着他练，可是时间上却实在是不允许啊。” 大哥笑着接口：“有一次我千叮咛万叮咛要他练一套拳法，电话里他告诉我已经接近圆功，结果我回来一看，他居然连起手势都不会，我当场气的抚袖而去。” 爸爸叹了气：“我和你们师父有了共识，够就好了，算了，别逼他了。”又说： “我换了一种方式来锻链他，逼着他离开这个家，见见外面的世界，希望用这种法子让他成长，希望让他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领导者。” 三个哥哥是这时才知道父亲放我出走的用意，均觉得父亲真的是对这个小弟弟用心良苦。 “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藏匿在德系银行的后面，这下可好了，我完全失去他的讯息。也怪我，当初他在国内好好的，我却一批又一批的手下派出去监视着他，把他逼到了国外去，虽说人海茫茫，透过管道也是绝对可以找的到他，但我却不想这么做，怕把他逼急了，对家里的印象大打则扣，这下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父亲摇着头道。 一直沉默在一旁的母亲这时候开口了：“天底下那一个做父母的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他不在我们的眼前那还不打紧，但是连个音讯也没有这就实在令人担心了。” 父亲接着说：“所以我这次去，说什么也得在银行方面得到一点消息，那怕是一点点也可以。” “那么，就请爸爸您多保重了，小心自己的身体。”大哥说道。 父亲嗯了一声，说道：“帮里的是就完全靠你们了，而家里的事情就交给妈妈，我不在这一段期间，有什么事情你们就自己看着办，不用再请示我了。”说到这里，三位哥哥连连应诺。 隔天，父亲就带着几个得力的手下，启程前往德国了。父亲在欧洲待了一个多星期，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但是家里却在这期间内发生了一场相当大的震撼。 倚青会在日本国内操控着许许多多的营利事业，许多有名的大帮会私底下也都是隶属于倚青会，只不过“倚青”这两个字一直以来都是黑影一个，从来不曾公开于社会大众之前。 在利益往来的过程中，倚青会的壮大一直是其他帮派所无法超越的。过去几十年来，似乎只和另一个同样身于幕后的中国集团“圣女会”有过嫌隙，在经过长年的火拼、武力相对之后，倚青终于取得最后的胜利。由于那是我未出生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所以其中的过程我不是很了解，只是从小断断续续的从长老爷爷们的口中知道曾发生过这么一段插曲而已。但那一阵子的腥风血雨可着实在日本社会上闹了好一阵子的时间。 “圣女会”在倚青会的强大势力压迫下，整个帮派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看起来像是已经解散了，但实际上其首脑人物却一直未曾露过面。家族的人深知这一点，所以尽全力的在日本四处侦察，结果正如大家所料的一无所获。 当时长老们相信圣女会的首脑已经安离日本，回到了中国，因为圣女会本身就是中国的帮会，回到中国等于是回归其根本重地，同时也是最安全的作法。之后虽然派了许多人马前赴中国，但完全打听不出任何与圣女会有关的消息，这个组织就像是这样的被灭了，成为一个历史的名词。 接下来的几十年就这样安然无事的度过，社会上不再有任何的帮派大火拼，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小帮派、不入流的角色，在那边耍猴戏而已。 在父亲出国的第三天，事情就发生了。 倚青会的老宅位于东京市郊的一座山中，虽然并非是很陡峭的山峰，却是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形，在地势上占了相当大的优势。 这一天清晨，天刚露白的时候，好几十辆的箱型车悄悄地包围了老宅的四周，一群人手持最现代化的武器，迅速的潜入了老宅。这栋老宅是帮里家属、长老所居住的所在，除了高手如云，守卫也是异常的深严，但是在警报系统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老宅的外围就已经被敌人攻陷了。 老宅分为外围与内院，外围是维护内院安全的中枢，一旦被占领，那内院就几乎是轮陷了。因为所有重要的家族成员都是住在内院，故除了固定的部属与保安人员，一般外围的帮众是不能擅自进入内院的。 当母亲知道出了事情之时，外围已经完全被敌方占领了，攻入内院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母亲在听取报告时，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缓缓的说：“这样啊。” 这个时候内院的人除了负责守备各出入口的人员之外，所有的家族成员与帮派里的人都聚集在大堂内外了。 大堂是整个老宅的最中心部位，同时也是内院的核心所在，里头祭嗣着先组的灵位，平常则为帮主听取帮众报告的地方。 大堂内外的每个人都在等母亲指示，因为帮主不在，哥哥们分布在日本的各地主持着帮里的事务，所以这个家一切由母亲作主。长老们在大殿之内安抚着众人的情绪，并且要众人安静，静静等候帮主夫人的决定。如果是决定对抗，那大家就跟着夫人出生入死，如果是谈条件，那一切由夫人出面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