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第45章

初华在一旁惊魂未定，想过来扶一把，但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最终犹豫了几秒初华还是一把扶起了闵呈。 而这一看初华也吓了一跳，闵呈整张脸如白纸一般没有一丝血色，脸颊上额头上到处都被汗打湿了。 这一刻初华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把闵呈抱进了怀里搂着。 她知道此时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闵呈的身体在颤抖初华感觉到了，连带着她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而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她确确实实的给了他那一下。 后悔？这是废话，但没用的，如果后悔可以让闵呈好过点，那她情愿让他继续下去。 就这样初华抱着他好久好久，闵呈身体的颤抖才稍微的平缓了点，可初华搂得更紧了。 抽出湿巾一直一直擦拭着闵呈的脸上身上的汗湿，她的手也在颤抖可是却没有丝毫退缩犹豫。 终于闵呈动了动身体，抬起了眼睛看向了一直低头看着他的初华。 两人对视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而后闵呈伸出了手摸了摸初华的鬓发。 初华没躲开，任闵呈轻柔安抚的触碰着。 “对不起”闵呈艰难而沙哑的开口了，声线依旧不太稳定，但眼神却清明了许多，可里面此刻却是满满的歉意和心疼。 初华没能忍住的抱紧了他，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里轻轻地摇了摇头，该说抱歉的是她。 初华不知道的是闵呈在说出对不起的同时还肺腑了一句‘值了’。 尼玛！初华要是知道闵呈心里是这么人渣，那她绝对会再补他一脚。 但闵呈是不会让他知道地，好不容易用命换来的怜悯，他怎么可能就这么送了出去，那他岂不是白挨了那一脚了。 其实这也好，本来他还没想过如何善后，现在好了除了差点儿丢了半条命，其他全都省了。 这一脚不仅让闵呈省事了也让口袋里的钱省事了，直接打道回府，什么闲情雅致都没了。 虽说如此，不过正如闵呈自己所想的他今天算是赚到了。 总的来说，他是相当的愉悦的甚至是甜蜜的，当然这得忽略掉初华简单粗暴的那一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性本贱，即使被狠狠地踹了一脚，闵呈心情都雀跃的不得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儿烧坏了，但，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初华只顾着闵呈还疼不疼和满心的愧疚心疼，压根儿就没注意到闵呈此时的眼神和唇角。 其实我想说闵呈他妈活该，所以说，唉！两二逼蠢蛋也只能凑成一对儿了。 因为这一脚两人一个星期都没怎么说话，初华是因为愧疚心疼，还有因为那事的尴尬。 而闵呈则是随着初华的一言一行来的，他怕说多了看多了此刻会吓着初华，所以暂时两人都保持了一段距离。 只是睡觉时闵呈依然会搂着初华，除而了搂着初华睡觉，他再没做过什么逾越的动作。 刚开始初华还有些害怕，但久了也就没了感觉。 而这也是闵呈所想要的结果，既不能离得太近也不能距的太远。 初华不知道闵呈那天抽的什么疯，她也不想知道。 因为每当回想起来的时候，她都会感到深深的害怕和不安。 不是对闵呈害怕和不安，而是对自己。 仔细想想她不是没有力气推开闵呈，那一脚根本没必要。 可是她却这么做了，像个受害者一样，这就是她不愿回忆的地方。 因为无论找什么借口和理由来解释，都掩饰不了她内心的心虚和矛盾，恐慌让她再次尝试了失眠的感觉。 “睡不着？”闵呈又紧了紧搂着初华的胳膊把她抱的更实了。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闵呈的声音没一点儿含糊不清，显然他也还没睡。 “嗯”初华实在的应了声，她的确睡不着，已经好几天了。 闵呈知道但也是忍不住才问的，他怕初华的身体再不休息会撑不住。 心疼是实实在在的，可闵呈却一点儿都不后悔。 因为不管怎么说初华迟早要面临这一事儿，这只不过是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而已。 他怕他再不出手初华就要离他越来越远了，从以前种种迹象闵呈都能感受得到这一不安。 所以他做了，不后悔。 一问一答结束后两人便没了动静，就在初华以为闵呈睡了过去时，闵呈松开了搂着她腰上的手，稀稀疏疏的起身了。 没开灯，只是抹黑的下床了，初华抬头瞧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却也没问，只听接下来闵呈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然后厨厅里便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声，没过多久，黑暗里闵呈好像端了杯类似于牛奶的东西递给了初华。 初华端着闻了下果然是牛奶，热的，但当喝进嘴里的时候却又感觉稍稍的不一样，好像有绿豆的味道，还有一种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散发着一股花香味。 一杯喝完初华感觉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舒爽，想要让人躺下休息一下。 于是她也这么做了，等闵呈再回到床上时初华已经昏昏欲睡了。 后来初华才知道，那玩意是加了牛奶的百合绿豆乳。 说实话初华还真不太喜欢那味道，但对于睡眠还是很有效的。 一连喝了几晚，初华就不需要了，她自己已经可以睡得着了。 黑夜里听着初华平稳缓慢的呼吸，闵呈把脑袋搭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傻丫头，闵呈无声的叹了口气，也跟着沉沉的睡过去了。 今天是休息日，也是闵呈出差的日子，下午三点的飞机，所以闵呈赖床了，然后初华也跟着赖在床上眨巴着毫无睡意的眼睛。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而她七点就醒了，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真是难为她了。 这还不算，主要是闵呈还时不时的用胳膊勒她一下，好像怕她跑了似的。 无奈，不过初华依旧没动弹。 主要吧，她睡得早所以醒得早，但闵呈却是今早三点左右才到的家今下午还要赶飞机。 “初初”就在初华没啥意义的看着窗外出神时，闵呈的声音从脑后传了过来。 “嗯”初华条件反射的轻声应道。 “跟我一起吧”闵呈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嗯？”初华只是稍微愣了下就听懂了“出国？” “嗯” “不去”初华果断拒绝。 “我一走几个月，你舍得？”闵呈立马就垮了。 这丫头回答的也太干净利索了吧，连考略都没考略就给出了答案，他会心碎的。 “不习惯”初华仍旧不肯让步。 这是借口。 对于初华来说，你即使把她扔进撒哈拉沙漠她也无所谓，即使活不下来。 因为她还有极其重要的事儿要做，这不能耽搁，正好乘闵呈不在给做干净了，省的她还要顾及闵呈。 “机票都买好了”闵呈就是不松口，其实若是以前他绝不会强迫初华做她不想做的事儿，但这次他却杠上了，究其原因可能也只有闵呈自个儿清楚了。 “退了” “……” 初华说的很是理所当然，之后两人都不说话了。 许久，闵呈才下定决心般无奈的叹了口气，吻了吻初华的额头柔声的说道“在家乖乖的，等我” 像是某种不明含义的暗示，快的让人抓不住。 可初华却没能接收到这一暗示，她的心里早已被她的计划所占满，哪还有空间去细细体会闵呈的语气和话里的含义。 所以初华也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下头算是听到了。 下午三点，闵呈上了飞机，临上飞机前狠狠地紧紧地抱了下初华，而后不顾旁人的眼光吻了下初华的唇角。 这一次初华再没躲开，只是脑子有瞬间的空白而后便正常的运行了。 时聿在一旁默默地看了眼便转身先一步寄行李去了。 即使闵呈从那次以后再没碰过他，可是当看到这一幕时心里还是免不了的酸疼了下，胸口有些堵得发慌。 “走了”闪烁的眼神依旧贪念而不舍得流连着初华脸上的每一处，像是要深深的把她烙在心里一般。 “嗯”初华轻柔的笑了下，同样的把闵呈瞧着，这或许将是他们最后一次对望了吧。 初华想，等闵呈回来时或许就再也看不到她了吧。 不舍嘛？她不知道，她只是感觉有点儿空，心空，她此生最爱的人她却再也没办法留在他的身边。 因为她已没有资格，就像苍海桑说的她的手布满了血腥，所以她是肮脏不堪的。 这样的她，还有什么理由再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呢。 而他往后的日子已经不需要她守护，因为没人可以再威胁到他。 她说过她的‘温暖’即使自己不能拥有也绝不能让他熄灭。 只要以后的日子知道他还好好的，那一切都无所谓了也就够了。 飞机离开了地面，初华也离开了机场。 她等这一天等的太久太久，机会来了不容错过，一切都在按着她的计划在实行，结果如何就看时间给不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