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第47章

不知道是不是母女心有灵犀，就在初华想着以上的破事考略着回家看看初妈时，初妈的电话就扣了过来。 说是送点儿包好的饺子过来给她和闵呈尝尝。 初华听了忽然喉咙就涩了起来，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忽然很想回家看看初妈 于是她告诉初妈闵呈出差了，不用送过来她回家吃。 初妈一听初华要回家就兴奋了，虽然说话挺正常的，但语气里却满是愉悦。 回到家初妈已经把饺子下锅了。 其实初华不爱吃面食，但唯独初妈做的，即使不喜欢她也会统统吃下去。 因为这是来自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这份爱永远都不会属于第二个人，所以她珍惜。 “闵呈怎没带你出去走走”初华知道初妈是在说闵呈没带她出国的事儿，可是，初华却没法解释，只能敷衍。 “他出差又不是玩，我去碍事儿”初华说着又往嘴巴里塞了个饺子“再说，人生地不熟玩着也没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花花那点儿外语水平，出去那就是点钞机，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初华那吃的叫一个欢。 “你这啥烂比喻？”初妈嫌弃似的斜睨了初华一眼，这孩子说话总是没个正经。 当然，初妈也知道初华也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跟个正常孩子似的，说话撒娇耍无赖，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老天却要如此待她。 而每当想到此处初妈心里又开始泛酸了，眨巴了下眼睛，初妈掩饰的说了句“闵呈待那几个月？” “三个半”初华含糊的回到了句，她的嘴巴已经快要没有说话的位置了。 “这么久？”初妈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头，语气有点儿怪。 “久嘛？”初华没注意到初妈的细微之处，只是顺口的接了句。 其实她真觉得不算长，等她计划完成离开这时间不过刚刚好而已。 “你个傻丫头”初妈有点儿恨铁不成钢似的瞪了自家女儿一眼“男人跟女人不同，知道不？” 这下初华终于住了嘴，抬起了她那迷茫的眼神儿，而后说了句没让初妈吐血的话“除了四个爪子一个脑袋，还真没啥相同” 初妈顿时翻了个没救的白眼，但才翻了一半初妈就顿住了，她忽然想到了个重要的事儿。 于是想也没想就开口问了“你肚子咋还没动静？” 问得那叫一个无比认真。 这倒好，让正好送口饺子进肚子的初华给卡着嗓子眼里去了，上不来下不去的直流两行幽怨的清泪瞪着自家老妈。 初华想说，妈，您是上天故意派来整我的吧，您说您就不能提前招呼一声或者打打预防针什么的，这就突然来一句谁受得了呀。 甭说我现在只是卡着了，就算嘎嘣一下直接挂了那也很正常好不好？ 于是费了老半天劲初华才把那一口饺子给吞了下去，满脸憋得通红，而更让她无语的还在后面呢。 初妈，她的亲妈居然在一边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是半天，只把初华无语的想撞墙，要不是他妈她现在就一脚给她踹回老家去。 初妈笑够了之后很有良心的倒了杯水给初华，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往上翘，这是她的孩子，完美而又残缺的孩子。 “花花”初妈忽然轻了口气柔了眼神儿。 “嗯？”即使差点儿被噎死，初华仍旧不放过剩下的饺子又塞了口。 “傻孩子”就在初华边塞了个饺子边抬头看向初妈时，初妈已经用她那不大的手掌抚上了初华的脑袋。 像是抚摸一只受伤的小兽给予了安慰和温暖。 初华顷刻间顿住了，愣了愣神，一口饺子还塞在嘴巴里呢。 但她却忘记了，只觉得这一刻时间定格，内心的涟漪波动了，初华努力地稳了稳心神，用最迷茫的眼神看向初妈“妈” “嗯” “几斤？” “嗯？什么几斤？” “酒” “……” 初妈彻底无语了，翻了白眼一边郁闷去了。 她真有掐死这娃的冲动，每次只要她一正儿八经的跟她说话，她就觉得她妈喝多了，这孩子真没救了，所以才让人心疼呢。 初华在一边偷瞄她妈直乐呵，碗里的饺子都快要被她吃的跳了出来。 让她这一辈子幸福快乐的过完，这就是打从初华被捡回来的那一刻在心底对初妈最大的承诺，而她也必将把她履行完。 这也是为什么初华从不跟初妈谈论任何让她担惊受怕的事儿，甚至是一个很累的表情。 虽然她也知道即使掩藏的再好，这么多年母子了也能感知的到她的心理变化，但那也仅仅是感知，却不知道其具体。 所以那些个秘密初华是不会对她说的，这辈子只让她开心幸福的过完就好，这是初华能给她的最好的一切了。 待了一天初华回家了，临走时初妈塞了一大包吃食给她。 初华看的直接无语了，不过很开心很幸福。 不管在哪儿都会有这么个人惦记着你，这种感觉很好，初华有点儿不舍得回那边的家了。 可有些事儿……唉！不说了，她终究要离开的这别无选择。 可带不带初妈一起？初华对于这个问题一直很矛盾。 带？理由不充分，初妈肯定要知道原因，不带？她的心都要碎了，所以她暂时回避了这个问题。 “咳咳……”就在初华拿着东西准备转身时，初妈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初华一惊，赶紧去看初妈的情况，眉头越皱越深，表情阴沉了。 “没事儿，咳咳……”初妈安抚的摸了摸初华的脑袋“着凉了而已，别紧张”说着又咳了几声。 初华没吱声，只是一直用手顺着初妈的后背希望她好过点儿。 其实她很想说少喝点儿酒，可是终究她憋了回去。 一是那是初妈的最爱，二是即使她说了初妈口头上答应了，等她一个转身初妈又会撩起酒瓶的。 “真没事儿，天快黑了，回去吧”初妈平复了下呼吸，对着一直不说话的初华说道。 这孩子越是担心人越是沉默不说话，一般人看了还以为她生哪门子气呢。 初妈说了好几遍，初华就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就是不走，于是初妈便瞬间爆发了。 “看什么看，赶紧滚，看见你就烦，老娘还没死呢你就摆副奔丧的脸，给谁看呢？” 这孩子，你就不知道你用这么脆弱的眼神看着人会把人看哭的，知道不？ 于是初华便在初妈的淫威之下被驱逐了家门。 看着身后紧闭的大门，初华忽然就觉得这场景颇有点儿被扫地出门的意味。 于是初华很无奈的再次看了眼自家大门，打道回府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心细如毛的人总是会忽略那个最关心你却不求回报的人，即使你再细心再努力地回报，也终究抵不过他们对你的细致。 而这也是个挺神奇的事儿，不知道我又没有表达清楚，而初华却恰恰应证了这句话。 所以她没能看见关了门的初妈手中的那一滩血。 初妈无奈的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不在意的擦掉了，不多但足够让初华看的心碎。 可惜错过了，也许也就此错过了这一生……。 今晚没有月亮，因为星星的缘故，初华很是装逼的仰望了下漆黑的夜空，然后迈进了电梯里。 看了眼手里的一大包东西，初华淡淡勾起了唇角，这几天可以偷懒了。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初华走了出来，拐了个弯就是她家了。 而就在拐弯抬眼的瞬间初华愣了一下，随后肩膀垮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哭笑不得，只能一声“草！”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苍海桑也看见了她，只是依旧很大爷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连声招呼都没打。 初华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只是她还是笑出了声。 这人让她这么说是好，这就跟青春期的孩子离家出走之后发现口袋里没钱了只好回家的情形一样。 初华掏出钥匙踢了踢挡道的家伙，手里的东西太多太沉，她没功夫提着这么大包东西跟她在这耗，她可耗不起。 可苍海桑却就跟她耗上了死活不让也不说话。 初华郁闷的翻了白眼，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没办法，初华只好没所谓的对着苍老师笑了下坐到了对面去。 行吧，既然你想耗那老子就陪你，反正饿的时候她不会饿着就是，她就不信他还能一辈子待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初华进不了家门，只能干坐着与家门口的苍老师深情对望。 尤其当她时不时从包裹里掏出吃的时候，都会对苍老师笑的格外柔情似水，眨着纯真的眼睛，然后毫不迟疑的一口吞了手里的吃食。 对于已经干坐了四个小时还没吃的下肚的苍老师来说，这无疑是引诱他杀人灭口，但理智让他忍住了。 于是他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淡淡的开口了“我想过了” 初华也停下了嘴巴，专注的看着苍老师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决定跟着你，你到哪儿我到哪儿”结果此话一出，初华再次被噎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