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第5章

随着年龄的增长初华知道初妈是干嘛的了，但她从没厌恶过初妈，在她看来没有初妈就没有她，那挣的钱她一样在用，如果她妈贱那她更贱。 自从有了初华，初妈再不带男人回家，撇开初妈的职业，初妈对初华那是比亲妈还上心的人，好吃好喝好穿好住疼爱有加且不需任何不轨的人接近她。 对初妈而言，初华就是她人生中最干净最美好的部分，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污染她。 而初华也没令她失望，和正常孩子一样读书学习谈恋爱工作养她。 当然唯独不许男孩子碰她，这是初妈从小对她的期望，或许也是对自己这一生没能实现的期望的期盼吧。 初华大学毕业，初妈也离了本职工作，除了偶尔手痒痒打打麻将，其余时间她就待在家里陪着初华，毕竟初华的工资即时不咋的，一个月也接近五位数。 这对于没什么理想的母子两足够了，偶尔还能出去旅游，其实这就是初妈这一生想要的，平淡中带着温暖。 只不过那时幻想的是自己爱人带着她周游世界，但此刻也差不到哪儿去，细细想想，老天待她还不薄，起码让她捡到了个宝。 吃完早餐，初妈就把初华轰出了家门，初华站在门口扁着嘴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初妈。 初妈被搅得心烦，大手一挥门关了，还能隐隐听见门里面的人在说“赶紧的，等会儿我还得搓麻将呢” 初华盯着门足足有一分钟，才继续扁着嘴木讷的下了楼，也不搭理旁边的人，她本来就不怎么搭理他，现在就更不想理了，要不是他她才不会让初妈给轰了出来，而此刻她更是拿他当空气。 闵呈也很识趣，知道她此刻闹别扭呢，所以他乖乖的闭着嘴不发一言一语。 可是他的心更加怜惜与心疼初华了，既开心又难过，难过的是那份依恋本该属于他，此时却给了别人，怎叫他不心情低落，开心的是初华并非真正的冷漠，她守护的不过一份别人休想的温暖。 而这也更坚定了他要把她揽在身边的决心，他希望在弥补她的同时重新拿回那本该属于他的那份依赖。 依旧是漫无目的的压马路，初华没心情闵呈就默默陪着。 不管初华是什么样儿或变成什么样儿他都毫无保留的喜欢，都默默的记在心里刻在心头。 悄悄地注视着初华的一举一动，闵呈却忘了看路，所以到了路口他也不左右看看就直接踏上了斑马线，结果吓得初华一个激灵还好及时的拉住了他，不然他就得跟那辆飞驰而过的车一块儿玩耍去了。 初华有点儿小怒，看着闵呈的眼神儿很不好。 闵呈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笑了下，可他心里却不这么想，而是想这下值了。 尼玛，要让初华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得亲自解了决他，让他永远压马路去了。 初华一般都是生闷气，这点闵呈已经领教了，比如此时，一般人肯定得训他一顿，可初华就只是气鼓鼓的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地了。 闵呈被自己这一想法给逗乐了，可初华却看得莫名其妙，心道，这闵叔叔就有病。 放开了闵叔叔的手臂初华有些郁闷的走在了前面，不过闵呈却很开心的跟上了。 过了马路，闵呈跟了上来，‘预谋’的说道“咱去看电影吧”嗯，这是个非常经典老套且经久不衰占女孩子便宜的提议。 初华斜睨了他一眼，很想说你脑袋没秀逗吧。 然，她忍住了，一切以老妈为先，况且，说不定以后还真和这人在一块呢，不能这么针尖对麦芒的，要不以后日子不好过。 “看什么？”初华口气臭臭的，闵呈早就准备好了，递了张电影票给她，初华接过一看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怎不是恐怖片？” “你想？” “我以为你想” “我过了那年纪” “……” “走吧”闵呈率先，初华紧跟其后。 他们今天看的是部喜剧片，其实当闵呈说看电影时，初华第一反应就是恐怖片，所以她也做好了只要他敢乱来就痛扁他一顿不可。 若说初华为什么没拒绝他的邀约，不仅是因为初妈，还有一点是闵呈给她的感觉很好，不像她前四任动不动就想点儿女孩子心思，就这一点，初华觉得闵叔叔人品还是不错的。 不管闵叔叔是不是故意装逼，但起码他始终都没越界，所以他就算装，初华也就觉得装的让人不讨厌。 但这不能说初华就对闵呈有好感了，只能说跟他在一起不讨厌不繁琐，甚至是放松，偶尔还可以开个小差走个神什么的。 而闵呈也绝不会借此机会乘机占她便宜什么的，反而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啧！说不清，所以她觉得他是个奇葩。 看电影那些吃的喝的当然是免不了的，其实初华并不怎么喜欢到电影院看电影，应该说她就没来过，因为她根本连电视都很少看，所以在她吃饱喝足别人笑声不断的时候她睡了过去。 等闵呈发现时初华已经呼呼大睡，不得不说现在的初华也只有睡着了才有小时候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无声的叹了口气闵呈扯了扯唇角继续跟着别人看回了大屏幕。 他知道，初华不是在任何人面前就可以任意放松的睡觉，对于陌生人而言她的警惕性太高，所以，除了初妈对他的认可，还有一部分是来自初华对他的信任，无声无息的信任，或许这个连初华自己都没发现。 忍不住的又扭头看了回来，闵呈想捏捏她的脸，但手刚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了上去，他怕把她弄醒了，即使她睡的跟猪一样。 她在他的身边，再不是漫漫长夜独自寂寞。 屏幕里面的人是什么样儿，闵呈已经不怎么关心了，所有人都哈哈大笑的时候，他也笑了，只不过那笑却显得有些柔情似水，他的思绪已经翻飞穿过空间时间，回到了那个儿时的年代。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儿，而初华就更小了，他还记得初华刚出生时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皱巴巴的，初华的皮肤是紧致的，细细滑滑的，小眼神儿是茫然地，嘟嘟的小嘴儿微微的咂巴着。 再后来等初华开始会笑时，只要见着他都会扯着小嘴对着他笑，四只爪子憨憨的挥动着，可爱到不行，而他每晚放学回来时也会称妈妈不注意悄悄地亲她一口小嘴儿。 因为那时他也还小，妈妈怕他伤着初华，不许他靠近，可他就是千方百计亲上一口才会乖乖的离开。 久而久之妈妈看他也没怎么着，也就不阻止了，只让他注意别抠她的小脸，闵呈很开心，可是，这么美好的时光也不过五年光景，就让他从此失去了她二十年。 不过，他不会再把她让给任何人，谁都不可以再把她从他身边夺走。 不过，现在的他虽然已经有能力养她也有能力保护她，可是他想为她建造更好地壁垒。 所以此刻他还不能认她，他要让那个把初华从他身边夺走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与痛苦。 再等等。 把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夺回来，那时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认她回来。 而此刻他能做的仅仅是让她待在他的身边，他想她，想了她二十年，所以他不能再忍受她离开他半步。 电影已经结束，但闵呈却没有叫醒初华，让她继续睡着。 只是她倒想继续睡呢，结果就被离开的过路人给撞醒了，满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还知道自己是在电影院。 “结束了？”初华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却发现身上多了件衣服，再抬头看看闵呈，脸不知怎的忽然就有点儿热。 闵呈习惯性的笑着，昏暗的屏幕下似乎有些不真实，初华恍惚间愣了愣撇开了眼，把衣服还给了闵呈“谢谢”装作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走吧”可能是因为初华刚睡醒吧，所以她迷糊了句打了个哈欠掩饰了那瞬间的不淡定。 闵呈接过衣服笑笑也跟着起身，并未发现初华的异常，因为他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没那份心思自然就不会想。 出了电影院已经下午，早就过了中午进食的时间，可初华饿，于是绕到小吃街，也只有这里一天十二小时不间断。 自从知道闵呈能吃辣时，初华就把他往死里整，什么都要最辣的，反正她自己也是吃辣高手。 一般女孩子都不怎么吃辣，原因很简单，脸上会起小豆豆，但她却不会，她脸上很少起这些玩意。 不过换季时她脸上会脱皮，你说她又不是蛇还脱皮？初华其实也挺郁闷的。 所以那时她再怎么不喜欢往脸上抹东西都得擦点水乳什么的，一般都从她老妈那楷一点就完事了。 “你很能吃辣”闵呈看着一桌子的辣串有点晕乎，替初华晕乎。 初华没空理他，只盯着一桌子的东西，搓搓手猥琐的开动了。 “等等”闵呈伸出手拦住了她的爪子。 初华这才把眼皮抬起来眯眼瞧着他，满眼都是警告，想干啥？这些都是我的，你的在你面前。 结果却听闵呈说“我点了些不辣的，先垫垫肚子再吃，不然胃疼”。 初华嚣张的气焰瞬间没了，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闵呈一眼，瘪瘪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干脆不说了，关键是她没遇过这类突发事件，更没人会像老妈那样对她好，所以，那啥这反应实属正常。 再说了那是老妈，亲着呢，可眼前这人……呃？还真不好形容，所以只能收回目光安静的等着，心想那时恋爱都白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