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第58章

关好卧室的门，闵呈握了握拳头，进了厨厅煮上初华爱吃的。 这几天初华一直没进食，而闵呈又是个会做饭的家伙。 所以初华顿时受不了食物的魅惑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大碗，外加一桌子菜和一锅汤几乎全被她扫空了。 当然这些都是闵呈盛给她的，就连碗筷都是闵呈递到她手里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夹了多少。 而闵呈一口都没吃，几天的不眠不休让闵呈没有多少食欲，所以干脆专注于给初华夹菜。 而初华也一直很乖巧的吃完了闵呈夹的所有菜。 因为她什么都看不见，也根本说不了我自己来这样的话，所以也只能如此。 吃过饭，闵呈倒了杯水悄悄地放了些安眠药递给初华喝了，躺下没多久她便呼呼大睡了。 闵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又摇了摇她，没反应，这才放心的背着她出门了。 去医院检查设施更齐全点儿，更何况朴医生还是他的私人医生，所以闵呈直接带着初华奔向了朴医生所在地。 于是乎初华就在沉睡的状态下接受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朴医生最后结论是刺激太大心事积压太久进而导致视网膜神经受阻，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心思过重。 还有，什么事儿都不要压在心里，人是需要宣泄的或者让她愉快点儿，尽量不要再让她受什么刺激。 如果长此以往一味的压制控制，没病也给折腾病了，到时别说看不见，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因为这些往往会引起其他病因，比如说什么心病、癌症等等。 朴医生说了一大堆吓人的话后，最后终结，我都能改行做心理咨询医师了。 闵呈可没这份闲心跟他耍嘴皮子，直接问那她什么时候看得见？ 朴医生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可说不准，就像失忆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好了，也说不定……突然朴医生就此打住了，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闵呈的眼睛变了神色，他怕他承受不住所以只好打住。 朴医生只好先开点儿药看看效果再说，闵呈点了点头，也只能先如此了。 回到家，初华依旧没醒，闵呈把她放进了被窝里，抚了抚她的鬓发，闵呈低头吻了吻她。 初华的身上永远都是那么的干净自然，在她的身上除了那种自然而然的体香，你永远都不可能闻到什么所谓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干净纯洁自然，这也是对于男人来说比香水都要魅惑的味道。 就这么看了许久，闵呈才起身去随便冲了把澡，一身的疲惫都在这温热的水中得到的释放。 闵呈闭目靠在了墙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解决个人问题了。 若不是刚刚被那一阵体香迷惑了下，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 冲掉那些罪恶的证据，闵呈裹了件睡衣钻进了被窝里。 把睡得死沉的初华揽进怀里，闵呈也沉沉的睡了过去，真的累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溜进来时闵呈迷糊的睁开了眼睛。 习惯性的收了收胳膊，可这一次却收了个空，闵呈顿时一个惊醒。 怀里的人儿不见了，闵呈猛地坐了起来，正要窜出去找时，却听厨厅里传来一阵碗筷碰撞的声音，那是打鸡蛋的声音。 闵呈这才松了紧绷的神经，用力的倒了回去，无力而无助的叹了口气。 他真成了惊弓之鸟了，初华答应过他绝不会再无故失踪的。 可自己却依然放不下那颗心，不是相信初华而是不相信自己。 可是他却又在这松懈的时刻再次猛地坐了起来，尼玛，都快成神经病了。 不过也差不多了，因为他发现了个问题，初华是怎么去的厨厅？又是怎么做哪些东西的？ 想到这里他又惊又喜，怀着激动地心情下了床。 走到了客厅，装逼的靠在了一边的门框上，哈欠连天抓了抓头发，一派轻松自得是不是，这也是他装逼的功能。 他就是想自然点儿看看初华是不是真看得见了而已。 既然初华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当不知道好了，他说过只要初华想他就一定会尽力满足她。 当然前提条件永远都是初华不能离开他，这是唯一条件也是他唯一想要的条件，仅此而已。 端着刚做好的早餐，初华看见一脸没睡醒的闵呈送了个淡雅适中的笑容说道“去洗洗” 好像一切并没有不同，但他们都知道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闵呈依旧没睡醒的样儿乖巧可爱的点了下头，去梳洗了。 看的见了，闵呈确定了，所以他也暂时放下了那颗一直忽起忽落的心。 用过早餐，闵呈例行公事的倒了杯水把那些药丸都递到了初华的面前。 初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问这药治什么的，就老老实实的吞了下去。 不是不乐意知道，而是她清楚知不知道这药都得吃，既然没得选择那还问什么。 看着初华乖巧的吞了那些药，闵呈在她跟前坐了下来，定定的看了初华一眼把她揽入了怀里。 他想给她一些安慰虽然已经有些晚了，可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抱抱她，给她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和胸膛。 他们之间都有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可也是最最能看的透对方的对方，此生注定插不进第三者。 爱也好恨也罢，今生她初华只能是他闵呈的。 初华没有挣扎更没有反抗，可是却也没有抬起手回搂。 经历过初妈这事儿，有些事儿初华已经差不多都放下了。 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至于去哪儿，等离开了再说吧。 不过，走之前她还得去个地方，她想最后再看看那人一眼。 虽然知道她再也出不来，但她想给她一个明白。 即使将来她突然消失了也不会再有所牵挂和遗憾。 她想试试走出黑暗去寻找那所谓的一丝光明。 哪怕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她也想为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因为血缘羁绊的另一端还有个人跟她相连，所以她必须好好地活下去，就当是为了自己。 “我想回去收拾些东西”闵呈放开抱了许久的初华，初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我送你”闵呈提议。 “我自己行的”初华拒绝的摇了摇头，她并不是真的回家，因为那个家她已经不准备再回去了。 对她而言人没了就等于一切都没了，所以她不可能再回到那儿。 初妈已经被她装进了心里，这下走到哪儿都可以带着了，呵！多好。 闵呈的眼神闪了闪，最后点了点头，仍不忘嘱咐“路上小心” “嗯”初华微微的撇开了眼，面对闵呈她已经开始渐渐撒不了谎。 不是不会了，而是每一次对他的欺骗都会让她心揪，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故意。 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虽然依旧寒风瑟瑟，但相比于大雪纷飞要好得多，初华打了个车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付了钱下了车，初华站在了这所医院的门口，精神病院的门口。 不知道闵姑姑现在怎么样了，毕竟一刀插进胸膛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再到这种地方来简直是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 初华想闵姑姑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她还是毅然决然的踏了进去。 她说过不会再让她有翻身的机会，就一定不会给。 不杀她不代表她就能走出这里，这儿将是她为她选的最后进修养老院，不知您老人家可否满意？ 初华没什么表情的走进了闵姑姑所在的房间。 初华看了眼，闵姑姑很安静，就像睡着了。 可就在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了闵姑姑轻声低语了两字儿“来了？” 眼睛依旧紧闭着，好像这只是一句梦呓一般。 “姑姑，可好”初华笑了下，搬了张凳子坐到了闵姑姑的身旁坐下。 此刻闵姑姑才睁开了眼，只是却也没看向初华，只是没有焦距的盯着天花板。 “好，现觉得轻松多了”闵姑姑没什么力气的说道。 就像长辈和小辈只见的寒暄一样气氛平和。 初华那一刀刺得挺深，闵姑姑算是元气大伤，至今都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不过她不想动弹，这样挺好，安静自由，可以放空自己的思绪，不用再疲惫的计划着算计着，多好的生活。 “那就好”初华扯了下唇角。 “你比你母亲城府的多”闵姑姑忽然幽幽的来了句“但，没心”。 初华因着这话笑出了声，好似听不懂的睨着闵姑姑轻声说道“您有？” 心？就是因为我的母亲用心对你，所以你才拿她的心当狗屁。 你千该万该就是不该置她于死地，断了自己后路，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该。 闵姑姑忽然就愣了下，很轻，不过还是被初华察觉到了“恨姑姑？” 初华没吱声只是怪怪的笑了下，闵姑姑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恨吧” 不是不恨，而是时间让这恨化为了执念如影随形，再深的恨都会随着时间的扩展而慢慢稀释。 所以若是现在真要说什么恨不恨，说真的，初华倒真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她不该动闵呈，这是她的禁区。 “姑姑”初华忽然靠近她的耳边低语道“您觉得这局谁赢了？” “无所谓”闵姑姑摇了摇头，一切在她眼中好似都不存在，都无关紧要。 “我怎不记得你有遁入空门？”看着闵姑姑一副淡定自然地表情，初华就觉得特别的逗。 闵姑姑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睛终于不再没有焦距。 转过了脸看着初华“不折腾不到头，我已经折腾够了，是是非非已和我无关” “所以，您就先付了点儿利息坐等翻盘”初华轻轻地点了点闵姑姑被刺得右胸膛，语气轻柔低缓。 也仅仅只是这么一句，初华就瞥见了闵姑姑的手指迅速的轻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