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第71章

一边看戏的初华突然间就有点儿明白为啥每次苍老师被她揍得时候都那么耐扛了。 原来因为是在这儿呀，果然是石头底下出硬汉。 “去，把后院柴劈了”老头儿对躲得远远地苍海桑发了话。 于是乎，还在嘚瑟的苍老师立马就蔫了，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去劈柴了。 要说苍老师孝顺那还真是，就连去劈柴了都不忘把孝敬师父的东西给掏出来放到他面前，然而一溜烟撒丫子跑了。 “小兔崽子”老头笑骂了句，眉眼间很是明显的宠溺笑意。 耍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老头儿终于正式的看向了已经快要是空气的二人，老头儿礼貌性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请坐” 闵呈与老头儿对视了眼没说话，直接牵起的手初华坐下了。 老头儿也不介意，直接自来熟的倒茶递水，完全不受周遭气压的影响，老头儿坐了下来。 这次他把眼神儿对准了初华，似探究的表情说了句“问吧” 初华也不跟他客气，清了清嗓子说道“这屋几间？” 老头儿一愣而后竟然笑了下“三间” 其实这屋本来就是三间，一直都是，只不过因为某事某人不见了，所以有一间一直空着，而现在某人回来了，所以恰好也够了。 “包吃住？”初华再次问出了她所关心的问题。 “包”老头儿真是被她逗乐了，就连回答的语气都显得格外轻松。 “不要钱？”要问就得问清楚了，免得以后这一老一少赖账。 瞧瞧，初华想得多周到。 “随便用”老头儿很是爽快的答道。 初华转了转眼珠子，脑袋瓜子飞速运转着，不多时她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不过她还是问了句“拜师不？” 主要吧她其实也就问着玩，谁让苍老师说他老人家想见她呢。 老头儿笑着摇了摇头。 初华松了口气，心想那就好，免得这老头儿日后拿她跟苍老师一起撒气。 可，她还没来得及松完气，老头儿就来了句“我本就你师父”一脸的你还拜啥拜的表情。 “我……”草！初华惊得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还好最后关头给掐死在牙缝里。 就算她再怎么没规没矩那，也还是知道眼前这人年长，自己还是个女的呢。 蔫蔫的耷拉下了脑袋，初华泄气似的叹了口气“大爷，您逗我玩呢？” 可，大爷却不吱声，没有表情的脸上依旧没有啥表情。 初华有点儿打鼓了，心想，难不过她梦游拜师了不成，她怎么一点儿影响都没有，更何况她还是过目不忘的人呀，别吓唬她行不？ “很多年了，不记得正常”老头儿忽然用他没表情的嘴巴说了句。 初华一听很多年就乐了，这话说的好像她已经好几百岁了似的，于是她忍不住的调侃了句“莫非我穿越了？” 可没想到老头儿还真接了句“差不多，只不过你是轮回” 轻轻地一句让本来就不有点儿沉闷的气氛此刻更显得死气沉沉了。 静悄悄的山沟沟里只剩下了鸟雀虫鸣，闵呈没有表情，老头儿依旧淡定。 可初华却是抽搐了嘴角，有种走进神经病医院的错觉。 卧槽，她真想说你他妈是不是还想说我他妈还是那狗屁灰色地带人？ 可她还没来得及张嘴呢，后院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姥姥的，这一声惨烈到家了，老头儿直接从凳子上蹦了出去直奔后院。 而初华也在同一时间跟上了，因为她知道了这一声是怎么回事。 我勒个去，她居然把那事儿都忘了，二大爷的要出人命了。 等初华赶到时，只见苍海桑卷缩在老头儿的臂弯里直打颤，嘴唇发紫，手指发青，整个人基本处于抽搐的状态下。 初华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弯腰蹲在了苍老师的身旁。掏出了颗绿色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苍老师颤抖着吞了那个东西，皱了皱眉，持续了好久，才渐渐的平息了颤抖的身体，嘴唇手指的颜色也渐渐恢复了常色。 苍海桑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眼一直不言不语的初华便彻底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那一刻他都不忘肺腑了句，真背。 看着没事儿的徒弟老头儿松了口气，托着死猪一样的徒弟进屋了，但经过闵呈时老头儿有些意味深长的瞥了眼。 闵呈却扯了下嘴角便转过去看初华了。 只见初华如松了口气般站了起来，只是那眼神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苍海桑离开的方向。 就连闵呈直直的看着她都未能第一时间发现。 闵呈皱了下眉，心里忽然就有点儿不舒服了，就像是一直珍藏的宝贝忽然有一天被人觊觎了一样。 可是……。 “去看看吧”闵呈却依旧大度的说了这句话。 姥姥的，大度个屁，当他跟来时看到初华因为苍海桑而不经意间抽搐了下手指时，他就恨不得苍海桑就这么没了。 可他也知道如苍海桑真就这么挂了，初华即使不说但她也会把比事儿从此埋藏心中过不去。 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初华的心怎么可以有别人，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走吧”初华淡淡的笑了下，终于又出现了那种闵呈期待了很久的迷人笑容，是的，很久了。 打从初妈离开初华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这还是初华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牵住了闵呈手掌，紧紧地十指相扣。 闵呈顿时心底颤了颤，那种阴沉阴郁的心情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竟然有些小雀跃小激动。 苍海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睡得还挺沉，老头儿轻轻地带上了门，又坐回了原来的石凳上。 “放心，他没事儿”虽然老头儿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但初华看的出老头儿非常的担心心疼苍老师，所以初华忍不住的解释了句。 是因为这担忧的神色让她想起了初妈吗？ 这可能也是初华有生以来第一次安慰人了，所以语气略显得笨拙。 老头儿摆了摆手“小兔崽子命大，挂不了”初华听了笑了下不再言语。 “您贵姓？”初华换了个话题，既然决定住下了那还是了解点儿好。 “苍”老头儿喝了口茶也不客气就蹦出了个字儿。 初华微一愣，跟苍海桑一个姓？也太巧了吧。 “这事儿你以后会知道”老头儿好似看出了初华的心思。 只不过他却不明含义的看了眼闵呈，似是不想多说。 初华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可老头儿看向闵呈的这一眼，连她都忍不住的有些好奇了。 莫非这老头儿也认识闵呈，或者说他两其实一直都认识？这可能吗？ 不过她却并没有多嘴，既然以后会知道那就等吧，反正她现在最奢侈的就是时间了。 不过老实话，她对这老头儿和苍海桑一个姓还真没多少兴趣，所以她扯了下嘴角笑了下“没兴趣” 唉，老头儿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了。 果然，即使这么久时间过去了，这人最原始的本质依旧没变。 老头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跟服了她似的说了句“你赢了” 但随即他却认真严肃的说道“既然你决定留下，那就等于认我为师，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并记得” 初华没搭话，只是很是不明意义的耸了耸肩，既没答应也没不答应，只是随口来了句“随缘” 可仅仅只是这一句，老头儿却是愣了下随后竟然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什么是生死之间灰色地带人，打从见到老头儿时老头儿就一个字都没提过。 因为老头儿清楚，苍海桑已经说了并且毫无效果。 所以他也知道初华根本就不会信，所以他不会提。 有些事儿是需要时间和人的顿悟，而不是说一大堆废话就有用的。 那什么是灰色地带人呢？谁知道呢？谁是谁知道吧。 老头儿交代完自己想说的一切时最后面无表情的只对着闵呈说了句，明天闵呈必须由哪来回哪去，并且以后都尽量不要和初华联系。 理由？老头儿就没有任何理由，说完便大爷似的离开了。 从头至尾初华都看得出老头儿很不待见闵呈，当然这一切初华知道闵呈又岂会是傻子。 无奈，老头儿态度极其强硬，初华真怀疑他两其实是世仇，见面不开口，开口就红眼，就差动手动脚了。 晚间，老头儿生了火煮了饭，初华要帮忙炒几个菜却被闵呈阻止了。 他说让他来吧，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让她吃到他做的菜。 初华心头紧了紧，皱了下眉，不过她依旧只是笑了下，让开了位置由闵呈掌勺。 熟练地刀法熟练地翻炒，一切都是那么的熟，可，终将什么都留不住。 满满一桌菜初华有点儿无奈，这哪吃的完？ 可老头儿似并不介意，只说了句等会儿端几盘送去隔壁。 闵呈挑了下眉，初华却笑了，这老头儿真好玩。 而睡了一下午的苍海桑此刻正坐在桌前狼吞虎咽呢。 跟饿了好几天似的，边吃还边说除了初华上次请他那顿外，这还是第二次吃到这么好的。 只把老头儿气的直骂他小白眼狼，老子平时亏待了你不成。 苍海桑立马解释不是不是，只是没这么好吃。 姥姥的还不如不说呢，把老头儿气的都要翻白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