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燕山 第21章　

“叔公，他不见了。”尸魔女蹲在盘坐的厉兵身旁，四周依旧还有燃烧过后的粉尘黑烟，几个族人弟子都去灭火。 “小翠，这个人的来历你查过了吗？”范继勇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问，这话让尸魔女脸色变得不好看，因为这话里头对她有着不信任的感觉，她为了他想尽办法把人找过来，却反而被他猜忌，换作是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好受。 “我可以担保他没问题，如果有问题我愿意接受家族的任何处分。”小翠陈着脸站起来，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飞快的离开。 “小翠……”范继勇伸手想拦住她，但是尸魔女的速度太快了，几个起落间就不见了。 她刚离开，厉兵就站了起来，他淡淡的看着尸魔女离开的方向叹口气，说：“继勇，你太沉不着气了，你应该知道，小翠不可能会害你的。” 范继勇点点头表示他知道错了，小翠对他的心思他不是不懂，但是他的心都在小翠的姊姊身上，就算是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他还有着数不尽的相思与情份，实在是容不下小翠，但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小翠会害自己甚至是叔公。 厉兵没有说出来的是，刚刚他已经败给了阮燕山，那沉猛至极的力量完全摧毁了他的咒术“霸气术”，但是阮燕山失却没有痛下杀手，反倒是传了一句话给他，那是可以解开范继勇和露西身上毒素的药物和食物名称，说完阮燕山就走了。 不久前厉兵对范继勇身上的毒素还没有任何的头绪，但经过阮燕山的提醒他马上就联想到那个可能性，毕竟身为咒术专家，对药物食品的认知程度是远远超过普通人之上。 此时他才真正的感觉到疑惑，难道自己真的是误会他了吗？ 另外一头的阮燕山已经恢复原状，他离开了山区，飞快的找了一个山区小河清洗身体。 躺在河水底下，河流的水滋润着他疲惫的身躯，冰凉的河水把他完全包裹起来，他体内的妖丝正源源不绝的从河水里头抽取其它物种的生命来补充给他，水里的鱼虾蟹类甚至是水草苔蕨都纷纷死去。 而这一切阮燕山都不知道，他只是享受着体内剧烈变化的舒适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解毒的药物密法告诉厉兵，按理说，双方都打成这样了，怎么说都不会有什么情面成分，但阮燕山要离开前心中突然有个声音告诉他，要他把解毒的药物方法说出来。 也许，是因为露西的关系，是因为露西笑呵呵的声音与他的妹妹阮妮妮很像，使他想起以前家庭完整的短短十几年时间。 无论如何，他已经没有了父母亲，寻找妹妹妮妮是他最重要的任务。 那解毒的方法就当成是给这个眼神笑声像妮妮的小女孩一个礼物吧…… 和阮燕山打完架后，厉兵一离开现场马上命令属下搜集相关药物、食品，按照阮燕山说的方式制造。 财力雄厚，装备齐全的家族工作人员很快的就制造出几组试剂。 看着盒子里的几管试剂，外型很普通，管内液体是湛蓝色，有点像电影里的解毒剂。 厉兵拿起一管试剂，靠近鼻子闻一下，他当然闻不到什么味道，这只是下意识的一种反应，这里头的东西很重要，但可恨的是做出这个东西的人不是自己。 他有点沮丧，毕竟他自认在解毒这方面的学问，下的功夫可不少。 即便如此，厉兵心中也出现困惑，为什么阮燕山会知道解毒处方？是他真的那么有研究，甚至厉害到只和范继勇见过一面，连数据都没看就知道该如何解毒？ 还是，这个毒的来源根本就是与他有关？一个会制毒的妖怪？ 从来没有听说过妖怪会制毒，如果阮燕山真的会使用毒物和解毒，那么他一定是人类。一个人类能够发出那么大的力量，难道是力量型态的咒术？ 厉兵想到这里，心中冷笑，无论如何，他都会调查清楚。 一开始厉兵不敢全用，只用少量的试剂给范继勇试着解毒，几个小时之后，他的身体很明显好转，几个常见的生理数据逐渐恢复正常，透过咒术的检查，情况的确好很多。 尸魔女和范继勇大喜过望，他们知道有救了。 完备的医疗小组监视着病房里的范继勇，也监看着不断变化的萤幕数据。 家族里的高级医疗咒术师也随时监控，范继勇是“清神家族”未来可能的族长候选人，他不能出问题。 接着是连续的少剂量解毒，一个星期之内，范继勇和露西体内的邪毒完全被去除，医疗小组负责人爱肯达博士露出微笑的脸，如释重负的告诉他们。 这段时间内，家族里头又发生好几个重要弟子中了邪毒，如果不是有这份解毒剂以及处方的存在，清神家族一定会遭到重大的打击。 透过一连串的推敲和追查，厉兵已经知道是谁对他们下毒。 下毒的人是清神家族的敌对家族，派人收买了这栋别墅的仆人，一场有目标的大清洗准备开始。 这又显示出阮燕山对他们清神家族的恩情有多么重要，这个结果让尸魔女对阮燕山的愧疚更深。 尸魔女并不是不明白厉兵在怀疑着阮燕山，她去找了厉兵，告诉他在找上阮燕山之前，她已经做了调查，阮燕山没有问题。 厉兵勉强相信，并且承诺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现在当然不是找阮燕山的时候，“柴达家族”正是靠着制作各种毒物成名的家族之一，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直接证据证明毒是他们下的，但这个世界原本就没什么道理。 既然对方已经出手攻击，清神家族没道理没有反应。 连续几天，厉兵带着弟子对柴达家族发动毁灭性的攻击，他的力量虽然不是在顶尖状态，不过敌方家族里头并没有超级强者。 十三天的时间，柴达家族几乎被连根拔起，除了少数的人逃了之外，大部分的重要人物都被杀了。 被收买的清神家族弟子也都严厉处死，整个事件才算是了结。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尸魔女和范继勇想起了家族的恩人，他们对厉兵提出要对阮燕山表达感谢。 厉兵虽然对阮燕山还有怀疑，不过此时并不是翻脸的时候，阮燕山的力量、对毒物的认识都令人忌惮。如果他还拥有超级力量型态的咒术能力，那么这样子的人更是不能随意得罪。 那天打了一架，厉兵的功力骤退一半，但阮燕山却从容离去，显示他未尽全力，这种人非友即敌。 厉兵给尸魔女暗示，要她拉拢阮燕山，尸魔女没有拒绝，因为对她来说，阮燕山是范继勇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她的救命恩人。 经过一段时间思考，她也想到了重点，阮燕山应该不可能是妖怪，一个妖怪怎可能会解毒？ 和厉兵打完那一架，阮燕山在山里躲了几天，之后，恢复正常人型态的他回到白眼成员居住的地方。 白老大和绿雁尚未回来，其他人没有任务也不会出现，而尸魔女在处理完事情之后又找上门来。 “对不起……你……”隔着金属门上半部的栅栏，站在门口的尸魔女表情很真诚，没有了以往的妩媚，也没有清纯可人的娇憨，眼神里都是说不完的感激。 她和以前一样，都是独自一人，不同的是她身上的味道变了，阮燕山一闻就察觉了。 她会这么快又找上门来，阮燕山也觉得意外，他敞开门让她进来。 她穿着苹果绿色的套装，上衣是白色蕾丝，隐约透着衣服的洁白，以及淡然的体香。 这种搭配令他有些脸红心跳，但却又舍不得不去偷看。 阮燕山暗骂自己，不过不知道骂的是无耻偷窥，还是骂自己有色无胆。 走进屋子，尸魔女刚朝他望了一眼，马上就发现他的不对劲。 “你的脸……”尸魔女惊愕的看着眼前帅到不可思议的阮燕山。 阮燕山依稀有着原先的模样，但是无论在气质、身高、体格，甚至是……尸魔女说不上来他为什么会有那么惊人的变化。 由于某些原因，她见过的男人算是很多了，但她扪心自问，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令人动容……不，动心的男人，光是这一眼，就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可是以往没有发生过的情况。 阮燕山摸了一下脸颊，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脸和体格、外貌都变了，问题一定是出在七窍玲珑妖的身上，但他又不能告诉别人，只能含糊的糊弄几句，至于尸魔女信不信那就不管了。 七窍玲珑妖是万妖之祖，生命之中最主要的本能就是进化。 一般妖怪进化的目的是生存，七窍玲珑妖则是要成神，进化已经成为它生命中的本能。 阮燕山的外貌在人类之中只能算是很普通，顶多是顺眼或秀气。这么普通的外貌和体魄不利于繁衍下一代以及生存，因此七窍玲珑妖的本能在激烈的战斗之后，马上对他的身体进行改造。翻天覆地的改造，除了保有他原有的些许个人气质以及记忆之外，他的身体正大举变化。 透过吸收附近环境生物的生气活力，阮燕山的身体一步一步受到七窍玲珑妖留在他体内的妖丝变态性的改造着，每一条神经、肌肉、血管，每一个红血球、细胞都持续稳定的变化，甚至可以说，他的身体足够抵抗大多数来自外界的毒性物质和强大力量。 力量部分增强了，而外貌以及对异性的吸引力也正逐渐的提高。 不过，这些状况当事人阮燕山完全不知道，他看到的部分仅是他长高了，皮肤毫无瑕疵，容貌俊秀到足以令任何美人为之惊叹。 力量无法瞬间灌注，妖丝采取渐进性的鼓动增强。 换句话说，阮燕山正朝着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造妖怪路线前进，而且还是由万妖之祖为设计师，强迫性的逼迫他变异。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已经逐渐远离人类的范畴。 虽然对妖丝来说，这种变化微不足道，但对普通人类而言，已经是很强烈了。 如此庞大的变化当然让尸魔女第一眼就产生强大的视觉冲击，有那么一瞬间，尸魔女甚至有种朝他拥抱献身，想为他生育的冲动。 她红着脸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生出这种念头，虽然心思混乱不安，不过她毕竟出身不凡，身怀非比常人的精神力以及咒术。 当她发觉自己心神不稳的时候，隐藏在体内的护体“清心咒术”马上发挥作用。 拥有净化灵魂意识的清心咒术原本是用来破解迷魂咒术，此时一旦发挥作用，马上就把阮燕山无意识中发挥出来的“影响力”给摧毁。 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并没有刻意的施展，要不然清心咒术还是只能抵挡一部分。 尸魔女心中惊骇，低下头来，第一时间想着是不是他对自己施展咒术。 忍着抬头偷看他的冲动，连忙又对着阮燕山说了几次抱歉，同时暗中施展侦测咒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攻击。 几秒钟之后她就知道了，没有……应该是没有。 但是那股横亘于心中的强烈冲击深深震撼着她，鼓动她的思绪，抚慰她曾经受伤的心，平抚她悲伤又期待的心灵，她也不确定了。 如果没有受到攻击，那就代表阮燕山的影响力居然强到可以破除清心这个强效的咒术，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她震惊的想着，思绪千回百转。 原本阮燕山还有些不高兴，不过看到她楚楚可怜的表情，以及一直低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他的心就有点软了。 话说回来，从来没有让女人对自己如此客气的他还是有点沾沾自喜，心中对她以及他们家族的怒气也消退了很多。 但他随即又骂自己没用，不该这么软弱。 “老实说，这件事情让我很不高兴。”阮燕山看着她说，试图让自己的态度更强硬一些。 “我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上头做的很不好，对不起，我愿意用任何代价来感谢你救了他们，他们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尸魔女说的是范继勇和露西，她猛然抬起头，双眼凝视着他，神情十分恳切。 她原本就有着名模级数以上的外貌，又加上她的穿着成熟动人，对任何年轻的男子来说，都有着无比的杀伤力。 阮燕山心中那不愉快的情绪，在看到她恳切的眼神时慢慢消散，有那么一刹那，他彷彿看见了以前妹妹在做错事情的时候，也是用这种小狗似的求饶眼神望着自己，很快的，他的心就软了下去。 “唉……算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阮燕山摆摆手，为自己看到美人示弱就失去怒气而感到沮丧。 回到这里的时候，阮燕山就曾经想过尸魔女会来找他，当时他很生气，还对尸魔女幻想了很多限制级的画面，并且预想着如果她出现了，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羞辱或刺激她。 不料他的力量以及外貌虽然不可思议的改变，但是对美女的抗拒力却和普通高中男生没什么两样，看来进化的角度不够完全。 但阮燕山很快的为自己找到理由，自己会这么快原谅尸魔女有两个很重要的因素。 首先，经过这一次莫名其妙的打斗，他终于发现自己体内有七窍玲珑妖留下来的妖丝。 一开始，阮燕山并不明白自己体内怎么会有那个东西，经过一段时间的思索，他才想起那可能是七窍玲珑妖说的妖丝。 妖丝的诡异他是亲眼所见，那天阮燕山从河水里上岸，看到了以他身体为中心，方圆近百公尺之内的生物几乎都死绝了。 大鱼小鱼、大虾小虾、大蟹小蟹、水草苔蕨，包括各类动植物，没有例外的死翘翘，他身体周围百公尺之内，已化为死亡区域。 阮燕山当时不明白那些生物会死掉，完全是因为妖丝吸光了它们的活力生气，但他心中的确隐约感觉到那个怪异的现象与自己有关。 第二个原谅的理由是，天听、天视、天闻以及最神秘的天识本能，都逐渐展露功能。最主要的还是天味本能，此时他的天味本能比起当初刚结合其他人本能的状态起码高上十倍，感应能力和范围都有极大的进步。 而其他的天视、天听、天闻本能虽然变化不甚明显，但也可以感受到和普通人大不相同。 像天视本能，阮燕山发觉自己可以看到夜晚五十公尺外的昆虫飞舞轨迹，那是一种很奇妙的经验，当他主动凝聚视力，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变慢了，而夜晚昏弱的光线对他的影响力也逐渐变小，自然，他可以看的更远、更清楚。 而天听本能则是让他在凝聚听力的状况下，可听到百公尺内所有生物的活动痕迹。 天闻的功能和天味差不多，只是一个靠的是鼻子，另外一个靠的是舌头。 单是一个天味就已经让阮燕山对物质的分析能力大大升高，加上天闻之后，他对空气中流动分子的判断力更是增强好几倍，这一点让他最是感到兴奋。 最后是天识，天识能力最为特殊，但也是进展最慢的一种，此时他只能隐约的感觉到别人的敌意或是善意，无法清楚的知道别人的心思，但就算如此，这也是一种很了不起的能力了。 五种最神奇奥妙的生物本能在阮燕山身体发挥作用，这两天，他闷在家里研究如何正确快速的运用这五种来自远古祖宗级妖怪的超级本能，就是因为有了进展，所以他才不那么计较尸魔女他们的行为。 听到阮燕山的语气软了下去，尸魔女心中大喜过望，她想了一下，有点羞怯的说：“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古翠，我的年纪应该比你大一点，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翠姊……” 脸颊霎时晕红的尸魔女故作镇定的说完这句话，但她没说的是，除了清神家族核心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这表示她对阮燕山的感激是绝对真心的。 以往古翠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把真实姓名告诉非属家族的男人，她的姊姊以前曾经这么做过一次，而那个人就是范继勇，她的姊夫。 古翠不明白自己是下意识的说出来，还是故意说的。 她在看到阮燕山的清澈双眼之时，就有种想要掏心挖肺的倾诉感，于是便说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阮燕山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本来就认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不会没有名字，只是不知道“告诉男人真实名字”这件事，对尸魔女来说有那么重要。 “古翠……”阮燕山喃喃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很突然的感受到从古翠的身上传来一波波很奇特的味道，他下意识的启动天识本能。 天识本能瞬间散开，把两人笼罩住，他脑中马上就感觉到那是表示古翠对他有强烈的友善与喜爱。 这是阮燕山第一次对别人施展天识能力，很奇妙的感觉，头一次实质感应到原来人类情绪的善意、恶意也可以像味道一样清楚的显现。 古翠的脸热哄哄的红了一大片，连耳朵都红得像烤熟的虾子。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子，在今天之前，除了范继勇之外，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产生过好感，此时对阮燕山突然而起的强烈好感让她困惑不解。 她又再次怀疑了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奇妙的咒术，但刚刚已经侦测过了，应该没有才对。 她想起那天阮燕山和厉兵战斗时候的情形，当时他的气息十分恐怖，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气味，厉兵还问过她是不是确定阮燕山是人类。 难道他真的不是人类？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充满灵气的脸庞…… “今天除了来感谢你之外，我还带来家族感激的意思。”古翠红着脸，略带害羞的对他说：“由于你这次替我们解毒，为我们清神家族解了一个很大的危机，因此……” 古翠从皮包里头拿出一张黑色卡片放到桌子，推向他，说：“这里头有我们家族对你的感激，希望你可以收下，请不要拒绝。” 阮燕山看到是卡片就知道里头应该是钱，从厉兵他们家族的状况看来，这些钱的数量应该不少。 他原本是想要拒绝的，但古翠的语气十分坚决，一定要他收下。 看着桌上的卡片，他回头一想，自己莫名其妙被厉兵那个老头揍了一顿，拿点精神赔偿也是应该的，所以他考虑一下子后就对古翠说：“……好，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给了多少钱，不过就是因为你还没说，所以我收下。” 听到阮燕山愿意收下这笔钱，古翠松了口气，对普通人来说，那些钱已经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他们家族来说，那远远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感激。 “还有，我的叔公想跟你说，他对那天的冲动感到抱歉，不过他的脸皮比较薄，所以要我先来探你的口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希望和你重新认识一下，他还想请问你是怎么辨别出那些奇怪的邪毒……” 古翠的话说得很巧妙，一开始就先想办法让阮燕山收下赔偿的钱，然后才告诉他厉兵的歉意。 这个方法的确有效，阮燕山本来也不是会记仇的个性，几个念头转过之后，心就放下了，毕竟当时留下药方也是他自愿的，为的是露西那双极似阮妮妮的眼眸。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同意你对我们的调停，而且拿人手短，我都拿了你的钱，手当然就更短了。”阮燕山开玩笑的说。 如果是别的男人对古翠开玩笑，十有八九会被她狠狠教训一顿，但此时古翠却丝毫升不起任何怒气，反倒是有点雀跃的喜悦，她跟着笑了，彷彿阮燕山刚刚说的笑话是全世界最有趣的。 喜悦的念头突然升起，但是以往家族的严格训练马上又引起古翠的惊疑。 我是怎么了？怎么今天会这么反常？ 古翠不明白自己不过和他见过几次面，为什么会对他这么“例外”？这很不对劲，她的表现完全超乎平常的状况。 不行！她用力的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救了姊夫和小甥女露西，以及家族里头那些很重要的新生代弟子的关系。 不过她忘了，如果真是如此，她根本不需要“用力”的告诉自己。 她换了一个话题，也是她很关心的话题：“你……你的模样好像有点变了，是不是和你那天施展的咒术有关？” “咒术？你说的是你叔公施展的法术吧，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咒术。”阮燕山摇头否认，厉兵那天施展的技巧令他感到可怕，在那之前，他原本以为比白老大厉害的人应该不多，没料到光是厉兵一个看来就可以把他轻易揍扁。 “你不知道咒术？”古翠听到阮燕山这么说，第一个感觉就是阮燕山不信任自己，这种想法让她觉得不舒服，但她看到阮燕山真诚的双眼时，很快的从心底升起一种“他没有欺骗我”的幸福感受，很自然的，她相信了他不懂咒术的话。 “那是什么？和魔法一样吗？”阮燕山从来没学过那些东西，还以为她说的是像电影哈利波特里头的魔法，魔棒一挥，铅笔变成蛇或是老鼠。 古翠微笑说不是，她的头发原本整理的很好，但随着她刚刚的低头抬头，一把黑亮的发丝垂了下来，她一摇头，那秀丽如精美华丽绸缎的发丝便随着摆动而荡漾起来。 阮燕山原本就有着极为强烈的味觉，此时又加上天闻本能，空气中那抹不含任何人工香味的天然女人香气分子，飘进了他的舌头味蕾、鼻腔嗅细胞，透过奇异的路线进入他的思维中，并且快速的分析了起来。 分析香味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但阮燕山习惯性的舔了一下嘴唇，又稍微抬起头用鼻子闻了一下，这下子他的行为看起来就很像是轻佻浮躁，刻意勾引女孩子的登徒子。 见惯各种男人下流神情的古翠，当然知道男人做出这种表情时，心里在想什么，如果是以前，或是做出这动作的是其他男人，她早就放出咒术，给那个男人好看。 但此时做出这个动作的男人是阮燕山，她却突然顿了一下身体，一动也不动，彷彿是要任凭他闻个够似的。 此时，古翠已从脸颊红到脖子，化成一股诱人的白里透红。 这真的是很尴尬，阮燕山当下就发觉自己的行为和动作很不礼貌，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空气间弥漫着怪异的尴尬以及暧昧氛围，阮燕山虽然没有和女孩子交往的经验，但没上过床，起码也看过Ａ片，此时的暧昧充斥在两人之间，又怎么不令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