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燕山 第23章　

对于伊可道的反应，阮燕山完全不知，他只是对自己的愚蠢行为发窘，这真的是太糗了，怎么会把一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提款卡的东西拿到普通银行来提款？ 混蛋！该死的猪脑袋……他又忍不住骂了自己几次。 阮燕山苦笑着低头快闪离开，他很快的走过马路上，直到玉山银行都看不见了才放慢脚步。 他轻皱着眉头，双手无意识的摆动，摇头晃脑的叹气，猜测那张黑色卡片该怎么用。 难道是只有特定的地方才能使用？如果是这样，上头又怎么会写着ANYBANK？他有点后悔没有向古翠问清楚。 他实在是误会古翠了，原本古翠应该是会向他解释黑色卡片的用法，但是那个时候她早就被他迷得脸红脖子羞，根本没去想到该说的事情，这才造成发生刚刚的糗事。 阮燕山漫无目的的走着，一面思索着身体上的变化，另外一面想着该如何找到活佛血还有大罪人的眼泪这两种稀有原料。 这两种东西都不是在普通地方找得到的，活佛血难道要去西藏找……这么想也不对，活佛早就跑光了，怎么会在西藏？ 更何况，就算是在西藏，难道要跑到布达拉宫里头去找他商量──HI，不好意思，我来自中国台湾，现在需要你的血，可以施舍几滴吗？ 要是没被杀出来，那就很厉害了吧…… 再说大罪人的眼泪，正常状况下，很多罪人已经是没血没眼泪了，更何况是罪人中的罪人？ 要拿大罪人的眼泪，那岂不是就像要政客拿出良心来一样？唉…… 他想着，时而低头，时而蹙眉，时而叹气揉鼻，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已经悄悄的跟了几十个女孩子。 那些女孩子都在背后偷看他，细声私语，害羞紧张的红着脸，她们分散在阮燕山后面十几公尺的距离，不疾不徐的跟着，每个人都是一副想要和他说话却又不敢的娇羞模样。 自然，那些女孩子都是在无意中看到阮燕山的脸，由于生物需要繁衍的需求，他体内的妖丝透过他的躯体不断散发出需要繁衍下一代的讯息，这些只有女性才能接收到的讯息就像是动物繁衍时散发的贺尔蒙。由于不是阮燕山刻意散发，因此浓度不高，但引来的女性却不少。 类似贺尔蒙的讯息配上他完美修长的外表体魄，这样子的男人让女性本能的就想与他生产下一代，这是强烈而完美的基因鼓动。 他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逛着街道，这段时间他并不缺钱，绿雁并没有完全取走属于他的猎魔奖金，会去银行也只是想知道那里头有多少钱，心中有个底罢了，既然不能提款，那就算了。 阮燕山缓慢的走，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贺尔蒙发射器，对许多有生殖能力的女性来说，他此时的吸引力比起普通男人要强上数百倍。 在动物里头，最着名的贺尔蒙例子应该就是蟑螂，据说只要一西西雌性蟑螂的贺尔蒙，就足以把五十公里之内所有的公蟑螂全部吸引过来，数量足以填满一栋大楼。 阮燕山身上的妖丝进化威力更胜贺尔蒙，任何女性只要有能力替他产育强壮的下一代，在一定的距离之内便可能会受到影响，不像动物贺尔蒙是没有选择机制。 随着他走过几条街道，受到他影响的女人越来越多，吱吱喳喳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大，陷入沉思的阮燕山终于发现后面不对劲。 其实这段时间并不长，他也不应该这么慢发觉，只是刚刚实在太糗了，所以才让他的警觉力下降。 阮燕山听到很多声音，都是来自背后，就算是站在他前面的人，也都用惊奇的表情看向他，他一走过去，他们也就这么下意识的跟着他。 怎么了？阮燕山不解，先是一愣，接着他好像想到什么，狐疑的停下脚步，慢慢回头。 这一看当场把他吓了一大跳，就在后面起码跟着上百个女人，老的、小的、丑的、美的，环肥燕瘦无一不包，每个女孩子都露出痴迷恳切的神情，她们一路紧张兴奋的跟着，全都是被阮燕山无意中散发的无形气息吸引，也同时被他那宛如传说中的精灵般绝美的容颜强烈震撼。 毫无瑕疵的面容突然转过来，那是一张钟灵天下，犹如空山灵谷的惊世容颜，纵使阮燕山露出惊讶和些许的慌张使他看起来稍稍年轻稚嫩，但在那些女人的眼中看来，无疑使他的吸引力更往上提高数倍。 这个吸引力使她们颤抖、兴奋、愉悦，甚至心中充满无尽的幸福。 阮燕山瞬间停止呼吸，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这……这又是怎么了？他慌张的后退几步。 他马上就想到了妖丝，又是妖丝在搞鬼，他第二个反应就是想逃，并且在心中告诉妖丝不要闹了，虽然这样子根本不知道有没有效…… “你……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看见阮燕山转过身来，一个靠得最近的女孩子终于开了口，她红着脸，娇羞并且略带兴奋的看着他。 她就像是在街上突然看到最爱的偶像，又像是见着了无数辈子以来朝思暮想的人，那梦中的云雾终于散去，他就这么出现了。 旋荡在心中的那个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那是多么令人惊喜的欢愉，是的，在场的每个女人都同时升起这种感受。 一旦开口，原本占据脑子的害羞、迟疑、困窘、疑虑这些情绪都被远远抛开，她要的就是阮燕山对她开个口说句话，哪怕是只有一个眼神都可以，这就是她人生的完美。 此时，阮燕山站在人行道上，但他给人的感觉彷彿是整个人融入了这天地一般，让人有强烈奉献自己一切的冲动。 那是一种基因冲动，来自妖丝散发出去的讯息，越来越强的生物本能鼓动刺激着在场的女人。 阮燕山猜想着妖丝不对劲，但他不知道妖丝正在发出讯息，他就像是个行动贺尔蒙发射装置，配合着完美的绝世容颜，他的一举一动都深入那些女人的心中，犹如火山爆发般的撼动她们最深层的心灵，而且效果持续增强。 “我爱你！我可以为你而死！”站在稍远的后面，一个穿着红色洋装的美丽女孩握紧双手突然对他大喊。 她推开前面的女人，大步走向阮燕山，充满着激动的情绪，张大双手面对阮燕山大喊：“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她的神情激动，心情亢奋，双眼噙着喜悦的泪，表情犹如遇见天使般的崇敬。 这是她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她要毫无保留的对着阮燕山奉献出最深层的爱恋。 此时，她内心的强烈爱恋冲动毫无阻碍的传递到了阮燕山脑海中，瞬间就让他知道了她的想法是真诚无欺的。 他大吃一惊，但他还来不及说话，一连串的连锁效应就骤然发酵了。 不只是她，彷彿是一种连环性的催化作用，阮燕山的天识发挥了接收脑波思想的作用，无数纷杂的念头、讯息就像是流星一样的砸向他。而他就如同收音机一般，接收着所有讯息。 那个穿着红色洋装的女孩一开口，彷彿水坝决了堤，马上引起连续反应。 无数的声音犹如溃堤的坝水汹涌猛扑，又像是遇着绵羊的饥饿野兽，双眼通红闪着高炽的欲念，呼吸粗犷有力。 女孩子们好像发了狂似的往他这里涌过来，步步逼近，欲念高涨。 她们疯狂的朝着他求爱，只要能为他做事……任何事！ “我爱你，我可以为你生孩子……”、“我要你！！”、“我爱你！！！”、“我……”、“我……” 无数的爱恋排山倒海蜂拥而来，她们犹如巨浪拍岸，只是随着大自然的生育体系本能前进。 疯狂、痴迷、爱恋都他马的滚开！！只要让我为你生孩子！生下下一代！ 大女孩、小女孩、熟女都拼命往前挤，她们推开挡在前面的臭女人，拼命要把自己放到阮燕山的面前，伸出双手，希望获得他的眼神青睐，呼吸他的呼吸，要为他生出下一代。 原本的理智逐渐消退，她们的脑中受到妖丝的讯息影响，爱恋、喜悦、迷恋都不再重要，只要有能力抚育强壮下一代的女人，越是有能力的越是激动，甚至发狂。 整个街道被越来越多的女人占据，车子里的人纷纷探出头来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几个摇下车窗探头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的女驾驶也无法幸免，她们正好看到阮燕山，距离太近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些女人就像是着了魔似的打开车门，往他的方向挤过去。 所有的一切都失了控，疯狂的女人越来越多。 所有女人都为了体内生育基因而浮躁鼓动，她们的心情焦躁不安，她们相互推挤，撕扯衣服，乱扯头发，这些都无法逼退同样拥有生殖能力的其他女人。 攻击无可避免的发生！ 终于有人开始脱下高跟鞋猛力敲打旁边的贱货，让她流血，让她退缩，有人用手上昂贵的皮包痛击旁边的好朋友，费尽一切力量就是要挤到阮燕山身边。 女人疯狂尖叫着，为了生育强壮下一代的机会奋力的争夺，攻击其他竞争者。 瘦弱的拳头挥出去，把另外一个强壮的胖女人打歪了鼻子。胖女人一记头锤，当场让纸片女脑震荡不支倒地。 阮燕山已经可以确定是妖丝搞鬼，但他还是弄不懂妖丝搞了什么鬼，不过他知道自己再不跑的话，只怕会被那些失去理智的疯狂女人给撕碎。 无数的女人狰狞着脸蜂拥而上，里头夹杂着目瞪口呆或大吼大叫的愤怒男人。 他当场打了一个冷颤，转身就跑。看见他要走，后面一批又一批的痴狂女人马上扑追过去，疯狂呼叫着要他停下来！ “停下来！抱我！抱我！”女人疯狂吼叫，扯着头发，曲着十指，目标全是阮燕山。 就像是无数的粉蝶飞起，又像是飞蛾扑火的前仆后继，世界顿时一片纷乱。 幸好阮燕山此时的身体强悍有力，他马上一转身，几个大跨步就远远和后面的女人拉开距离，连续快跑过青年路，转到新田路，最后到了五福路，他转了个弯，跑进刚开幕的敦煌书局，躲到一排书柜后面。 几分钟后，外头陆续传来杂沓吵闹的呼喊声，他不敢探头往玻璃外面看，不过他有天味本能，舔了一下舌头，脑中瞬间出现一组惊人的数字，那是外头追着他的女人数量。 短短的几分钟内，那外头的女人数量居然已经超过七百八十几个，这还是天味本能可以探测范围之内的女人数目。她们把整条街道都占据了，一直追着、喊着，几乎要把这一区都包围起来。 总算可以喘口气，阮燕山缩回身体，猜测应该是自己的脸出了问题，就像是古翠那时候表现出来的奇怪行为……等等！ 阮燕山一想到古翠的表现和外面那些疯女人的样子，两相比较之下，他推理出外面的女人是因为他的脸所以才会表现的那么奇怪。 难道古翠也是为了同样的原因，才对自己表现出那样子吗？ 他有点伤心，因为古翠可能是因为妖丝的影响才对自己另眼相看。 原来如此，他想既然是脸的问题，那简单。 他低下头，不敢让别人看见他的脸，故意举手用手掌遮住半张脸。 敦煌书局专门贩售英文书籍，在南部不算是个很热门的书局，透过天味本能，他知道书局里头现在有七个女性工作人员，顾客人数不多，男性七个、女性十二个，还有四男三女共七个小朋友在楼上看书。 他不敢马上出去，转身绕过书柜和明信片直立柜往楼上走。但他没注意到当他移动之后，有好几个女孩子察觉不对劲，纷纷放下手中的书籍，往四周狐疑的张望观察。 他走到二楼，前面墙壁有一整排的书柜，右侧立着两架明信片直立柜，上头放满各国风景明信片。 除此之外，左侧最靠近马路的位置有七个放满书籍的直立式书柜，在左边边角处有约三坪大小的空间是给小朋友阅读书籍用的。 右边靠楼梯一侧则是一张木头柜台，里头坐着一位低头敲电脑键盘的女店员，她像是在输入书籍编号，手上刷书的扫瞄器滴滴叫着。 阮燕山不敢再和女孩子说话，也不敢让别人看到他的脸，他快步走到左侧墙边角落，拿起一本大型英文童书挡着，低头装模作样的看书。 把脸埋在大英文书本后面，阮燕山偷偷用天闻和天味两种本能观察外面的状况。直到一个小时之后，外面的女人才逐渐散去。 这段时间，一直有几个女孩子在附近来回走动，好像在找什么，不过此时阮燕山的情绪已经被他稳稳控制。 一开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他干脆在脑中一直想着──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说话、不要靠近我──也许是这样子，这种影响才慢慢降低。 走出书局，阮燕山几乎是用跑的回到白眼的房子附近，他一面跑一面回头看，后面真的没有人追过来，才觉得终于松了口气。 回到房子外头，他看到门上有封用透明胶带黏着的信，信封正面写着“阮燕山先生亲启” 他走近看的更仔细，的确是给他的没错，但问题是，谁写的？自己在这里好像没几个人知道，会是谁呢？ 阮燕山随手撕下胶带，信封上头的墨水味道告诉他这是刚写好，而且是用万宝龙那类名贵的钢笔书写，字体笔法不俗，笔划刚劲有力，看得出来是个很重视字体美观的人书写。 他抽出信纸，一股香味随着信纸飘出来。受过训练的他马上就察觉出来，这是栀子花的味道。 栀子花是白色的，花冠很漂亮，呈现高角碟状。栀子花是他少数喜欢的花，一来那种香味独特，二来是因为他妈妈也喜欢栀子花，所以曾经在家里种了一些。 每次只要闻到栀子花，就会让他想起“家”的记忆。 他妈妈曾经告诉过他，栀子花的花语是“我很幸福”阮燕山还记得当时妈妈对他说这些话时的神情，优雅、美丽、幸福。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有认识谁也用栀子花香味。 应该不是小碧和绿雁，小碧不会放下男朋友来给自己写信，而绿雁应该和白老大还在欧洲，不大可能回来这里就为了给自己一封栀子花香的信。 想了几秒钟之后，他就放弃了，毕竟他的记忆力也不是顶尖，读书背书没问题，要是用来记那些很细琐的人事物，除非是记忆很强烈，要不然没几个月他就会忘记七八成以上。 他站在门口，拉出信纸摊开，纸张上头写着“黑色卡片可以在全世界任何一家银行使用，密码六个○”这么一句话。他来回翻了几次，确定整张纸上头的确只写着这几个字而已。 阮燕山开门进屋，把手上的信纸放到茶几上。 他从冰箱拿出一瓶古道绿茶打开，坐回沙发仰头喝了几口。 想必是古翠派人送来这封信，如果按照信上所说，这张卡片可以在任何银行领钱，那刚刚在玉山银行又是怎么一回事？ 银行的小姐和警卫好像没看过这种卡片，难道是要进去找特定的人才能领钱？这么不方便的东西是谁想出来的──他免不了抱怨的骂了几句。 想了一会儿之后，阮燕山决定先放下这件事，反正现在也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