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燕山 第31章　

人生的运程如果可以用数学来计算，那一定是莫耳级数的变化。 不久前的阮燕山还是个靠着天味本能行走江湖的菜鸟，但是今天他却在深入山腹的甬道中面对无数的妖怪大军。 世事难料都无法形容他最近的遭遇。 想要搜集“大罪人的眼泪”的阮燕山请绿雁提供罪人名单之后，最后锁定了一个住在台中，外号白关公的大罪人郑国峰。 原本在考虑搭什么车到台中的他，却因为一句意外的玩笑话而让妖丝为他修改了身体，进行了更新一步的进化，在他的背后长出一对黑墨妖翅，使他有了快速飞行的能力。 熟悉飞行能力之后的阮燕山，却在赶往台中的路程之中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妖气，进而发现一个由许多家族组成的抓妖行动。 妖怪四喤的价值性很高，因此各家族这次出动的人莫不是精英份子，再不就是各路独行咒术师，准备大展身手，捕捉四喤妖怪，为自己或是家族平添助力。 却没料到四喤久居深山，一发觉有大量敌人追来，便马上躲入熟悉的山腹之中，庞大的山腹内有着无数的大小甬道。 深入山腹之内的甬道不仅诡异难测，而且里头凶险异常，幻影家族的黄凤、晴月家族的伊莲道、沇冰家族的严可泰、烈炎家族的溥烈以及天植家族的范点，才进去不到二十分钟就遇到纸片妖人的攻击。 就在溥烈、严可泰分别使用冰、火两种咒术挡住纸片妖人，并且由范点使用操纵植物的咒术捆绑住所有纸片妖人时，四面八方赫然出现无法计算，超过十几万只的黑色妖虫，把他们重重包围。 而被包围的人也包括在一旁偷看的阮燕山，在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四面八方已经全部被黑色妖虫围住，可以说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快要爬行到阮燕山脚下的妖虫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在前颚的位置却有四只极为粗壮的钳子，可以想像那钳子如果咬着了任何生物的血肉，在数量众多的优势下，几乎没有什么生物可以躲过这些妖虫大军的侵袭。 顶上岩璧的妖虫抓壁力道强劲，窸窸窣窣的声音快速的蔓延开去，没一会儿，偌大的甬道上方岩壁就被妖虫全部占领。 就在范点使用役植咒术，捆绑住所有纸片妖人后，松了一口气的五人都起身舒展筋骨。 经过刚刚一连串的施展冰、火咒术，严可泰和溥烈两个人的体力和咒力消耗最大，而两个女孩子倒是轻松了一些。 被老藤以及无数山区岩壁的树根缠住的纸片妖人根本无法动弹，就算是刚刚龇牙咧嘴要撕裂他们几人，此时也都只能稍微扭着，乖乖的待在老藤树根结成的茧中。 但几人才站起来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发觉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了好多的大昆虫。 长相奇特、外表狰狞的大昆虫如潮水般出现，很快的就把他们包围着，并且步步逼近。 天才役植师范点的反应最快，他几乎是一听到声音就马上施展出植物咒术，无数小草、藤蔓、树根，从地面、岩壁出现，飞快长成野草丛，阻挡住一直往他们靠近的妖虫。 妖虫很快的和野草、藤蔓以及树根碰触，它们的四只大钳子犹如消防队用的破坏压力剪一样，上下一咬一撕，野草、藤蔓很快的就被撕裂，根本撑不了多久。 除此之外，上头岩顶的妖虫也十分聪明的放松爪子，直接从岩顶上面掉了下来，想要趁机掉落在众人头上。 这时，溥烈的烈炎咒术已经准备完毕，在众人的头顶部位发出一个火罩子，掉落在上头的妖虫全部成了火烤虫子，瞬间化成小火球，在空中爆开。 被烈焰烧死，喷开的小虫子弹到四周，一旦有其他妖虫被这火焰喷中，便也马上燃烧起来，在一连串的效应下，烈炎咒术灭虫的速度算是相当快速。 同一时间，严可泰的沇冰咒术也在五人的身体外盖了一层防护冰层，把妖虫隔绝在外。 但妖虫根本不懂得害怕，它们前仆后继、无穷无尽，犹如千江之水般涌近。 妖虫的四只大钳子什么都咬，遇到坚硬的冰块当然也不放过，咖吃咖吃就咬了起来。 妖虫一只叠着一只攀附在冰层外头，就像一面黑色的活动墙壁，不断咬着冰块，原本厚度有几十公分的冰墙一下子就被咬掉十分之一，速度极为可怕。 这时，黄凤突然指着冰层外面大喊：“你们看！” 其他人听到黄凤的呼喊声后纷纷转过头去，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看，五人个个都觉得背部犹如被倒了一桶冰水，整个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纵使他们平时胆识过人，看到这种危急的场面，只差没有魂飞魄散而已。 原来是在他们的外围本有数十个大茧，这些大茧外面被老藤野根包裹，里头的东西自然就是纸片妖人。 但就在此时，老藤树根外面爬满了妖虫，他们的上下颚不断啃噬着，那些老藤树根已经被无数的妖虫咬开，原本被困在里头的纸片妖人全部又跑了出来。 五人原本面对这些纸片妖人就已经是应付的极为困难，此时可以说是屋漏逢雨、雪上加霜，状况危险至极。 纸片妖人从老藤野根大茧中脱了身，莫不愤怒的咧开长满锐利尖齿的大嘴，双手十根指尖也长出尖锐墨色的指甲，一看就知道含有剧毒，稍稍沾到人体就足以让人肉消骨损。 数十个纸片妖人走出大茧后，马上就朝着他们五人所在的位置走过来，咧开的大嘴咖吃咖吃一咬一阖，好像在宣示着他们的未来。 但就在五人心惊胆跳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一幕突然出现。 往他们这里走过来的纸片妖人突然受到妖虫的攻击，无数的妖虫在咬开大茧之后并没有停止，相反地，在纸片妖人出现之后继续攀上了他们薄薄的躯体，大口撕咬了起来。 受到妖虫攻击的纸片妖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发出尖锐愤怒的嘶吼声，长着锐利指甲的手指抓起爬上身体的妖虫，快手放进咧开的大嘴之中，被吞入的妖虫没几下就被布满尖齿的大嘴嚼烂。 而具有四只大钳子的妖虫也不是省油的灯，妖虫大军疯狂的扑涌而上，无论多少妖虫被吃掉扯烂都没有阻挠它们半分。 纸片妖人和妖虫之间就这么展开互相撕咬的生死本能攻击，纸片妖人的数量不少，放眼看去起码有七八十个，个个凶性残忍，力大无穷，攻击力惊人。 而妖虫的数目更是无法计算，凶残之性丝毫不在纸片妖人之下。 双方的攻击毫无理性可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纸片妖人的身体爬满疯狂舐咬的妖虫，而他们的双手则是不断快速的把妖虫放进嘴巴咬碎嚼烂，然后吐出去，所有纸片妖人的身体全部都沾满了妖虫身上的碎块汁液。 时间过去没多久，已经有好几个纸片妖人的腿部惨被妖虫啃噬殆尽，无法承受重量的纸片妖人咆嚎着倒卧在地。 而只要有纸片妖人倒地，附近妖虫就会像潮水般一涌而上，一层又一层的覆盖在纸片妖人身上，无数妖虫叠起犹如一座黑色的小山丘。 此时，场上隆起数十个黑色小山丘，而还有办法站着的纸片妖人则是奋力抵抗着妖虫大军。 快速蠕动的高隆黑色小山丘没一会儿就逐渐平缓，从隆起到往下平复，时间只有不到几十秒钟，原本在里头的纸片妖人则是连渣都没有剩下，恐怖凶残的纸片妖人竟是被妖虫一点一滴的吃个精光。 这恐怖的一幕让黄凤五人看的目瞪口呆、脊背发凉，他们虽然都是咒术高手，但此生以来哪曾见过如此惨烈的妖怪生死拼咬的恐怖场景。 但也就是因为如此，这才让他们受到的攻击减少，稍稍缓了一口气。 另外一头的阮燕山可没有他们那么好的运气，他们那里起码还有纸片妖人为他们挡下攻击，但是他藏身的位置可是什么都没有，而妖虫却已经无声无息的逼近到五公尺之内的范围。 阮燕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粗心，警觉心那么差，明明就是在最危险的地方行动，但是却没有时时刻刻提醒着附近可能会出现危险。 他还以为最危险的四喤尚在远方，而附近了不起就是同为人类的咒术师罢了，完全忽略这里有出现妖怪的可能性。 但他没想到，其实是身旁那一直存在的重重迷雾让他的警戒心降低，才会忽略了这些状况。 这些浓浓的迷雾显然不只是使人视力受阻，还有其他作用存在。 妖虫的灵识很低，它们根本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只要不是同类，它们第一个反应就是张开四只大钳，拼命的撕咬攻击眼前的生物，直到所有目标都消失为止。 此时，它们已经察觉到阮燕山的存在，当然就马上对他发动攻击，无数的妖虫发出沙沙的震天声响，犹如一层又一层的黑色大浪，往他扑涌而去。 阮燕山最能够倚恃的能力就是味、视、闻、听、识五种本能，但这五种本能却都不是完整状态，除了天味本能稍稍好一点之外，其他四种本能都还在摸索阶段。 除此之外，还有个问题就是这五种本能都没有攻击能力，上次遇到厉兵的时候是因为受到强烈的攻击，因此才让妖丝为他进行反击。之后身体虽然已经十分强悍，甚至可以和白老大对打而不受到伤害，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同时应付这么多的妖虫。 面对十数万妖虫大军，不要说是白老大，就算是厉兵亲自在场，搞不好也会落个狼狈逃离的下场。 无数的妖虫，有的从顶壁上掉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以及头上，有的则是飞快移动，来到他的脚下之后就开始往他的身体攀爬，并且张颚啃咬。 受到攻击的阮燕山十分慌张，出于人类对小虫子的天生畏惧，他本能的用手去扑拍身上的妖虫，并且用脚去踢。 妖虫身上的甲壳十分坚硬，除非是像纸片妖人那么锐利的牙齿或是指甲才能轻易撕裂它们的甲壳，光是靠着普通人类的体重、脚力，要踩死他们并不容易。 连续被咬了几下的阮燕山吃痛之后肌肉绷紧，快手快脚的把身上的妖虫甩出，被他大力丢在岩壁上的妖虫大多碎成虫尸，流出来的黏液既恶心又恐怖，但这无法阻挡妖虫的步步逼进。 虽然他短暂的拨开身上的妖虫，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彷彿无所畏惧的妖虫放眼望去简直是无边无际，要这么用丢的用踩的来杀死妖虫，要杀到猴年马月才能结束啊？ 阮燕山不是没有想过要跑向黄凤他们那个洞窟，但一来那个方向的路上也满是妖虫挡路，二来他们那个地方也有大批妖虫，跑过去有什么用？ 他慌张的跳扭着身体，把身上的妖虫扫下来，心中还对着妖丝大喊，要它赶紧出来救命。 而就是这么一喊，阮燕山突然想起了妖丝不久前才给了自己一对翅膀，原本让他大伤脑筋的翅膀此时却成了救命工具。 只见他背部肌肉稍一出力，脊背马上隆起两块大片的黑色物体，一对长两公尺的黑墨妖翅从肩背张了开来。 这突来的一煽，登时在甬道中刮起了一阵强风，把上头掉下来以及下方比较靠近的妖虫给吹了开去。 看到黑墨妖翅可以把妖虫煽开，阮燕山连续鼓动几次大翅膀，把整个甬道煽得气流喷涌，这暂时阻止了大批妖虫的进攻。 不，不是暂时的阻止了妖虫，而是……而是妖虫大军突然之间都不动了。 不知道是因为受到黑墨妖翅的劲风吹袭，还是因为感应到阮燕山体内的妖丝存在，就在黑墨妖翅从他体内伸展出来煽了几煽之后，所有前仆后继、残忍疯狂的妖虫居然全部沉寂不动。 就像是天地间的一切全部停止运转，所有行动中的妖虫忽然定住不动。 原本剧烈的沙沙活动声、嗤嗤撕咬声，全部在几秒钟内停止，整个甬道的声音一瞬间去了九成之多，甬道和洞窟内的声音就像是被吸入了黑洞似的不见了。 这前后的反差连当事人阮燕山都愣在半空中──此时他怕被地上的妖虫咬，所以展翅飞腾在半空中。 不只是他所在的位置附近的妖虫全部定住不动，另外一个洞窟的妖虫彷彿也有了感应，逐渐不再移动，只只僵定，犹如中了定身咒术。 岩顶的妖虫不再往下掉，地面、岩壁边的妖虫也不再爬动，无数的妖虫只只趴着，从旁边看去就像是木雕泥塑似的，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但如果阮燕山多加注意便可以发觉到，岩顶、地面以及身旁大片岩壁上的无数妖虫并非定身不动，而是全部朝他趴跪着，就像是在膜拜着一尊来自远古的祖神。 阮燕山不懂这些，他看到妖虫不动了，便认为这是个脱离的好机会，赶紧收起黑墨妖翅，往刚刚黄凤他们五人所在的洞窟跑去。 阮燕山一走进洞窟，这里的情况果然和外面一样，所有的妖虫全部都不动的面对刚刚他盘旋在空中的方向。 阮燕山一开始移动之后，所有的妖虫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似的，开始快速后退，剧烈的沙沙移动声在洞窟中再度响起，一分钟之内，所有的妖虫退了个一干二净，如果不是还有燃烧中的虫尸存在，刚刚那一切彷彿从来没有发生过。 当他走到洞窟里头的时候，溥烈和严可泰已经撤回冰、火咒术，两人的气息都比平常快了很多，就算是天才役植师范点神情也不是很好。 此时，虽然妖虫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退下去，但这里毕竟还是凶险极恶之地，五人同时历经生死关头，突然察觉到有人走过来，他们都紧张的看着阮燕山。一来，是因为他们的情绪还是很紧张，二来，他们搞不懂阮燕山是哪一路的人。 四十七个人都是来自事先结盟的家族，阮燕山并不是任何一个，显然是因为四喤而来的个体猎妖者，也就是黄凤虚拟幻影图的黄点，只是不知道他是强是弱。 “各位你们好，刚刚好险，我差点被那些虫子给吃了。”阮燕山一脸镇定的朝他们走过去，双手摊开，加上他赤裸着上半身，这表示他没有携带咒具，没有敌意的意思。 刚刚他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五个人都看到了，只是把警戒心提了起来，想说也许他只是路过罢了，没料他会走过来打招呼。 当他走近，在溥烈施展的烈火照明咒术光线下，惊人的容貌展露在五个人的面前。就算是他们五人个个见多识广、殚见洽闻，仍不免当场惊愕，有几秒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五人之中当然以两个女孩子受到的影响最大，一看到他的脸，两人马上羞红了脸，心跳急促了起来。 两个女孩子的异状当然瞒不过溥烈、严可泰和范点，要不是他们可以确定阮燕山并没有施展迷魂咒术的话，搞不好三人马上就会对他围而攻之。 看到两个女孩子的脸红娇羞，阮燕山就知道又是自己的脸惹事，他虽然已经尽量的要求妖丝修改脸部，但身为人类的他可没有命令妖丝的能力，大多的状况下，妖丝都还是凭着它的本能办事。 把脸修改成这副“丑陋”不利衍生下一代的模样，这已经是妖丝对他肉体进化的最低要求。 阮燕山与他们攀谈，告诉他们自己的名字，并说明是“白眼”的团员，平常的嗜好是登山，却意外的发现许多咒术师的行动，因此才跟着到了这里。 白眼这个团体不算是顶尖，但意外的是严可泰却知道白老大，就在这层关系下，他们对阮燕山的敌意才降低。 不过，他说什么登山的鬼话当然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刚刚出现那么多意外的纸片妖人和妖虫大军，此时能够多一份力量自然是好的，因此他们对于他加入行动的要求并没有拒绝。 “你穿上这件上衣吧，这样在女孩子面前比较方便。”溥烈不喜欢伊莲道看阮燕山时的眼神，他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件类似运动服的绿色上衣给了阮燕山穿上。 阮燕山也没有跟他客气，接过后，说声谢谢就穿上了。 六个人并没有马上继续往下走，阮燕山刚刚没有看到那些纸片妖人和妖虫是从哪里出来的，范点告诉他，他们五人一开始很顺畅，但是在经过那座深潭进入这个大洞窟之后，便感觉不对劲。 “当时我们才一走进这个地方，就发觉有大量的妖气从岩壁中渗了出来。”说话的居然是一向少话的伊莲道。 她这一开口，登时让溥烈的心咯登一下，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以前可从来没看过她对任何一个陌生男子有那么主动，该不会是对阮燕山有意思吧？这么一想，溥烈对阮燕山的戒心更重了。 和伊莲道不同，黄凤的神情也颇为紧张，从阮燕山走进来之后她就低着头，好像是害羞似的。 严可泰也看到了黄凤的神情，心想这么帅的男人要说不吸引女人是不可能的，但他除了暗暗着急之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赶紧把话题转到纸片妖人上头。 他在黄凤没有接话之前抢先说了：“那些纸片妖人就是从岩壁之间的细缝走出来的，若非他们咬不破我的冰墙，我们就惨了。” 说时还指向岩壁的方向，经过他们的说明，阮燕山也看到了。 原来这个大洞窟的岩壁并非完整无缝，相反地，整个洞窟的岩壁几乎都是曲折的小裂缝，包括岩顶在内，整个洞窟起码有上百个宽约一二十公分的岩壁裂缝。 这些岩壁裂缝自然不会特别引起注意，但当他们走进这里没多久，裂缝之中就开始有不正常的妖气涌出来。就在五人惊讶的眼光中，七八十个纸片妖人从蜿蜒曲折的裂缝之中走出来。 几十个纸片妖人一出现之后马上就攻击他们，五人都是各家族精英，遇到妖怪攻击当然不会惊慌失措，马上筑起冰墙和火墙抵御纸片妖人的攻击，准备伺机反击。 但之后又出现了妖虫大军，这个突来的变化让他们大感不妙，幸好妖虫莫名其妙的出现却又啃掉了纸片妖人，之后，妖虫又匆匆的离去，接着就是阮燕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