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的天堂 第73章 俩人的期限（2）

刘莹庄重地说，“那一刻我真的心生巨大的悲伤，整个天空都被阴暗笼罩了，因为心怀希望，所以那瞬间的打击真像是天塌地陷，好像世界要毁灭了。”接着流露出了对未来的信心，那是一种相当真实地微笑，它扎根在她的生命，继续说着，“虽然它让我那么痛苦，但是我还是没能说服自己一走了之。从我固执地决意留在这个城市的那一刻起，有一个心愿就紧接着诞生了，它犹如一个被孕育的小生命，我细致而耐心地等待着它的成长，从此它成了我生活中一种执着的理想，它把我吸引，召唤，我就一声不响地把它幻想，照顾着，没有爱人的关怀，我就和这样一个心愿相依为命着打花日子，我就一千次一万次眼含热泪地自言自语，等你结婚了，进入了爱情四面高墙环抱的围城，成了那个城堡里的主人，你的欢声笑语再也传不到外面的世界，即使是站城堡的墙角的脚下也再也不能听到，你的快乐和激情完全挥洒在了那片与世隔绝的土地，到那时我就背上行囊远走他乡，到可以让人遗忘过去的地方去。” 她倾说得那么动情和投入，脸上的表情也是瞬息变化，所以他跟随着心情变动，不能自已的眼含泪水。如果他的生活经历一帆风顺，他应该是会更坚强更不易动情，坎坷的遭遇往往使心灵变得坑洼，因此储下易生波澜的泪水与自我悲怜，而这些脆弱的东西多么容易在环境中受到感染，在思想里发生一连串地反应。 李慕因此受到了极至的感动，他说话的时候能明显地感觉出声音里的音色在颤抖，他的自制力这时有些失常了，在一种失衡的状态里深刻的感动最能持久的释放出非同一般的能量，听听他的倾吐就能感知他此刻的思想热情。 他说，“我昨天还以为我是一个很不幸的男人，以为我的遭遇将是一个无休无止地纠缠不下的恶魇，以为我的前途和幸福就此夭折，再也不能奔向宽阔的大道，再也不会拥有蓝天和可爱的被小桥流水饰趣的自然风光，再也不会有甜蜜芳醇的温存，没想到这一切回来得这么迅速，以致于那种深刻的痛苦来不及把我弄垮，我的精力和血性也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被损害，现在，昨天损失的一切都在恢复，我又变得信心满怀地看着未来，真是出乎意料！” 刘莹听着表现出一种被鼓舞的喜悦，眉目含情地说，“我也一样出乎意料，在此之前，我几乎肯定了我的所作所为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盲目的打算，它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就像栽种着一棵不结果的树，它永远不会有果实，因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所完全吸引的时候，他甚至不会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行人，他不情愿分散他对爱情的那份专注，因为后者给了他取之不尽的新鲜的快乐。” “我赞同你的说法。”李慕思索着说，“不过，我想人的一生也有着自身最为本源的规律，就像伟大的自然一样春荣秋实，人的步履最终要回归它最为真实的路径，它才是我们最终的选择。” 刘莹顺水推舟地说，“在爱情的棋局上，你会最后选择谁呢？” 虽然他又获得了新的快乐，但是这种直截了当的问话还是让他不知所措，有些难以决断地说，“爱情，它不是我能选择的，它需要两颗心以崇高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一厢情愿的选择只会给人带来伤害，它自会有属于它的磨合的过程，一样有着成长和成熟的时期，它就这样铸就它的美丽。” 刘莹并没有因为对方迂回问答而气恼，笑道，“现在我不会需要你的承诺，何必让它成为一个负担重重地压迫着我们的身心，如果我们的缘份有着天设地造的烙印，那么它是任何力量也支离不了的，纵是历经千磨百难，它也会最终牢牢地结合在一起，牢不可破。”她接着联想着过去了的日子说道，“在此之前，想和你在一起都是一种可求不可得的奢望，因为另外一个女人把你彻底地俘获了，我因此瞅不到一条可以插针的缝隙，更别说把你带去某一个地方，只是傻傻地等待着，幻想着，盼望着天赐良机。和那时比较起来，我现在得到了幸福。” 在李慕看来，它是一种令人感激的难得的理解，他也心生敬意，于是变得更加地小心翼翼，措辞委婉，生怕刺伤了她。 温和地说道，“缘份有时捉摸不透，在它未确定时，不可避免地要给人带来心里的痛苦，现在，我依然看不到明朗的未来，不能准确无误地断定爱情的方舟泊在哪湾水边。”他那么热情洋溢地注视着她，那种隐含的感觉很明显，但他暂且无法直白，他很担心结果会事违初衷，“但是，你给我的感觉那么温暖，那么美好，也那么让人喜欢。”说着，他嘬紧了嘴像是在含着一种幸福的滋味，好一会儿后喃喃着，“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愿每一个人心想事成。” 她知道他难忘心中的情感，不过它并没有给她带来压抑，相反，她那么豁达地想：它是他重情重义的表现，只有薄情寡义的人才能做到遗忘一段情就像吃完一顿盛筵，宴罢所有咀嚼的美滋美味也就荡然无存！现在，她得到了他的体贴，关怀，亲近和真诚，它们也是对她过去了的那些寂寥的日子的一种补偿，所以也多少有些感激和欣慰。至于最美丽的爱情，她会一直默默地忠诚地守候着，她也不想把那个十分为难的男人逼迫得惊慌不安，因此平静而且乐观地说，“倘若从人生的大道理来说，爱情是两种幸福的感觉的融合，它们紧密地粘贴在一起不生间隙，如果有梗块搁在中间，默契与和睦就会留下隐患，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可避免地会遭受羁绊，甚至是争吵，对峙，与其这样莫若一切听其自然地发展，等待瓜熟蒂落的日子，那时就会真相大白，或者相依为命地结合在一起，或者坚决地挥手告别。爱情之所以美丽，因为它是心灵情感一种自然而然地冲动，有着它独特的自由自在，是人性的舒展与开放，它静静地开遍一个人的思想，把思想成长中的渴望酿成一幕一幕真实的体验，因此任何的勉强、执拗和良苦用心都会成为它的压力，使它失去良好的生存环境，从而把它最美的灵性遏制。” 李慕在对方的理性里变得崇拜起来，赞叹着，“姑娘，从你谈吐中的知书达理里可以看出你的内心里的优雅和善良纯洁，它们像你的青春和外表一样，让人容易着迷。”他接着有些心情复杂地说，“如果我现在只是情窦初开，生命的情感还没有经历过敞开心扉地流露，就像含苞未放的蓓蕾，那么此时此刻我会恣情地向你释开心怀，邀你到我的心瓣里来，在它的庇护下享受着生活的阳光与明媚，享受着全心全意的欢快和乐趣。” 她温柔而有些陶醉地说，“这样的一天，每一个女人都会为之向往，如果人的绮愿可以帮助它得以实现，那么每一天我都会把它说上一千次，为了它，女人可以迷恋到忘我的地步。” 如果不是他努力克制，他真想把她用双臂环抱，此刻他觉得她像温驯可爱的羔羊一样让人心生喜爱，内心烘热地说，“既然我们走着不平坦的道路，正穿越心的坎坷，如果在前面的地方我们能够相遇并且有着相同的路走下去，那么就让我们在未来的日子里相伴而行。” “好啊！”她欢快地叫着，叫得那么响亮，传到云霄里去了。 李慕接着说，“让它成为我们一个共同的目标，一个未来的期限，就像是下一个季节，下一个驿站。” 刘莹往下说，“从现在起奔向它，然后从它奔向前程，让它成为生命的一个链接，如果它最终没有合期了，那么就是生命的残缺。” 李慕凝重地说，“如果它逾期了，最终没能让我们在彼处相遇，那么就让我们怀念着它，成为生命里最遥远的一点绚丽的记忆。” 刘莹点了点头，之后问道，“这个期限有多久呢？” 他看着远方回答着，“也许五天，也许五年。”接着异常沉重地说，“这个漫长的未知数啊，对你而言很不公平。” 那个女人的眼里这时滴出了闪烁的泪花，认真地说，“不管它要多久，我都会等你告诉我它的结果，就算它不是美丽的春天，没有幸福的花朵和果实，我也心甘情愿地为之全心全意地守候，有一种约定，它值得一个人等到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