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游录5 卷上

余非能诗者。于旅中荒饱之余。或搦管窥韵书。塞白久之。共如干首。欲灰弃之。念境遇相触。征事感会。幸一当长安。时而津涂。时而蘧庐。趾自环应。芒屩枯案。取适刻下。直等于啽呓。不善乎唐山人球。足迹不隃二百里。其诗瓢不没。迄今行世。何幸如之。余沦废。才不逮球远甚。而南北之迹。终属萍梗。蛩蚓为知己。虫蠹为剞劂。且不足辱秦焰。余无论矣。故纪咏。 朱鹭 朱鹭遐哉翔以集。扬华缨。啄鱼。鳞鳞以媵余。食之未饥。吐之未鲊。朱鹭洁鲜。天池浼浼清且涟。 思悲翁 思悲翁。城上乌。哺我翼我色如荼。巢楚幕。尾毕逋。枭子五。枭母六。谁雄谁雌将众雏。夜鸣主人屋。明日应有赦。明日应谁死。枭为羹。乌来宿。 艾如张 艾而张罗。弥天布之。罄山匮泽。猎师不色怡。谓彼遗禽。？网难施。阿阁巢凤凰。西岐翔丹雀。机械日沉沉。毋为羡寥廓。 上之回 上之回。祠五畤。树翠斿。骖騄耳。夜之半。覆黄云。帝降格。香馨闻。太白高。昂北昏。陇西出塞。一登单于台。瀚海为池。天山为门。西域请吏。南越朝鲜。昆明冉駹。万里俱作垣。皇哉上帝。飨我明德。天马来。神爵饬。麟一角。鹄而翼。永锡万岁绵帝力。 翁离 拥离趾中。爰卜我室。秋气渐阴。微闻蟋蟀。此邦之人。不置甲乙。白璧一双。黄金百镒。尔干尔旌。过门不入。拥离趾中。我躬是恤。 鰕（鱼且）篇 神龙制豫且。世网何其密。鰕（鱼且）怨鼎俎。窃为尔自失。夏台何突突。羑里何栗栗。汤文若侗蒙。谅不受谴叱。拙哉彼鰕（鱼且）。其道无足术。浸假为草木。草木供斧锧。浸假为土石。土石渐模漆。有知随有累。可饰即可黜。鰕（鱼且）如物化。大造不胜逸。 游仙词 陛下既万寿。税驾鹙崆峒。阿阁等凡羽。八璈伶伦同。富贵极人世。逍遥无始终。（一解。）清溪一道士。姑射两神人。嘘吸日月光。语笑绝不决。幽崖类世外。畴能知其真。 （二解。）辽东返令威。桂阳还子训。亲故无一存。炊汲焉能问。寂寞下天门。安之不追愤。（三解。） 何以资远饷。芝田日三秀。何以充修躅。黄鹄方耸候。服食非殊特。天地高且厚。（四解。） 结客少年场行 新丰市沽如鲸吸。醉拭宝刀相顾泣。往时射猎宿青楼。至今追悔俱恶习。专诸聂政虽成名。七尺亦非狥缓急。汉祖平城耻未消。单于昨岁逃马邑。破家结客出临洮。霜花夜湿红锦袍。归来解甲见天子。规取居延为北濠。 战城南 战城南。走城北。孤军援尽。鼓声未息。死生在刻。北风转厉。白日欲匿。矢且竭。道且穷。短刀接鬬。甲鳞濡血寸寸红。部曲争致死。奋拳搏空弓。堂上双垂白。子女俱孩童。生世各不谐。依我无始终。所流战场血。不随埃雾灭。所枯战场骨。劲如昆吾铁。马虽他人骑。车虽他人制。愁阴匝天地。疫厉久不彻。我甘鬼。尔甘贼。贼不歼。鬼不息。春风生寒草。为我回颜色。 巫山高 巫山西。蜀道难。巫山东。淮水寒。羁栖东还远且艰。降神女。御飞鸾。入窈冥。凌漓岏。更云雨。忧万端。不如瞿塘水安流。木兰之？乘轻舟。宋玉不能赋。襄王不能邮。巫山高。抑何。毋我西土久淹留。 上陵 上陵迢峣。龙輴住其下。白云缭绕。寒乌来朝。勋戚文武。四夷君长。琢石陪位。深草没其腰。玉鱼金蚕。不泳不织。三光江海谁辨色。自昔有神人。蹑昆仑。问崆峒。揖金母。拜木公。饮丹丘之露。居易迁之宫。清溪只鹤化老翁。双成飞琼列女童。赐以八骏巡万国。享万年。天地同。 将进酒 将进酒。陈侍史。陛下开天。抑末技。崇廉耻。岳牧有司咸乐只。边城不闭。西域贡獒。南越献雉。后稷司农。皋陶大理。下民歌舞。其甘如旨。泉而醴。露而膏。上酌大斗。举世醇醪。大酺十日。恃尊百牢。其及几何。不如我黍我稷。承流而枕糟。陛下万寿。永言不滔。 其二 糟丘之上高筑台。远望百里无纤埃。北有兰陵南若下。拍浮荷锸时往来。腰下金龟值几何。身上骦裘不足多。醉乡日月仍淳朴。伊诛舜篡俱成讹。江南庾信枉自哀。扬雄符命纷相猜。昔时帝里矜歌舞。今见朱门长绿苔。葡萄大宛酿十年。河东桑落解留连。王侯第宅皆无主。犹有村沽醉可眠。 出塞曲 浚稽山。高九天。蒲类海。深九渊。单于猎骑过居延。将军甲马铁连钱。扫清沙漠轻一战。万血模糊玄冥。利刀杀人如刈草。大营欻急雪皓皓。饕风吹海刮牙旗。壮士舒颜更倒。虏酒千锺不醉人。何如饮血餐其脑。 入塞曲 旋师屯塞上。报书会幕府。卤获虽累累。士马十损五。翕侯既降胡。李广陷文簿。诸校各叙功。曲折可指数。刁斗警夜严。蹋鞠竞如堵。浑邪属后车。休屠行衅鼓。主吏谄卫霍。斩级空前部。爵赏不逾时。斗印开万户。凯歌唱道周。怨鬼隔沙土。春闺断目波。犹梦追骄虏。 君马黄 君马黄。臣马骊。来龙媒。骋权奇。东游碣石西令支。一日千里不足驰。朱龙飞象谁颉颃。左纛金锟服两厢。君马腾阊阖。臣马上太行。渴汗仰刍秣。夹镜荧目光。值君巡五岳。相顾大道旁。君马宝珂珬。臣马骨昂藏。法相应图画。伯乐偶未详。天子开边伐大宛。马在近。求在远。 芳树 芳树初生。在谷之阳。而尺而寻。倬矣南冈。饕风饫雪丛百禽。谢豹为之啼。博劳为之翔。蔽芾如甘棠。华盖如扶桑。玉柯碧叶傲苍苍。伊其相妬。般倕操斧睨其旁。楚筑华台秦阿房。吁嗟芳树遭汉。周栋明堂乐未央。 有所思 有所思。乃在金台北。何用问。遗双璧。名垂棘。藉以光。名锦当。自鲛人织。入火不焚。入水不濡。百计结君心。鹣鹣更分翼。方春枝枝荣。松柏觉无色。胡麻长不饥。奚事黍与稷。闻有他心。薄言愬之不敢饰。舜当禅。鲧当殛。焚象齿。狗马革。彼其之子为德。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璧为石。锦为丝。神龟曳尾太庙牺。君王举食幸鉴之。 雉子斑 雉子斑。春相乳。朝飞君家坞。暮充君家釜。本日翳荟。亦孔之艰。雉子斑。斑为白。越裳入贡销奸顽。 圣人出 圣人出。白帝倾。龙五色。剑一鸣。飞泗上。都西京。诛嬴项。佐韩彭。强冒顿。称舅甥。雄尉佗。走楚荆。纪纲正。日月明。垂万禩。协由庚。圣人出。天下宁。奏清庙。埒韶英。乐七始。芝三苹。神隆鉴。开炎精。 上邪 上邪我与君。委躯万里。长宵竟昼。海西流。岱北走。玉山之禾三尺秀。刻肝镂膈。少不破老。新不间旧。南其舌。朱雀张咮。谗言由之兴。诉上天。彼陨石。君德懋。效左右。 临高台 临高台。江水出其下。险百折。肠九回。澎湃澒洞。鼓风而鬬雷。芳州杜若似蒿莱。江草迷离尝疑猜。驾云兮骖霓。黄鹄兮不来。天门沉沉兮隔帝魁。维桑与梓马虺隤。 远如期 远如期。大鸿胪。伏奏陛下。明德偃武。来单于。候区脱。发伊吾。白马翰。黑马荼。丈人行。久仰呼。谒者引陈皇汉万岁。天无外。函北胡。居藁街。畋南山。任射猎。欢以娱。岁时大官馔。牛羊具体。陛下功德巍巍与天俱。 石流（即石留） 石上流水。涓涓不竭。化水为石始不流。水不能石流浡潏。河西奔。江东讫。黄姑织女。银汉咄咄。水河常源于石。不风而波。不瀑而液。水常游。石常在。与君盟。终始待。举首见南山。谁为踏东海。 侠客行 负气不肯下。遍交五陵豪。徒来剧孟。狗屠倾浊醪。出入柳市。东安宿。鸡三号。拊衣仰天叹。孤我百宝刀。有仇未即报。荒饮徒滔滔。跃马莫已还。囊首投城濠。更闻明诏下。征兵出临洮。愿隶李都尉。右服佩双櫜。西域多美酒。十年酿蒲桃。吉语先入奏。得赐秦复陶。 妾薄命 桃李日灼灼。车马日辚辚。长安滞行役。黑貂将悬鹑。绛灌解媒蘖。悞我秋复春。嫁时金雀钗。遗奁积寸尘。昨书来长沙。又出洛与秦。君当勉富贵。贱妾行负薪。 其二 少小工歌舞。纨绮好娟洁。明珠耀螓首。皓齿夺清雪。一语投君心。连环永相结。盛年轻千里。南北恣其辙。邯郸多名倡。襄阳几往哲。客枕不易凉。玉筯欲我血。出门所栽柳。新枝已可梲。 陇头吟 龙山突兀寒生云。陇水凄咽东西分。秋冬之气贯四序。行人牵送哭声闻。军书昨夕前殿入。天子征兵许爵邑。良家六郡竞弓刀。藁砧欲别潜相泣。单于新立右贤王。控弦十万欻风霜。先陵诸羌复犯顺。大酋煎靡计难当。汉兵风雨若天下。战场白骨愁深夜。轻车都尉未生还。乌孙公主且出嫁。男儿慷慨度陇头。举家血泪不能留。生死甘心狥一剑。未知怨鬼果封侯。秦兮汉兮恨日积。高垒俱倾销朽魄。太白台官占夜高。但入陇头心怊怊。国家承平三百载。洮岷杀气见征旄。皋兰朔雪寒侵骨。榆林健儿敢驰突。坚城自昔号骆駞。狺狺天狼惊仓猝。西上陇坂落日黄。万马骄嘶秋草荒。空教百战埋金甲。陇坂何人不断肠。 煌煌京洛行 瀍涧流清源。嵩少护天阙。日月当其中。光华自超越。南阳白水飞真龙。九鼎神灵启辟雍。云台将相俱图画。更有羊裘不受封。丈夫致身苦不早。圣明在上毋轻老。桓荣白发出桥门。一时天子隆师道。煌煌京洛冠百王。车驰马骤尤椒房。昨传口勑临前殿。鵔鸃乘权拟尚方。觚棱金爵少月色。北邙萤爝皇涂仄。楼台蛛网四无人。赤帝炎炎凉火德。 箜篌引 公无渡河。河之广矣。饥螭张吻挟鼋鼍。中流湍急。湍奔矢激多旋涡。人无贤愚。浮险乘深。虽有周孔如之何。公无渡河。河之广矣。昭王不复秦皇暴。风滔滔。湘汉横余波。斩蛟捕龙俱欺我。母妻涕泪且滂沱。 江南 莺啼三月暮。月淡五湖秋。烟景素发。楚客终含愁。人言江南乐。乐事易萧索。孙皓归命侯。叔宝临春阁。遗秽直至今。但咏白羽雀。 薤露 薤露不终朝。少刻虚芳润。富贵曾几时。门故歌虞殡。沙堤交槐棘。万户遗侯印。气势催西日。鸺鹠代佳讯。钟鼎盈人口。九原少追骏。 蒿里 谁能柱白日。不彼蒙汜坠。谁能挽东海。不彼尾闾积。人生会有尽。委蜕同昏睡。生平所嗜好。一一并虚寘。庄惠称莫逆。长别仅双泪。琴张歌其门。两耳塞深隧。歌笑了不闻。松楸多鬼魅。 对酒 有酒如渑。父老相聚齿相让。各叙先德深以弘。长吏循良。丝麦折征。十月开秋租。正月浚漕慰令丞。输税十之八。府帖下县年年登。鸡豚日繁育。布粟下户廪杼仍。长吏奏最。轵传夕发闻量升。铨曹台省无足矜。 鸡鸣 鸡鸣曙色动。天子临前殿。大理来雀巢。丹丘致宝甗。丞相再拜贺。圣德被宇县。仰见天颜开。促膝屡曲宴。柏梁次宸咏。麟脯极珍馔。三爵丝竹繁。后宫罗环钿。宓妃真天人。平视骄庶贱。二八更杂陈。歌舞于焉倦。绝缨洽众欢。回波箴独荐。皇枝本同根。分封列外甸。家令朝上书。衔土累哀燕。臣庶能相怜。兄弟不相见。芃芃区中麻。采之染如练。昔日委道周。今日作元弁。 乌生 乌生南山陲。其树连理合数围。高崖密荫人迹所不到。夜凉蟾。旦清辉。饮珠泉。啄露薇。栖止自适尝倦飞。乌生八九子。羽族繁息相依依。百林俱同体。万禩可为祈。后羿立其下。轻弓利镞萌杀机。今日覆巢明日饥。绕树三匝安所归。秦家鹿。汉家乌。天命不于常。羽毛洒血下平芜。至今不闻有遗孤。 平陵东 平陵东。日曚曚。龙种叶叶隆准公。出我长安即沙麓。蜂目豺声堙地轴。风吹白杨声似哭。平陵东。转乎复渐台。斗柄行相逐。归告我家留黄犊。 陌上桑 崔豹古今注。邯郸女子姓秦名罗敷。为邑人千乘王仁妻。仁后为赵王家令。罗敷采桑陌上。赵王登台。见而悦焉。因饮酒。欲夺罗敷。乃弹筝作陌上桑以自明。然其词。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夫采桑。何饰也。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夫自明。何冶也。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又十五府中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似非家令。且贵宠若是。何采桑也。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以耦夫婿。年相倍矣。意当时刺淫之作。不敢斥言。反复婉转。似有微意。未可与秋胡并日语也。冀毋失作者意。聊正言之。要以正不如讽。 丛台稔歌舞。却压邯郸倡。使君出城南。有女采其桑。流盼贵新色。倏忽倾玉房。吏士承私旨。婉曲问道旁。自名为罗敷。秦氏一一详。芳冶自摧挫。不识征与商。箧中蚕且饥。一一摇晨光。 （一解。） 使君停华盖。白日问仓。王良充徒御。腰褭服上骧。道旁各徘徊。后车邀鸣凰。兰膏回夕漏。杂佩锵葱璜。千秋无万岁。其乐云未央。（二解。） 罗敷前致辞。家本洹水阳。少小习毋师。謦欬禁远扬。鸡鸣勖夫。墙茨爽天常。使君自富贵。罗敷安糟糠。夫婿义毋负。况彼殿中郎。王夺妾老。桀纣未彼狂。言之污齿颊。充耳两明珰。愿言慎举动。相顾陌上桑。 （三解。） 王明君 征马立踟蹰。掩袂辞明主。掖庭早通籍。近视龙颜苦。威容俨若神。俛拜不再覩。禁门双屈戍。知我泪无数。玉筯偷一滴。犹是汉家土。北风日怒号。飞沙来莽莽。穹庐环马骡。语笑殊豺虎。胡婢通殷勤。单于夜起舞。霜雪冬复冬。白杨无他树。南雁岁一归。谅不专三辅。迟暮捐老革。戎麾事壮虏。此身经屡辱。男女各分乳。故何遥遥。入梦路全迕。天子恩益深。金缯颁全部。微躯本轻尘。庙筭戒用武。 楚妃叹 粤肇南服。篮缕筚路。滔滔江汉。渐跋其履。前茅后劲。两广分鹜。黄随庸僰。入我版附。凛之若霜。濡之若雨。桓桓大邦。鞭弭四布。贤佞进退。尤关王度。非佞不锄。非贤不注。宴私浸淫。如木受蠹。庄王虽明。曰苍为素。相彼虞立。本蹇而步。樊姬进说。婉曲斯寤。大禹拜稽。周公吐哺。既相十年。仕路俱锢。淑哉樊姬。谙悉掌故。二八在前。宁身之妬。梗楠杞梓。社稷伊树。遂任叔敖。灵长国祚。虎视荆南。齐晋交慕。服郑入陈。目不敢忤。脱簪献规。盘石是措。 王子乔 王子乔。凤吹缥缈天风高。出青宫。御神皋。被羽服。却旌旄。嵩山之上石巉巉。青鸟有时致一缄。王子乔。骖驾白鹿。山南山北松与杉。仰视阴崖。丹书云篆如旧镵。孤寡不谷。圣神文武德至极。三五典坟不尽识。呼吸沆瀣。日精月华生羽翼。天子拱默。残黎褐食。贡琛献獒。梯航效职。遨游万岁无穷期。元后明明颁万国。 关山月 紫塞阴霾昏白日。平安十里传烽毕。须臾澄镜飞天东。戍楼鼓角声如一。月明忽忽照天山。鸣沙碛里无人还。枯杨衰草。暗生白鱼。海苍茫。路几湾。此时胡儿吹觱栗。此时征人转萧瑟。流黄遥湿锦机寒。太白将高李广黜。夜半万鬼鸣啾啾。秦人汉人互追求。母妻永弃委尘土。悞我当年万户侯。关山对月谁不啼。身在玉门家河西。冻气折胶看铁甲。流光枥马一时嘶。 洛阳道 高城郁峨峨。中天峙宫阙。驰马铜驼街。意气何勃勃。春繁西苑花。秋皎东观月。扬扬出朝门。时贵骈肩谒。平揖列侯前。不在树勋伐。田园广瀍涧。筐篚致冀越。徒步蹑青云。三川不忧竭。路人遥指羡。燕颔果奇骨。马邓昔布衣。言辞亦謇讷。洛阳辇上人。何尝记薇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