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游录5 卷中

长安道 来日长安道。车马竞驰骤。范蔡拜相时。卫霍封侯后。五陵游侠儿。射猎逐狡兽。（一解。）去日长安道。青门瓜离离。穰侯出函谷。太傅谪南陲。逐客书未上。任安独相随。 （二解。）长安常在望。豹尾何时出。玉玺献道旁。金人辞汉室。徘徊三渭桥。流水何太疾。（三解。） 梅花落七首 塞上墐北户。胡霜透骨寒。春风知妾意。早尔款呼韩。 南人树梅多。北人树梅少。万里传春信。不在孟姜庙。 人愿梅花开。妾愿梅花落。落时春草生。边城不萧索。 征马谙雪霜。不自知冬春。一见梅花白。长嘶为玉鳞。 幽闺爇香炭。寒意融妾面。飞沙饕北风。君颜自当变。 防胡青海上。岁辄层冰凿。落梅冰渐泮。皲瘃手免作。 异处各异梦。梅花两不疑。妾心仍旧日。君贵却何时。 紫骝马 君骑紫骝马。语妾出门去。缚取左贤王。肘印誓归驭。曼胡垂华缨。妾手加裘絮。至今岁复岁。和亲无他虑。乌孙遥入贡。冒顿通朝署。匣剑思饮血。徒羡宗室女。承手固妾心。用武失所据。庙堂戒浪战。娄敬亦能预。 雨雪曲 瀚海三尺层层冰。阴山雪密飞鹰。大旗久冻色且腐。戍楼积岁朽梯绳。征人长役不自苦。铁衣绣？弛弓弩。裂肤堕指百不辞。主将会兵追骄虏。功名悞望麒麟阁。雨雪愁阴非命薄。狥身一剑七尺轻。战死沙场自不恶。 刘生 东平刘生古侠客。慷慨倾人一当百。方今豪杰谁似君。刘生再起诚出群。自负意气非人下。横刀西跨玉关马。贰师出塞殆三年。大宛名王诛毋寡。万里驰驱塞月黄。归魂征骑杂星霜。寒飞梦边城外。白骨刘生尔不忘。 陇头水歌四迭征人作 陇水流涓涓。征人不能饭。陇水流汹汹。征人不思返。 仰视陇头山。俛视陇头水。男儿慨且慷。诀绝从此始。 西望陇坂长。东望陇坂断。东西各异望。肝肠同凄惋。 车马东西驰。故乡渺天末。陇水浇离肠。不解征人渴。 陇头水歌四迭思妇作 陇水不得见。妾心陇水同。临风惟哽咽。知不在关东。 只今两行泪。不似陇头水。陇水有断流。妾泪无时已。 相闻陇山高。如何隔双目。陇水可量愁。要顷千万斛。 陇山亦从地。远想见梦寐。非关陇水流。点点征人泪。 艳歌何尝行 孔雀南飞。文羽陆离。金翠照耀。顾偶纷披。虞人见获。爽匹雄雌。伏翼丘樊。绝影天池。有色五采。晦不施。不如鹪鹩。犹得一枝。（一解。） 维昔结缡。颜如舜华。入则同室。出则同车。中林射雉。笑言孔嘉。树蘐堂北。并种胡麻。麻断为蓬。蘐落再花。佩环佩玦。胡能不嗟。（二解。） 弧矢素志。南蒲子送。指天盟日。屡形于梦。络纬非丝。何以充贡。潇湘不寒。有时而冻。比翼连理。我心敢控。（三解。） 渭不泾浊。石不羽轻。精诚贯彻。金石多情。吞针肠刺。吞炭肠烹。与子共好。苦乐合并。延年万岁。勖尔常盈。 艳歌行 火浣织重衾。夜光制明珰。碧玉砌阶除。上为黄金堂。烛龙衔夕照。十里纷成行。下车步盈盈。妍丽惊夷光。香巾拂朱弦。曲奏双凤凰。兰蕙承余风。静对吹幽芳。龙须双纹席。玉几衬夜凉。芙蓉浥华露。宠极长专房。翠黛百余石。鸡舌千余筐。朝夕奉膏沐。（口解）竹毕笙簧。欢娱恨不足。乌兔徒奔忙。填海为浴池。两两浮鸳鸯。太华琢盥器。十丈莲花旁。 满歌行 月满易阙。器满难持。履盈处盛。其势日危。崇甍连栋。广囿深池。传世能几。及身而夷。出门上蔡。对客南皮。事本寂寂。去后尝思。戒君守满。闻之卑卑。纸上陈言。管中隙窥。长安津要。天旋地规。反复云雨。吐纳光仪。因鬼见帝。突梯喔咿。铜山铸钱。武库请宅。游畋骖乘。长杨五柞。宾从杂沓。热手可炙。曰素曰淄。曰夷曰跖。惟其一言。莫之敢斥。舍人引谒。千秋双璧。明珠大贝。翡翠丹碧。委积私家。握筭钻核。更有才智。徒步困厄。淄川牧豕。应侯折骼。会投天幸。遽列棨戟。屡树元功。阃外献馘。南越来庭。朔方乍辟。流誉旗常。重权未释。少年微文。上章弹射。终不引避。杜邮在昔。中山进箧。且陷大逆。博陆安阳。举付屠伯。利易溺人。名尤召摘。孰深于渊。鱼且为腊。孰崇于岳。羽折其翮。大块浮生。似同过客。鉴别太严。列于黑白。怀葛不作。希夷见剨。善保一身。毋为物役。我荣人辱。我肥人瘠。畛域一开。不啻毒螫。朝餔告乏。薄治菽麦。布褐自由。川岩交适。浸假卿相。岁饶万石。甲第黄肠。身后何益。门故一恸。但云可惜。且寄啸傲。以山以泽。追起古人。仅等戏剧。 缓声行 宜棘之草。必有不灰之木。物变芸芸。不可胶曲。七尺等身。四寸等目。盖壤何宽。而毋语彼夏虫热。而毋语彼冰蚕寒。心之念矣歌且叹。雀饧之露。必有立化之石。反灾为祥。秉权赫奕。南山有时崩。九河有时平。而毋高彼郿坞。而毋树彼奋英。心之念矣歌且怦。 乌栖曲 水边杨柳翠欲滴。欲栖未栖乌影寂。朱楼歌舞夜夜深。繁音聒耳愁芳林。 华星历历照白榆。十五吴姬倾玉壶。苎罗村树施家女。艳色娇歌天下无。 碧瓦鳞鳞霜似雪。锦衾春暖枯香屑。栖乌也是解多情。东方日出时一鸣。 征人远道乌夜栖。檀槽拂罢闭芳溪。他乡未必多林树。遮莫子规向客啼。 吴趋行 苏台明月西山巅。红尘四合烟云连。繁华窈窕世莫比。并璧骈珠尽可怜。腴田跨邑雄绮陌。五百十里不须驿。柳丝处处系骅骝。画舫家家鬬棨戟。子游文学开春秋。梅福神仙第一流。剑客专诸湛七族。胥涛饮恨至今愁。吴中富贵仍今昔。更起秋风思震泽。三尺鲈鱼白似银。莼丝梦断华亭鹤。于今气节俱已矣。张清朱瑄骄邑里。赁舂长笑梁鸿贫。延陵欲负徐君死。层茵累榭临清波。席上蛾眉艳绮罗。白雁江南正秋色。吴趋犹唱旧时歌。 长歌行 大河灌百川。蒲苇互枯荣。非不藉芳润。葭灰潜相通。吐艳自有时。任质守其中。建章来黄鹄。西京不再逢。子虚叙乌有。总之亡是公。汗青负壮志。列鼎徒蒙蒙。 短歌行 醇酎未御。嘉宾互商。人生百年。畴为久长。五陵芳草。骊山便房。朝露未曦。鱼灯全荒。及时为乐。郁仪相望。酌此旨酒。侑以笙簧。勒钟铸鼎。铭旗表常。卿相易致。史钺如霜。箕颍富春。适彼莽苍。山樵泽渔。其数无量。何以潜喆。独立天壤。高不可隃。卑不可昂。孔颜箪枕。大道康庄。曰处今日。上有欃枪。下有猰（犭俞）。畏涂孔伤。炎炎轩冕。填尸道旁。朱门峻宇。马系其缰。侧身天地。耀不如藏。弋林钓渊。犹或之殃。藜斯藿斯。秫田足酿。知己谁存。耆农馈浆。共倾一樽。偶述先皇。先皇往矣。谁兴谁亡。拊膺不寐。助我啼螀。 猛虎行 南山有虎白其额。爪如吴钩牙如戟。咆哮一声震腐魄。伥鬼相随累千百。生民之冤何时白。李广射虎羽没石。伯夷廉。柳下介。曾参慎。蒙庄怪。猛虎虽饥了不齘。人食人。犹称快。虎食虎。敢相卖。猛虎爪牙不足惊。大忠大孝虎前拜。 君子行 举世慕君子。君子良独难。处堂俱燕雀。把臂尽肺肝。忧时吐危论。一一泪丸澜。皇路且倾仄。君子自带弁。大雅推明哲。箕子臣东韩。诗易有前师。四素随所安。首阳徒穷饥。云龙不泥蟠。 燕歌行 亭皋飞叶篱菊芳。城头哀角催严霜。雁声嗷嗷出冀方。鸣沙马足纷莽苍。良人击筑燕市旁。白虹缭绕亘扶桑。藁砧捣月怨流黄。机轧轧。裁清湘。西林昨札来渔洋。单于分部坎边墙。控弦十万左贤王。东起玄菟西炖煌。长安羽檄交相望。闻之哽咽寸断肠。万人学剑宿飞扬。结发匈奴未一当。漠南画界置定襄。年少老大不自量。层冰积雪迷账房。北房烈烈穿甲裳。按图借箸尝披猖。君毋冥蹈扫欃枪。深闺年貌黯自伤。朱丝别久弦急张。一弹一泪啼空床。双星迢递各思乡。欲飞万里须翰翔。忧心切切仰天狼。榆关缩地河无梁。 其二 忆别刻期会未迟。关河留滞谁能知。飞鸿南北信交持。芳草青青无尽时。君初结靷趋南皮。上谷渔阳程渐移。游子车轮吹蓬枝。浮云俄顷去何之。酸风苦雾须且丝。夸父西日徒奔驰。出门扊扅烹伏雌。嘱君早寒层裘施。裂眦慷慨众见疵。功令法网方凝脂。黄金斗大命所司。梁间旧燕羽差池。手裁女桑织锦丝。薄帷明月悲我私。白杨花飞叫子规。蘼芜山下影相随。长夜踟蹰颇自疑。霜威无乃砭蛾眉。寒机呵冻手如龟。战场堕指何能为。思君远道梦能追。晨鸡咿喔阻边陲。 从军行 仗剑隶行营。骑射炫绝技。太白占秋明。前旟赴陇坻。和亲绝远嫁。边城闭互市。冠军新拜侯。锐气倾卫李。诸将俱乐属。百金选战士。一矢落飞鵰。双刀斩封豕。悉征左右贤。各部争一死。大风昼冥冥。鏖杀不及视。弓刀隐轻雷。入夜鼓未止。都尉深逐北。流血千余里。马羸收遗畜。名王解余齿。阏氏颇有姿。厮养充官婢。幕府治军书。轩轾任片纸。李广终不封。斗印出上指。司马门方高。何况汉天子。 鞠歌行 朝兰蕙。莫艾萧。狐裘蒙茸多黑貂。思伊吕。得苍寮。弓旌四出谁其招。捐忌讳。融虚憍。莘渭遇合自一朝。师我武。逃帝尧。酇侯下狱赤松遥。起古人。相盟要。圣贤俟命不幸徼。 苦寒行 五原雪没牛马目。交河层冰如平陆。长安新作武刚车。掉鞅断靷纷难逐。军书三日会萧关。隃期冻阻摧心颜。（厂剡）张狐裘浑闲事。何时得指贺兰山。 南方炎蒸少见雪。鹅毛御臈犹嫌热。今年霜雪折寒胶。风威触木木皮裂。楚人挟纩幸重裘。葛衣履霜谁深忧。失意君父寒莫寒。不似山雀冻纥干。 董逃行 （名隹）城八代竞丹毂。白日照耀偏黄屋。群儿鬬鸡事游冶。但贵金珠贱五谷。陛下长生享万禄。西凉老革轻三族。羌胡杂种揉东都。驱掠官家翻地轴。东都宫阙入云霄。一时瓦砾风萧萧。母哭女。妻哭夫。富不保。贫不扶。人生不如城上乌。董侯郿坞今在无。 相逢行 驱车向西秦。相逢并要津。少年起徒步。甲第接城闉。宾客日填溢。伏谒希清尘。前堂罗钟鼓。阑槛错琳珣。中庭有奇树。碧叶朝朝新。亲知蒙荐达。次第列缨绅。尚书职内史。执戟卫至尊。朝罢各趋候。侑饮酒数巡。赵女善鼓瑟。笙竽竞伦。佳冶幸一顾。惟恐丞相嗔。富贵震山岳。安知有故人。去时同逆旅。握手诉贱贫。转盼不相识。毋言均车茵。 长安有侠客行 劲者松柏靡者茅。长安狭邪满近郊。范睢上书蔡泽入。田窦倾轧一覆巢。黄头棹郎戏殿上。卖珠董偃御庖。长安富贵都如此。方朔金门枉自潮。 塘上行 青青水中蒲。叶叶含余晖。秋气薄芳渚。凝露行见稀。入宫常见妬。幸君鉴萋菲。黄金涂椒殿。奄忽来蛜（虫威）。大驾出近甸。羽猎导翠旗。龙颜隔寒暑。积念如调饥。非不爱柳李。柳李花即践。非不贵纨绮。纨绮色易浅。非不托丝竹。丝竹音多舛。昔既感君恩。今亦感君存。婕妤朝被命。钩弋莫衔冤。长门虽我闭。万寿终不_。 秋胡行 莫挑桑间妇。贞性自不移。莫卑失路人。豪杰百不私。逢干死忠谏。夷齐宁积饥。人言刀锯惨。壮士甘如饴。盛时慕其膻。中道即弃之。田舍十斛麦。糟糠忘结褵。万锺食天禄。管魏何足疵。吁嗟鲁秋胡。后世有余师。 善哉行 赋命自天。何圣何贤。荣槐显棘。积功居延。殚智竭能。曾未百年。髠饮一石。滑稽自全。糟丘深广。日月其绵。三雅六齐。宾客諠阗。称诗说剑。拟易匹玄。寂寥短咏。舂容大篇。主文谲谏。佐以管弦。歌钟舞袖。竞态争妍。华釭不夜。楚缨时牵。欢娱苦短。求福方骈。海上神仙。栖迟其巅。左掖浮丘。右拥婵娟。木公金母。容成魏骞。更寿送酌。沆瀣如泉。且游且宴。坐进千年。今我不乐。将笑蚁鸢。 东门行 出东门。佩昆吾。二顷田。三年芜。幼失业。悔小儒。故纸徒敝舌在无。徘徊四顾惭妻孥。出门复出门。为君贷斗粟。会稽章绶归未归。南山种荳饥亦足。汉家法网如凝脂。鼎食鼎烹似夜烛。长安切勿好上书。晁错弃市主父斸。西邻黄犊胜积玉。 却东西门行 黄鹄摩重霄。高飞不可即。尝下建章宫。或集天池侧。弃襦入函关。请缨耻默默。仰依日月光。朱丹改车饰。八驺唱前导。五鼎始一食。零露见严霜。功名有穷极。筋力幸未衰。南冈可驰弋。大丹能驻颜。白日不再匿。抚枕梦故乡。松楸杂枳棘。老至不自知。白发几丝黑。菟裘速为营。新城柳旧植。玄狐必首丘。征鸿必归北。故乡虽悬悬。恨不生羽翼。 饮马长城窟行 双双梁上燕。秋至不我见。旧巢去复还。天山几传箭。杨柳青依依。乌鹊向南飞。凿冰四五尺。秣马日苦饥。积雪得少水。射狐得少衣。边烽知未息。乍解祁连围。汲井当长绠。思君仅梦影。卫霍叨肺腑。程李终将领。邻人塞上来。历岁通一札。病姑啼床头。惊喜十瘳八。开札无他言。饥寒勉简刮。我母七十强。儿女小谁黠。 上留田行 孤儿不解事。轻骂他家儿。他儿自有父。尔父谁能知。 野田黄雀行 禾黍翻平畴。黄雀啄遗粟。月脂渐腴。佐箸白于玉。堂上罗嘉宾。卜夜然椽烛。鲈脍芼蜀姜。龙鲊惊奇瞩。新声李延年。侍儿歌黄鹄。曲终跽艳姬。纤指进醽醁。客谢力不任。醉髠屡自沃。主人起为寿。避席膝相触。章华柳半枯。铜鞮草全绿。五陵咽秋风。蝼蚁胜亲属。乐饮毋再辞。自己易款曲。 门有车马客行 门有车马客。见枉无宿昔。高盖扬华旌。羽骑盛矛戟。缓步下侯门。倒屣叙肝膈。管鲍良不如。王贡何足摭。指画自侃侃。伊旦今在益。上之为申商。下之为蹻跖。重茵致馈遗。环宝输海舶。结交不在深。气谊定瞬夕。原宪守桑枢。社燕不之适。翟相解印来。凝尘亦满席。 墙上难为趋行 ?滪倾舟。孟门催车。徘徊中道。爰咨爰嗟。展禽三黜。贾生长沙。相如使蜀。明妃去华。传岩虚月。渭滨空涯。畴荣畴悴。指正为邪。夷光媒妬。闾娵方夸。神龙失势。不如鳅虾。累印若绶。六卿三家。墙高基下。福极祸芽。守雌守黑。俭德孔嘉。鱼不受饵。鸿不罹罝。箕山商岭。白水丹霞。 日重光行 日重光。赤波云涌骖郁仪。日重光。苍苍凉凉。闇月勿照耀方陆离。日重光。华芝扬采。烛龙顷刻周四垂。日重光。蜃楼丹阙。滉瀁隐现辉金支。日重光。罘罳丽影。早漏却扇。午朝对仗。颂明明。儆咨咨。日重光。隙驹荏苒其如驰。日重光。如朱颜。寻素发。盛德伟代回崦嵫。日重光。大哉神尧。文思安安。阳乌赫赫。后羿九矢安能施。 月重轮行 天宇弘覆。蒙汜自右。灵妻扶轮。桂阙如昼。虽照绮筵。不遗圭窦。厥影扶疎。穷古未究。清晖烨烨。流光我后。察察默戒。孔昭潜伏。怪魅妖狐。啼磷黠狖。藏山隐泽。自甘晦陋。萤爝一隙。燃藜一宿。五夜沉沉。弦圭定候。社鼓莫扬。麒麟驯囿。浮翳尽澄。令德日懋。 棹歌行 乘风遵渚从潇湘。木兰击檝泝流光。眠鸥宿鹭半自藏。芙蓉岸岸被红装。晨气澄鲜苍以凉。须臾六合开扶桑。峨舸大艑多吴倡。金丸妬杀双鸳鸯。青丝玉壶春正长。白纻前溪声绕梁。邻舫倾听来何方。鲂鲤为沉雁未翔。远帆已过茅冈。九河沉影夹垂杨。浮家泛宅古姓张。钓竿埋没徒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