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情书 第18章

亲爱的欢欢： 体能战技终于落幕，平日严格的训练也告一段落。听长官说，这次连上的总成绩又是保持勤务连中的第一名，连长很满意，请所有参加测验的弟兄喝两瓶饮料。 在五千公尺的测验中，我帮了菜鸟仔一把。他在最后还剩一百公尺的时候落队许多，我运起残余的内力，用右手掌顶在他的背后，帮助他撑到终点，而且很小心的不被检测官发现。我们是全连最后到达的两个兵，时间是21分56秒，依旧在22分钟内跑完，这一项目我们连上拿到满分。 我并没有原谅菜鸟仔，就像上次在电话中跟你说的，他有他的小娟，我也有我的欢欢，但是他却只想到他的事而不择手段的打坏我和他之间的公平竞争。有时想到还会有些生气，所以我帮他只是为了连上的荣誉，如此而已。 或许我该像你说的：Letitbe. 就当作没这回事，就这样原谅他吗？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胸襟。 辅仔上个礼拜退伍，搭这个航次回台湾，马上从指挥部的政四科调来一个新的中尉辅导长。听学长说是政战学校正期出身，人看起来很和善，烟也抽得很凶。辅仔上任后面对的第一个问题，自然就是我们的宝贝阿天。 阿天和他两个同梯在前天开始站卫兵，第一次站完哨，阿天就把钢盔搞丢了。阿天说他不记得摆在那里，反正就是不见了。于是长官来了个“大地震”，命令所有人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清出来，摊在寝室外面的小广场，结果还是没找到，最后阿天赔钱了事。 大家对阿天都很不爽，因为大地震搞了一个晚上，收拾好东西已经快深夜十二点。我更惨，一点还要站哨，隔天严重睡眠不足。 难不成阿天把钢盔吞了？还是丢到海里？真是令人不得其解。 凯子寄来一本书给我，书名是“一九九五闰八月”。还附上一封信，叫我一定要好好读一读，努力保卫国家。这小子也开始看起没有图片的书来了，这一点我很惊讶。凯子在关东桥当教育班长，负责带刚入伍的新兵，我想应该也改变了不少。 看着这本书的封面，虽然不怎么起眼，却让我很想台湾，很想你，家人和朋友。 我的乡愁又犯了。 德立于1.10.1996 午休时间，菜鸟仔跑来找我。 “阿德，昨天的五千公尺…真是谢谢你……” “不用，我是为连上，不是在帮你。”我冷冷的说。 “不管怎么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跑满百，我肯定就黑了。” “你黑不黑关我什么事！” “好吧，只是跟你说声谢谢，我要去站哨了。” 看着菜鸟仔瘦小的背影，觉得自己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午休过后，架三班的汪勇柏班长带我去学习查线。汪班长将在六月份退伍，我会在同月份升士官，是他的接班人，也就是军中所谓的师父与徒弟。之前随着班上其他学长查线，目的是先熟悉岛上的线路分布和查线技术，有了基本的认识，便开始主要的专业训练与交接工作。汪班长主要是负责防区高勤官的电话线路，常跟一些高级军官打交道，包括最伟大的指挥官。我必须在他退伍前学会他所有的专业知识，算算还有五个月，应该很足够。 汪班长先带我逛了一圈指挥部，了解各个高勤官的办公室和寝室。 “阿德，基本的位置大概就是这样，要记住喔。”汪班长说。 “是。” “好，接下来我们去看一台负责高勤官电话的交换机，可能没有像总机的交换机那么大台，可是以后也是由你负责，要记住喔。” “是。” 我随汪班长到了一间仓库，因为很靠近指挥官的寝室，必须由指挥官的侍从士陪同在旁。一进去，一阵又一阵的水果香扑鼻而来，只见整个房间摆满了由各地送来的水果礼盒，而交换机就在一堆水果的中间，放置在一张长桌子上。以我目前为止吃水果的数量来看，里面的分量大概可以供我吃到退伍还吃不完。我用力的多吸两口，解了解馋。 “很香厚。”汪班长说。 “是。”我笑了笑。 “以后常来就习惯了。” “会常来吗？” “看你的运气了。岛上的天气很潮湿，线路很容易坏，加上高勤官的电话都是属于数位电话，更容易出问题，要记住喔。” “是。”我感到一些压力。 这台交换机的体积约四台电脑主机加在一起那么大，比起总机里头像一般家用冰箱大小的交换机是小了许多。汪班长打开了交换机的盖子，向我说明里面的构造和基本功能。 “像这些卡片，一张代表一个门号，如果卡片坏了可以用另一张好的备份卡片代替，就可以维持原来的号码。卡片一定要以垂直的方向才能插入凹槽，产生讯号，要记住喔。”汪班长详细的解释着。 “是。我们还剩几张备份卡可以使用？” “两张。我当初交接的时候有六张备份卡，后来有四个门号的卡片坏了，所以用掉四张备份卡。” “我们还能跟连上申请更多的备份卡片吗？” “我也想过，可是我回台湾打听，这一型的交换机已经停产了，很难再买到这种卡片。现在我将这两张卡片正式交给你保管。”从包包拿出如录影带ＶＨS的大小，但是比较薄的卡片，交到我手里。 我觉得接到一个很“塞”的任务。 汪班长再拿出高勤官使用的数位电话，其实就是坊间常看到有一行小格可显示液晶数字，同时有许多功能按键的话机。 “还有这种数位话机，除了正在使用的之外，也只有一个备用是好的，就是这一台，要记住喔。”汪班长接着说。 “是。”有些无奈的回答。 我发现汪班长很喜欢讲“要记住喔”，不知道是他的口头禅还是我看起来太笨了？ “这是交换机的说明书，只有英文的，我都看不懂，刚刚跟你说的都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也一起给你。”汪班长递给我一本厚厚的英文手册。 “Thissystemisusedfor……”我打开翻了翻，随口念了一句。 “阿德，你看得懂英文？”汪班长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一点点。” “我问你，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汪班长指了指说明书中的一个英文单字。 “ground……地面，这里应该指要接地的意思。” “那这个呢？”指另一个单字。 “connection……连接的意思。” “那这个呢？”再指一个单字 “Synchronization……应该是同步性的意思。”有点不敢确定。 “太好了！早知道你英文这么好，我就早点挖你进架三！” 我英文好？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看来的确比汪班长好一些。 “阿德，这样啦，以后晚上十点就寝后，我教你一小时专业知识，你教我一小时英文，好不好？” “好！”我很难向班长说不。 “就这么说定了，要记住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