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情书 第39章

大二升大三的暑假，欣惠的父母安排她去英国游学。虽然很想跟她一同前住，可惜我无法负担所需的费用。如果跟家里要求暑假出国游学，老妈肯定会开始唠叨，详细的说明老爸赚钱是多么的辛苦，或是以为我想骗钱去换一台拉风的机车；况且我并不是真的想出国游学，只是想和欣惠一起过暑假，动机并不单纯，也就更加开不了口。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欣惠去机场。 欣惠看起来挺高兴，不过我的脸色应该不是太好。 “别担心，两个月很快就过去的。”欣惠安慰我道。 两个月？两天我都嫌久。 “而且还有表妹陪着我啊。”欣惠看我没出声，接着说。 我望了一眼在旁边等得有点不耐烦的表妹，想起古装戏里头的丫鬟。 “好了，我要进海关啰。”欣惠看了看表，跟我指指时间。 觉得欣惠比我勇敢，也比我擅长应付这种场面，一直不说话未免显得太软弱了些。 “嗯，要好好照顾自己，到的时候记得给我电话。”我重新挺起胸，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 “我会的。那拜拜啰。”欣惠提起随身行李，和我挥挥手。 隔着透明玻璃，看着欣惠消失在机场的另一端，我不太坚强的武装立刻卸了下来，恢复垂头丧气的模样。带着离别的苦涩滋味，步伐蹒跚的离开机场，开始期待两个月后与欣惠的相聚。 只是没想到，这个暑假还要再和一个人道别。 “阿德，你明天有空吗？”晚上九点，接到凯子的电话。 “我要去堂哥的电脑公司打工。怎样，要请我吃饭啊？” “请个几天假，跟我去台中走一趟吧。”凯子的家也是在台北。 “才刚放暑假又要去台中？吃饭也不用跑那么远……” “阿德，二哥被二一了。”凯子打断我的话。 “你说什么？”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二?哥?被?二?一?了。”凯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再说一遍。 我没有听错，二哥被二一了！ 几乎每个学期末都会看到二哥忧心冲冲地在担心这件事，不过也总会在新学期看到二哥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但无情的成绩单却轻而易举地打破这项惯例。 二哥在大二下学期总共修了17学分，14个学分被当，超过二分之一的学分不及格，遭到退学处分。 凯子也是刚从电脑王那儿得知的消息。电脑王和二哥都住在台南，明天要跟二哥一起开车上台中办离校手续，同时把住处的东西搬回家中。 发生这等大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我立刻向堂哥请了几天假，隔天一早和凯子赶回学校和二哥他们碰面，再一起去二哥的住所帮忙打包。 二哥要退租房子，与他一起同居的女友已早一步接获通知，先行搬走自己的东西。 “二哥，其实你那个女朋友可以续租，这样就不用临时解掉租约，还要被没收押金。”凯子将一箱衣服用胶带封好。 “她不会续租的，房租都是我在付。”二哥面无表情的回答。 二哥喜欢交朋友（特别是女朋友)，却也给人神秘的感觉，因为没有人清楚他最近的同居人是谁；二哥喜欢看书，却通不过学校的考试，因为始终读不懂教科书；二哥喜欢大学生活，却无法体验完整个过程，因为遭到了二一。 在整理的过程中，二哥将退学通知书撕成粉碎，放入一个小碗，点起火柴，将碎纸烧成灰尽。碗中的火苗似乎也像二哥的大学生涯，充满热情却稍嫌短暂。 从中午一直收拾到晚上七点才告一段落，二哥的家俱用品实在太多，小轿车装不下的，全都送给我们。 “二哥，其实也些东西还很新，又好用，带不走很可惜。我看就先放在我们这里，等你有空再回台中拿吧。”凯子在吃晚餐时向二哥提出建议。 “是啊，像那个电风扇你才刚买而已，标价都还没拆，再回来拿吧。我们也可以藉机再聚聚。”我附议。 “或是有机会我再慢慢帮你带回台南。”电脑王也提出好意见。 “不了，那些东西就留给你们做纪念吧。很高兴交了你们三个好朋友，读了两年大学我就当作是念二专，没有白过！”二哥分别向我们三个敬了一杯台啤。 藉着酒精，原本低迷的气氛遂渐活络起来。 “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凯子见二哥心情好转，提出大家都很好奇的问题。 “嗯，我老头说以后没有大学文凭在社会上铁定混不下去，叫我去国外混个学位回来。”二哥放下酒杯。 二哥也要出国？ “我有一个叔叔在纽约，我老头要我去找他，先念语言学校，再申请读大学。” “哇，二哥，恭喜你啦，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未来的二嫂会不会是一个金发妞啊？”凯子马上调侃起二哥。 “你这小子就是一张嘴坏，不像我其他的地方也不乖，比我好多了，哈哈～”二哥总算展露久违的笑容，开始说笑。 大夥你一言我一句的祝贺二哥，也多喝了好几瓶啤酒，逼得二哥和电脑王因为酒醉，多留一天才能开车回台南。 二哥在八月底起身前往美国，我跟凯子，电脑王都到机场送行，并且合买了一个大同电锅送给他。二哥和我们握了好几次手才上飞机，离别之情溢于言表。 但有些意外地，二哥的女友们没有一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