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游戏 第18章　跪槽帮

受伤的美晨躺在床上，听我说有大仇未报，就一定要问个究竟：“安哥，你要还把我当兄弟，就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仇，我美晨愿意两肋插刀为你去下这个火海！” 我抓紧他的手说道：“兄弟，不是哥哥有仇报不了，而是找不到杀害你嫂子的凶手。” 美晨听了这话一惊，想从床上坐起来，被我一把按住，他瞪着眼睛对我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有人下这样的毒手？” 我叹了口气说道：“五年了，想起这件事我死的心都有，你嫂子肚子里还有八个月的身孕。” 美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就急着问道：“嫂子可是受的枪伤，击中的部位可是右太阳穴？” 美晨的话吓了我一跳，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我不解的问道：“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美晨终于没被我按住，来了精神，他坐起来说道：“安哥，你知道凶手是谁吗是黑三！那时候他出道不久，是青红帮里的喽啰，他的老大被一个小警察给击毙了，群龙无首之际为了推举头领，众人就决定谁纳了‘投名状’谁就掌门，‘投名状’就是刺杀那警察或者他的家人。黑三就闯进了警察家中杀死了警察的妻子。这些都是他在一次喝醉后亲口对我说的，当时他说的很详细，怎么进的屋，怎么杀的人，子弹打的什么部位，还说那女的怀着孩子。他还用重金买通了一个高官，高官给了他一把9毫米转轮警用手枪。” 我问道：“那黑三有没有说出高官的名字？” 美晨答道：“没有。不过听他那意思这人派头不小。” 我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是青红帮的一员，就对美晨说：“你说凶手是黑三，可我和他曾经朝夕相处，他难道就认不出来我就是当年的安然？” 美晨说道：“黑帮杀人不像我们，跟本就是瞎猫逮耗子。当时他可能手里的资料也就是个门牌号，你人长啥样他也不知道。” 看来杀妻之恨就要有个了断了，可是黑三在哪？至从青龙帮被警方剿灭以后，与黑三一别，就再没有他的音讯。黑三是我成为职业杀手之前认识的最后一个人，是他临别时的一封血书，让老刘接纳了我。而认识他，只是一次偶然，也是我从坟墓中爬出来之后传奇经历的必然。 安然从坟墓里爬出来，乞讨成了唯一谋生的手段。我不能只在一个地方停留，那样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就不能去打工。为了心中的仇恨有朝一日能够昭雪，我苟延残喘，穿着从棺材里翻出来的衣服，一路南行。天长日久，风风雨雨把我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乞丐，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中拄着一根树枝，肩上背着打着补丁的面袋。为了换来同情，我特意用锅底灰抹在脸上，并学着瘸子的样子走路。夜深人静时，我会从腰间里掏出我的转轮手枪来，擦掉上面的汗污，也只有这样的时刻，我才想起我曾经是一位穿着笔挺警服的警察，警服上的每一道纽扣都留有一个温柔女人的指香。 地下通道里走进来一个新宿客，一个真正的瘸子，双拐驾着一条腿向我这边挪动，另一条腿已不知去向。我迅速把枪藏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走到近前的瘸子衣服比我的还要破，脸比我的还要黑，他的面膜可不是山寨版的，绝对是正宗的黑伽。他瞪着眼睛对我说道：“小末子，你哪个山头的？” “小末子”这个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从一个叫花子嘴里叫出来并不稀奇，看样子这家伙像是丐帮的人，说起黑话来有板有眼。我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对他说道：“我是跑单帮的，大哥多关照。” 瘸子仔细打量了我一下，说道：“看你倒是面生，不像两夹帮的探子，随了我们跪槽帮咋样？你这单门独户的也免的受治。” 以我目前的处境，能够混进丐帮倒也是一条生路，我对着瘸子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大哥你在帮主那里引见引见。” 瘸子听我愿意入伙，也不答话，就把二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哨音刚落，地下通道口呼啦啦冲进来三二十个乞丐，手中各持一根打狗棒，为首一个老叫花子到了近前就问瘸子：“瘸子，你抽什么风？两夹的人没到，你叫那门号子？” 瘸子凑过去说道：“大佬，我给你收了个走单的，我过来时这小末子正在死倒，看他不像是两夹的。” 大佬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我，说道：“恩，瞅着面生，八成是游方的，死倒拜个礼，就收了！” 一个猴子似的年轻乞丐就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扯着公鸡嗓子说道：“大佬叫你磕头呢，聋了不成？” 我赶紧跪下，对着大佬连叩了三个响头。大佬脸上有了光，满意的说道：“猴子，上面！” 猴子在裤裆里摸出一把有零有整的钞票来，问道：“大佬，赏他多少？” 大佬道：“咋不得一杆子。” 猴子脸上露出不悦，说道：“咱就这三五槽了，这几天没吃上二馒，也没有巧卖，都是弟兄们挑线换来的，一杆子可是多了点。” 大佬说道：“白求不咋！待得干倒两夹，地面上的跪点就抢回个了，还愁没个五六坎子？” 猴子听了这话，就把一张百元大票扔给我，说道：“待得两夹来了，朝死里干，别觉得夹的腿弯子里头硬不起来！” 一旁的瘸子按捺不住了，冲着猴子骂道：“求吃萝卜你蛋操心！大佬都没说啥，有你求相干？待得谁蛋皮子出汗还不一定哩，哪一回争跪点干起来不是你先蹿杠。” 猴子看样子惹不了瘸子，就耷拉着猴头嘟囔了一句：“扯这闲篇没求啥用，是公是母两夹来了再看！” 瘸子的话音刚落，一个乞丐就喊了一嗓子：“两夹来了”！就见地下通道的另一头，乌压压来了五六十号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