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轻的来 第11章

回到汴梁的晨珂依旧是郁郁寡欢的，依旧是沉默的。白天她在单位上班，晚上回到家里和家人一起照顾妈妈。生活平淡的就像一杯白开水，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这天，在办公室里，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对面的同事把电话递过来，说道：“晨珂，找你的。”晨珂接过电话，里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喂！晨珂吗？”晨珂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她答道：“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怎么，把我忘了吧，好好想想，我可曾经想当过你的媒人呢，结果被你拒绝了，哈哈，想起来了吧！” 晨珂的脑海里立刻闪现一个人来，叫什么来的？哦，对了，叫乔凯，他怎么会打电话来，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单位和电话？不管怎样，此刻，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晨珂还是很激动和高兴，她大声叫道：“乔凯！你怎么知道我电话，你在哪里啊？” 乔凯又笑了起来：“我是侦探，想打探到什么就能打探到什么，我在汴梁，出差来了，怎么，是否有兴趣一见啊？” 其实，晨珂根本就没有心思见面，她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致，但是想到人家老远出差到汴梁，不见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顿了顿说道：“好啊，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乔凯那边说道：“我住在东直门，晚上见面再聊吧，你今晚有没有时间啊？”晨珂说道：“好，没问题。” 放下电话，晨珂脑海里又闪现另外一个人来：杨宇。自从那次他们通完那一封信以后，再也有了来往，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自己呢，却很糟糕，她望着窗外那棵浓郁的大树：多么美的树啊，叶片那么厚重，像是涂满了浓酽的悲伤，那些绿色，那些忧伤的绿色，仿佛要从叶片上滚落下来，脆生生的叶子在风中簌簌作响，如同窗前的风铃，悬着整个风季的音乐，这音乐和蓝天是协调的——只是和自己受伤的心不协，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晨珂的心里好不如意，她痴望着窗外的大树，禁不住怜悯起自己来，那是一棵槐树，隔着青纱和晨珂对望着，好像在秋风里和她在互诉哀愁。 下班后，晨珂来到约好的饭庄，乔凯说这里距离杨宇的工作单位很近。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来到一个包间，推开门她怔了一下，坐在那里的除去乔凯，还有另外一个人，虽然早就料到他也会在，但多少还是有些意外。这个人见到晨珂，站起来，笑着说道：“晨珂妹妹，还记得我吗？”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晨珂心道，我下午还想到你了呢，连忙说道：“当然了，杨宇，我当然记得啊！”乔凯叫道：“你们谁也没有忘记谁，都坐下了。” 晨珂望着眼前的两位学长，虽然才分开三年，可是从他们的身上早读不出当年稚气的影子，现在的脸上似乎以经刻上了一丝的风霜。他们也在审视着晨珂，杨宇说道：“我看妹妹的气色不是很好，怎么，最近身体不舒服吗？”乔凯也说道：“是啊，我也觉得你没有在学校的那股精气神了，难道是女孩儿长大了，变得文静了吗？” 晨珂浅笑着说道：“没有啊，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一定是你们把我的过去给忘记了，还说一直记着我呢，骗我吧？”说完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三年再聚首，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晨珂一改当你的豪爽与健谈，更多了一份沉静，席间多了听，少了说，偶尔也会开怀一笑，大多数时候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自己默默地喝着酒，倾听着杨宇和乔凯久别重逢后的感慨，而杨宇呢，走上社会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再是那个喜欢害羞的男孩儿，多了一份刚毅与自信。 晨珂看着他，心想：他的变化真的很大，转而想到了自己，心里有多了一份叹息：自己又何尝没有变化呢？晨珂的蹙眉叫杨宇心里一震，他举起酒杯，说道：“晨珂，来，喝一口，有什么不开心，就说出来，我现在喝得有点多，别怪我说话直，我感觉你有心事，有什么话不可以和哥哥我说说吗？你这样我可有些心疼，我们都谈了自己半天了，你也说说吧，说出来就轻松了，别闷坏了自己。” 乔凯接着说道：“是啊，晨珂，我感觉也是怪怪的，不会是失恋了吧？哈哈…” 杨宇和乔凯的话勾起了晨珂伤心的往事，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终于忍受不住，眼睛微微湿润了，虽然她是那么不想在他们面前吐露自己的苦楚，可是，她自己苦的太久了，压抑的太久了，她无处去宣泄，这段时间她把自己完全封闭了，没有朋友，现在，杨宇体贴的话语，叫她的心犹如开闸放水，她觉得自己在这样过下去就会疯狂，于是，她不再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那眼泪似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两个男人看到如此的场景，不知所措，都有些慌乱起来，杨宇感紧拿起纸巾递到晨珂的手上说道：“怎么了，有什么说出来就好了，别哭啊！” 可是晨珂根本就止不住那些积蓄已久的泪水，任由它自由地流淌。乔凯旁边说道：“杨宇，叫她宣泄一下吧，我看她需要这样的宣泄。” 杨宇点点头，就这样，两人都不再劝慰晨珂，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到晨珂如此难过，杨宇的心里很是心疼，如果没有乔凯在边上，他一定会把这个伤心欲绝的女孩儿搂在自己的怀里，温柔地去安慰她。 良久，晨珂才停止了哭泣，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杨宇想抢过她的酒杯，可是已经晚了，一杯酒下肚，她开始感到恶心，不住地往上干咽，杨宇忙问道：“没事吧，来，喝点水！”说完倒了一杯水端给了晨珂。 晨珂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道：“没事，我好多了，看我今天真是的，对不起啊，我没事了，来，继续喝吧！” 可是杨宇和乔凯没有了再喝的兴致，他们的心里都有些沉重，是什么叫以前那么快乐的晨珂变得这样忧郁呢，他俩也没法去追问，晨珂哭完以后也没有想再说的意思。 杨宇在餐桌底下握了一下她的手，说道：“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要忘记，你还有我。再有，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一个人值得你为他哭，唯一值得你为他哭的那个人，也永远不会让你哭。” 他的声音如冬季的音乐把人圈在一团遥远的烛光里，叫晨珂有些迷茫，更是有些温暖。她用孤独无助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就有了一股冲动，好想叫他抱住自己，给自己一些力量与依靠。 从饭庄出来，乔凯说道：“我看晨珂喝多了，杨宇，你负责送她回家吧！” 杨宇点点头：“嗯，放心吧，没问题吧，那你呢，一个人可以回去吗？” “我没事，那我走了！”乔凯说完伸手拦了一辆黄面的，上车走了。 晨珂感到头晕的厉害，她有些口齿不清地对杨宇说：“我也走了，你回去吧！”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走路不稳的晨珂，杨宇心里一阵刺痛，他连忙追过去，扶住她。晨珂用力挣了一下，说道：“我没事，不要你管。”话才说完，就忍不住想吐，她赶紧找到一个角落，蹲下来，把刚刚吃的东西如数倒了出来。 杨宇站在边上轻轻地给她拍打着她的后背，待她吐完，把她扶起来，搀着她来到一个台阶前，说道：“我们先在这里歇歇吧。” 晨珂乖乖地照着杨宇的话坐了下来，杨宇紧挨着她坐了下来，说道：“在我身上靠一下吧。”晨珂顺从地靠在他的身上。杨宇伸出胳膊，把晨珂揽在怀里。 此刻的晨珂没有拒绝，任凭杨宇搂着自己，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是的，她觉得她真的需要这样一个胸膛，她太累了，她需要一个依靠。 此刻杨宇的心里也在翻滚着巨浪，怀中的女孩是自己最爱的人，这么多年不管别人给自己介绍什么样的女朋友，自己都没有兴趣见面，心里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女人，现在她活生生地就在自己的怀里，恍如梦幻，他忍不住低下头，猛地吻住晨珂，怀里的女人任由他吻着，只是眼角流出了泪水…… 杨宇感觉晨珂打了一个冷战，他轻声地问道：“冷了吗？” “是，有点。” “那去我的宿舍可以吗？”杨宇深情地望着晨珂。 晨珂依然醉意朦胧地说道：“不要，我回家。”说完挣脱出杨宇的怀抱，努力站了起来，但是，随即而来的一阵晕眩叫她险些摔到，杨宇赶忙扶住她。 没有征求晨珂的意见，杨宇背起她，朝自己的宿舍走去。伏在他后背上的晨珂也不再挣扎，而是任由这个男子把她带走，即使带到天涯海角，她也无所谓，她懒得再去思考，也不想再做出判断与选择，这一刻，她情愿把自己交给他，交给这个曾经说过喜欢自己的男子，虽然她喝多了酒，但是她的头脑却异常清醒，她觉得自己好累，现在只想趴在这个男子的背上地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一下，什么都不去想…… 杨宇的宿舍就住他一个人，他打开门，轻轻地把晨珂放到自己的铺上，帮她躺好，然后给她盖好被子。晨珂醉意朦胧地注视着这个男子：“谢谢你，杨宇。”说完微微笑了一下。 杨宇也喝了不少的酒，看着躺在自己铺上的女人，这个女人实实在在地折磨着他三年多了，他是那么地爱恋她，她曾经是那么遥不可及，她一直是他的梦啊，可现在，她真切地躺在自己的面前，还有她的目光，她的声音，都在吸引着他，都在刺激着他，他感到血液一下子都冲进了大脑，叫他失去了控制，他的唇不由地寻找到晨珂的唇，而躺在榻上的女人也迎合着，她的配合叫杨宇血脉喷张，难以自持，于是他的手移进晨珂的衣服里面，然后慢慢地解开她的衣服，晨珂轻轻地叫道：“不要……” 但是这近似呻低吟的拒绝声犹如一副催化剂，更像是对杨宇的一种鼓励，他不但没有停下来，而是更加疯狂，他褪下晨珂的衣服，然后他们便完整地结合在一起，合二为一。 杨宇吻着躺在自己怀里的晨珂，他感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这一切对于他来讲真是太突然了，下午他还在想自己是否和这个女人有缘分，而几个小时以后他却完完全全地得到了她，这幸福好像来的有些容易，也似乎有些快，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的感觉，他深情地说道：“我爱你，爱你那么久了，我真的爱你，真的…告诉我，你爱我吗？” 晨珂蜷缩在杨宇的怀里，觉得很温暖，听到杨宇的问话，她一忽然感到一阵心痛，此刻她不想回答杨宇这个问题，也无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她不想欺骗杨宇，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欺骗她自己，她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麻木，她只想放纵一下自己，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当初周逸几次想得到自己，都被冷静地拒绝了，直到今天自己还是完整的的女人。 而今天，她轻而易举地就把自己交给了杨宇，连拒绝都是半推半就的，甚至心里还有那么一丝的期望，是什么叫自己改变了，到底是什么？晨珂的心里呐喊着。 是痛苦，是痛苦叫晨珂彻底放纵了自己，当一个人无法摆脱痛苦的时候，当一个人对身边的一切都感到索然无味的时候，他就会变得麻木，或说叫自暴自弃，还有，一个人感觉活得太累太辛苦的时候，也会变得如此，这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晨珂目前的状况似乎就是这样。 见到晨珂没有回应自己，杨宇也不再追问，他知道怀里的女人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伤心往事，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和她做了这种事情多少有些不仗义，但是，他爱她，他是情不自禁的，他会对她负责的，对她的一生负责，会用自己全部的爱去呵护她，如果她真的受伤了，那么他就为她温柔地去舔伤口，叫她从伤痛中尽快走出来。 晨珂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她睁开眼睛，看到桌上放着杨宇才买回的冒着热气的早点，她淡淡地说了声“谢谢。”然后穿好衣服下了铺，脸上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就好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杨宇看到晨珂的表情依然郁闷，关切地问道：“晨珂，你没事吧，是身体不舒服吗？” 晨珂轻笑：“头还有些晕，不过没有关系，谢谢你。我要走了，不然上班该迟到了。”说完拎起自己的包就要走。 杨宇一把拉住晨珂，然后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别走，我们今天都请假吧，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你好好地放松一下，现在正好是赏红叶的时候，我们去香山，你看好不好？” 晨珂摇摇头，轻轻吐出两个字：“不去！” 她没有挣脱出杨宇的怀抱，任凭他搂着自己，一动也不动。见到晨珂如此，杨宇的心一阵刺痛，是什么叫他深爱的女人变得如此冷漠，以前的那个她哪里去了，她到底受过怎样的伤害与打击，他决心叫怀里的女人快乐起来，不管她过去遭遇过什么，他都要用心去医好她。 想到此，杨宇放开她，然后拉起她的手，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她，他的目光俯视着，那里面重复地写着一行最美丽的字眼，晨珂被这目光感染了，他的眼神温柔得可以溺死人，叫晨珂感到无处躲藏，只听杨宇坚定地说道：“我爱你，而且我有能力去爱你，别在逃避我，叫我好好地去爱你，在学校，在那段的年轻的危险重重的日子里，我总是犹豫地，欲言又止地想向你表达我对你的关爱和无穷期望，幼稚并且执着的令我无可奈何，一直打牌现在我都意犹未尽地想你以及有关你的一切，所以，我不允许你在跑开，绝不允许，你明白吗？” 杨宇的话叫晨珂心里暖暖的，但是在她的心里却荡不起一丝丝的涟漪，她突然产生一种感觉，那就是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晨珂望着杨宇，心里对他充满了感激，但是她明白自己的心还漂在南方那个二楼露天的长长走廊，那条走廊一直闪烁在她的生命中，像是施了魔法的金色屏障，叫她无从逃脱。于是她用真诚的目光注视这杨宇，坚定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爱你，因为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去爱一个人，因为我的心没在我的身上，你也不会去爱一个没有心的女人，这对你也不公平，所以，请你不要在这样对我，我们也不要在见面了，谢谢你，我已经从你这里得到了安慰与温暖，我要走了。” 说完她用力抽了一下手，但是杨宇没有放开她，而是深情地说道：“不管你的心在哪里，我都会和你一起找回来，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对我才是真正的不公平，叫我们一起慢慢的把你的心找回来，好吗？我会给你好的爱情。” 晨珂喃喃地说道：“好的爱情，什么叫做好的爱情？” 杨宇深情地注视着她，用清晰的口吻说道：“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在一起，结结实实地过一辈子，坏的爱情是把一辈子过成几天，剩下的日子都用来懊悔和怀念，或者是用来相互的仇恨，我感觉到你曾拥有过一段坏的爱情，既然是坏的，那么就忘了它，一切重新来过。” 杨宇的话叫晨珂的心突然就那么亮了一下，是啊，他的话是那么朴实，但是却蕴藏着深刻的哲理，是的，那份没有结局的初恋原来就是一份坏的爱情，但是自己却执着于这份情感之中，即使被对方冷落甚至抛弃，仍然执迷不悟，被苦苦折磨，对那个人还是念念不忘，迷失在回忆和仇恨里，难道以后的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吗？想到此，她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心境似乎也开朗起来。 杨宇从晨珂的脸上看到了变化，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于是趁机说道：“今天我们一起出去玩一天，调整一下心情，然后以另一种心境投入到生活中，好吗？”晨珂点点头，她决心从新活过。 香山的红叶红的似火。 阳光雀跃着，从这一片叶子晃到那一片叶子上，像孩子玩的游戏，这让晨珂许多天一直暗淡僵硬的思绪，终于有了一点温柔与光亮，直到现在，她还能想起早上那种心情瞬间明朗的感觉，很微妙却又别有味道。就像走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一直没有发现出口，却在不经意时，从一丛草里迈了出来。这叫晨珂对杨宇有了一份很深的感激，她没想到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中，杨宇会起了这么大的一个作用，特别是在自己失意痛苦的时候，这份开导弥足珍贵。 “晨珂，我们坐下来歇会吧，快累死了！”爬了三分之一，杨宇就叫喊着要休息，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杨宇直喘气，晨珂笑道：“你真行啊，还是男人呢，什么体质啊？平时一定不锻炼。”边说边把水递给他。 杨宇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句实在话，这几年他几乎就没做过运动，他在学校就知道晨珂喜欢爬山，如果不是为了陪晨珂，他才不会跑到这里受这份洋罪呢！唉，谁叫自己那么爱这个女人呢，想到此，他眼前又浮现出昨晚的情形，这个女人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紧紧相拥，从此她就和他有了扯不断的情缘，于是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揽在晨珂的肩头，深情地说道：“晨珂，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不会叫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为了我，为了我们未来的生活，你要振作啊！” 晨珂凝视着远方，微凉的秋风犹如另一半的浅笑，山林中的枫叶或黄或红，还有斑斑的绿点缀其间，美不胜收，不但美丽，还有那么一种凄凄惨惨的韵味，风一过的时候，着急的叶子就悠悠的飘落下来，醉红乱旋，把怜人的红意吹到晨珂的心里，叫她感到一丝丝的凄冷，她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口说道：“不，这对于你来说不公平，我不能欺骗你，更不能在我困惑迷茫的时候利用你，对不起，我没有把握以后会爱上你，真的没有，而且，我不想因我叫你受到伤害，你是那么的善良。” 晨珂的话叫杨宇的心入针扎一般疼痛，但是这又能如何呢，就算听到这些，自己也不可能在离开她，绝不可能再叫她从自己的身边溜掉，就让自己慢慢地痛吧，即使痛上一生也无所谓，因为他无力去拒绝这份痛。 他更加用力地搂紧晨珂，就像怕她跑掉一样，说道：“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还有，把你的心酸都吐出来，把你的过去放到这温暖的阳光下晒一晒，叫那些影响你心情的东西都熔化在阳光里，叫它们随风而去。”杨宇的话勾起了晨珂对往事的回忆，于是她把自己和周逸的一切倒豆子一般全部讲了出来，包括自己对周逸的痴恋与愤恨。 “轻松了吗？”杨宇听完晨珂的叙述问道。 “是，轻松了很多，从昨天到现在，我的心里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我已经很久没说过这么多的话了，这一切都要谢谢你。”晨珂由衷地说。 “我可以发表一下评论吗？”杨宇用征求的口吻问道。 “当然啊，只是我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爱说话了，和以前可是大不一样了呢，你说吧！”晨珂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呵呵。”杨宇笑了笑，说道：“是吗？不过我倒是觉得我们两个都变化了。” 然后他的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既然你们两个那么相爱，就该肯为对方努力或付出，又怎么能够不在一起呢？唯一的解释便是爱的不够。再有人的感情总是希望无穷尽地获取，不甘放弃，于是便有了困惑，郁闷，还有无奈，只有放弃，明智地放弃。看似放弃努力，细想一下，其实是放弃了心中难言的痛苦，放弃痛苦其实就意味着解脱，能够做到这一点也很不容易，这需要心胸与勇气，当你放弃的同时就会有新的发现，新的转机。于是你也会真正懂得“塞翁失马”，“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真谛。所以，你的心里不应该再有怨恨，更要理解他这么做的含义，也许爱里有太多的痛，但是真爱不会让人走向冷漠，更不会叫人感到痛不欲生，它会叫你更加珍爱自己，珍惜爱你的人。你说是吗？” 杨宇的一席话叫晨珂受益匪浅，她既惊讶于他的口才，更惊讶于他话中的哲理，这真是阔别三年，需当刮目相看了，和在学校那个腼腆的杨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仔细琢磨着他的话，越想越是有道理，她慢慢感觉自己的心变得轻松了，似乎卸下了什么。 听到杨宇在问自己，晨珂凝重地点点头：“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而且还说的那么深刻，我想，我被你叫醒了，我明白该怎么去做了，请你给我时间，让我慢慢地去接近你，叫我慢慢地去爱你，但是你不要强求我，好吗？”晨珂的话叫杨宇心里一亮，终于晨珂想接受他了，这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了。虽然他的心是那么的苦涩，因为他深爱的女人却爱着别的男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人无法忍受的呢！ 这一番沟通叫两个人的心里近了很多，至少晨珂有了说心里话的人。她坦诚地把自己交给了杨宇，什么都没有隐瞒，杨宇叫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甚至觉得自己在学校根本就不了解他，但是对他就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而是有那么一种亲近，就像对一个知心的哥哥，可以肆无忌惮地撒娇，宣泄，唯独缺乏那种和周逸在一起的感觉，那种触电的感觉。 他们爬到了山顶，看到了浓郁的秋色层层叠叠地蔓延到远方，时时被上下山的缆车打断，于是这秋色就灵动起来，触手可及。他们尽情地呼吸着这山上的空气，领略着大自然的风光，晨珂的心情也随风飞舞起来。 是啊，在风在跌倒，在爱中流泪，这是人生不可避免的旅程。 晨珂和杨宇走在了一起。可是爱，就一个字，她不肯随意说出，也不肯随意接纳。和杨宇的爱情，宛如小溪流水，没有心动，没有波澜，她依然过着平静的日子。杨宇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对她百般呵护，而她的心，仿若一叶孤舟，飘摇，沉浮，觅不到停靠的岸。在许多难眠的夜晚，她还是会想起南方的那个城市，那个二层小楼，那个小楼里的人，想的她泪流满面，想的她痛彻心扉。 晨珂越来越不敢面对杨宇，他对她越好，越叫她有负罪感，因为她还是无法从心理去接受这样一份殷实的爱情，她无法付出同样多的情感，这样的爱情对于杨宇来说实在不公平，所以，晨珂感觉到自己对杨宇背负了太沉重的债务，这份沉甸甸的爱叫她感到很累，她觉得自己又陷进另一个深渊，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勇敢地去面对杨宇的爱情，才能问心无愧地去接受这份爱情。她不想在这样下去，她对自己没有把握，杨宇对她这样好，她不想将来叫他受到伤害，所以半年以后晨珂决定和杨宇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