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为君妻 第30章　君心可可

清晨起床，就开始准备梳妆打扮。 罗衣罗裙，凤钗玉环，连一双缎鞋，也有珠玉缀上。 打扮停当，君溯光便派人来请慕云苑。 慕云苑没有半分迟疑，起身便走。却被宛若拦住，疑惑的问她：“郡主怎么今天又要进宫？” 上次参加春朝会，君溯光回来还受了重伤，如今又见慕云苑要和君溯光进宫去，宛若只觉得心底隐隐不安。 “姑姑，没事的。”慕云苑也不好把事情都说与她听，只好随口安慰。 宛若也无法，只好放开了慕云苑的手。 走到王府门前，鸾车早已经准备停当，君溯光已经站在那里，玉冠束发，姿态倜傥。 看着慕云苑，君溯光还要说什么，却终是无言。 慕云苑上了车子，君溯光也跟上了车，两人远远坐开。慕云苑低头看着自己臂上的薄纱披帛，而君溯光却是神色幽然，侧首车窗，怔怔的看着外面。 到了宫门，鸾车停下。 君溯光先下了车，等到慕云苑下车的时候，他伸手来扶。慕云苑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只是自己慢慢下了车。 君溯光的手臂尴尬的僵在半空，最后却终于是无奈一笑。 两人像上次进宫时一样，并肩行走在长长的宫巷里，天色也如那天一般的晴好。只是再也不像上次那样，心情轻松。两人只是默默走路，各自心思沉重，一句话也没有交谈。 直到走到了祈元殿外，君溯光停下脚步，对慕云苑说道：“皇上就在里面等你。” 慕云苑低低的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向殿门口走去。 “云苑。” 君溯光终是唤了她一声，慕云苑脚步一滞，但是却没有回过头来。 “还有什么事情么？” 君溯光叹了一口气：“你去吧。” 刚才乍然听到他唤自己，慕云苑纵是在心中已经告诫自己不要再对他心存幻想，那一瞬间，她还是在心底隐隐的奢望，他是要叫住自己，然后带自己离开这里，回去王府。可是奢望就是奢望，总是不可能实现的。 心里如尖刀划过，痛得彻骨。 忍住心痛，忍住绝望，慕云苑只是凝着脸上的笑容，向祈元殿的门口走去。 门口的小黄门看到慕云苑，脸上挂了笑，行礼道：“郡主来了，皇上等了好久了呢。” 慕云苑点头，在门口停了一下。 抬头去看，上面有一个匾额：祈元殿。慕云苑对这里还是很有印象的，因为当年，她就在这个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心中哂笑，慕云苑收敛心绪，曼步进去殿堂。 殿堂空阔，抬眼望去，慕云苑看到里面的，雕龙金宝的龙椅上，君子昭穿着海青团龙纹的衣衫。神态闲散，看着慕云苑进来，只是嘴角含笑，并没有起身。 “云苑参见皇上。”慕云苑跪了下去。 君子昭这才起身，他从桌案后站了起来，走下来，挽了慕云苑起身。 “夭夭，你来的可真慢，我都等了好久了。”君子昭叫的是慕云苑的小名，倒是叫的熟练亲切，倒像是从小与她相识一般。 慕云苑嫣然而笑：“路很远。” 君子昭叹了一口气，拉着慕云苑穿过一侧的数扇大屏风，走到侧殿暖阁里。暖阁里有一张长榻，榻上有张小几，上面有各色茶点。 两人相对坐下，君子昭拿起一块桃色的点心，递给慕云苑，笑道：“喜欢吃这个吗？” “还好。”慕云苑接过，却只是看着，没有吃。 君子昭笑道：“上次在拢月舫我给你点心吃，你也是这样说的。” “是么？”慕云苑倒是不记得了，想起那天在拢月舫，脸上微露笑意。 君子昭点头：“夭夭你是不记得了，可是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因为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把你印到了心中。” 慕云苑脸上微红，怔怔的看着君子昭。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在琼华别苑。”君子昭笑道，“那时候你翩然拜我，也不敢抬头看我，可是我却是在上面看你，然后再也忘不了你了。” 听他说得这样情真意切，慕云苑倒觉得心中一阵恍惚。因为她一直觉得，君子昭对她，不是另有目地，就是一时新鲜罢了。 君子昭叹息：“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见你么？” “不知道。”慕云苑摇了摇头，这里跟她唯一的牵扯就是，她曾经在外面跪过。 “傻瓜。”君子昭温然而笑，“因为我曾经下令，让你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你应该挺记恨我的吧？” 听到他这样说，慕云苑却觉得好笑，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没有记恨皇上。” 君子昭看着她道：“真的没有记恨？” “没有。”慕云苑摇头，“那个时候我挺后悔的，一时情急害得云梦公主摔落马背，当时我以为云梦公主会死掉，心里只是后悔和害怕，根本不会想到记恨皇上的。” 身子微探过来，君子昭握住慕云苑的一只手。慕云苑手被君子昭握住，身子不由得一僵。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看到你。”君子昭的声音温若水，“只是听说有人竟然把我妹妹害得骨折，又听到是你的名字，便恼怒得很了，下了重罚。” 慕云苑听他说起旧事，心中却另有一丝疑惑，问道：“皇上那时候是想要除死我的吧？” 虽然是怔了一下，但是君子昭却终于无奈点头：“原来的命令……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还好，君溯光来求情，我才又改了责罚。” 慕云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没有半点生气。君子昭却是神色不安，说道：“你生气了吧？” “没有。”慕云苑摇头，“真的没有生气。” 君子昭无奈叹息：“真是阴错阳差，若是我早些认识你就好了，就不会这样对你了。” 慕云苑笑了笑道：“其实现在相识也没有什么晚的。” 君子昭脸上显出一丝喜色，他靠近慕云苑，声音温然：“你进宫来吧，我不会辜负你的。” 没有立即回答，慕云苑只是没有回避君子昭灼然的目光，她也静静的看着他。君子昭神色热切，眼神幽然，却似是真诚的。 “皇上是真心喜欢我么？”慕云苑幽幽问道。 君子昭站起来，走到慕云苑的身侧，与她相依而坐，手臂环过她的腰，把她扣在自己的怀中，声音低沉：“自然是真心。” 慕云苑张了张口，还未说出什么。君子昭又道：“夭夭，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你动真情，可是我已经深陷其中了，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他说的倒也是实话，他与她之间，总是有仇怨的，虽然是上一辈的，但是却是抹灭不了的。 而且他说的话，慕云苑也恍然觉得，似乎是真心的。 但是终究是想起了此来的目地，慕云苑把自己的身子向后移了移，与君子昭拉开了一些距离。 君子昭感觉到慕云苑的躲避，失落问道：“你不愿意进宫来么？” “皇上。”慕云苑在心里叹息了一下，这才道，“云苑今天进宫来，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情的。” 君子昭灼然的目光看着慕云苑，声音微微急切：“你是怎么想的？” 稳了稳心神，慕云苑终是说出：“我要做皇后。” 一时间君子昭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慕云苑，揽着她的手臂，也松开了。 他这样的反应，却让慕云苑心里松快了一些。虽然君溯光告诉她，君子昭肯定会为了她愿意废去段皇后。但是实际上慕云苑却没有这样的自信，她总觉得君子昭不会这样做。 “是君溯光要你这么说的么？” 君子昭终究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也猜到了君溯光的目地。 慕云苑不打算骗他，点了点头：“是的。” “哼。”君子昭站了起来，冷笑，“你说美人和江山，朕会选择哪一个？” 慕云苑淡然一笑：“皇上聪慧有为，自然是选择江山。”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样做？”君子昭看住慕云苑，忽而脸有不悦，“是为了君溯光对么？” 慕云苑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道；“皇上，我只能说。你若真的要我入宫，除非让我做皇后，否则我是绝对不会进宫的。” “是么？”君子昭脸有愤意，似乎是怒了起来，“朕是天子，你觉得你能拒绝朕么？” 慕云苑淡然一笑道：“若是云苑死了，即使是皇上是天子，也什么也做不了。” “你！”君子昭脸色一变，怒道，“你这是威胁我么？你是否觉得我离不开你？” “我没有这样想。”慕云苑声音依然平淡，“这只是云苑的态度，皇上要怎么做，可以自己下决定。” 颓然坐下，君子昭无奈苦笑，看着慕云苑：“夭夭，你还真让我没有办法。” 慕云苑看着他，咬了咬唇，终究说道：“皇上既不喜欢君溯光，但是也是不喜欢段相的。” 君子昭看着她，目光幽深：“你倒是清楚，是君溯光告诉你的吧？” 慕云苑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一下。 “相比着段氏。”君子昭冷笑，“我更讨厌君溯光。” 慕云苑心中默默，只是无言。 君子昭却突然长叹一声，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或许我今天就不该见你，你出宫去吧。” “是，云苑告退。” 慕云苑站起来，向君子昭行礼，然后转身，慢慢走了出去。 慢慢走下宫阶，慕云苑抬头，看到不远处，君溯光正等着自己过去。他此时目光深深，却让慕云苑无法看透他。 想着刚才的君子昭，再看着面前的君溯光，或许是命中注定，她慕云苑要与姓君的男子，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