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在法国 第43章

菜单 蓝心死死地盯住菜单上那弯来扭去的字母，完全不能看懂究竟是什么东西。 子徐也注意到了蓝心的异常。他笑了笑说：“哦，忘记跟你说了，埃克斯通用的不是法语体系，而是自己特有的—普罗旺斯语。” 什么？特有的语言？难怪自己看不懂，刚刚差点就让侍者点餐了。 蓝心转念一想不对啊，既然自己都看不懂这种文字，那怎么才能点餐呢？ 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子徐笑笑说：“为了怕你不方便，我刚刚已经点好餐点了。” 呃？蓝心盯着子徐。 “怎么了？”子徐奇怪地问。 蓝心不冷不热地说：“什么你都安排好了，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像个白痴一样地享福，也挺好的。” 子徐知道她多心了，便解释说：“事先没告诉你这些，是我工作的失误。不过为了怕你不便，所有的一切我都是按照你的习惯，一样样地安排好了。” 蓝心看看子徐，没有说话。 但是她的心里却在嘀咕，什么都给我安排好，那刚刚我出糗的时候你怎么不帮忙，差点在侍者面前丢脸！ 子徐看到蓝心脸上的不满，便岔开话题。“这餐厅的艺术气氛不错，家明果然没有介绍错。” 蓝心看了看餐厅墙上挂的画，和整体的装修风格，说：“家明的眼光很高么。这家餐厅和埃克斯城的艺术风格一致，充满了塞尚的印象派色彩。” “哦，想不到蓝心小姐对绘画也有了解。” 蓝心抛了一个卫生球给子徐，说：“我是不太了解普罗旺斯，和这里关于红酒的资料。可是普罗旺斯关于艺术的部分，我还算略有耳闻。何况埃克斯是塞尚的故乡，我总不至于连这个也弄错吧。” 说完她才想起来有一件事没问子徐。 蓝心把自己的椅子挪了挪，靠近子徐，压低声音说：“威尔的故乡，就是埃克斯？” 子徐定定地看着她，然后一字一句地说：“当然，不是。” “切！”蓝心又给了子徐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代表月亮鄙视你！” 子徐被蓝心这句话逗得笑起来，连刚刚喝进嘴的柠檬水都咳了出来。 他咳个不停，连其他桌的客人都纷纷侧目。 蓝心看子徐脸都咳红了，好像真的很严重的样子。连忙冲过去帮他拍背。 拍了好一阵子，子徐才缓过来。 “呼呼，你差点吓死我！”蓝心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一口气把自己的柠檬水喝完。 子徐拿餐巾擦擦嘴，笑着说：“这样就吓到你了？你不是胆子很大的吗？” “我以为你要咳死啊！”蓝心没好气地说。 子徐听了蓝心这句话，心里微微地触动了一下。 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蓝心狠狠地瞪他一眼，“这种不吉利的话不可以乱说的，呸掉！” 子徐笑了，“反正人迟早都会死的啊。说说有什么关系，来嘛，告诉我啊。” 蓝心想着他反正也是开玩笑，于是说：“当然会啊。我会很伤心，会哭的。” “真的？”子徐看着蓝心。 蓝心也抬起头看着子徐，很认真地说：“当然是真的！虽然之前我们有过不愉快，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啊！” 原来，还是有一个人会在乎我。子徐抬起杯子喝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神情。 正好这个时候侍者也把菜端上来了，于是，子徐和蓝心开始细细品味起埃克斯的特色菜肴来。 蓝心已经其实已经饿了好半天了。 侍者端上菜来，还没等他介绍，蓝心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子徐看着蓝心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又想笑。 他温柔地说：“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我们到底要去那个城市？你还没告诉我呢。” 蓝心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含混不清地问子徐。 子徐抬起酒杯，浅尝一口香醇的玫瑰红葡萄酒。“阿尔，听说过这里吗？” “真的？太好了！”蓝心的欢呼声在餐厅里回荡着，周围的食客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嘘，小声点啊！”子徐把已经站起来的蓝心又按回椅子里。 他小声地问：“你知道这个地方？” 蓝心兴奋地说：“Arles，阿尔嘛。梵高曾经停留的地方，我怎么会不知道？” 子徐笑笑说：“算你厉害。快吃饭吧，都要凉了。” “嗯。”蓝心点点头，又切了一块牛排到盘子里，继续大快朵颐。 吃着吃着，她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卡在牙齿里。 她本来想用剔牙器，可是考虑到实在不雅，于是让侍者拿了一杯漱口水来。 蓝心咕噜咕噜地用漱口水把自己的牙铺过滤了一遍。 可等到她把水吐到杯子里的时候，愣住了。 因为吐出来的水里，居然有一些砂子。蓝心很是生气。 “你们的餐厅怎么回事？怎么拿掺了砂子的牛排给客人吃！简直太没有道德了！”她生气地嚷嚷着。 侍者看了看，就开始站在一边叽里咕噜地说起来。 因为侍者用的是普罗旺斯语，蓝心听不明白，只看见子徐一个劲儿地点头。 “他到底说什么啊？子徐，你快跟他们讲明白，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地对待客人！” 蓝心气愤地要让子徐把她说的话，都翻译给侍者听。 子徐忍住笑，对着蓝心说：“刚才侍者跟我说，可能你吃的牛胃本身包含砂子有点多，他们很抱歉，一会儿他们会送一道蜗牛甜品给你，作为补偿。” 什么？牛胃？？？ 蓝心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吃牛胃！还是吃有砂子的牛胃！ 胃里有什么在翻腾，蓝心感觉周身都很不舒服。她很想把刚刚吃下去的牛胃都吐出来，但是没办法。 子徐看着蓝心几欲作呕的表情，笑的乐不可支。 蓝心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一定是子徐！一定是他在点餐的时候就想恶整自己！ 子徐这时很绅士风度地递了一张纸巾过来。 “想吐，就吐到纸巾里吧。”他极其温柔地说，但是他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真是藏也藏不住。 “子徐，我跟你没完！” 这是蓝心冲到洗手间前，给子徐留下的，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在埃克斯稍事休整后，子徐和蓝心驱车前往此行的目的地，阿尔。 与埃克斯的繁华不同，阿尔是一个宁静的城市。 它小巧精致，又安静美好。倒不像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城市，而是像一个世外桃源中的小镇。 到达阿尔的时候，已近黄昏。 蓝心中午已经把胃里的东西差不多都吐了个一干二净，就差把胆汁也吐出来了。 车上没有带食物，所以到达阿尔的时候，蓝心已经饥肠辘辘了。但是她不敢问子徐在阿尔预定的晚餐是什么。 受到了中午的教训，蓝心已经决定，如果又是什么怪怪的餐点，就自己出去吃。 子徐看蓝心一脸警惕的样子，不觉好笑。他将车停在一家旅馆前。 “你怎么停车了？”蓝心问。 “我们到了。”子徐说。 到了？蓝心看了看车窗外的这家旅馆，在夕阳的笼罩下显得有些复古。 大门和旅馆整体，都是木头构造。正对汽车头的是一个小花园，具体有什么花看不出来，只是能闻到隐隐飘来的花香味。 “我们就住这儿？”蓝心好奇地问子徐。 “对。”子徐已经开始从车的后备箱里往外拿行李。“别光看着啊，我的大小姐，过来帮忙。” 两个人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行李都挪到了旅馆的大门口。 子徐气喘吁吁地说：“蓝心，你把东西都搬到旅馆里。有侍应生会帮你抬进房间的，我去停车，一会儿大厅见。” 蓝心还来不及说话，子徐的背影已经和车一起，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蓝心对着大门口堆了一地的行李，顿时觉得自己带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虽然出发前子徐千叮万嘱地说只要带简装的行李就好，可是自己生怕带的东西少了，到了要现买不方便。于是差不多需要带的日常用品和资料，能带上的都带上了。 现在，看到这堆了一地的箱子、旅行袋，真的有点无计可施。 不管了，反正只要把这些挪到大厅里，就算成功！ 蓝心咬咬牙，把所有可以拎到手上的旅行袋都挂到自己的两只手上。 然后，再把有拉杆的旅行箱一手一个拉着。 最后，没有拉杆只有滑轮的旅行箱，她用脚推搡着。 就这样，蓝心用背抵着旅馆的橡木大门，把一堆箱子和旅行袋给弄进了旅馆的大厅。 “累死我了！” 经过刚刚一步一步地挪动，蓝心好不容易到达了旅馆的大厅。 她把手上的旅行袋全部甩在大厅的沙发上，整个人也随之瘫坐着。 “侍应生！侍应生！”蓝心无心地喊着。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但是，过了很久，都没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怎么回事？这旅馆是穷到没有侍应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