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江山曾不悔年少 第35章 背叛的含义

苍易坤静静地看着远方，目光平静深远，去了鞍的白马在他身旁安静地伫立，仿佛在追随着主人的目光，又仿佛是在看着天边的云。脚步声突然响起，一人一马都是一颤，而走来的人却浑然未觉，带着微微的笑意来到他们身后。 “巴雅尔汗”苍易坤转身，毫不犹豫地行礼。 “不必如此，你是特木尔的安达，也同我儿子一样”巴雅尔汗笑着对他说道，“前两夜你毡房中都是灯火通明，今天又早起跑马，是担心特木尔吗？” “他是铁一样的勇士，我不担心” 苍易坤依然没有犹豫。 “可是他们只两人前去塔古请求救兵，你真的不担心？”巴雅尔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不，因为我会在”苍易坤直视着巴雅尔汗。 “年轻人，塔拉汗可是一只凶狼。 就算我肯出兵，若他翻脸，特木尔也是凶险难测，难道你不为自己想想？”巴雅尔汗话中有话。 “什么？”苍易坤眸中一动，暗暗握紧掌心。 “特木尔已经说过，要海那赫部的人待你如他，那么一旦他回归腾的怀抱，你便可以……”巴雅尔汗话未说完，便见剑光一闪，几只残箭跌落在巴雅尔汗脚前，那是苍易坤的箭。 巴雅尔汗仔细看去，只见箭上的白羽已被削落。 “特木尔，他是箭，是海那赫的灵魂，而我们都只是箭上的白羽，是辅助他的人。苍易坤有什么本领，怎么可能想要取而代之！你说这些话是何居心！”苍易坤目光冰冷，微微转动手上的剑，而巴雅尔汗瞟了眼暗指着自己的剑默然不语。 许久，他展颜一笑。 “年轻人，不错！”巴雅尔汗居然赞叹地看着苍易坤。 “你……”苍易坤一愣，旋即醒悟，急忙单膝跪地，“苍易坤愚钝。” “没什么，特木尔有这样的安达我还要为他高兴！”巴雅尔汗哈哈大笑，一手拖起苍易坤，“特木尔心地单纯，我总是担心他，现在有你在就好。 塔拉汗奸猾，特木尔难免会遇到意外的事，可我又不能贸然派人，所以只能依靠你了！特木尔真是被腾之神宠爱的人，腾之神将你这样的勇士赐予他！” “巴雅尔汗放心，我一定不会令安达遇险！”苍易坤再次行礼，想了想咽回了嘴边的话，与特木尔商定的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何况时间仓促，这次冒充兀良哈信使前去宝古也未必能达到目的。苍易坤眼前蓦然掠过偷袭兀良哈的情景，那些在特木尔与白狼王立约之前就埋伏在兀良哈岗哨前的大狼。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安。 耳边传来细碎的响声，那是埋伏悄悄退下的声音，苍易坤听在耳中一惊，脸上却不露声色，神色甚至更加恭敬。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既然这样，我这个老人就不再多言了。” 说着，巴雅尔汗哈哈一笑，对苍易坤摆摆手就离开了。苍易坤松口气，看着自己的剑，眼中滑过迷茫，而后又笑了笑，已经淡忘许多的陌生感再次涌上来。这里，始终不是故乡。 而苍易坤身后，巴雅尔汗回头看了苍易坤一眼，目光顿时变得深沉。 苍易坤，以他的智勇明明可以取代特木尔，但他却选择忠于特木尔……心中一阵温热漫上来，转瞬又是冰寒。若是没有背叛巴特尔，也许他能给自己这样的感觉。 只是，谁能抵御壮大部族成为大汗王的诱惑呢？可是没有料到事成之后哈达却背弃盟约，这也许是背叛好友的惩罚吧。不过这次，债可以一并讨回。这两个年轻人并不如自己开始所想的那般稚嫩，但也比自己想象中有趣许多。 观闲在巴雅尔汗幽深的目光中醒来，只觉得恍若隔世。在双眼还看不分明的时刻，只有苏德的话回荡在耳边。 “巴雅尔汗，那是当年夏那日的汗王。 原来夏那日暗地里早就背叛过一次海那赫，亏他还说待特木尔汗如子！” 这三重幻象，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出现的人也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或明或暗散发出的杀戮气息以及无处不在的……背叛。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也慢慢地能感到身体的存在，观闲吃力地撑开双眼，将不知何时紧握在手中的古旧木牌拿到面前，虽然看去相似，但其上雕刻的花纹却令观闲清楚地明白这是一块新出现的木牌。 而且如同那块指引他们来到腾的木牌一样，它指出了另一个地方，至于这个地方……观闲在心中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暂时将狼王的话抛在脑后。它，毕竟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观闲将木牌收入怀中，正向坐起却突然怔住。 懒云、洛渊、苏德几人正将他围住，而且他的目光怪异，仿佛看到了妖物一般。 “你们……究竟怎么了？”被几人怪异的目光注视着，观闲只觉得心中涌起一阵寒意。他慢慢起身，小心地问道。 “方才在幻象中，您大吼了一声。”苏德斟酌着自己的话，眼中闪过疑惑和激动的神色，“伟大的巫，难道你是在与尊贵的狼王魂灵对话吗？”苏德说完便满面期待地看着观闲，其他两人也是满眼好奇的模样。 “你们……难道什么都没有听见？！”听了苏德的话，观闲一怔，疑惑地问道。 同时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没错，我们都只看到了当年的幻象，却没有听到任何与我们对话的声音。”洛渊锐利的眼神刺入观闲心中，而后他又瞟了周围几人一眼，眼中一片乌沉。 观闲抿抿嘴看向懒云，只见懒云的头正鸡琢米般上下晃动着，心中顿时一沉。 “那么尊贵的白狼王对您说了什么？”苏德带着犹豫和迫不及待的神情向观闲问道，一向都与别人保持着些许距离的苏德甚至身体微微前倾。懒云也现出好奇的神色，一晃浑圆的眼睛不停眨动着。 洛渊虽然身体未动，但眼中渐渐充盈的精光也在无意间露出了他的好奇。然而此刻令观闲不安的并不是这两个人，而是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海那赫长老。他们的目光中透出一种比苏德更加强烈的希望和苏德不曾有的恐惧。 在他们身后，两名海那赫勇士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只箱子，还有其他两人在身边护卫。箱子上嵌满了宝珠，里面装的似乎是极为贵重的东西。 “对契约，尊贵的白狼王可说了什么？”见观闲愣住久久不语，苏德忍不住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有一丝紧张，眼中也闪过古怪的光芒，好像在暗示什么。 “白狼王说……”观闲瞄了一眼长老们身后那只箱子，顿了顿说道，“过去的种种只是一种考验。它已经感受到你们的友善，自此之后白狼王的光辉将永远照耀你们！”话音刚落，苏德便满面虔诚地跪伏在地上，眼泪沿着眼角滑落。 然而观闲却总是感到哪里有些古怪，苏德的样子似乎是在开心的同时松了口气？！其他人闻言也露出笑容，懒云憨笑着点点头，极为长老更是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原本紧张严肃的面容也变得慈和。一片欢笑中只有洛渊虽然也面带微笑，然而那笑容中却透着几分嘲讽。他望着天空，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自欺自人！ “伟大的巫！”几位长老相视而笑后其中一人开口，“既然你们帮助我们打败了兀良哈汗，又为我们传达了白狼王的护佑，同时我们也在梦中听到了白狼王的要求。 那么我们就遵守约定，将‘宝格德’送给你们！” “海那赫果然言而有信！”观闲暗暗咬牙，笑容僵硬地点点头。除打败兀良哈汗之外，道爷什么时候听到过其他兑现承诺的条件？！哼哼，狼王的要求。若果真如此，只怕是你们原本不想交出宝格德吧？可是，若狼王能料到这些，那么它所说的其他话，汇聚的血统，汇聚……刚刚醒来时那种异样的感觉又一次在心中浮起。 而且，既然狼王的契约已经费去，那么海那赫为何还要听从狼王魂灵的话交出圣物，那圣物究竟是什么？观闲边想边好奇地打量着那只箱子。 “我们是腾之上唯一与白狼王定下契约的部族，所以我们的圣物自然也与白狼王有关！”看出了观闲眼中的好奇，长老们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宝格德’其实是白狼王的狼毫，代表着我们与白狼王的约定！”随着长老的话，他们身后的海那赫勇士缓缓打开了手中的宝箱淡淡的红色光华现出，众人立时愣住。 长老们起初还满意地看着众人惊讶的神情，而后却渐渐发觉异样。 白狼王的狼毫怎么会发出这样的红光？！长老们惊讶地回过头，顿时双眼大睁。宝箱中不仅有白狼王的狼毫，还有脸上布满甜美笑容的听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