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歌 第8章 时间

今天只有合奏这个表演，所以午休的时间变回平常的时间。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其实都只不过是把麦克风收好、把椅子搬回原位、把帘幕卷好而已），暗夜就慢慢的踏出礼堂。 “暗川！”，暗夜回过头去，看见正跑过来的须田恭也。啊！差点忘了跟他吃饭这件事（是已经忘了），他喘着气的说：“不是说好在后台等的吗？”但他不忘在脸上挂着笑意，“嗯……”暗夜想说些什么，但被他打断了，“算了，现在可以了吗？”他那帅气的脸孔，在暗夜的眼中，是个引诱别人坠落的危险品。暗夜思考了一会，然后说：“在学校吃吗？”他顿了顿“说的也是呢……你不能离开学校吧！那么就……” “可以……”暗夜语毕便向学校大门的方向走去，他追了上来“你不用上课吗？” “不想上……”她只是淡淡说了句。在他面前的她，彷彿是那个很熟悉的她，但却又是个很陌生的她。 “小姐，你点的白巧克力慕丝焦糖榛子蛋糕。”侍应有礼的放下蛋糕，暗夜吃了一小口，微微的点点头，彷似是认同它的美味，须田恭也定眼看着她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你笑什么？”暗夜没有抬头望他一看，依旧的注视着眼前的蛋糕。被说了穿，他好像有点不知所措，只是骚骚鼻子傻傻的笑着，“那么……”他顿了顿再望了望暗夜，有点忸怩的样子地说：“我……有件事想……” “有话就直说……”暗夜一边抹嘴一边直望着他说，他也深深吸了口气，“今天是我母亲生日，所以晚饭的时候，想请你……想请你来而已……”说到后面他的声线很明显的压低了，暗夜先是挑起眉，接着有点恶作剧的说：“我跟你顶多是认识了两天而已，原来天才大提琴家是个这么急性子的人呢，这可不行喔！没耐性就弹不到好曲子的。” “不！不是这样的只……只是……”他紧张的解释着，暗夜微微的笑了笑，然后轻松的说：“我没有漂亮的衣服呢。”，他听了暗夜的话，先是呆了呆才明白话中之意，他的脸上漾开阳光的笑容，“不用漂亮的，穿便服就可以，普普通通就行了” “但你不是说你妈妈生日的吗？” “嗯。”他用力的点点头，“但只是普通的饭局而已，不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宴会。”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我去？” “那是因为……”他支支吾吾的，好像有什么困难似的，暗夜转了转脑子，彷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什么？”他有点不解的望着她，暗夜只是笑笑的说：“被迫相亲？”他有点尴尬的笑着，暗夜只是笑而不语，令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那么……”他看看手表，“你不用回学校吗？” “不是说了我不想上了吗？” “噢……”他再看看手表。 “你有要事吗？” “不，我没有，只是……你不用拿回书包之类的吗？” “我不带书包之类上学的。”她微微笑，嗯？怎么在他面前会不停的微笑？到底是为什么？她自己也有点疑惑。“那么，今晚……”他有点紧张的问着，“今晚七点，可以吗？” “嗯。”暗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微点点头，但他却已经开心的收不起笑容。 坐在课室内，暗夜的位子上的小源，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夜对我好冷淡，怎办好？那就套不到什么资料了……套不到资料，皇后陛下一定会责怪我的！怎么办好？怎么办好？现在连王子殿下也知道我的事了，我失败了，我找不到她的把柄，那该怎向皇后陛下交代？再找不到她的弱点的话……呜！我会挂掉的！怎么办好？嗯？最近她跟什么人走得比较近呢？嗯……人类？没有痛脚。动物？没有关系。啊啊啊啊啊！怎么可能会没空隙的！没可能！等等！她好像跟那只吸血鬼走得很近呢！“喂喂！一场老朋友，怎么转了工不告诉我知？”那只吸血鬼的确是这样跟小夜说的，那就是说，她竟然跟天敌擅自结党营私，有这个就行了！有这个就行了……那我就不用怕了！现在只要在小夜回异界前不发现我是监视者就行了。小源放心的松了口气，然后就跑到位子后一个位的宇都宫旁边，“王子殿堂！你什么时间会回死界？”宇都宫时雨没答话，只是在记事本上写下，“异界举行成人礼的时候。”小源点点头表示明了。时雨把之前的擦掉然后在同一位置上再动笔写上，“你待在这可以吗？不怕暗夜发觉吗？”在老师的眼中，他是在抄笔记而已，小源眨眨眼，“她都不喜欢我，只要她回到家的时候我在家就可以了，她是这么说的……”小源无奈的叹了口气，时雨再重复擦掉的动作，再在同一位置写，“她不要你，我要你。”小源感动的看着时雨，而时雨也帅气的笑了笑，但在小源的心底里，依然的觉得，一日是主人，终身都是主人……但奈何，暗夜不要他了，那他也只好找一个会顾及自己的主人。主人就是魔兽的一生，没有了主人，那就等同于末日来临。跟时雨报告过暗夜的事后，怎么会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这就是背叛吗？这算是出卖吗？时雨他说会亲自跟“妈妈”说，所以不用回到异界才去回报，也避免了会被暗夜发现的机会。嗯，这就可以了吗？但还是先回家等小夜回来吧！ 小源一回到家才发觉小夜已经回来了，“暗夜大人！你怎么会回来了的？”他好像有点心虚的笑着，暗夜却只是冷冷的望着他没有开腔，小源失落的返回自己的房间。同时暗夜也在心里想着，“这样对他会不会过份了点，但他可是个背叛者，他迟早都会扯我后腿，然后就会狠狠的踏多一脚，到时事情就会变得麻烦，甚至一发不可收拾，不……他可能已经把吸血鬼的事报告回去了……唉！算了，反正要来的事就是阻不了，他要说什么就由得他了……”暗夜换过衣服，坐在窗台前等待晚上来临。 一边对着镜子梳着头，一边轻轻的哼唱着小步舞曲的须田恭也脸上挂着的全是兴奋的笑容。嗯？她今晚会穿成怎样的？会穿得很可爱吗？会穿裙子吗？还是穿校服？没可能的吧。还是……他睡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他的思绪被打断了，而且也吓了一跳，门还没完全打开，就有一个女生跑了进来扑向他，大叫着“恭也！”他反射性的退后了好几步，她扑空了……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连门也没有叩就突然冲进来，你懂不懂礼貌啊？”他不满的说着，但她只是嘟着嘴，眼眶内打滚着泪光看着他，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她说：“很痛吗？”，她点点头，然后以很期望他会说些什么的眼神看着他，“活该……”他低声说了这句话就步出房间，他对她永远都是冷淡无情的，从相识那一刻开始，他炽热的眼神就从不正面望她一眼，在他的眼里永远就只有那个已经逝去的她……难道他不知道，她很爱他的吗？她站了起身轻轻抚摸着刚才跌痛了的地方，强忍着要流出来的眼泪，然后告诉自己，“他很爱我的……他是很爱我的……” 须田恭也板着脸踏出大门，向他的车子走去，才一打开车门就被叫住了，“恭也，你不跟我们一起出门？”他听到是母亲的声音才笑着的回头，“我去接一个朋友。” “朋友？” “嗯……”一想起她，他的脸上不自觉的挂起了甜甜的笑容。 “依我看……是女朋友吧？”他的母亲笑了笑，“才不！”他紧张的反驳，“我们只不过是朋友而已……”嗯，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而已……他的母亲笑了笑然后轻轻的推他上车，笑着说：“不要女孩子久等，男生就是要有风度。” “嗯，那我先走了，今晚见。”他关上车门后透过玻璃窗向她微笑作为道别后才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比起约定的时间，还早了两个多小时，他就已经在暗夜住的公寓附近了，他倚着车子仰望天空。路过的女生不是故意走近一点引起他的注意，就是不停的用手机拍照，而他也很大方的任由她们拍照，也任由她们的故意靠近，但大概是因为懒得理会她们吧！他再看看腕上的手表，现在才只不过是五时十五分而已，还要等个多小时，时间，过得真慢……嗯？要不要上去找她？现在都在她的家附近了……但现在去找她的话，会不会碍着她？嗯……当他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他试着望进窗户，试图找出她的身影。她住的是座五层高的公寓，外墙是白色的，一层一个单位，而她住的是最高的一层。他一直抬头望着那个没人的窗户，窗帘是多层的白色薄纱，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令他感觉到有些焦急。 天色开始慢慢昏暗了，夕阳的光晖直照进暗夜的家内，他再一次看看手表，五时三十五分，他有种想就此倒在地上的感觉，时间不能过得快点的吗？然后再抬头望向暗夜住的那层，那多重的白色薄纱被拉开了，它们在窗户的两旁静静的守候着似的，他更用心的望着窗户内，企图找出她的身影。嗯……还是没人，难道她不在家？嗯……当他想得入神之际，手提电话的铃声吓了他一跳，“喂……我是须田。”电话的另一边不是谁，而是暗夜，“你干什么一直望着我家？” “你……”他抬头望了望窗户，没有人啊“你在哪？”他也不否认。 “在你看不到的位置。” 他再四处张望，还是找不到“你在哪？” “在家。” “我看不到你……”找不到她的位置，他有点失望。 “我不是说了，我在你看不到的位置吗？” “那你走到我看得到的位置吧。”他的眼没有移开过窗户，定眼的望着。 “……”暗夜犹豫了一会，“好吧……” 他一看见她走到窗前，就立刻的漾出笑颜，“很特别打扮。” “这么远你也看到？”暗夜有点怀疑，人类的视力有这么好吗？ “嗯……因为是你，所以我一定会看得出来。”他定眼望着拿着电话的暗夜，“没有束起的长发，给人一种很柔顺的感觉。黑色阔领的上衣，嗯，纤细的肩膀露出来了，小心会着凉。穿短裤够暖吗？你的蜘蛛网纹的丝袜看起来不保暖的呢！” “你不用一一说出来吧？你想怎样？不满意吗？我说了我没有漂亮的衣服。”暗夜笑笑的对他说。 “嗯，满意，很满意，是你的话，穿什么都漂亮。” “原来天才小提琴家的是个口甜舌滑的家伙，而且还很喜欢骗女高生上搭呢。”暗夜笑着说。 “对着你才会变得口甜舌滑。”他一直笑着望着暗夜，感觉好像回到从前了，就像还有顺子在身边的感觉，纵然他是知道她并不是顺子……她不可能是顺子…… “我？”电话传来暗夜的声音，令他从思绪中返回现实。 “嗯……”他点点头。 “我跟你充其量才不过认识了两天而已，那么快就锁定我是目标？” 对啊……只是两天而已，他有点失落的苦笑着，没有答话，两人沉默了好几分钟，暗夜才打破静默，“你这么早跑过来干什么？现在才只不过是五时四十几分而已。” “因为想早点见到你……”他的眼神一直都注视着暗夜的脸，即使是有点看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她在笑。 夕阳的霞光都透过窗户照在暗夜的身上，在他的眼里，此时此刻的她，有种说不出的特别感觉，就像那个已经离去他很远很远，只能存活他回忆中的她……而同时，也像是个高不可攀的女神一样，不属于这个世代似的，这种矛盾的感觉，令他更加想了解她，接近她。 “为什么想早点见到我？” “因为……想见，就是想见……”他微笑着说：“那你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什么？” “下来。” “下来干什么？”暗夜望了望在房内的小源，才把视线放回在他身上，“发呆吗？”他听了不禁噗哧的笑了声，“也好啊！不用我自己一个呆，那么惨。” “那是你自己笨而已，干什么要我陪你一起呆？” “嗯……”他说不出话来。 “你等一等吧，我待会儿才下来……” “嗯，我等你。”他挂线了之后，依然的望着她家的窗户，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左右暗夜才在公寓的出入口出现。 “这么早要去哪？”恭也替暗夜拉开车门，“嗯……”她坐进车子，思考了一会，才跟刚上车的恭也说：“伯母缺些什么？” “嗯？”她突然这么的一问，呆了半晌才开口，“她什么都有……没什么是缺的。”他望了望大路，确认没车子驶近才把车开出去。 “嗯……那么……去银器店。”她望着他向指出方向，“银器店？”他没有回望她，只是把车子驶向那方向，接着再追问：“为什么要去银器店？” “嗯……待会儿你就会知。” “嗯。” 一路上她一直的指着方向带领他来到一间银器店──“HellSilver”。他抬头看着这间外墙布满了纯银雕刻的店铺，闪着银光的荆棘围绕着挂在门楣上的店名雕刻、门的外框、橱窗的四周，而在店名的两旁都刻有面目狰狞的恶魔，满邪恶的感觉呢。“HellSilver？好特别的名字，所有东西都是纯银制的？来这里干什么？”恭也好奇的问着。 “嗯……来这里当然是买东西。”已经踏了半个身子进去的暗夜回过头对他说问。 “嗯。”他笑了笑自己的笨。 “进来吧。”她拉着他的手把他带进店内。“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店员亲切的微笑着，暗夜走到橱窗前指着“我想要放在橱窗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