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失二人放走周石头后,便骑马从官道赶路,三日后傍晚便到达飞云城。 塞琳娜一进城就对大街各式各样的摊位商品产生了浓厚兴趣。虽如此,却还未忘记上京的任务,向焰失低道:“从哪里开始查?是趁夜去何家查飞鹰令牌,还是去霍家问玉佩的事?” 焰失想了想道:“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明早再去霍家拜访,看能否再打听到何家的什么消息。” 当下二人来到一家客栈,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饭菜正吃着,忽听到旁边桌上的一个老者道:“说起来,那霍家姑娘真是倒霉,竟然被何家的人看上,现在何家要逼婚,还抓走了霍夫人,真是冤孽呀,霍姑娘要是不答应,霍夫人肯定凶多吉少。” 与老者同桌的一人道:“说的是啊,那何家也实在太横行霸道了。霍家老爷夫人都是好心人,经常周济穷人,真是老天没眼,好人没好报。霍姑娘长的天仙一般,嫁给何家的人真是糟蹋了。”说完连声叹起了气。 那老者感叹过后,正欲开始吃饭,忽然觉肩上一麻,骨头都要碎了,不由“哎呦”一声惨叫,回头只见焰失一脸严肃地问道:“您刚才说的是真的?” 塞琳娜看见师弟这么冲动的出手,又是对一个手无寸铁,年过半百的老人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上前掰开他的手,把他按到原来的位子上,连声跟那个老者道歉,表示愿意承担他们的饭钱作为赔偿。 那老者和同桌的人看这两个人江湖打扮,又是身带宝剑,决定忍一时之气,当下也顾不上吃饭,匆忙把老者扶出店外,直奔街尾的的医馆。 旁桌的人走后,塞琳娜把手放在焰失额头,道:“这么反常,是不是赶路太累病了?” 焰失调整了一下思绪,告诉她那老者方才所说的霍姑娘,就是送给自己首乌的那一个。 塞琳娜当即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何家把霍夫人救出来。”顿了顿,看他还坐着不动,又道:“人家帮过咱们,怎么能袖手旁观。” 焰失摇头低道:“救人出来是简单,但只怕此后何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现在就去霍家,和他们商量,看能帮上什么忙。”说完站起身。 塞琳娜“嗯”了声,付账和他一起离开。 那日焰失曾跟霍家兄妹回府取过首乌,记得霍府实在城中的北大街,一路行去,在街头远远看到霍府的朱漆大门紧闭,也无家丁守门,偌大的宅院上空一片死气沉沉。 焰失心中一凛,依稀觉得事态严重,正欲奔过去敲门时,忽地一个身影闪过,挡在他前面。 只见那人朗目疏眉,右边眉角处还有一道细细的疤痕,笑着向塞琳娜看了看,低声道:“两位现在不能进去。” 塞琳娜一眼认出他就是数日前见过的那个黑刀少年,道:“怎么又是你,你又跟踪我们?” 那少年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次是跟着你们来的,但不是跟踪,也没有恶意。”说着,换了个正经的表情,轻声道:“这府邸四周都有眼线。” 焰失用余光一扫,看到果然有人在监视着霍府。 那少年又道:“总站在这容易惹人注意,不如随我找个地方坐下谈谈。” 焰失见他好意提醒,便带着塞琳娜,跟他去了附近一处茶馆。 入座后,那少年向焰失二人施礼道:“在下姓习,单字一个伯隆。” 塞琳娜道:“童琢……” 那少年笑着应道:“正是在下。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焰失还了一礼道:“在下焰失,这位是我的师姐,塞琳娜。” 童琢道:“孟兄,李姑娘。” 塞琳娜犹豫一下,问道:“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有什么企图?” 童琢笑道:“不是一直,是两天前在路上突然又看见,一时觉得也挺有缘分的,我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去,就跟着你们来了飞云城,也没什么企图啦。”顿了顿,又道:“直到刚才看见你们在那个客栈里吃饭,就想上去打招呼……” 塞琳娜道:“那在客栈怎么没看见你?” 童琢笑道:“我突然想到李姑娘讨厌黑色,就来这条街的布庄,想买件衣服再去找你们……” 塞琳娜闻言,注意到他除了手上的刀鞘没变,衣服已换了竹绿色,焕然一新的感觉,便道:“你这样穿比先前黑压压的好看多了。” 童琢眉毛一挑,笑道:“是吗?也多亏来了这边布庄,让我发现居然有人盯梢一个宅子,然后就看见你们往那个宅子去,便出手拦住了你们。” 焰失道:“真要多谢习兄的提醒。” 童琢笑道:“我拦住你们之前向那布庄老板打听过,已知道霍夫人被抓,霍小姐被逼婚的事。你们这么晚去霍家,可是和此事有关?” 焰失略一沉吟,道:“是的,霍家兄妹是我们的朋友,来此便是想帮忙。” 塞琳娜拉了拉的他袖子,低道:“你怎么什么都告诉他?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焰失道:“我相信习兄是友非敌。” 童琢目光亮了下,笑道:“冲孟兄这句话,这件事我更要帮忙了。我看在霍府外监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抓走霍夫人的何家所派,武艺只是平平。咱们等天色再黑些,悄悄翻墙进去,量他们也发现不了。” 焰失道:“习兄所想与我不谋而合。” 塞琳娜暗暗看着童琢,心里总觉得“某些地方不太合理”,便问道:“我们只见过两次,好像不是很熟耶,你又不认识霍家的人,也没受过他们恩惠,为什么这么热心?” 童琢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方道:“在下听闻何家在飞云城无恶不作,霍家是好人受欺,所以想拔刀相助。”顿了顿,又端起茶道:“在下先前若有无礼之处,今日以茶代酒,向姑娘谢罪。”说完,仰头把一杯茶喝尽。 塞琳娜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是我害你脸上多了个伤疤,该道歉的是我。” 童琢“呵呵”笑道:“在下技不如人,怎怪得李姑娘。以李姑娘内功深厚,剑术过人,若不是有意手下留情,在下只怕已成了孤魂野鬼。”说着,便指出了她所使那招天流剑法巧妙。 塞琳娜本来就不禁夸,被他这么巧语一说,不由大是高兴,跟他刀法、剑法的聊了起来。 焰失听着童琢一语道破那招剑法的精妙所在,更觉此人不简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跟着他们的确并无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