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 第6章 狐假虎威

进入九月的申江城，比以往几年都要闷热。一大早，二狗子和胖子两人就跑到了唐明的病房帮唐明收拾东西，在病房里待了将近一个半月的唐明，原本可以早点出院，但是架不住两位老人的唠叨，所以又象征性的在医院又住了几天，虽然医院所有的费用都是报销的，但是一个大活人，而且还是二十刚出头的小伙子，让他待病房里，还真有些受不了，单芳因为学校开学已经早早的回去了，今天刚好粮站收小麦，两老人忙的走不开，头天晚上，唐明就给二狗子和胖子打过招呼，让他们在进城的路口等他，谁知两人六点不到就跑到医院催促着唐明赶紧回去！ 碎石场地前期工作已经做到差不多，胖子通过他父亲也把村后面的几个荒山给承包下来，并且承包费低端吓人，为啥？后面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丢在那里也是费，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出钱，而且还是响应国家的号召，村政府顺水推舟的就把村后的那几座荒山承包给了他们！本来这些东西要是按正常流程的话是相当的麻烦，但是天高皇帝远，谁还会在乎斜土村这个小地方的事情！事情在二狗子和胖子的办理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村东头的的碎石已经形成了相当大的规模，但是唐明还是一直督促着两人尽量在九月中旬前，加大生产力度。 两人之所以这么积极的来接唐明。是因为唐明给予他们的钱已经用的差不多，除去唐明自己留下的几千块，剩下的钱已经几乎用光！ 坐在回去的拖拉机上，唐明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子，虽然拖拉机发动机的噪音相当的严重，但并没有影响唐明的思考，斜土村通往洛河镇的农村公路已经批下来，是市第四建筑队下来建设。这事显的有些棘手，一条农村公路既然让二级资历的市建筑队来，这完全出乎了唐明的意料！唐明若有所思的问了坐在身边的胖子一句： “胖子，你对市第四建筑队了解不？” “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听我爹提起过，好像镇里的那个纺织场的扩大建设就是他们做的！” “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也就三四个月前！” “也就是说，他们那边的工程刚结束，就把咱这天农村公路给接下来了？” “恩！这几年，市四建筑队一直做的都是咱们镇的工程，好像里面的经理和咱镇的镇委书记李想有点亲戚，所以这边的工程都是他们来做，油水可足了，听别人说，随便露一点就够咱在村厥着屁股干半年的！”听完胖子的话，唐明并没有接下去，思考了会然后很郑重的对正在开拖拉机的二狗子说道： “狗子，你马上把车开到镇中心的时候，放我下来，你们先把我的东西带回去，我爹和我娘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在镇里陪领导吃饭！” 从拖拉机下来后的唐明没有直接去镇政府，基本上像这种地方官，架子比市里面的当管的架子都要打，为啥？天高皇帝远，狐假虎威呗！镇政府不远处就是邮政的一个支部，基本上在那个年代，能找到电话的地方，也就这些政府机关了，从兜里掏出了，当时在医院里镇委书记李想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走到电话旁，对唐明很是客气的对坐在前台的小姑娘说道： “同志，电话能用下吗？”从医院出来的唐明还是穿着以前当兵回来的老式迷彩服，经过一路上的奔波，是又皱又脏。坐在前台的小姑娘瞟了他一眼，很是嗲气的对唐明说道： “这是公家的电话，你说用就用？”态度相当的恶劣！说完，也不看唐明一眼，坐在那里继续用搓刀磨着的手指甲！ 对方的态度让唐明有点火了，手指着小姑娘身后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有点嘶喊的说道： “这几个字是摆设？”小姑娘被唐明的声音先是一惊，然后站双手卡（qia)在腰上，一副泼妇的样子，指着唐明说道： “这电话是你说能用就能用的？不要钱啊？土里土气的，一边子去，边耽误老娘修手……”在唐明的认知世界里，如果是个男的给自己这样说话，非上抽他不可，可对方是个女同志，这让唐明憋的脖子上的筋暴着，但也不知道怎么做？ 这边高分配的争吵，引起了周围来寄包袱的人，不时的用有色眼光看着这边，知道情况的人只能在心里嘀咕，嘴可不敢说，在那个年代能做在办公室里面的人，不是上面有人，几是上面有人，谁会了一个不相识的人得罪这些人！只是用怜惜的目光看了下唐明，然后去自己的事情了！ “小胡，这边什么情况？”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打破了这少许的安静。听到这个声音，坐在前台的那个小姑娘，赶紧站了起来，拉了拉自己的连衣裙，然后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对慢步走过来的中年男子恭谨的说道： “马科长您来了？没什么事情，一个小伙子非要用咱这的电话，我说这是公家的，不好用，他在这闹事呢？”边说，还边弓着自己的腰，用力的用两个胳膊往中间挤压着，想让自己的乳沟让对方看的更加明显。（这里的科长不是按照官场上的等级划分的，在镇里，一些资质较老，但是等级达不到的老人，也被下面的人统称为科长，说白了就是年轻人对老人的一种尊称，没实权，但是有人脉……） 听着小姑娘往自己脸上贴金，往唐明身上扣屎盆的话，本来就火很大的唐明，顿时有些控制不住，当他猛的回头准备找这个所谓的马科长时，那个马科长直勾勾的看着唐明，然后快步的走向前去，拉着唐明的手说道： “这不是小唐同志吗？前段时间我跟我们区局长去医院看着你呢？”被对方这一糊弄，让唐明有些不知所措了，自己只是抓了一个亡命歹徒，好像和邮政局没什么关系吧？在他的印象中，有警察局的人，检察院的人，交通局的，甚至妇女办的都还说的过去，镇邮政局的去过？不过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上，根据自己几十年的记忆，有时候就要狐假虎威。 唐明挂着微笑对马科长说道： “马科长，您看，影响到你的工作了啊！”这句话说的相当有水平，既不说对方的不是，也不讲自己的窘迫，一句话化解了刚才的尴尬，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 “哪里，哪里，您这是？”说到这突然，他想到了小胡说他要用电话的事情，立刻板起了自己的脸对站在前台的小姑娘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唐同志是咱们申江市的英雄，连市长都亲自的去看过他，你怎么能说他是在这闹事呢？你是什么觉悟啊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站在前台的小姑娘有些六神无主了，这是一脚踢在铁板上了。俗话说的好，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这不一听马科长这样一说，立马变了一个面孔对身边的唐明说道： “唐同志不好意思，刚才的我……自己人，用没关系的。”还主动的把电话，放到了唐明的身边。 “没事，没事工作需要，你这也是恪尽职守吗！”这句话说的小姑娘，尴尬的干笑着！ 不知道马科长的性趋向正常不，这不都几分钟了，还拉着唐明的手不放，虽然唐明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心里却想着，要不是看你丫还有用，真想上去抽你的脸，老子的手你摸够没？ 两人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似的相互寒暄了一会，马科长才放开唐明的手，说道： “用电话，肯定有急事吧？”唐明听完这句话，想了下，然后含糊的说道： “没啥，在医院的时候，镇里的李书记没少照顾我家里人，这不好了，总要谢谢人家不是，就是打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本来是今天说好的，但不是怕做领导的忙吗？还是先打个招呼好些你说是不马科长！”唐明的这些话，让站在他身边的马科长和小姑娘，顿时眼瞪的老大。他和镇委书记吃饭？还是约好的，这啥关系啊。本来挺着腰板的马科长，不自觉的弯下了点腰，奉承的说道：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你打，你这事是正事！”唐明微笑的向他点了点头，拿起身边的电话，拨通了镇委书记李想的办公室电话。 而他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托关系才进到这邮政局，没想到才来几个月就得罪了这样一个大人物，肠子都绿了，万一人家报复起来，自己可都啥都没有了啊！ 想到这些，小姑娘紧张的看着正在拨号的唐明，她在想着用什么办法弥补自己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