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修得共枕眠 第12章 被请安

早上醒来的时候，小题守在床边，慕映萱挥了挥手手让小题下去，她自己来就行，然而小题充耳不闻，唤了两个侍女上来，自己上前把厚重的床帏挂好，扶着慕映萱下了床。 “陛下让奴才伺候娘娘起身，娘娘不要为难小题了。”慕映萱的亵衣裹裤是昨天夜里让侍女换过的，小题找出来一件桃红色的绸缎袍子，就往慕映萱身上套。 “厚了，穿了热。”慕映萱被昨天那件新娘装吓怕了，看见厚重的衣服就皱眉头，听了小题的回话后更是感到无奈。 “今个各宫的娘娘们要来觐见娘娘，娘娘再忍个半日吧，午后过去灵贵妃那里时，奴才再给您换个凉快一些的。”说话间，手脚利落的小题已经把衣带都系好了。 灵贵妃，庄凡灵？慕映萱一边被小题引着漱了口洗了脸，然后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给她梳发髻画脂粉，一边在心里回想慕易跟她说的关于庄凡灵的信息。 庄凡灵是现今户部尚书庄书亭的小女儿，年仅14岁时就嫁给了当时尚是皇子的轩辕征做了侧妃，后轩辕征登基，封庄凡灵做了贵妃。后宫无主，贵妃为大，后宫之事虽是几个嫔妃共同处理，但庄凡灵独断专治，已经隐隐有统领后宫之势了，只要轩辕征不立后，她就是后宫之主。 而且据说庄凡灵迟早都会是皇后，先不说她陪在帝侧多年，轩辕征一直专宠于她，便是现今朝野之势，大多是庄书亭一党，迫于朝臣压力，恐怕皇上也不得不立庄凡灵为后。 对于她慕映萱而言，谁是皇后她不关心，只要不把坏主意打到她身上，她也不会出手。而这个庄凡灵，是慕易提醒他特别要注意的。轩辕征一出手就封了她个贵妃，立马就成了后宫半个主人，她庄凡灵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就算慕映萱明白跟她说不会与她抢皇后之位，她还会嗤之以鼻以为她虚伪。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打扮完后，小题传了膳，她一个人就给准备了一碗银耳莲子汤，一盅肉末白果粥，四碟子点心，三碟子炒菜外加一杯茶。小题亲自给慕映萱盛好一碗粥端到她身前，又把几样小菜一一夹了些，放在她前面的盘子里，慕映萱举着筷子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放下，叹气道：“小题，要么你坐下陪我一起吃，要么你就让我自己吃。” 小题终归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当即笑了笑，把手中的银筷子放在一旁，自己退到慕映萱身后：“娘娘请用膳。” 见慕映萱拿了筷子开始吃，小题躬着身子轻声道：“娘娘，趁着这会，奴才先与您说说今个来请安的各宫各殿主子门。” 现今这皇宫内一共有五十三位妃嫔，分住在十个宫中，贵妃两人，贤妃一人，淑妃两人，德妃四人，夫人十人，昭仪一人，从下三人，淑仪一人，从下三人，修仪一人，从下三人，顺仪一人，从下三人，充仪一人，从下三人，婉仪一人，从下三人，嫔为十人。也就是说，今天慕映萱要至少见五十二个美人。 一顿饭下来，慕映萱吃得着实不爽，她一个人在吃，那么多人在看着伺候着，她总有一种良心不安的感觉，关键是听小题念着那些个人名和官阶等级，实在没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让小题撤了下去。未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唤住小题：“小题，我先前那个丫鬟，能不能召进宫来？” 小题笑了笑，示意侍女们撤盘子，自己端了茶送到慕映萱手上：“奴才早知道娘娘会问，依奴才所见，娘娘还是免了吧。”小题看了看四周，见侍女们都退下了，才压低了声音，“这宫里吃人，她来了一不懂规矩，二不会做事，迟早会成为各位娘娘打击您的目标。” “娘娘，小题见您心好，才冒死说这些话，娘娘不要见怪。”他往后退开一步，深深躬下身子。 慕映萱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太监比她要看的通透，以浅草的性子，要进了宫来，迟早会出事。“多谢公公提醒。” 这边才用完早膳不到半柱香时间，那边就有小太监来通报，说是西边的荣夫人在前厅等着了。 小题引着慕映萱出来，一边说着，那荣夫人是个安分的主，自打进宫后就没闹过事，性子温和，她同住在未央宫，理应是要第一个到的，看这样子，是用膳前就在前厅守着了，听着动静才让人来通报。 慕映萱安静地听着，心里却有另外的想法。小题是皇上身边的人，比起这些妃嫔怕是都大上几分，怎么会守在她身边伺候呢？ 内室到前厅不过几步路就到了，从后门进，转过巨大的屏风，就是贵妃平常用来会客的前厅。此时一个身着白色缀碎花的宫装，头上绾了个坠髻，只插了一根白玉的簪子，打扮简单，越称得那张脸更加清秀。 荣夫人见慕映萱出来，忙上前矮身行礼：“诗荣见过贵妃。”说话声音珠圆玉润，语气也温婉有礼。 “荣夫人起吧。”慕映萱坐上首位，照着小题方才与她说的话说了一遍，而后赐了坐，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古代的女子聊天无非是哪种布料好，哪家的脂粉做得香，谁新做了身衣服，谁家得了什么名贵花种，可这些慕映萱也说不上个因为所以然来。 倒是荣夫人轻轻一笑，道：“虽然与贵妃同住在未央宫中，离得却不近，想着乘步辇，又觉得太没趣，还是走了来，路过小花园时，看见那池子里的荷叶长得好，想着回去时采些，正好用来蒸团子，到时候臣妾差人送些来给贵妃尝尝。” 慕映萱一喜，她若是没记错，这位荣夫人是南方人，而前世的她也是南方人，所以她口中的团子，在现代应该是叫做糍粑才是。她小的时候，孤儿院的老院长没事就会摘些荷叶或艾草叶，用来蒸糍粑，可惜后来老院长去世后，她就再没吃过了。“在团子里包些花生芝麻，味道会更好。” 荣夫人愣了愣，随即轻轻一笑：“好，臣妾去试试。” 这么一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慕映萱也不想冷着场，倒显得她不会待客了，于是随便扯了些话题，也就是围绕着荷叶莲花莲子，把现代那些个吃法用法全说了一遍，荣夫人倒是听得仔细，直说慕映萱贤惠，这么坐了一盏茶功夫，荣夫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告退，慕映萱礼貌性地留了一下她。 “贵妃待会还有的忙，诗荣就不霸着贵妃了，再者诗荣着实应付不来那些场面，还请贵妃勿怪。”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慕映萱强行留下人家也没意思，便点头允了，眼看着人袅袅婷婷出去了，端坐的身子顿时垮下来。这具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加上昨夜里轩辕征的动作并不温柔，这一会她就觉得腰酸。 小题能在轩辕征身边待这么久，自然这点眼色是有的，当下取了一个与她衣服眼色相似的软垫来，先告了罪，才上前把软垫放在她腰后，让她靠着，一边轻声道：“娘娘稍微歇会，待会应该是永春宫里的秋贤妃领着宫里的两位淑妃和三位德妃来请安了。” 小题话音才落，那边就有小太监跑进来说几位娘娘已经到了宫门。没过一会，慕映萱就看见一群花枝招展的美人一个个走进大厅，按照品阶站好，齐齐给她请安。妃与夫人不同，即便是给皇后请安，也是允许带着一位贴身侍女的，于是乎本来挺宽敞的前厅就显得有些窄了，而且满屋子都是扑鼻的脂粉，慕映萱问得头都晕了，只恨不得鼻子失灵，什么都闻不出来。 一群妃子领头的是只在贵妃之下的贤妃，闺名似乎叫史秋水，是刑部尚书史云的女儿，生得纤瘦，五官不是很精致，但是放在一张鹅蛋脸上，却别有一番风味。 “姐姐气色看起来有些不好，可是昨夜里没睡好？”史秋水似笑非笑，也不看慕映萱，端起茶水轻轻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 当下就有人娇笑一声：“秋姐姐莫不是忘了，昨夜陛下可是在桃夭殿里过的夜，新婚燕尔，自然是……”听了这话，四下里顿时是一阵阵窃窃的笑声。 史秋水嘲讽一笑，挑衅般看向慕映萱：“臣妾怎么听说，皇上子时含怒离开桃夭殿，去了灵贵妃的灵犀宫？” 慕映萱轻轻一笑，没搭话。轩辕征是得逞了，可惜要来第二次的时候被慕映萱以累了为借口拒绝了，轩辕征兴头上来哪里管这些，就要故伎重演，却被慕映萱抓着机会重重踢了一下，当即就疼得直不起身子，随后就甩袖离去了，却让小题留下来伺候着。 众人见气氛不对，都有些惴惴不安，倒是有一个德妃大着胆子说前日里尚衣房进了些苏州刺绣，样子新奇而且精致，她才听说就派人去讨要，却得知早就没了，于是想问问几位里有没有带来的，让她看看也好。 也不知是为了缓解气氛，还是这话题着实吸引人，几位妃子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起来，倒是有一位淑妃带了来，是一方手帕，拿了出来让众人传看。慕映萱拿在手里的时候，倒没觉得有多好看，几千年后有人发明了机械，这些东西都是批量生产，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史秋水坐了一会，没等其余几位妃子看完那方帕子，就起身告退，怎么说是一个宫中的，而且她的品阶大，其他妃子也不敢多坐，也都起身纷纷告退，慕映萱巴不得她们赶紧走。人前脚一走，后脚慕映萱就跟了出去，站在殿前对旁边的小太监说：“去把所有的窗子都开了，把香气散散。” 小题看得好笑，帮着开了最近的一扇窗子，从怀里拿了一个小巧的瓶子，呈到慕映萱手里：“这是醒神的药，奴才料想慕映萱闻不惯那些个脂粉，特意让人去太医院讨来的。” 慕映萱接过，取了塞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那是一种稍微刺激的味道，跟现代的风油精效果差不多，但是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果香，也不是很难闻，被胭脂香粉熏得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这才好了些。 想到接下来还有好几拨人，慕映萱就觉得脑袋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