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一半 第十一章　玩笑

见他一副期待的样子，我只是慵懒的眨着眼睛。“谁想你了，恶心。跟你开玩笑而已，用不着当真。” “喂！你——”见他突然指着我打算教训人，我马上装出一副想睡觉的样子，打着呵欠。 “五百，记得今天给我。”我伸出手，阻挡了他欲张口的话语。 “不是告诉你没有吗？猫是你自己要带回去，所有费用自行负责。”志杰的双眼夹带怒意，我顽强的手依旧摆在他眼前，没有收手的打算。 “话不是这么说，如果你可以省下改装重型机车的钱，我就不相信你拿不出五百，这只是一笔小数目，难道你就不能行行好当作捐献救助金？”到底是车比较重要还是猫较为重要？猫可是有生命的。 “车要保养。”他冷冷道，将头撇过一旁。 “笨瓜也要三餐正常。”我逼近他，声音稍微拔高了。 “我的车比较重要。” “我们的笨瓜也很重要。”不行！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不是我们，是你的。”他毫不思索就划清界线，我的怒气又上升了。 “是我们的，是我们合力救了它，所以我们都是它的救命恩人。” “那就够了，有人救它就够了，也许它也不奢望有人肯收留它或给它温饱，你做的已经够多了，不用对它太好。”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见到他明亮的双眼中掺杂着什么讯息，但是我读不出来。 我仍旧鼓起脸颊，气呼呼的说着：“不够！它的处境跟我一样，我们都曾经经历过骇人的生死关头，所以我不能抛下它。”一想到自己和它，我的辛酸怎么样都止不了，一阵阵哀愁袭上，我发觉我的双眼盈满泪水。 虽然发现自己成了爱哭鬼的事实，但我可不能示弱，就算是为了求取他的同情，才会自然而然的养成这等坏习惯也一样。 “你就这么喜欢它？” “嗯。”其实我也很爱你，只是我不敢将自己的心意表明出来。 “那向群呢？看你之前很黏向群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却因为笨瓜的关系，你竟然转移目标，真没想到你这么肤浅。”他一副落寞的样子，就连嘴角都散发出些许淡然。 “怎么会突然说到班长。”在面对他的话语时，我愣住了，旋即露出不解的神色。“班长和笨瓜是不能比的。”是啊，笨瓜能慰藉我心中的寂寞，而班长则是最体贴我的人，至于你…我最爱的你… “怎么不能比，同样都是你重视的人。” 重视…吗？“笨瓜不是人，它是猫咪。而且班长就是班长，在我心目中他是在我有难时帮助我的人。”我笑的很开心，因为想到开学第一天，班长是第一位想认识我的人。 “真好，随便跟你谈过几句话就变成你重视的人，那我跟你说了这么多话，我算什么？在你心目中到底是属于重量级还是轻量级？” 你是在问我对你的感觉有多少份量吗？这还用问，在我心里，你是第一名哦。虽然我们老是吵个不停，但是你却整整救了我两次，这种大恩大德，小女子我当然是万分感激。虽说刚开始我被班长所感动，甚至以为自己喜欢上他，还无时无刻的想了解他，可现在为了应付你，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了，你明白吗？ 我…只属于你。 “这个嘛…卖个关子喽。”我笑笑的将手指停在唇畔。 “丁、采、柔！”看他一副想咬人的样子，我率先往旁边闪了下。 “很公平，你上次不也有个秘密没告诉我，这次我也保守秘密，我们就等对方先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当我们其中一人说出来后，另外一个一定也要说。所以现在先不说，我们就当这个是游戏吧，勾勾手。”在安全的距离伸出手，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无聊。”虽然他嘴上这么说，手却乖乖的送上来。 然后我们互相勾勾手指头，做了游戏的约定。 “不晓得谁会先输。”等到他的神色看起来不这么骇人时，我悄悄的靠近他。 静默了几秒，我才听到志杰的声音。“采柔。”他轻轻的语调，不自觉撩动我的心，在原本平静的心湖面翻涌着滔天骇浪。 “嗯？”难道你要告诉我什么吗？ “我先给你五十好了，如果把一百给你，我就没钱能够吃午餐了。”说完，我当真看到他从口袋掏出五十元放在桌上。 我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钱币，不知该做何反应。 搞什么啊，我以为你要告诉我什么的，也以为你想通了，打算马上结束游戏，没想到你竟然只是…只是想告诉我你只有五十元… “还差四百五十…”我很无力，只能懒散的把话说完，然后在他不注意时用力的瞪着他。 笨蛋笨蛋笨蛋，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他亲口告诉我他也喜欢我吗？ 根本是妄想，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心里的感受，矛盾的是，我真的希望能亲耳听到他也爱我的话。 算了，反正未来的路还很长，总有一天能等到吧… 我们两人并着肩走出校门口，以为会和平常一样，在校门口前一条街道分开，没想到今天却有了变化。 “志杰大哥。”阿珊兴奋的冲了过来，用力的一把抱住他。 见到此情此景，我的心里当然是醋意横生，但在他面前，我又怎能露出难看的表情，于是我一如往常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只是，阿珊怎么会出现在校门口？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到学校找我。”志杰温柔的语气更叫我不悦了，但是念在他是和他“妹妹”说话才会温柔以待，我就不多加计较。 很奇怪，真的，一旦爱上了某个人，就会希望他全心全意对待自己，更希望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他所有的温柔只能给我，而不能分享给别人。 偏偏刘志杰就只会对我大呼小叫，根本一点都不体贴，就算他舍命相救，也比不上我想要的温顺与柔和。 “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太想你了才会跑来找你。”阿珊娇嗔道，还不停的撒娇着。 “想我？我们天天都在见面，你等我回家就能看见我了，用不着想。”志杰抚摸着她头顶，口气像在骗小孩那样哄骗着。 “不行啦，我就是等不及了才会跑来，每次都还要等很久才能看到你，我想你想到心都痛了。”阿珊更加肆无忌惮的用着极为甜腻的声音道。 我的鸡皮疙瘩都掉满地了，听到阿珊“装”出来的声音，任谁都会受不了，我就不懂为什么刘志杰有办法忍受。啊，对了，因为他们是兄妹，我想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只是阿珊也未免太黏志杰了，说什么“想到心都痛了”，妹妹不该对哥哥说这种话吧，听起来好暧昧… 呸呸呸，乌鸦嘴。他们只是兄妹而已，只是兄妹，我用不着忌妒阿珊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一旁见到他们两人相拥，心里却有很深的创伤，而我…像个电灯泡似的… “胡说八道也得先打草稿。”志杰玩笑的推着阿珊的额头。 “我哪有胡说八道，我的每一个字都代表我的心意，知道吗？”阿珊认真的眼神使我心悸，她会这么说，无非就是对志杰存在着其他的幻想。 只见志杰笑了几下，似乎不把阿珊的话当真。 “我们回家吧。” “我有骑车来，你载我回家。” 回家？志杰似乎忘了我的存在，一心只记得阿珊、阿珊还是阿珊，或许她的妹妹比我还重要，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乎和他并肩的短短一段路，反正迟早都是要分开的，不如今天提早在校门口互道再见离去。 “也好，省得我还要搭公交车。”见他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我才深深的体会到，原来他根本不想浪费时间跟我走同样的短短一段路。 真的是这样吗？志杰。 就在我难过叹气时，他缓缓将头转了过来，我理所当然的露出笑脸。 “我差点忘记你了。”见他一副歉然的模样，我一点都不觉得欣慰。 “没关系。”反正我在你眼中只是一粒沙，你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我。 “你们见过没？听妹妹说她上次也来找过我，或许你有看到她。” “有，而且我还跟她说过话，当时她向我打听你，还要我叫你出来会见她。啊，我记得那天就是你请假的日子。对不对？阿珊。”我朝她挥挥手，露出满脸的笑意。 “没有，我没见过你哦，我是跟另外一位姊姊打听的。”她满脸无害的模样，教人心生怜惜。但是她的话，却重重击中我的心。 “咦？可是那天明明是我——” “我真的不认识你。”阿珊郑重的宣告着。 “不管先前你们认不认识，既然现在有缘遇到，不如就互相介绍一下。”志杰看了我一眼，然而不管我现在心里有多少的疑点，都只能微微笑的介绍着自己。 “我叫丁采柔，我是志杰的同——” “叶梓珊，叫我阿珊就行了。”阿珊不耐烦的打断我，旋即磨蹭在志杰身侧。“志杰大哥，我们赶快回家好吗？” “怎么这么没礼貌。”志杰轻轻敲了她的头，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我点头挥挥手，目送着他们离开。 我很心痛，就象是我的心被撕扯了般快要窒息。 为什么阿珊说不认识我，又在我解释时打断我的话？就连我礼貌的再一次介绍自己，她都如此厌烦。她分明就是想回避我。事实证明了她不想承认我们第一次认识的经过，可是原因呢？因为志杰吗？因为她那暧昧不明的口气？ 越想心情就越低落，一个人的路途特别遥远、特别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