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异事 第21章　西北战乱

这无尽也无由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两年半，暂时来说，天下大势没有什麽大的改变，有的不过是打着?卫大唐旗号的李世民特别显眼，但要说到势力的分布，也不过是群雄割据，乱斗中原罢了。 那个北平城的谜样男人曾说过，现在还不是真正的乱世，待天下大势初步形成，群雄开始逐鹿天下时，才是真正的乱世。 只是这暴风雨的前夕，倒挺漫长的，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李世民坐於残弱的烛光前，静静的阅读着手中的书卷。 那不是什麽奏章，也不是什麽地图，只是一本早已被不知多少人读得混瓜烂熟的书－孙子兵法。 “陛下。”李世民闻言朝大门看去，只见李靖脚步踉跄的缓缓走过来，正想行礼之际，被李世民阻止了。 “卫公抱恙在身，不必多礼了。”李世民扶着李靖笑道。 李靖慢慢的坐下後，有点焦急的问道：“不知陛下对於安定之事，有何良策？” “．．．”李世民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笑了笑“知道郭子仪吗？” “是那个在我们之後的唐将吗？”李靖稍加思索後问道。 “是的，在跟他对话後，现他可能是个良将，”李世民微笑道“不过他跟卫公你有点不同，他不是那种以兵刃相交的方式取胜，而是像张良那样，安坐营中，只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 “喔？”李靖听着，感觉有点意思“那他是怎麽想的？” “不战而屈人之兵，”李世民笑道“卫公你知道他是怎麽提议的吗？” 听着这七个字，李靖立刻想起了孙子兵法，因为这是孙武提出的兵法最高理论，也就是所谓的“上兵伐谋”，也难怪李世民会在夜里拿着孙子兵法了。 “难道．．．他想用疑兵退敌？”李靖皱了皱眉，缓缓的答道“如果这麽容易便能退得了的话，那白起跟王翦恐怕也不是什麽可怕的角色了吧。” “当然不是，”李世民笑道“这可精彩得很呢．．．．．．” 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里，聚着一群男人，和一个女人。 一个看起来较为冷静沉重的人摇了摇头，只是看他的表情，像是对眼前这位女子有点兴趣。 但这不是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兴趣。 “不是她吗？”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人称老王的情报贩子老大。 那个人摇了摇头，他不是柴绍又会是谁？ 只见立於众人面前的女子身材苗条之余还有着迷人且完美的曲线，洁白的肌肤纵使在微弱的灯光下依然不减其魅力，要不是柴绍在此，那些情报员早就扑上去了。 “小马，”老王虽然也很喜欢眼前的女子，但是碍於柴绍在身旁，也不好做什麽“你先带她走吧。” “慢着，”柴绍低声而沉重的说道“这个女子是什麽来头？” 马犹豫了一下“她自称是吕布的女人。” 众人哗然，尤其是老王，要不是柴绍问出真相，恐怕他就会犯下弥天大祸了。 “你怎麽不早说？”柴绍皱着眉责备道“你真的是貂婵？” 那女子看着柴绍，缓缓的点点头。 “散了吧，”老王倒吸一口凉气，显得有点失望的挥手道“那柴大人，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你明天来我府上拿酬劳吧。”柴绍点头道。 “这怎麽行？公主还没找到呢？”老王笑着的挥手道。 “你不用，兄弟们还要开饭呢，”柴绍笑道“做老大的总不能让手足们饿着吧？” 二人对视而笑，然後各自散去，只留下柴绍和貂婵站在屋内。 “你怎麽会被小马带到这儿来呢？”柴绍问道“照理说，你去晋阳不是就要找吕布吗？” “事情是这样的．．．．．．”貂婵轻声道。 五天前 只听鸡啼一叫，貂婵不敢怠慢，因为她知道若不早点找到吕布的话，或许早有一天会被人侵犯的。 而打好主意的她，也不过是睡在义庄里罢了，幸好义庄的那个老伯伯人挺好的，静静的藏着她，才不至於担惊受怕。 只是正想赶路前往晋阳之际，刚步出义庄便被一个人从後拍了拍肩膀，她当时立刻惊了一惊，转身一看，却是一个眉清目秀，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麽事呢？”貂婵问道。 那个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相互比较着纸和貂婵的脸，然後一脸欣喜的看着她。 “你是貂婵吧？”那个男子问道？ 认错人了。”貂婵摇头否认。 “不会吧？吕大人口述的样子跟我眼前所看的样子完全吻合呀．．．．．．”那男子皱眉道。 貂婵自是吃了一惊，难道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真的是吕布派来找她的？ “原来如此，”柴绍笑道“这个小马脑子倒是挺灵活的。” “一路上，我跟他回来长安的时候，其实我也察觉到他不是吕大人派来的人，所以询问之下，才知道是柴大人所托要找人。”貂婵低声道。 “我托？”柴绍皱了皱眉“我是托他们找平阳公主，不是找姑娘你呀？” “可是小马对我说的是，柴大人收到我的消息，命人送我回去的呀？”貂婵有点奇怪的说道。 柴绍立刻沉默了下来，他在思索着小马的用意，眼前的貂婵美若天仙，天下无人可同日而语，难道小马是想把她献给皇上，好图立功？ “我不知道他这麽说有什麽目的，但是我总不能让你在外流浪吧？明天一早我领你进宫，看看皇上有什麽意见吧。”柴绍说毕站了起来“这个屋子有不少我的心腹保护着，今晚你就在这里独自过夜吧。” “柴大人的恩惠，小女子没齿难忘。”貂婵低头谢道。 翌日清晨，一觉醒来，只觉寒气在皇城里回荡着，迟迟不肯离去。 李世民穿了件厚厚的皮草，只觉天气变冷，不觉震了一下。 大人求．．．．．．见。”门外的侍卫道。 “进。”李世民应毕，走到桌旁，拉出桌下的椅子，然後坐了下去。 只是看去大门处，进来的却不是柴绍，而是一个美丽的让人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妙龄女子，这岂是笔墨可尽形容？ “柴大人，这是．．．．．．？”李世民脸带喜色的问道。 “草民貂婵叩见皇上。”貂婵识趣地行礼道。 婵！？”李世民微惊道“吕布的妻子，貂婵？” “正是。”柴绍点头道。 柴绍述说前事，自是必然。 “原来如此啊．．．一个弱质女子在外流浪，可不容易啊．．．．．．”李世民慨叹道。 此时柴绍转身跟貂婵打了个眼色，让他跟太监出去回避一下。 “怎麽了？”李世民意识到柴绍有要事相告，恐怕跟貂婵脱不了关系吧。 “陛下之意，打算如何处置貂婵？”柴绍脸色凝重的问道。 “貂婵乃吕布之妻，虽然有国色天香，但朕不能占之，眼下只能．．．”说到这里，李世民顿了顿“这个嘛．．．．．．” “貂婵的样貌如何，对我们已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有的是用处。”柴绍见李世民像是跟他意识到同样的事情，才缓缓的道出自己所想“她是个重要的棋子，有了她，我们便可以让吕布归顺。” “我也清楚，只是要让吕布不造反，却有两个做法：一是软禁貂婵做人质，威迫吕布为我们打天下；二是若无其事的把貂婵送去晋阳，让吕布心存感激，从而真心归顺。”李世民点了点头，跟柴绍同有一样的想法。 “问题是，哪个方法才是上策呢？”柴绍皱眉道“吕布这人的心肠真不好说，万一貂婵送去了，他仍然怀着二心，这岂不是白费心机吗？” “让我先和别的卿家谈谈，现在不要把这事张扬出去，让公公先安顿她在宫中，一两天後再作打算吧，”李世民点头道“还有，随便编个理由，混过貂婵便算了，让她知道我们的企图可不得了。” 安定 从校场处不断传出士兵们的杀声和操练的叫声，热血沸腾的声音中彷佛夹杂着汗水，在这种严寒得街上无人的情景下，这些叫声像是起了暖和，甚至是激的作用。 这校场已被城内的一军占用了十数天，每天鸡啼一叫，不用几炷香的时间，便能看见这队千人不到的军队整齐的列在偌大的校场上，待白起缓缓的走过来以後，地狱式的训练便毫不间断的持续下去，直到晚上。 “说实话，我在以前，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带兵的样子，”王翦立於白起身旁，自嘲一般的笑了一声“毕竟我出身时你已死了好几十年了，这个月看来，这种训练的方式，我看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你这样说我不会高兴，”白起笑道“现在天下形势大乱，士兵的质素便是立於乱世的基础，你看南方的孙武，他只凭二千五兵力，便把建业的三个守将耍得团团转了，我这些训练又算是什麽？” “秦国的辉煌，不是靠运气得来的。”白起说毕，拍了拍王翦的肩膀，走到阵前大喝一声，众兵士立刻停下手边的动作，立正过来等待白起的命令。 现在的气像是凝住了一样，士兵和白起不约而同的变得沉默，而王翦也只是呆在一旁观看着他们，在耳边呼啸的风声显得越来越大，天上的雪彷佛也快要出声音一般。 “你们已经连续训练了十多天了，今天休息半天，明天鸡啼之时，我要见到你们在这里站着！”白起清了清嗓子，然後大声喊道。 众兵士先是呆了呆，彷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样，然後彼此互望之後，才欣喜若狂的欢呼着。 “看吧，你的训练不过才停半天，便让他们疯成这样了。”王翦话中有话的笑道。 “若他们的训练不足够，掉命子的是他们，”白起盘着双手，轻轻的笑了一声“论训练，我还不如孙武呢。” “真无法想像孙武的训练到底是如何．．．．．．”王翦语气平和的说道“或许他的训练并不严厉，而是有方法的训练他们吧。” “我会让天下人知道，除了乐毅和孙武，我就是能逐鹿天下的第三人！”白起的声音虽小，却无碍那盖天的豪气，荡漾在天地之间，何其壮观。 战场上，不存在任何的运气，这便是白起的宗旨。 攻下长安，靠的是以鲜血和汗水所换来的经验和实力！ 五天後，白起独领四千兵急袭长安，只留一千兵予王翦留守安定。 其实这个时间的李靖风寒已?，只是以他的身体状况，仍不适合领兵出征。 郭子仪府 郭子仪的家不像其他大臣的府上那麽华丽堂皇，他是个比较节检的人，对於这种虚浮的东西可以说得上是完全不屑，因此他的家看起来，最多也就是那些小康之家的模样而已。 薛礼收到白起来犯的情报，便赶到此处，打算通知郭子仪，刚踏进大门，只见一个小僮的扫着地，於是恭敬的上前问了一声。 “郭先生？”小僮摇了摇头“他有好几天没回来了，好像是远行去了。” 行！？”薛礼惊得脸容都扭曲起来了，他无法想像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郭子仪居然还有心情远行。 薛礼道谢毕，匆匆的赶回宫内，看看皇上如何打算。 而此刻的郭子仪，远在西凉之处，部署着一条大计呢。 在主殿上，一个白甲银盔，威风凛凛的年轻将军坐於中央，一双虎目瞪着缓缓步进的郭子仪，心中若有所思。 这人不是大名鼎鼎的锦马，又会是谁？ “郭先生为何不拜？”马见郭子仪立於众人之前，却不对自己这个诸侯有任何的礼仪。 “天子之使，为何要拜小邦之主？”郭子仪不慌不忙的笑道。 “你．．．！”马大怒，正想作之际，却又想看看这人来此处到底有何贵干“郭先生远来，到底有何贵干？” “相信白起急袭长安的消息，马大人已经收到了吧？”郭子仪带着轻松的微笑，似乎有意分散官兵的紧张感“在愚看来，安定城已是空虚，以马大人的英明神武，带一支精兵奇袭安定，一举可定，对官对你，皆有好处，又何乐而不为？” 马沉吟了数秒，似乎定夺不了，朝那站在他旁边的黑甲将军招了招手。 郭子仪静静的观看着那黑甲将军，冷冷的眼神，一脸冷静加上严肃，看来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人物，恐怕又是历史上某个着名的将领吧。 “事关重大，这事难以在短时间定夺，郭先生远道而来，不如先在这里住上一天，待明天一早，我定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答覆。”马跟那人谈论了一会後，便站起来说道。 郭子仪双眉微微的皱了皱，这马本是个无谋之人，做事果断而不理後果，恐怕这是那个黑甲将军所为吧。 一直以来，也没听说马身旁有这麽一号人物，明显是想隐瞒身份，即使四处打听，也起不了作用。郭子仪只能点点头，等待马的答覆。 而此时的长安，自然是人心惶惶，眼看着白起领兵攻打过来，李世民却没有任何表示和行动，这无疑让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有李靖和柴绍大概明白，因此也没有说什麽。 其实以长安的防御能力加上这些猛将，要抵挡数千兵马本不是什麽难事，但是白起的名气，倒是让官兵的士气下降了一定程度，李世民知道要赢这场仗，郭子仪的计谋是一条捷径。 “还有多久？” “以目前的度来看，约五天便能到达长安城下。”柴绍答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他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一点慌张，但无疑的，他心里还存有一点忧虑。 子仪，拜托你了！ 翌日 郭子仪静坐在屋内，双眼死死的瞪着门口，似乎在等待着马的到来。 让人比较担心的是，那个黑甲将军的身份依然不清楚，不知道他的处事风格如何，对这次谈判有一定的阻挠。 “马大人来了。”下人走进来低声道。 郭子仪点点头，站起来迎马入屋。 只见马意气风，纵使身穿庶服，仍不失大将的霸气和那种气势。 “不知马大人决定如何？”待众人坐定，郭子仪故作轻松的倒了杯茶。 “眼下白起攻唐，我们急袭安定，本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情，也不须先生特意来西凉作说客。”那个黑甲看着郭子仪冷冷的说道“难道官兵无力抵抗，才出此下策？” 郭子仪听毕顿时大笑数声，纵使这可以说是其中一个状况。 “白起练兵已不是数日之事，早在十多天前我们就已收到了消息，我们要打的话，晋阳的吕布，卫青，霍去病三个大将军，难道合起来也不是白起的对手？”郭子仪不慌不忙的答道“李靖大人不过是染了点风寒，但是官军里人才济济，白起虽然霸道，但还没去到让我们束手无策的地步。” “那先生此来，又是为何？”马笑道“既然官兵已是胸有成竹，又何必请求我们急袭安定？” “处世之道，在於双赢，我们能不战而胜，阁下能取得安定，何尝不是一件双赢之事？”郭子仪笑道。 那黑甲听毕眉头轻动，双眼的眼神也有微妙的变化。”不战而屈人之兵．．．你是打着这个算盘哪．．．．．．” “别吵了。” 太极宫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李世民的语气很平和，也没有故意放大嗓子。 “朕说过多少次了？”李世民冷冷的说道“白起这个威胁，已不是什麽让人惧怕的事物了，朕早已有所准备，只待白起一攻城，他就注定要败在官兵的手下。” 众人议论纷纷，像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敢问陛下，到底是何妙计，能让陛下如此镇定？” 李世民看过去，说话的乃是薛礼。 “军机大事，不可泄漏。”李世民笑道“朕不是不信你，而是事关重大，这种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薛礼自觉不受信任，只得点了点头，退回自己的位置内。 “这样吧．．．．．．”李世民也察觉到薛礼的心情“你领五百精兵，到西门外挖些陷阱，好让敌人的损失大一点。” “是！” 长安城外的地势不算险竣，也没有什麽特别的山丘或是树林，有的只不过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罢了，在城郊往益州的路上倒全是山丘，而保护长安的关隘只有两座，一是通往洛阳的潼关，二是南下荆州的青泥隘。 没有关隘阻挡着白起，只怕以敌人汹汹的气势，很快便会拔下长安了，加上李靖大病初?，没有十多二十天，也难以上阵领兵。 李世民站在长安城的城楼上，遥看西方，沉重的叹了口气。 “陛下。” 李世民回身看去，却是秦琼。 “叔宝，怎麽了？”李世民问道。 过是想知道陛下的打算和想法罢了。”秦琼低声道。 “叔宝你便不用担心了，”李世民知秦琼是担心他来了，於是轻轻一笑，脸上全然不见担忧的神色“这一战，恐怕还不用上阵便能取胜呢。” “什麽？”秦琼听毕自然吃了一惊“陛下你．．．到底布了什麽计谋？” “朕也说过了，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李世民笑道“朕不是不信你，只是恐怕隔墙有耳，万一节外生枝了，也难以有收成呢。” “收成？”秦琼皱了皱眉，他虽然不太明白李世民的打算为何，但这个字眼，却能让他联想到什麽了。